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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风姿物语 之第一部风姿正传-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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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石家大太保石存忠,在众所瞩目中出战。他的对手,是自由都市一位
知名武道家,使一对打穴短刺,动作灵活,不停地在石存忠四周跳来跃去,试探他金
刚身的罩门。
开头几回合,石存忠呆站不动,只是当敌人近身时,才偶然回手遮挡,动作也是
迟钝缓慢,相照对手的敏捷,更显呆滞。
自进驻暹罗城以来,石家众人没什麽表现,反而屡屡在兰斯洛一行人手里出丑弄
乖,各路豪杰多有耳闻,这时看见石存忠败象大露,心中俱起了鄙夷之意。
兰斯洛在台下冷眼旁观,他眼力有限,但对於生死之间的杀气却敏锐得紧,感觉
得出石存忠的劣势定然有鬼,那个跳来跳去的土蛋只怕再没几回合的命了。
果然,再拆三招,对手找了个破绽,高高跃起,点穴短刺攻往石存忠天灵,便欲
一举毙敌;蓦地,石存忠双目里精光大盛,半转过身,大喝声中,重拳如岳,气发似
潮,正中对方胸口。
对手面色倏地惨白,张口欲喷鲜血,但一股邪异由胸口中拳处迅速扩散,所经之
处,肌肉立即僵硬石化,他血还没咳出几口,便给化石异劲将上半身石化,再被石存
忠拳劲一抖,身体登时碎裂,大小石屑坠地有声,惨死当场。
早前花若鸿获胜时,全场曾有欢呼,但此刻目睹这幕骇人光景,所有观众只屏着
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声,直至片刻後,裁判才乾哑着嗓子,宣布石存忠获得胜利。
裁判的宣告在一半被打断,石存忠忽地仰首,野兽似的纵声狂啸,啸声中满是凶
戾、残忍之意,再次令观众颤栗。
台下的兰斯洛心头纳闷,他以前对石存忠的印象,觉得此人除了武功不弱,为人
亦是精明干练,殊不可小觑;但一段时间不见,上趟被他打成重伤时,这人武功大进,
个性却也大变,有些时候浑浑噩噩,像具行尸走肉,有些时候又狂霸凶残,身上死亡
气味浓得像是刚从地狱出来。这人究竟是怎麽了?
正自好奇,石存忠将目光转来此处,同是野性的直觉,令他感应到了置身人群中
的强敌,高声长啸,挑战狂意表露无遗。
(要战我吗?好啊!本大爷也正想找你算上次的帐呢!)
不欲在此多生事端,兰斯洛比了个“走着瞧”的手势後,转身离去。忽然,他有
种奇怪的感觉,自己背後的这个危险人物,究竟是人?还是兽?
自己真的分不出来┅┅
同样对着石存忠深以为忧的,还有看台上的东方玄虎。
过度忧虑对老年人身体不好,但这名逐渐上了年纪的东方家长者,却为了比武状
况的一夕数变,忧心不已。
也许自己真的不是和人玩谋略的料┅┅不然,为什麽有这麽多计算之外的事,此
起彼落,才对一件事做出应付,另一件事又已生变,一阵疲於奔命後,才发现事情早
已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中。
今次石存忠所用的武功,是石家的镇家之宝,化石奇功;非独威力浑厚,更有将
触及物体石化的诡异效果。据说“武尊”忽必烈、“剑仙”李煜,这两位不世出的武
学天才,都曾在这套诡异邪功下吃过大亏。
听说,这套邪功是石家当家主石崇的独门武学,出处不明,而石崇向来藏私,绝
不将此功传人,直到他被李煜打得半身残疾,为免此功失传,这才将邪功传予数名世
家中立有大功的护法。
化石奇功的初段,仅能石化生物表层,石存忠这次将人内部血肉一并石化,功力
十分的不简单,足见修练此功时日非浅;但是,上趟交手,这晚辈在自己六阳尊诀下
一败涂地,若他那时使出化石奇功,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胜得这样容易。
是他隐藏功力吗?不,应该不是,那麽┅┅是他最近功力忽然暴增了!
东方玄虎皱起眉头,阿朗巴特山的魔震,事後东方家子弟受惠良多,不少人因而
功力大进,可偏生就是自己不受影响,武功未有寸进,真是扼腕。只是,魔震至今有
段时日,石存忠还有麦第奇家的那黑衣小子功力的不寻常激增,该并非为此,还是说,
他们背後各有高人操盘?
想起麦第奇家那黑衣小子,东方玄虎心头又是一阵不快,片刻之前,某人告诉他
一个讯息,那小子使的内功,依稀便是王家的乾阳大日心法,不可小觑。
乾阳大日心法,与其说是王字世家的武功,不如说是“天刀”王五的独门神功。
从前,王字世家的弱水柔刀别具威力,但仍算不上第一流武学,直至武炼槿花之乱,
王五恃着大日神威,在众多王家子弟中脱颖而出,再甫以柔刀,将威力推至难以想像
的颠峰,败七神诀,斩忽必烈,这才奠定了王字世家今日地位。
江湖传闻,这“乾阳大日心法”是王五少年时得逢异遇,某日出游时见着位枯瘦
老者,自号“枯木公”,两人相谈甚欢,老人於是将此秘笈相赠。其後,王五一来感
念师恩,二来认为此功非属王家所有,坚决不传予任何王家子弟,便连其手足王右军
亦未得传,可说除他本人外,天下再无第二人会使。
王五仁义豪侠,实是大陆上一等一的英雄人物。他既是用兵天才,而当包括陆游
在内的三大神剑少涉江湖事後,他这柄“天刀”和“剑仙”李煜,便隐然为这一千年
中最杰出的武者,只是王五本人手握世家霸权,比诸李煜的孑然一身,又不可同日而
语。
江湖豪杰敬慕他英雄风范,每日都有人远赴武炼,希望一见这快成为神话的当代
大侠,只要提到王五之名,各方英杰无不推崇备至,东方家也数度计画与王五拉上交
情,只是武炼太远,除了送过几次礼物,迄今未能与之取得联系。
如今,倘使那黑衣小子使的真是大日心法,那他定与王五渊源不浅,可是┅┅麦
第奇家的使者,为何会与王家有牵连?这┅┅委实叫人想不透啊!




第一部第四卷第八章天刀王五




在沈宅前庭,平素学剑之处,花若鸿精赤上身,运着白鹿洞内功,调息养伤。
白鹿洞武学平和淳正,在镇伤止痛上头尤具好处,只是花若鸿修为不高,又不像
兰斯洛被人灌输绝世内力,自我疗伤的效果也就差劲得多。
调息半晌,想起下次战役,若是碰上兰斯洛、有雪任何一人,那还好办,碰上别
人那就麻烦了些,倘使遇上石存忠,单凭他今日下午化人为石的本事,自己便万事皆
休,不如早早预备棺材了事。
想着想着,胸口微痛,又是几声轻咳。
“唉呀!怎麽一个人躲在这里偷闲啊!”
背後传来人声,转头一看,雪特人笑着踏步走来,踱到他身边坐下。
“唔!你身上的伤不轻啊!刀伤剑伤又是内伤,这一路上赢来不轻松啊!”
“鬼藏前辈见笑了,若鸿这一点皮肉痛,又哪及得上您每次浑身浴血,肢残体破
呢?您为了正义与公理而牺牲、舍身的崇高精神,真是让我感动惭愧得不知┅┅咦?
鬼藏前辈,您的脸色为何这样难看?”
“┅┅没什麽,我只是在想,大家都不过是出来混口饭吃的,干嘛弄得这麽辛苦,
每次被人当猪肉垫打,不是毁容就是残废,我上次被炸掉的左手,现在还会痛,何必
呢┅┅何必呢┅┅”
“┅┅”
双方交谈片刻,有雪把话题转到源五郎嘱咐他来试探的方面。
“我说,若鸿啊!我瞧你每次上擂台,咬紧牙关苦干,受得伤重,可从来也没退
缩过,不像是个临阵退缩的人啊!”有雪拍胸道:“人家说你是懦夫,这我可不信,
那天的事我也听老大说过了,有没有什麽我们不知道的因头,你现在可以说说看啊!”
花若鸿看了有雪一眼,低头道:“没┅┅没有什麽,我真的是┅┅”
“去!胡说!将相无种,男儿自强,哪有人生下来就注定受委屈的。”有雪摸准
他个性,诚恳道:“人在江湖,难免受到委屈,给人误解,好比我,难道还给人诬赖
少了吗?大家兄弟一场,你把话说出来,有困难,我们一起解决。”
给有雪这麽一说,花若鸿心中登时泛过一股暖流,做着他不熟悉的自我解释。
“那天┅┅阿翠央着我带她离开,本来,我立刻便想答应她的。”花若鸿道:
“但是,那时候东方家戒备森严,带阿翠离开,要是惊动守卫,我与她逃不出去也就
罢了,牵连到麦当诺大侠,这该如何是好?倘使还为了我这小人物,使东方世家对耶
路撒冷为难,那我便更是万死莫赎了。”
有雪频频点头,觉得这小子思虑周全,再非初识时那傻头傻脑,凡事都想一死了
之的颓丧性格了。
“你能这麽想,那好得很啊!是我们家的那个笨蛋错过你了!”
“不,王大侠传我武功,对我恩重如山,不管他如何待我,我都不会有怨怼之
心。”花若鸿道:“而且┅┅现在,我对自己开始有了点信心,希望将来能正式在擂
台上夺冠,把阿翠风风光光的┅┅迎娶回来。”
他最後一句话说得声音低微,脸更是红得像个火炭,但语调坚定,显然脑中想得
透彻,有雪不禁微笑,这笨小子真是长进良多。
这等劝说工作,本来不该由有雪负责,只不过,该负责的那人,此刻无暇他顾,
正藏身在远处的树林中,微笑旁听。
“看,事情就是这样,其实你可以对若鸿小弟有更高一点的评价的!”源五郎微
笑道。在他的对面,自然是满面不悦的花次郎。
“叫我来就是为了听这无聊东西?!”花次郎冷哼一声,掉头便走。
“花二哥!”源五郎出声道:“我让有雪去说这番话,不单是说给若鸿小弟,也
是说给你听的。”
“什麽意思?”
“若鸿小弟有情人,你何尝没有?他与他的小情人身处两地,不能相见,你何尝
不是?所差者只是东方家与白鹿洞後山,地方不同而已!你早先对若鸿小弟发的脾气,
是气他?还是气你自己?”
源五郎温言道:“别用花次郎的身份听我说话,我这话是对你说的。你的这段感
情,江湖上无人不知,误解的人也不少,而你漂泊这许多年,对自己的折磨也该够了,
现在连若鸿小弟都有勇气抬起头来,争取自己的东西,二哥!你一世英雄,难道真要
就此颓丧一生?”
“┅┅”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手也请离开剑柄,我伤还没好,你硬要砍人,我只好赔一
条命给你,不过在那之前,请让我把话说完。”
源五郎叹道:“事在人为,你还在世,她也还在,只要不是天人永隔,有什麽困
难不能解决的?若鸿小弟要赢回他小情人原是千难万难,现在不也是成功在望了吗?
不错,他是得到了我们的帮助,但二哥你武功天才胜他千倍,怎麽就不能像你这徒弟
一样,勇敢走出过去阴霾,别再受旧日恩仇所囚,活出自己的新生命呢!”
这番话,说得情深意真,花次郎面上笼罩着寒霜,僵凝半晌,终於长长叹了一口
气,手离开剑柄,浑身紧绷的气势消失无踪,反倒像只斗败公鸡。
“这小子是比我想像中要有出息┅┅”花次郎凝视着远处花若鸿,好一段时间,
摇摇头,转身便走,犹有一丝低语遗下。
“也比我要有出息┅┅”
源五郎没有阻拦,知道这是让他独自沈思的时候。这时,有雪那边又传来喧闹。
“可是,好奇怪啊!照老大的说法,那天你的小情人岂非和东方玄虎共处一室?”
有雪侧头思索,委实纳闷。
“是啊!这点我也不解,难道是发现我们潜入,他急忙赶来吗?”
有雪摇头,瞪着花若鸿,满脑子尽是雪特人的龌龊念头,忽然低声问道:“小兄
弟,你和你那小情人┅┅那个过了吗?”
“那个?哪个啊?”
“一男一女光着身子滚来滚去会做的那个!”
“喔!”花若鸿满脸通红,忙摇手道:“没有!绝对没有!这如何可以!未得父
母之命,媒妁之言,洞房花烛,我等秉圣人之道,怎可┅┅怎麽可以┅┅”
焦急过度,说到此处,已是语无伦次。有雪摇头叹道:“唉!你真迂得可以,有
花堪折直须折,你不抢着把花折了,说不定那东方老鬼好色如命,已经喝了你小情人
的啖头汤,还一喝再喝,将来到你嘴边,只剩烂渣了。”
花若鸿急红了脸,待要分辨,有雪哈哈大笑,道:“所以男人行走江湖,就该像
老子一样聪明,有马能上赶快上,将来就算换人骑,也只能闻老子臭屁,穿老子旧鞋,
可够他呕的了┅┅”
讲得得意,雪特人更仰天狂笑,做出惊人之语。
“不只是你,就好比那绿头剑龟李煜,就是不明白这真理,我赌这蹩脚小子一定
也和你一样死脑筋,没成亲连手都不敢碰一下,现在可好,这麽漂亮的马子给人掳去,
一定白天骑、晚上也骑,说不定凌晨还加鞭又骑,李小子剑法越高,乌龟也越做越拿
手,现在可不成了乌龟精了吗?乌龟精┅┅哈哈哈,真是笑死我啦!喔呼呼呼,唉呀,
我肚子笑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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