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 之第一部风姿正传-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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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你,这三个问题你都给了答案,照约定,我是该放你了。”源五郎叹息道:
“但可惜,这三个问题你都说了谎!”
“你在胡说什麽狗屁!”
“是不是胡说,花二哥很清楚┅┅不过,要是你到现在还弄不清楚,就请你对自
己也诚实点吧!”源五郎道:“首先,你根本没可能胜过你师父。我不知道你曾有过
什麽奇遇,无疑你的天位力量举世无双,大陆上无人能及,但你最基本的天心意识却
低得可以,没有天心意识控驭、催化,你释放出的力量九成以上都浪费了。你会打算
同归於尽,那也就代表你没获胜的信心。抱着这种心态决战,你师父一招就可杀你!”
这话半真半假,源五郎知道,陆游纵能一招毙敌,那也得拼上休养三五百年不可
的重伤。但看眼前这人沈默不语,自然想不到此节。
“你四年修练,以你的天才有什麽东西领悟不到,却为何没什麽进境?这其中原
由,你可知道?”
他回答不出,四年来曾潜心思索,曾埋头苦练,更为此走遍大陆各地试剑,但武
功却几乎停顿。天位级数的力量之秘,向来是武道的大谜团,多少天资不凡的英杰之
士,苦练近千年,仍只停留地界,终生与天位无缘。自己因际遇而进窥天位,但对於
其中奥秘,却委实是一知半解。
“天位级数里的力量,称作天源内力;操纵这股力量的智慧,称作天心意识,亦
唯有这两者结合,天位高手才能成立。但天位高手提升的关键,不在思索,不在苦练,
而在於对自我的了解与领悟。”
他很想说:“你放什麽狗屁!”自我了解与领悟,这和武道修练有什麽关系?但
知道源五郎没必要说谎,只得耐着性子听下。
“传自神话时代的一句箴言:当拥有天位力量,生物将蜕变为神。但要负荷这庞
大力量则需要多方面配合,除了用天心意识控驭,自我信念尤为重要,唯有当你百分
之百地了解自我,确信自己的每一剑,无论对错,都是真心想要挥出,天位力量才能
发挥到颠峰!”
自我信念与武学修为┅┅他感到迷惘,却想起将自己由绝望渊底拉起的那位异人,
授业於己时留下的最大课题:你真的知道自己想挥出什麽样的剑吗?
“花二哥,大家兄弟一场,我不想见你无谓送死,假如你真的要上白鹿洞,最起
码也请你等到能发挥自己真正实力後再去,要战就要胜,明知必死的败战,战来何用?
”
“那┅┅我该如何提升?”
“这问题问谁都没用,只该问你自己,因为天位强者的力量,只在於对真我的领
悟与理解。唯有当你真正了解自己的方向,天心意识方能运转无碍,契合天道,使你
的天位力量精准发挥。”
源五郎深湛目光转为柔和,缓道:“假如你是真心想要挥出每一剑,以你目前级
数,你的剑,普天下就该无人能挡!也因此,请花二哥好好考虑自己的第三个答案。”
彷佛一头冷水从头浇下,他这次是真的说不出话了。
其实┅┅这件事自己也许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愿意去面对吧!
这种事,连想也不该想,又怎能面对呢?
看了面前人一眼,源五郎道:“你身上有太多枷锁,让你无法面对这份冲突,而
你更毋须向我证明什麽,只是┅┅我不知道,真正的花风流怎麽了?不过,你这冒用
人名流浪的恶习,或许也就代表了你对自我的逃避吧!而抱着这种矛盾的心态,你将
永远无法领悟天位真谛,并导致武功停滞不前,败死在你师父手里。”
一连串话连续说完,源五郎在对方面上看到的,是种茫然若失的表情。
未算足够,但已经可以赌上一把!那麽,就是掀底牌的时刻了。
“我的话已经说完,接下来就到我实现我的诺言。”源五郎说完解开了九极星神
变。事实上,为维持星光锁的内力耗损,也令他再难以为继了。
“要是花二哥对我的这番行动仍无法接受,那就随你处置吧!我绝不抵挡就是!”
呃┅┅不抵挡不代表要等死,倘使对方真的挥剑,那就得凭九曜极速远遁百里之
外┅┅
九极星神变一解,星光封锁撤除,银发剑士迟疑半晌,最终仍是举起明肌雪,往
源五郎头上落下。
(┅┅唉!算了,斩他何用?)
心念一转,剑到源五郎头顶瞬间,猛地收势,任由一股巨力反撞自身,横竖内力
高强,不过一时气窒,并无影响。
哪知,胸口方自一疼,背後跟着也传来剧痛,某种歹毒的阴劲,觑准自己甫脱星
光锁囚,内力未足,又是急收剑气,护身真气最弱的当口,倾巢攻入,只是刹那,腑
脏已受重伤。
(好卑鄙!居然暗算!)
这时能动手的,除了源五郎更有何人?他怒从心起,拼着性命不要,也得抢先诛
杀这口蜜腹剑的反覆小人!
不料,定睛一看,源五郎哇的一声,喷出大口鲜血,亦是身负重伤;背後不知何
时出现了一名黑袍人,得势不饶人,一掌劈向源五郎後心,被源五郎勉力接了一掌,
却又是鲜血狂喷。
他们此时皆是置身云上,由於这是两名天位高手彼此对战,没把暹罗城中人放在
眼里,适才又陷入全神对峙,难以分顾其他,因此被这神秘来客辣手偷袭,竟全无抵
抗之力,两名智勇双全的天位高手,同时重伤。
黑袍人显然对银发剑士忌惮最深,暂时迫开源五郎後,见他未死,连忙补来一掌。
源五郎见情形不妙,飞身扑上,身体硬挨下这一记,骨碎血流,却为同伴营造出反击
良机。
雪白剑光荡起,就算伤重,只要有剑在手,便没人能小觑剑仙的杀伤力。黑袍人
怪叫一声,为剑气迫退。
然而这边两人情形更糟,他们原本就已在彼此对战中受伤,兼之大耗内力,这时
再被重击,连维持站在云上的功力都施不出,闷哼两声,一齐向地面坠去。
“喂!你还活着吗?”
“好像还比阁下多一口气的样子。”
凭着绝顶修为,两人在坠下途中竭力减低坠势,再以护身真气硬挨,总算在与地
面的剧烈拥吻後,得保不死。
只是,从他们的外表,谁也不能说这两人安然无事,特别是,其中一人的银色长
发已经消失。
“都是你这混蛋!搞那什麽无聊阴谋!现在我就算想作「超出花风流应有能力」
的事,也作不到了。”
只能说倒楣,平素为了活动方便,特别将相貌稍作改变,并将一身功力压缩至地
界以下,需要回复真面目时,再运功突破,现在重伤之馀,力量直线滑落,自动变成
花次郎的形貌,连带封锁功力,只剩地界级数。
“这个啊!今晚我们不死,我再向你赔罪吧!”源五郎可不认为敌人会那麽好心,
至少,白痴也懂得趁胜追击这小小战术。
两人原本是直飞上天,现在笔直下地,摔落处正是沈宅偏楼。这阁楼不久前给一
剑毁去上半部,又被两人摔落重击,乱得七零八落,现在,一股莫名恶寒窜过两人神
经,黑袍飘飘,神秘人冉冉飘降两人身前。
能飘身云上,与他们空中对战,自然也是天位级数,从他的出手与气势判断,武
功绝不简单。花次郎与源五郎对望一眼,这黑袍人虽然厉害,但真要对打,未必就能
胜过己方两人中任何一人,只恨被他趁虚而入,闹得两人同时重伤,现在连站起的力
气也奉欠,哪有能力抗敌?
不知是否因为伤重,明明近在咫尺,那黑袍人的目光却朦胧得几乎看不见┅┅
花次郎竭力运气,偏生半点气力也搜运不出,心内不停想着:岂有此理?我纵横
天下,难道今日真要不明不白葬身於此┅┅
源五郎喘着气,将残馀功力凝聚掌上,最糟也要拼个玉石俱焚,只是心中有两事
难解:暹罗城内有多少高手,早在自己胸中,怎会突然冒出个天位强敌?再者,这人
浑身用黑袍、黑头套、黑绷布缠得死紧,用的武功又诡秘阴损,自是为了刻意掩藏身
份,他偷袭己方二人,究竟是何来历?
黑袍人目中露出凶芒,似是忌惮两人知悉他身份,连话也不说半句,左右手同时
扬起,右手荡出一片腥风,左手却凝聚起一团黑气┅┅
“吮命禁咒?”源五郎失声叫出。这人右手使的武功看不出来,总之是毒功一类;
但左手施放的,却是魔法中一种极歹毒的失传禁法,能吸纳旁人元灵,助长本身修为,
被害人魂飞魄散,连转生机会也没有。
对方同时运起这两记,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
黑袍人两手先後挥下,源五郎提臂欲击,终究因为伤势太重,喷血散劲,只能闭
目待死。两人心中都是同样想法:还有那麽多的恩仇未了,现在竟然死在这里,真是
不甘心┅┅
“混帐!要动我小弟,问过本大爷先!”
危及之际,一声暴喝轰雷响起,雪亮刀光直扑黑袍人背後,黑袍人回手欲应,来
人已藉机翻身从上方跃过,落在源五郎、花次郎身前,舞刀护住两人,神威勇悍,却
不是兰斯洛是谁?
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却覆盖上一层晶莹色泽,完全看不出重伤方愈的憔悴,兰斯
洛挺刀站在两人身前,守护住两名义弟,气势有如天神,直直盯住眼前这名黑袍木乃
伊,绝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给向来鄙视的猴子救了命,花次郎心头百味杂陈,虽然想不透应该重伤的兰斯洛,
为何能出现在此,但也知道他与这黑袍人的差距太大,连忙出声示警。
“这人已臻天位!你不是他对手,自己先逃吧!”
兰斯洛一愣,回头询问的狂笑,则让两名伤者心惊肉跳。
“天位?那是什麽东西?巷口新开的面店吗?”
黑袍人似乎难以忍受,决定结束这场闹剧,两手挥出,杀招再次轰往三人。
“小心!”
听见源五郎惊叫,兰斯洛大笑回身,脚下一蹬,飞扑往黑袍人,手中神兵风华幻
出绚目刀光,闪电直劈敌人手腕,去势奇快,如若对方不变招,必能在他发招之前,
削下他左手手腕。
感应到对方只有地界级数,黑袍人压根没把兰斯洛放在眼里,索性受他一击,先
毙了两名天位强者中的心腹大患。
哪知,当风华结结实实地砍中手腕,护体真气迸发,将兰斯洛反震得轰上天去,
但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却由中刀处狂爆冲击向全身。
“什麽兵器?!”
黑袍人长声怒嚎,声音中充满痛苦与不甘。源五郎两人不知发生何事,但也知道
敌人状况不妥,互望一眼,拼着最後力气同时出手,击向敌人。
谁知,招式尚未及身,裹着敌人一身的黑袍、黑绷布、黑面罩,忽然像是失去支
撑物一样,颓然散落地上。
两人瞪着满地衣物,面面相觑。黑袍人像是化作空气,瞬间消失。
又或者,黑袍内从头到尾,根本就不曾有过人┅┅
长声惨呼由远而近,一样笨重物体轰然坠地。
“唉唷──!他娘的,是什麽邪门东西甩本大爷上去的!”
“丢脸死了,居然欠了那臭猴子的人情,这是毕生耻辱啊!”
“别这样说嘛!猴子也会进化的,偶尔欠他一次人情,不算什麽啊!”
花次郎与源五郎的伤势甚重,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得花上老大时间调养,此
时两人因为伤重,说话有气无力,而想到说这话的因由,更是觉得浑身乏力。
本来对这份结义,花次郎就没怎麽当真,对於兰斯洛的长兄位置更是轻蔑不已,
然而这次,兰斯洛确实是尽了身为结义兄长的责任,抢着守在两人身前。无论花次郎
怎麽不愿意,这次的确欠了他一次救命之恩。
兰斯洛的处理方法也很漂亮,虽然在那之後,他总摆出一副得意模样,但起码嘴
上从来不提“你们两个欠我一次了”之类的话,否则,自尊心一再被挑衅的花次郎,
说不定会在报仇无望後,发狂拔剑,干掉所有看不顺眼的人,然後自杀。
花次郎对兰斯洛仍有一个疑问。兰斯洛身受重伤,虽然得己之助,将暴走内息逼
住,那也不过是暂保性命而已,为什麽他立刻就能像没事人一样,跑出来与黑袍人动
手,而且功力似乎又有进步?
满腹疑问,花次郎将目光投向旁边满面倦容的源五郎,隐约感觉到自己又中圈套
了┅┅
两大高手一齐重伤,他们不愿解释理由,兰斯洛又说不出所以然来,花若鸿与有
雪当然只能偷偷揣测。
那晚之後的三天,负责参赛的三人各自上台比赛。花若鸿以稳健脚步,险中求胜,
总算连过三关,只是,花次郎不知为何,忽然对他态度冷淡,使花若鸿在得不到援助
下,赢得倍觉艰辛。
兰斯洛这边就没什麽好说了。连续三场维持同一模式,上场後擎刀轰烂场地,所
有面无人色的对手自动弃权退场。
“好像把一头肉食暴龙丢到绵羊群里,破坏行情!”这是源五郎一边旁观的感言。
至於雪特人,打着“每出赛一次,主办单位就修改一条规则”的污名,暹罗比武
招亲赛中的最大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