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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乱世铜炉-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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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没什么。 ; ;”师爷说道。 ; ;“现在茶也喝了,差事我也办完了,就不叨扰你们,我也该回府跟何大人复命了。 ; ;”



    “哦,那还是公事要紧,我就不敢再多作挽留了。 ; ;春旺!给陈先生包上两盒香片。 ; ;新来的蜜泉春也包上一盒。 ; ;”院后的总管爽快答应了。 ; ;贺老爷子笑道:“唉,俗事太多,不能亲自跟师爷好好坐下品茶论道,当真遗憾,只好捡几盒新到地茶叶,让陈先生回去尝尝鲜了。 ; ;”



    那姓陈的师爷眉开眼笑,连道:“这怎当得起!惭愧!惭愧!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就让你们这样破费……”贺老爷子拱手道:“今日有不速之客打扰,实在抱歉,改日我再让弟子带礼物到先生门上回访。 ; ;”



    “礼物”两字入耳。 ; ;当真比什么提神灵药都有效。 ; ;那师爷目中熠熠闪光。 ; ;一排黄牙都笑露出来:“唉!贺先生真是太客气了!什么回访不回访地,你我又不是外人。 ; ;不用带礼物!不用带礼物!”转过脸来,一眼看见前面隋真凤正怒气冲冲看着自己二人,立时便意识到了她便是那‘不速之客’,笑容倏收,把脸翻成硬板壳模样。



    这招翻脸功夫,真的比翻书还快。



    师爷既受人之惠,又岂有不助人撑腰之理。 ; ;当下拿起官腔,问贺老爷子:“这女子便是不速之客么?她是什么来历呀?”



    “江湖上行走的,yu女峰掌门人。 ; ;”



    “哦?yu女峰么?还在我江宁府的管区内嘛。 ; ;”一听这女子还在自己管辖范围内,师爷胆气顿豪,勇气涌生,两个眼睛瞪向隋真凤:“喂!你手上那孩儿是你的么?干什么这样捉着他?”他在后院时早把几人的对答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这女人是来捣乱抢人的。



    隋真凤额边青筋一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不回话。



    师爷被她瞪得心中一寒,只是想想自己身为官府帐下幕僚,不该害怕治下之民,又瞪视回去。 ; ;“怎么?你不服气么?把孩儿放回来!胆敢抗命的话,可别让我奏报知府大人,告你私闯民宅之罪!”想想,觉得这罪名还不够大,又喝道:“你们这些学法术的,一天到晚舞刀弄枪,不为官府出力也还罢了,竟然还敢骚扰良民。 ; ;小心我告你聚众谋反,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你可知道后果!”



    隋真凤怒极,眼见这师爷双目昏昏,一脸贪婪奸诈之相,竟敢向自己这样喝令,只恨不得劈掌过去,将那狗头打个稀巴烂。 ; ;不过,这样一来可就糟糕了。 ; ;yu女峰杀官谋反的罪名便当真坐实,那结果跟灭派没多大区别。



    其实累世以来,武人术士占山结党,早已经成为每个朝代的默许之事了。 ; ;因天下妖鬼同存,各地时有怪物伤人事件发生,光靠朝廷是不足以尽数镇压下去的。 ; ;因此,本着‘治民间事,借民间力’的原则,各朝各代都允许天下百姓开设门派学武传术,以为朝廷臂助。



    井水不犯河水,各善其事。 ; ;这样地默契在两方之间已存在了数百年。 ; ;但是,这一股庞大力量散落在外不受掌控,仍然是朝廷不愿看到地。 ; ;于是朝廷在各个州县都设有一个奇案司,一职是负责管理当地的鬼怪事件,另一个职司就是和术界门派互通声气,将朝廷的禁令规章传发下去,使这些门派约束在可控范围之内。



    那陈师爷说的话。 ; ;恫吓的成分居多。 ; ;就算他真地奏报上去给知府大人,告yu女峰谋反。 ; ;知府也不敢轻易发兵攻下yu女峰。 ; ;因为象这样的事情,很容易引起天下哗变,一旦激起天下门派反戈相向,后果极其严重。 ; ;所以,除非有了确凿证据,才能层层上递,报到兵部和刑部。 ; ;由两部合议作出回复,方可兴兵征伐。 ; ;而且在除灭叛乱门派之后,还要昭告天下,列数该门派地种种不臣之事,以正出师之名,并安民心。



    隋真凤当然也看出那师爷的虎皮羊质,不过,她更相信一条道理:民不与官斗。 ; ;天下最大地道理。 ; ;就是权势。 ; ;如果今日贸然行事,触了师爷的假虎之狐威,以后yu女峰命运怎样可就难说了。 ; ;纵是官府不发兵来扫荡yu女峰,那师爷从中作梗,随便贴个通缉告示什么的,让yu女峰门人不能随意行动。 ; ;那也是难受之极。



    所以,在受了那师爷的一喝之后,隋真凤只好放弃今日要挟贺家庄的打算。 ; ;她恨恨的瞪贺老爷子,瞪着秦苏,低声道:“白娴,我们走。 ; ;”一掌把小胡炭推到贺老爷子身前,扬头转身,喝出一声晴天霹雳,足下电光团生,她存心在师爷面前扬威。 ; ;一掌把手中雷球压下地面。 ; ;“格隆格隆——”地一连串暴烈地炸声,强光入眼欲盲。 ; ;向四面激荡开去的劲风沉重如同实物。 ; ;便在那师爷大惊小怪呼喊地时候,冲力忽然都消失了。 ; ;飞扬的尘砂散尽,地面上一个宽深都有丈许的巨大地洞赫然入目,隋真凤跟白娴却已经不见。



    那师爷哪知道自己喝退的是这样一个厉害人物,被隆隆不断的炸声吓得面如土色,看着地面的深坑半天说不出话来。 ; ;贺老爷子一番道谢,着下人送他回去了。



    以后几天,隋真凤倒真没再过来罗唣。 ; ;她寄住在安镇寇地宅院里,只严令弟子,密切守住贺家庄的各个出口,一旦发现秦苏出门来,要马上回报。



    贺家庄里,经过数日细心调养,受伤较轻的贺江洲、陶确已先后醒转过来。 ; ;江南七十二针陆浦和尤平细研过古医方后,施用在范同酉身上,已将老头儿被阴气激斜的五宫一一导归原位,看来再过一两天,范同酉也该醒转了。



    此时胡不为却在癫狂之中。 ; ;不知多少个鬼魂寄住在他身体里面,轮番出来现世。 ; ;他一天到晚上蹿下跳,时骂时哭,上一刻还是男人语,下一刻却变成女人言。 ; ;种种奇言怪谈,离奇行径,令人匪夷所思。 ; ;秦苏光照顾他就忙得不可开交,再无余力顾及其它。



    秦苏变得更沉默了,从早到晚待在胡不为房里,一有空闲就坐着发呆。



    她又让自己气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吧。 ; ;听见心爱的弟子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她应该是死心了。



    唉,丈夫,丈夫……秦苏只能苦笑。 ; ;她有丈夫么?胡大哥算是么?秦苏心中烦恼之极。



    那天晚上,在黑暗中搂抱她,抚摸她女孩子清白身躯,是胡大哥,却又不是胡大哥。



    每每想起这个,秦苏就痛苦得直想跪倒下来抱住脑袋****。 ; ;她倒不是担忧自己地身子被别人玷污了,因为秦苏知道,她这辈子不会再属于任何别的男子。 ; ;那晚跟她亲密接触的,自始至终都是胡不为,是胡不为的手,胡不为的唇。 ; ;只要是胡大哥的身体,秦苏便不会觉得让他触碰是多大的亵渎。



    秦苏难过的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离真实更近一些的梦而已。 ; ;她地欢喜和期待,仍然悬浮在虚空之中。



    她向胡不为敞开了胸怀,向他倾露女孩儿家地婉转心事,跟他交付自己的一切……然而很可悲,当她以为那人听到了,认同了,并张开手臂接受她了。 ; ;但在这时天却亮了,梦也跟着醒了。 ; ;错误被错误证明,事实被事实推翻,这教人情何以堪?



    她无数次地想要把自己再次封闭起来,回到那晚之前地状态。 ; ;但她怎么也做不到了。 ; ;每次闭上眼睛,她就会感觉到,胡不为的手臂好象又穿过她的两腋之下抱在她的腰间。 ; ;抱得紧紧的。 ; ;他的呼吸,就响在她的耳畔。 ; ;每到这时秦苏整个人便似要炸裂开来。 ; ;巨大地欣喜,莫名的狂热和期待又一次潮水般涌进她地心间。



    天下间有些东西是打开以后再也收不回来的。



    不离不弃,莫失莫忘。 ; ;这个约言既已让她铭定,又岂能轻易剥离?



    秦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 ;守护胡不为的时候,每次倦极而眠,她总会在梦里再次重温那****的情景。 ; ;那个热烈的,带着血腥的吻。 ; ;那个结实而强硬地拥抱……以及那时候她心底下躁动的热情,那个令她眩晕的期待,无一不鲜明的再次复活,将她抛到群涛骇浪之中。



    带着酸楚睡去,带着满足和甜蜜醒来,然后重又陷到失落中去。



    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了。 ; ;患得患失之间,秦苏发现。 ; ;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想看见胡不为睁眼醒来,对自己温柔一笑。



    时间不是一个人所独有的。 ; ;便在秦苏困在矛盾中时,贺家庄已经开始重建。



    靠着家大财雄,短短几日间,贺家庄便召集起许多工匠来重建庭院,每日里刨木声。 ; ;挖掘声,雕琢石块之声不绝于耳,毁塌的庄子渐渐又要回复旧观。



    同一时间,陆浦的针灸之术用在范同酉身上,终于把他身上阻断的气脉一一连通。



    到七月廿九凌晨,丑末寅初地时候,范同酉终于悠悠醒转。



    负责照料的弟子赶紧飞报给贺老爷子等人。 ; ;等待已久的老嬷子在庭院中架起了火炉,淘米、下冰糖燕窝,给老头子熬煮粥羹,婢女们都端来水盆毛巾香草物件。 ; ;进门细致照料。 ; ;十余个下人在院子里无声的忙碌着。 ; ;紧张而有序,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 ; ;进出的每一个人各司其职,互不牵绊。



    便在这井井有条地秩序之中,也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秦苏房间里,哭咽声从丑时开始便抽抽搭搭响起,再不停歇。 ; ;众仆役都知道,胡先生又作怪了。 ; ;连日来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多,大家也已见怪不怪。 ; ;谁都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对那令人肝肠欲断的哭声恍若未闻。



    只有秦苏,最受不得那一哭一抑的凄咽。 ; ;在房间噙满泪水。 ; ;她此刻坐在床沿上,胡不为哭得涕泗滂沱跪在她身边,两只手紧紧抱住她的腿在哀求。



    “娘,不要把弟弟换掉。 ; ;”胡不为哭着说,这次是个少年的声音。 ; ;“不要让别人吃弟弟,弟弟那么小。 ; ;”



    “我们先吃观音土,好不好?等到城里就有赈粥的了。 ; ;我们求求官老爷,他们会给我们一些剩饭的,娘,好不好?我一口都不吃,都给你……你看弟弟都哭了,他才两岁,吃他也没有肉。 ; ;”



    “娘!别换!别换!弟弟不愿意走,娘!换我吧,不要换弟弟,娘——!”胡不为哭地扯心撕肺,秦苏哪还能忍耐得住,双手捂面,失声痛哭。



    易子而食。 ; ;这样地惨事秦苏以前只听人说过,想不到在会这里遇见一个亲身经历的冤魂。



    这孩子是在乱荒中饿死地。 ; ;受兵马之乱,无数人家背井离乡成为流民,然而田地既废,天下大荒,哪里有让他们维持生存的粮食?树皮草根,都让先到的人吃光了,观音土吃得多也会腹胀而死。 ; ;为了能够多活一日性命,能够坚持走到可以给他们赈施薄粥的城镇,这些走投无路的百姓只能交换自己的孩子,上锅烹煮,求得果腹一餐。



    附在胡不为身上的少年,成为了这个动荡年代的万千祭品之一。 ; ;他到临死都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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