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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乱世铜炉-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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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伤犬豕人员也轻松的很。众人特意看了它的尾巴,有一臂长短,前粗后细,上面零零落落附有黄褐色的绒毛,多似于老鼠的尾巴。



    众人暗暗称奇,此等怪形异状,莫说见过,便是连听都不曾听过。守护兽倒一般无异。村人知其灵验,又感其恩德,日后香火奉供,节日跪拜自不待言。



    胡不为又受了一轮惊吓,心中只感此处已非善地。虽然守护兽厉害,但谁料以后是否不会有疏漏之虞。当下间只想尽快逃离,返回家中。



    如热锅里蚂蚁般,待到了熹光透入窗格,赶紧收拾行李,又喂马吃草饮水,等天色明亮后即行出发。于老头二人看他着急,也不再挽留,只张罗着烧了早饭,宰了一只鸡给他饯行。夏季夜短昼长,等到寅时左右,天已亮了。胡不为和于老头夫妇在正厅中吃饭,嘴里嚼着鸡腿,心中却寻思着快些了事回去,浑不觉得口中食滋味鲜美。



    草草吃完了饭,胡不为到窗下解了辔头,向于老头作一揖辞别。一足刚踏上马镫,忽又听见村南方向传来一阵凄惨的大哭,另有许多模糊混乱的叫嚷。心中一紧,再顾不上其他,翻身上马,扬鞭急策,也再不理会于老头对他神仙称号及品格的猜疑,风驰电掣的向村北大道冲去,终于跑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却不知,只在这一早间,村中便死了两名青壮。一是打铁的铁匠,一是卖油郎。二人都二十六七年纪,死的十分蹊跷。全身无伤,面带微笑而殁。大哭的正是他们的妻子老母。



    村里派人报到官里,衙门的仵作来验尸,却也没查出伤痕和中毒的迹象,只一处奇异,两人小臂上都有细如蝇头的两行字,色成透明,若不细看定然不查。刮之不去,看来并非刻画所成。



    字为:“供我养我” ; ;“得佑得福”。



    马作的卢飞快。心成流星追月。胡不为的心思早飞到了家里。



    ‘的儿,的儿’的声响,一骑绝尘,顶着青蓝的天色望北直去。这确实是匹好马。胡不为只见两边的树木齐刷刷飞速倒退而去,耳旁风声咻咻锐响。枣红马憋足了劲,这一番放足,胸怀大畅,堪与胡不为兴奋之情一比。



    只一袋烟的工夫,行了十余里,眼看大路两侧峰峦蜿蜒,林涛如海。胡不为胸中涌起了豪情,如非正在逃命,兼且文采不够,只怕早就 “苍峰如怒天如水 ; ;一骑踏破风云来”吟诗抒发qing绪。



    从下林村往北,行得六十里便是官道。官道修得平整,快马飞过,速度却比在崎岖山路上跑来快胜一倍有余。只要到了官道,商贾旅人正多,又有游侠武士,其中不乏降龙伏虎的能士。就用不着再怕什么。眼看着红马脚力极健,知道再过的一盏热茶工夫,便能脱离苦海了。胡不为心思愈切,提起缰来,大喝一声 “驾!”。



    红马听得主人催赶,发力急行,前面一个弯道,脚都不收,轻轻巧巧的斜x下压,拐了过去。速度竟丝毫不减,果然不愧是细加挑选的良驹。胡不为只觉得面前一暗,前方的树林眼看就要压上脸来,红马不收脚拐弯过后,暗影却倏忽而逝,前面又显出青天白云,和笔直的一条黄土道来。不由的心下喊了一声 “好!”,对马儿又多了一分喜爱。



    正自欣慰间,红马却顿然止步,人立起来,咴咴惊鸣。胡不为猝不及防,被甩下马鞍,扑起了一团黄尘。昏头涨脑的时机,听到了前面林子有人叫喊,也不知道是何缘故,撑起身子,抬头一看,不由的心胆俱裂。
铜炉前传 第五章(妖兽)将生却死胡不惕
    话说两头。当日蔺得岷不查之下,被犯查兽从左近逃脱。心中痛悔无已。当下不及斗口,转身就向怪兽遁没处追去。那赵姑娘也一般心思,收起竹笛,在树枝上腾挪跳跃,也一道追赶。她们青叶门的功法颇有独到之处,这一番纵跃直追,踏枝而行,却比在地上奔跑的蔺得岷快得多。



    蔺得岷憋的一腔怒气,见那女子穿枝过叶,潇洒自如。在自己上头飞纵。心中更是着急,然而林中老树枯藤颇多,纠结攀附,成网成墙。虽不至于伤人,但奔跑躲避之间,不免延误时机。当下不及多想,拔出剑来,从怀里拿出盖了朱砂记的符纸,开了个通路咒:“天玄地黄,昭昭神光,听我令法,万路通畅,开!”那符纸便如活物一般,巡着剑飞上,到剑尖时,便烧得干净。



    这通路符立起效验,蔺得岷持剑飞奔,所指处藤萝纠扣尽解,树木退土避让,现出老宽一条路来。等他过去了,才又恢复原位。如此,不多时又追上了那赵姑娘,仍成同步追赶之势。



    那犯查兽跑的却也迅疾,又尽捡坑壑多树之处躲避,两人一在上一在下,追上半天仍只是尾随其后,跑成个不胜不败。严台山诸人功力比大师兄差着许多,已被远远抛在后面,那二师兄却独自跑在中段,比众师弟快了许多,又赶不上。无。错。小说 M。quLeDU。Com大师兄。他性情冷静,从面上倒看不见有何表情。



    当时夜色正黑,进入林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蔺得岷是习法之人,天目已开,林中巨细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心下着急,动作更是大开大阖,挥剑引路时,一切面前之物纷纷避让, “刷刷”声响之不绝。这只犯查兽他是志在必得的。



    严台山在江湖上说来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门派,虽不如蜀山、仙都观、天龙寺、青叶门、无心庵等术法大教来的名声响亮,但也门人数百,在民间和江湖上都颇有威望。此次追杀犯查兽,就是为了夺取它体内的还丹。



    这只犯查兽还甚幼小,只修炼了四百年,内丹也只指头大小,还不能增人法力。但此时之丹却有样好处,可以肉白骨活死人,颇具拘魂聚魄之效,俗称 ‘还丹’。越五百年后,犯查内丹成型,便如一般妖怪精灵般,可开冥顽,通晓知识。那时的内丹却不如现今的珍贵了,只能有助功力,却不能团聚死人魂魄。也正因如此,四百年的犯查最是难求。



    严台山掌教之子六年前与人不和斗法,被打成重伤,又被人夺了一魄。至今躺在床上,口不能言,神智不清,生不如死。而与他斗法之人却销声匿迹,再找不着。掌教大发雷霆,发令让门下弟子一面寻找仇人,一面追寻四百年的犯查,望能找到内丹,强行把被夺的一魄抢回来。蔺得岷便是这一拨人里的领头。追查仇家则是有几位师伯师叔四处寻访。



    他们两年前在黔南山中发现了这只犯查,追了数日,被人捣乱后终于让它逃脱。后来,依靠天周盘,一路循迹过来,又在此处找到。不意想,在关节眼上又被青叶门的弟子赵芙南阻碍,自然心头大恨。



    只是恨归恨,他却不敢轻举妄动。青叶门立派数百年,高人无数。当今的门主叶蘅专精控水之法,传说她 “腾海凝冰刃,霜珠捻栊帘”——可聚沧海之水凝成巨大的冰刃,又可用细小霜尘串成千万颗帘珠,其随心所欲,控掌之法,实已达到极致。江湖上人人都知,叶蘅极为护短,若伤了她的弟子,把她惹怒了,只怕会来个水淹严台山也未可知。



    二人一路无语,追了****又一日,那犯查尽在周围山峦树林中绕圈奔跑。到得第二晚,两人一兽都累的臭死,然则一为逃命,一为尽责,一为负命,谁都不敢停下。那犯查却逮着了一个空,往北跑去了。北面有一处大林子,多年荒无人迹,它是想借助地利,甩开二人。



    又追了三个多时辰,近丑时了,终于赶到那大林子。犯查一缩脑就穿进去了。蔺得岷无可奈何,又施了通路咒,冲进林里。这片树林却与之前的树林不同,巨木参天,藤萝如织。无数高愈人头的阔叶植物随处可见,那叶绿肥非常,比芭蕉叶都大,月色下看来如墙垛拦路一般。



    林木多且密,又高可参天,这法术费的更是厉害。一张通路符开了过后,只可支持半柱香了。待到蔺得岷用了第三张符,打开一排乌黑坚硬的云杉巨木。却再看不到犯查的踪影。



    顶上的赵芙南在如云般的针叶里跳跃,也感艰难。等她落到较低的枝上的时候,也没看到犯查的去向。



    蔺得岷一脸沮丧,停了下来,昂头叫道:“赵姑娘,不知在下有何得罪,让姑娘如此对待?”



    赵芙南理了理面前的乱发,嘻嘻一笑:“没啊,蔺师哥好的很,也没得罪过小妹,只是门主吩咐,说一定要把犯查带回去,所以,嘻嘻,我也没法子。”



    蔺得岷实在忍不住了,满面怒容,道:“你们青叶门也实在欺人太甚,我……我们严台山也并非好欺负的!”



    赵芙南奇道:“欺负?有么?请问蔺师哥,犯查是你们养的么?”



    蔺得岷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回答,只转过头去。



    “不是你们养的,便是天下人都可抢得。谁下的手,那还丹便是谁的,又有什么欺负不欺负?”赵芙南笑语晏晏,坐在枝头休息,****轻摆,清纯可爱。



    蔺得岷怒道:“还抢什么!它都跑了,你有本事你自追去,我可不奉陪了!”说着,呼呼生气,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其时符咒法力未散,他一举一动,都引得树木摇晃躲避。



    蔺得岷偷眼看一眼树上的赵芙南,见她正在沉思。心中却盘算起来。怀中的天周盘贴着肌肤,时温时凉,那正是发现怪兽的征兆。犯查就藏在左近,他早就知道。而且,因是长途奔跑,想来它体力已竭。正屏息收气在一旁躲避。这一招能躲过赵芙南的寻气察息之法,却躲不过天周盘的追踪。



    看来赵芙南浑然无觉,却也无意离开。蔺得岷不禁烦恼,现在要拿犯查已非难事,但是,若是赵芙南不顾道义动手来抢,那可也防不住。他只想让她眼见无望,走了以后再行捉拿。



    哪知赵芙南心思缜密,居高临下,看见他说话时眼珠乱转,显然心怀诡计。便也停了下来,偏不走了。



    蔺得岷守了半日,符咒效验已过,树木又重新聚拢回来,人臂粗的老藤扭曲如蛇,从地上飞回树干,又筑成了坚壁。见赵芙南仍无走开之意,知道她已看破算盘。他心里直把她的祖宗三十六代顺着反着各问候了一遍,无计可施,只得站起身来。道:“赵姑娘,我斗不过你,我就去找。不过,犯查是天地之物,非谁所属。我要你答应我,谁捉到它,还丹就是谁的,可不许混赖。”



    赵芙南轻笑了一声:“这有些以什么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从没想过要混赖。好,我答应你,谁先捉到它,还丹就是谁的。”当下跳下树来。裙裾展开,如一朵雪白大蘑菇一般。



    蔺得岷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天周盘来看。那天周盘是师傅交给他的,是一个形如鸡子的乌黑之物,可追查妖气,配合算法便可确知妖物的位置。他算了方位,又燃了一张通路符,毫无预兆的,身形一晃便扑向左边的一丛灌木。那灌木被符咒所制,两面分开来,泥土却不裂开。现出了后面一处高高的土堆。赵芙南见机也早,一见蔺得岷动作,也马上飞扑出去,双手入怀,立时便拿出武器,指间也夹了六枝碧绿的叶状竹镖,只等见到犯查便即出手。



    哪知蔺得岷猛然收步,脚尖一点,一个急退,腾空翻了两个筋斗,向右边蹿去。那老儿得意非凡,哈哈大笑道:“你上当了!”赵芙南身在半空,冲势极速,她一时也收不住,回过头来看见蔺得岷拿剑斫向一棵三人合抱的巨树,想来那犯查定是藏在那里了,不由得心头大悔,竟然轻易着了他的道儿。



    那树被定住了,一剑斩下,如电光火石。但听 “咯噌”的一声,树木从半人高处被斩成两截,现出中空的部分来。原来树木已经空心,只剩薄薄的板壁支撑了。中间成了一个可容藏事物的空间。



    ‘轰隆’ ‘噶嚓’之声响来,巨木倒伏,压断了不少枝叶小树。这时,却听见了蔺得岷的惊叫。赵芙南余光瞥处,只见一细长之物,挥向蔺得岷。



    树中藏的,竟是一只形如木桩的浅黄色怪物,高可及人,长着九足,便似一只拉长的章鱼一般。此时抽出一足鞭打蔺得岷。蔺得岷大出意料之外,无法抵御,百忙中脑袋一侧,臂膀转上,以左臂承了一记,当时便听 “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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