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天阙-第10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旁边的人把情况禀报清楚,长孙宗立即便出场向杨乾邀战,倒给了尚光弘喘息的时间。
“平予,你也下来了?”
“是,”
见场中长孙宗守多攻少,赵平予心中暗忖,长孙宗怕是想打消耗战,等慢慢消耗掉杨乾的体力后,再由尚光弘下场,便可稳操胜券。这样去做出不了名的苦工的一招,本来不是长孙宗这等人会干的,多半是因为华山派为阴京常所阻,竟不能与联军及时会合,才造成了联军人数上的优势不显,搞到必须和对方单打独斗的地步,若不努力建功,长孙宗的脸实在拉不下来。“天山派的两位姑娘已确定没法下山助阵,至於后续的事情,洁芸正留在那儿和她们讨论,所以平予就先下山来看看有没有可帮忙的。看来…大夥儿像是在谷道那儿吃了不少亏?”
“没错!”
想到通过谷道时浪费的时间,尚光弘不由得一阵心痛,早知道联军就不走谷道,乾脆循山路追击,至少可早半个时辰到此,也不会让季韶等人有时间休息,搞成现在敌逸我劳的态势,真是光想就有气,“那阴京常着实老奸巨猾,大夥儿在机关阵中耗掉了不少时间,还有些人因里头的机关负伤,还让他们争取到了休养的时间…对了,你怎么和华山派的人一起进来?”
“啊…这…这个…”
看了看旁边长孙宗的幼弟,也是华山派高手的长孙全,赵平予倒有些儿难於启口了。在到这儿的路上,赵平予赶路时突听得远处传来了人声,一时心下好奇前往观视,竟发现华山派等人尽数被擒,给敌人一条长索缚到了林子里!那景象实令人不敢相信。
幸好那时阴京常不在,只有一个看来武功不怎么样的老者监视着华山派众人,加上此处又突如其来地传来了一股强烈的震动,众人都立足不住,趁机出手的赵平予没两招就打倒了那人,解了华山派等人的穴道,和他们一起进到天门总堂来。只是华山派在正道各派中最是要强好胜,一个不剩地被擒又是难以想像的失威,这等丑事若是被赵平予宣之於众,恐怕长孙宗会恨得想把他给大卸八块,偏尚光弘又问起了这事,教赵平予一时之间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这个…这倒要谢谢赵少侠了,”
见赵平予嘴上嗫嚅,还不时以眼光示意,长孙全不由在心中暗讚,这年轻人虽说表相平凡貌不惊人,倒还知道进退,不敢轻犯华山派的虎威,怪不得尚光弘会对他另眼相看,“本派被阴京常那廝佈下的迷阵所惑,竟迷失了方向,幸得赵少侠相助,才得脱险,因此才和赵少侠一路前来。尚兄啊,你这后辈可调教得很不错,将来必有所成。”
“哦,那…可就要多谢长孙兄金口了。”
心中微微暗笑,尚光弘又不是笨蛋,那会不知长孙全话中避重就轻?就算以方向而论,从可监视面南大桥的山上下来的赵平予,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迷路到东向大桥的阴风堂那儿去,更别说赵平予对机关阵法之学全无了解,绝不可能救人脱出迷阵。看身旁华山弟子们的神情,多半是华山派在阴京常手上吃了亏,中途被赵平予路见所救,才得至此,只是华山派最重门面,实在拉不下脸承认吃亏之事,只是现在正当用人之际,何况长孙宗也已拉下脸出战杨乾,算是为他争取了时间,老练的尚光弘倒也不想就此戳破长孙全之言。
“尚前辈…”
见长孙宗的出手被杨巨初给接了去,一为华山掌门,一为天门副门主,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绝世武功,一时间竟斗了个难解难分。虽说长孙宗先前为阴京常所擒,锐气失了三分,但杨巨初见白宁枫竟叛变投敌,气的眼睛都红了,只想把这叛徒抓出来碎屍万段,出手间难免浮燥,赵平予眼见两人各有缺陷,相较下长孙宗虽稍弱一些,一时间却还败不下阵来,才稍微心安了些,“平予来此中间,感觉到地面震动,愈近此处震动愈烈,倒不知是…是什么缘故?”
“这件事本座也感觉到了,像是地震一般,只是事出突然,本座也不知是何原因。多半是天门作恶多端、天夺其魄,因此天象示警,对天门这些年来的作为作出警告,该不会是人为的。不过…若这又是天门的机关,会不会是…是那个阴京常弄的鬼?”
一边说着,长孙全一边在心中打着寒颤。当时华山派大举过桥,攻向阴风堂的驻地,却见阴京常单枪匹马立於堂前,虽说他是趁着长孙宗等人见事态出奇,心神浮乱之际出手偷袭,这才在众人翼护中擒下长孙宗,以他身上的掌门令符逼令华山派众人弃械投降,华山之败非战之罪,但那时他展现的身手,却着实惊人。
不过更教人奇怪的是,阴京常在逼令华山派众人弃械投降,连原本守在另外一端的门人也不放过,个个都被他点住穴道,提不起内力,一条索子由所余的部属领队,向天门总堂直进时,竟先毁了那座对外联系的桥樑。更令长孙全想不透的是,在走到天门总堂外不过数里之处,阴京常竟将华山派的人全留在树林子里,让部属监视,自己却不知溜到了那儿去。虽说若非如此,赵平予只怕也救不得他们,但那人的深沉诡异,行事令人无法猜透,却令长孙全不得不起戒惧之心。
“是吗?”
听到长孙全这句话,尚光弘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开始听沈世珍所言,天门之所以能在面南大桥那儿佈下陷阱,诱得联军与沈世珍所部自相残杀,便是出於此人心计,那时他已警觉自己忽视了此人;现在听长孙全这么说,显然交手过后,吃过亏的华山派对这人戒惧更深,人若在此尚光弘倒还可藉表情神色观察,偏阴京常却是形迹不见,神神秘秘的更教人头痛。
一边思索着白宁枫所言,阴京常的行事作风与武功深浅,尚光弘一边沉吟,“杨乾的武功以轻功和掌法、内力为重,听白宁枫所言,季韶和费清瑜内力较深,轻功上头弱了些;杨逖则是专练轻功,功力上头倒不足惧,只阴京常轻功与掌法并重,在均衡上头倒还胜侪辈,只是太过懒散,武功方面倒还普通,倒是心计深沉,又在暗中行事,这方面可比较难处理了…”
一边想着,尚光弘一边看着场中,能调教出白宁枫这等高手,杨巨初不愧天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白宁枫的左右双剑连环攻敌,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明武功,此刻在杨巨初所使之下,更是威力无穷,若非长孙宗也是一代高手,数十年来称雄江湖,自有其不可轻忽的实力,怕早被杨巨初击败,不过他现下也只是苦苦支撑,勉力能多撑几招是几招罢了。
“师父何必担心?”
十多年来念兹在兹对付天门、报灭家深仇的大业,眼看就要完成,郑平亚神色中颇有些神采飞扬,己方的情况虽未必佔上风,但联军一方高手众多,天门又已失地利之险,这仗实已佔了七成胜面,也怪不得郑平亚兴高采烈,格外看不惯赵平予等人那老成持重的模样,“天门虽还苦撑未败,实则败局已成,纵然有天纵英明之辈为天门运筹帷幄,也再难平反败局,便是阴京常在外头搞鬼,这仗我们最多是胜得苦一点,实在没有必要这般杞人忧天吧!”
本来以为自己这般豪言壮语,必可震兴己方气势,师父纵是对自己一幅胜券在握的神态有些不满,但事实如此,最多也只是口头上训诫自己要小心为上,胜负未定之时绝不可轻敌而已。没想到郑平亚一眼望去,却见尚光弘和梁虹琦对望一眼,戒慎恐惧地看了看四周,眼中的惧意竟是愈来愈重,一点都没有胜券在握的神态,反而像是生怕中了什么诡计一般的胆怯神情,那表情他可从没有从师父身上看到过,偏两人的恐惧太过逼真,令他都不由得像受了感染般缩了缩头,心中虽颇想问问师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要如此恐惧,偏话儿到了口边,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不可能的,他不在这里,他也不会帮天门的。”
伸手拭了拭面上的冷汗,梁虹琦望了望四周,虽无异状却还是一幅放不下心来的慌急样儿,只在话中安慰着自己,力持镇定,对身旁听得到声音的众人那疑惑的神情,竟似全无所觉,“而且…而且这次的情况也与当日不同,我们可不是朝廷那些只顾派系倾轧的酒囊饭袋,就算他在这里,应该也…应该也无回天之力的…”
“没错,”
深深吸了口气,勉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尚光弘心中的忧急虽也不下於梁虹琦,但他久为梁骆等三人把兄,无论历练眼光都是三人之首,自然知道此时此刻,绝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不必杞人忧天,慢慢来就行。天门虽是困兽犹斗,反扑的力道绝不可小觑,但我们这边兵强马壮、人多势众,虽说留了个阴京常在外头,或许会使什么心机,不过只要这边解决,阴京常再有回天之力,也挽不回兵败如山倒之势,我们切不可多想,徒然自乱阵脚,知道吗?”
平复了梁虹琦的慌乱,尚光弘这才发现,不只是郑平亚和赵平予,连长孙全和几位各派的领袖人物,都发现了自己这边的异状,连忙出言解释,“没什么,只是听到平亚以为我们已是胜券在握,老夫和虹琦临时想到,当日群豪风云会之际,来犯的朝廷军兵上得山来,也是一幅志得意满的样儿,结果却被幻影邪尊给逼的狼狈而退的难看样子而已。平亚你要知道,便是我方已佔上风、势在必得,双方优劣已然分明的时候,也千万要小心谨慎,世间事可没这么容易预料的…”
“是,平亚知道了。”
虽说早猜得到师父会趁机念一念自己,但一听到当日风云会时,原本计算周详、佔尽优势的朝廷兵马,竟也被幻影邪尊设计逼退,郑平亚背心不由得一阵冷汗,他虽不认为向以神秘莫测闻名武林的幻影邪尊,竟会站在天门这边,在此时此地出现,更不以为在此情势之下,他仍有回天之力,却已回复了警戒,一颗骄狂的心也慢慢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众人还在讨论,场中已经分了胜负。天门七大高手武功上均有独到造诣,杨乾在风云录中排到第五,武功之高不必说了;就连稍逊一筹的白宁枫,也算得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与各大门派的掌门或长老相较之下,也不过限於年纪,火候差了些,光论武功招式而言,也未必会输,更何况是身为白宁枫之师的杨巨初?两边招式虽各有长处,但较内力方面长孙宗却已逊他一筹,靠着只守不攻、紧守门户才得拆得这许多招,但久守必失,现在终於撑不下去,给杨巨初双掌一震,腾腾腾地退出了好几步,原本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虽是气怒攻心,却是再打不下去了。
眼见长孙宗已然败退,郑平亚正想下场,却被尚光弘暗地里扯了一把,不由自主地退了回来,耳边只听得尚光弘小声的警斥,“不要轻举妄动!你的武功还不是杨巨初的对手,这几仗让其他人干去!等到阴京常或杨逖下场,才有你出手的份儿,现在先给为师好好待着,不许妄行!”
其实郑平亚也不是笨人,只是灭门仇敌在前,一时间难免气急,行动上乱了方寸。杨乾武功之高,与尚光弘、梁虹琦等在伯仲之间,杨巨初虽稍弱於他,却也不可小觑,光看他能够培育出白宁枫这等徒弟,便知其人必有过人之处,纯以武功而论,恐怕连尚光弘等人下场,要胜他都得费上一番功夫,其他几位名门正派的长老高手与之相斗都无必胜成算,更遑论年轻的自己。
不过现在他倒也不会妄自菲薄,自己练武甚勤,自幼又在元真子这良师的训练之下打好了基础,玄元门武功不算高明,练气的根基功夫却紮得极稳,是以郑平亚到后段时练武进境极快;再加上尚光弘等人情面不小,与他们会合之人多带有补精益气的补品为礼,来此的时间虽不算长,但一来郑平亚练武毫不疏懒,二来有名师指教,三来又日夜进补,武功内力进境极快,虽仍比不上师父尚光弘或各名门正派的元老,但和同辈相较之下,他已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在上山前切磋之时,郑平亚已能和全力以赴的白宁枫拚了个平手,这等进境着实令尚光弘喜上眉梢。
天门事了之后,郑平亚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建湘园山庄,复立郑家威名。为了徒儿打算,一路至此虽是连战不休,但尚光弘一直令郑平亚保存战力,从没当真出手,是以现在联军这边来说,郑平亚算得上是一步暗棋,用以与杨乾或杨巨初等人争胜虽是尚有不及,但若和季韶或费清瑜一战,胜败却还难料。但为了建立郑平亚自身的威名,不让别人暗自评论他是靠着师父才能成事,尚光弘一开始就做好打算,让郑平亚去对付天门高手中武功较弱的阴京常或杨逖,以武而论此战必胜,多半还能胜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