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网魔-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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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两个月的。黄元伟加紧找工作,让妻子在家里照顾女儿。想的挺美,可是工作没那么好找。找不到,黄元伟心烦,又钻进了网吧。上网需要钱,生活需要钱,更使他手中的钱很快就花光了。回家问父母要,父母说,你们支家自己过了,自己挣吧。看看父母不留神,把卖药的钱抓了一把就走。一回这样,两回这样,自觉没脸,可是网瘾一上来,什么也顾不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三章 “三进宫”的网瘾爸爸(4)
“3个月过去了,女儿一天天长大,张着小嘴嗷嗷待哺,黄元伟拿不回钱来,还天天上网,妻子跟黄元伟吵、闹,骂黄元伟无用,黄元伟却破罐子破摔,臭狗屎一堆,你爱怎么骂怎么骂。趁妻子不注意,把冰箱搬出卖了,还不错,卖80块钱,知道给她们娘儿俩留下40,自己拿走40去上网。接着书也卖了,自行车也卖了,只剩了一台电视机,那是妻子拼上命才护住的,因为护电视机,妻子吃了黄元伟两拳头。
“自家的东西卖得差不多了,黄元伟又来到父母家。父母去进药了,新招了一个门徒,什么事都不懂。黄元伟翻了翻抽屉,还没卖出钱来,看见了电脑,搬起来就走,门徒不让,他说,旧了,我去换台新的。门徒拦不住,黄元伟直接把电脑抱到收购站,5000多块钱的东西,只卖了400,拿着钱就钻进了网吧,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回家。
“玩了一天一夜的游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妻子和孩子还睡着,黄元伟刚脱了衣服要睡觉,就听见咚咚两声巨响,不等他去开门,他父亲已经冲进来,也不管儿媳妇穿没穿衣服,大呼小叫地吼起来:‘电脑呢,你个败家子,那不是你的财产,你凭什么拿走?’黄元伟像个红眼的赌徒,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推他父亲,他父亲不走,说这是他的房子,黄元伟就说,这是他的家,你来我往地一推,孩子醒了,妻子又半裸着身体,黄元伟气得对准父亲的脑袋就是一拳,他父亲一蒙,差点晕倒在儿媳妇的床前,黄元伟就势把他推了出去……
“一家人的日子没法过了,一切的矛盾集中到黄元伟的网瘾上。她妻子还是深明大义的,主动向公公和婆婆道歉,并且哀求公公带黄元伟去治病。要说还是父母宽宏大量,他们没有计较黄元伟的恶劣态度,出钱出人出力,把黄元伟送到网戒中心。
“第一次全家人都来了,黄元伟的妻子和女儿也来了。家长们争着抱他们的女儿,女儿叫咪咪,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家长们轮流教她一句话:爸爸,别上网了!孩子刚过一周岁,还不会说,家长们就反复教,教得孩子直翻白眼。黄元伟这个人哪,在他父母面前,在强者面前,一点性格也没有,叫他怎样就怎样。他入院后,表现得非常老实,改变得非常积极,向他父母承认错误,向妻子表决心,抱着孩子哭,似乎很懂感情了,很有责任心了。一个月的时间,他爸爸一看就认为是好了,急着要走。其实我看得很清楚,黄元伟连被动改变期都没过,全在伪装。我不让走,他爸爸就说我想留着他们多收医疗费。没办法,走就走吧,我有话在先,如果网瘾再发作,一定及时送回来。
“回去后,老两口让黄元伟替他们看药店,黄元伟又钻进了网吧。没钱,拿药顶,一盒感冒胶囊上半天网,一瓶丹参滴丸上两个小时。没出一个月,回来了。
“这次黄元伟还是那样子,一点脾气也没有,叫干什么干什么。妻子不来了,老爹老娘轮流陪。治了两个多月,比上次有进步了,黄元伟自己也叫着好了,要回家。其实我看得清楚,他是想妻子了。你想呀,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妻子和孩子不来,他很难待得住。我劝过他妻子几次,让她来陪几天,她妻子很伤心,不愿来。黄元伟坚持要回去,只好放行。回去后没几天,跟妻子打起来了,说他不在家的时候,妻子背叛了他,与原来的男朋友勾勾搭搭,把妻子暴打一顿,妻子抱着孩子回了娘家,他又进了网吧。孩子造孽,爹娘受罪,叫上本家的老少爷们,才把黄元伟又弄回网戒中心。
“三进宫,网戒中心的术语叫‘三偏’。最后一次住院,他爸爸下了狠心,说疗程不足坚决不走。其实他前两次如果坚持下去,现在肯定不是这个样子。4个月的疗程不是随便定的,是根据患者的心理表现制定的。可一些家长,只看表面,见好就收,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黄元伟最后一次好歹住了3个月,刚刚进入固化期,他们就又急火火地回家了。这次不来见我,不是个好兆头。”
铁棍,那根可怕的铁棍!
我们赶到即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黄元伟的父亲已经等在他家的巷口。见到杨永信,像见了救星一样,满眼热泪,拥抱住杨永信说:“杨叔,不是我不想带他去,我带不动他,他本来好好的,就是去了一趟淄博,回来就变了,又去上网了,谁劝都不听,恶狠狠的,枕头底下准备了一根铁棍,谁劝他就要砸谁!”
第十三章 “三进宫”的网瘾爸爸(5)
“他现在人呢?”杨永信直奔主题。
“我刚才找了几个网吧,他常去的都在我们家附近,还有一家没去,我带你们去看看,说不定会在。”
果然,黄元伟正在那家网吧,全神贯注,根本没注意到我们一大群人出现在网吧里。当杨永信叫他的时候,他看看从天而降的杨永信,眼睛在一瞬间闪现出凶暴之光,抵抗、逃跑、攻击,都有可能,可一看见杨永信后面跟着那么多人,马上老实了。
几个家长与杨永信一起架着黄元伟的胳膊,像押解犯人一样,把他从网吧带回家。他母亲在,妻子和孩子离开快半年了。
我和郭帅一起专门去拍了拍黄元伟在二楼的新房,的确像他说的那样,都是大玻璃窗,虽然有窗帘,但有一种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觉。把儿子的新房弄成这样,真不知道做父母的是怎么想的。黄元伟和妻子的结婚照还在,女儿的玩具也还在,只是妻子和女儿却在遥远的异地。
一次特殊的点评在黄元伟的家中举行,随行的盟友和家长站成两排,前面站着黄元伟和他的父母。由于他母亲患冠心病,父亲已年过六十,杨永信让他们全部坐下。
这次点评进行了三个多小时,重点围绕黄元伟上网的原因,黄元伟吞吞吐吐,最后还是在杨永信的引导下说出了实情。
“……杨叔,这次回来,其实我表现相当好,在保险公司找了份工作,干得很起劲。可是我去了一趟淄博回来,我又觉得生活没有意思,一切都没有意义,只好去网吧玩游戏消磨时间。”
“你见到你妻子了?”
“没有,她不见我。我等了半天,她说要到晚上九点半才下班,让我等到九点半,我没等。看了看女儿就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等?”
“觉得她在捉弄我,不想见我,要是想见的话,我一去她就该请假回家见我。让我等她,分开快半年了,让我等她,等到那么晚,说不定她会一块带个男人回来呢!”
“就为这你又上网了?”
“杨叔你说我不上网还能干什么?”
“我听说你还准备了一根铁棍,能拿出来我们看看吗?”
黄元伟果真从枕头下面翻出一根铁棍,但他解释说不是用来威胁谁的,而是为了防身用的,他夜里总是做噩梦,觉得害怕。
杨永信很严肃地让黄元伟吃了一顿“饺子”,黄元伟一边吃着,杨永信一边对他说:“黄元伟,你是一个30多岁的男人了,你伤害了家中所有的人,伤了父母先不说,如果你还想把这个家维持下去,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创造条件让你和你妻子见一面,解开你们之间的误会,你愿不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我不想让我的女儿没有爹,杨叔,我听你的,完全听你的。”
其实,在来即墨以前,杨永信已经给他妻子打过电话,了解了他们之间的事情,黄元伟纯粹是多疑。杨永信打算带着黄元伟去一趟淄博,当面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杨永信把这个计划告诉了我们摄制组,我们想全程跟拍下来。说实话,我特别想拍到他们夫妻和好、拥抱的场面,更想让他的正在学话的女儿能对着镜头说出“爸爸,别再上网了”。用一个孩子的嘴来劝诫那些网络瘾君子,可能会起到普通的治疗达不到的效果。
杨永信点评黄元伟的时候,我几次都忍不住想劝劝黄元伟,甚至想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教训他一顿。我也有孩子,我深知一位父亲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他的女儿慢慢就要长大了,他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杨永信做完治疗,我终于忍不住了,把杨永信的计划全部告诉了黄元伟,我以为黄元伟在接受了治疗之后会认真配合杨永信,可是,第二天早晨我才知道,我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夜雾中探路前进
当天夜里我们大队人马住在了即墨,第二天一早,我和郭帅、赵鹏飞拍市景,黄元伟的爸爸正好迎着镜头走来,一大早就垂头丧气的样子。
“黄元伟昨天晚上又走了,一夜未归,他还说他不想去淄博。”
从黄元伟父亲口中吐出的消息让我感到吃惊,不可思议,同时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他们和好、拥抱的镜头拍不到了,马上去找杨永信商量还有什么补救的措施。
“按原计划行动,不带黄元伟了。他这样躲避,说明与他妻子之间的心结很重。这样去了效果也不一定好。不过,我一定要见到他妻子,看看他们之间究竟还没有和好的可能。唉,我现在就像个媒婆一样,媒婆的原则是劝和不劝离,我也得恪守媒婆的原则。”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淄博,在一位当地盟友家长的帮助下,我们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半才等到黄元伟的妻子。她的确是晚上九点半才下班。为了养活孩子,她找了这家药店,孩子交给父母带,她要住在药店附近,一个星期才能回家看一次孩子。找一份工作不容易,她不想因为家事闹得沸沸扬扬丢了工作。杨永信提出想早一点与她见面,她坚决不同意,我们只好等。
杨永信又一次扮演了侦探的角色,像与情报人员接头一样,一直等在那家药店旁边,直到九点半,才看见黄元伟的妻子出来,把她叫到车上。
她对黄元伟很生气,很失望,尤其是最近一次黄元伟来了不等她就回去,让她伤透了心。她似乎要把最后的门关上了。
“女儿呢?你想让女儿成为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吗?”杨永信不放弃最后的希望。
她不回答,躲避着我们的镜头,不断擦眼泪。
我们去了她的娘家,看到了她的女儿,她的父母帮着带的,早已睡着了。她晃了晃女儿,女儿咧开小嘴哭了,蹬着腿,很烦有人打扰她睡觉。
我设计的镜头再一次落空。
盟友和家长们一直在一个饭店里等我们,我们把黄元伟的妻子带去的时候,已经是晚11点了。
盟友和家长们七嘴八舌地劝了她一个小时,杨永信也向她保证黄元伟会改好的,希望她再给黄元伟一次机会。
12点的时候,她点头同意了。
我们大约在夜间12点半起程返回临沂,路上,杨永信拨通了黄元伟爸爸的电话:“如果黄元伟还想挽救这个家,你转告他,让他近期再来见他妻子一面。无论如何,要见到他妻子。如果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你带他回网戒中心一趟,我已经说服了他的妻子,她愿意再给黄元伟一次机会。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那时,黄元伟还没有回家。
不知什么时候,大雾封锁了高速公路,能见度只有几米。我们的车开得很慢很慢。
“你觉得黄元伟还有希望吗?”我问杨永信。
“希望很小了。他的父亲似乎想放弃!”杨永信看着前方的浓雾,语气中带着许多无奈。
雾更大了。
我很怕走这样的路,我怕辨别不清方向的雾。
我突然觉得有点伤感,怎么也没想到戒网瘾的战场会拉得这么开,这么大,我默默地祈祷,但愿我们不会在浓雾中迷失方向。
那天夜里,我们凌晨5点才到临沂,刚进临沂的市区,杨永信接到护士长的电话:一个安徽的男孩,又有癫痫,又有网瘾,父母没预约就要住院,已经进了山东地界了,收不收?
“收!”杨永信毫不犹豫地说。
。。
第十四章 “黄河”保卫战(1)
“黄河这小子脑袋是好用,玩游戏也一样,他在网吧里是个头儿,好多孩子都跟着他玩,他要不玩了,那些孩子也走,网吧老板就没有钱赚了。为了哄住黄河,网吧老板冒充黄河的爸爸替黄河请假,说黄河生病了,不能上学了,其实是把黄河按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