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网魔-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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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满足,特别幸福,我要感谢所有的盟友和家长,特别是杨叔,是你把我的顾大军又给我送回来了。谢谢你,杨叔!”
杨永信在答礼的同时,目光集中在另一个盟友身上,那个盟友泪流满面,一直在用手撕扯自己的胸膛,想必另有一个故事。
火山一样喷发的“隐私”
杨永信曾经告诉我说,点评课上有时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盟友不愿公开的隐私,受到氛围的影响时,可能会一吐为快。
我让郭帅把摄像机移向这个撕扯自己胸膛的盟友,杨永信把发言的机会送给他。
“杨叔,顾大军的事情对我是个巨大的刺激,我来这里两个多月了,一直想对你说一件事,却张不开口,今天在这里我一定要说,我是个性无能,我天天骂我妻子是个木头,其实真正的木头是我。我今年26了,结婚半年,却没让我妻子做过一次真正的女人,我没脸告诉别人,就折磨我妻子,躲到网吧里,其实这才是我沉迷网络的根本原因!”
又一个80后丈夫,又是一个性格脆弱的网络瘾君子。他站起来诉说的时候,后面站起来三个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岳父。
这样的场面让我震惊,让我觉得是在无意间知道了人家的隐私,我在犹豫,是不是要关闭摄像机。郭帅也在看我,征求我的意见。
这时那位盟友却说:“我比顾大军大4岁,他就要做父亲了,我却不与妻子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我觉得压抑,今天我要全都讲出来,我不要什么隐私,只要健康的生活!”
我释然,示意郭帅拍下去,不要因为我们关机,让这位盟友觉得我们歧视他。大不了拍下来作为资料,后期不剪辑,不能影响了盟友诉说的欲望。
他叫池力康,也是一个转业军人,但他没有顾大军那样好的运气,他回到菏泽市后,将近三年的时间,当地政府没有给他安排工作,他自己四处打工,挣的钱勉强能维持自己的生活,父亲也是个转业军人,早就下岗,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比较唠叨,每次看见池力康,就问他工作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女朋友。池力康非常反感母亲的询问,长年不回家。。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六章 新鲜出炉的80后丈夫和爸爸(7)
漂泊打工,工作生活都不稳定,让池力康感到精神压力很大。2006年3月,菏泽一家个体老板,在没做任何解释的情况下,辞退了池力康。池力康找老板理论,被暴打一顿。池力康走投无路,站到6层高的楼上,想跳楼自杀,被一个朋友劝住,拖进了网吧。
池力康原来上过网,也玩过游戏,没有上瘾。这次却不同了,进去后一连三天三夜没出来,在网吧里吃住,参与了个网友组织,而且玩开了视频和同声传播的多人游戏。父母找来的时候,池力康眼睛深陷,胡子拉碴,没个人样了。
池力康被强行拉出网吧,回到家里,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父母想了很多办法劝他,找来他原来的战友陪他,一不留神,他就会溜进网吧。他觉得只有网络中的男男女女才能让他的精神安定下来,现实中的人一个比一个可恶,包括他的父母。
父母都50多岁了,池力康也已经26岁,在当地,早到了生儿育女的年龄。可池力康却连女朋友还没有。念初中的时候,曾经与女生递过纸条,当兵时,家里有人给他介绍过,他不想要。这次,父亲觉得必须给池力康找对象结婚了。恰好,一个战友的女儿还未嫁人,比池力康大两岁,是个医生。两个父亲合计了一下,决定让他们见一面。
战友的女儿叫金玉春,是个性情高傲的女孩儿,有一定程度的洁癖。可她一看见池力康,却打心底喜欢,这让池力康的父母喜出望外。池力康却没有什么感觉,被动地接受金玉春的邀请去郊游、去购物等等。
交往了一段时间,金玉春发现了池力康已经上网成瘾,不但没有嫌弃,反而提出结婚。池力康没有态度,父母自然同意。
结婚后,池力康安稳了一段时间,又找了一份保险推销员的工作,干了一个月,业绩不错,拿了几千块钱的提成。这是他有史以来挣得最多的钱。可是,他却拿着这些钱,再次钻进网吧,推销员的工作也不要了。
父母找他,问他什么原因,他不说,只说工作没劲,结婚也没劲。妻子找他,让他回家,他骂妻子,说她不要脸,是个贱货,破鞋!
妻子捂着脸回家,痛不欲生。
这时,只有他和妻子知道他发生这种变化的真正原因。他新婚的那天晚上就没能与妻子发生正常的夫妻生活。妻子是医生,对他进行了一些劝慰和开导。妻子又比他大两岁,甚至像姐姐一样哄着他,充当他在性生活方面的导师。他也认真地配合着妻子,可是一两个月之后,仍然没有起色。他放弃了,认为自己无可救药,转而到网络上寻找慰藉。网络本来就是虚幻的,不需要与真人交往,那方面不管能力大小,都不影响交往。已经染上网瘾的池力康更觉得网络太美妙了,愈发沉溺其中。
对于池力康的病,金玉春一直难以启齿。池力康的网瘾似乎盖过了性功能障碍,父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把池力康当作网络“瘾君子”送到临沂网络成瘾戒治中心。池力康消极配合,从没有与杨永信大夫进行深层交流。
金玉春遮遮掩掩地向杨永信提起过,杨永信多次试图与池力康谈谈这件事,担心会挫伤池力康的自尊心,一直在寻找机会让他自己说出来。
顾大军的故事,终于让池力康心中的火山喷发了。
家长们都是过来人,他们知道这种事情是多么为难,多么难以启齿,他们怀着极大的同情心听完池力康的诉说,连一点响声都不敢弄。
盟友们也非常尊敬池力康,虽然有些年龄小的还理解不了池力康所说的事情,但都控制着情绪,压抑着自己,认真倾听。
池力康在泪水中讲完自己的痛苦经历和难言之隐,精神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家长和盟友们对他报以热烈的掌声。
我终于相信,的确像杨永信说的那样,在心理大课堂上没有隐私,没有嘲笑,只有沟通和理解。
在池力康说完之后,妻子金玉春也当场表示说:“我是一个医生,我知道池力康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因为痴迷网络损害了身体健康,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上网,肾功能受到损伤。只要他戒掉网瘾,身体就会好起来,我们也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本是一个十分尴尬的话题,可是在那样一种特殊的氛围中,没有人感到不好意思,没有人笑话池力康和金玉春。
在杨永信的引导下,池力康和妻子达成谅解,拥抱在一起。
池力康的父亲和岳父一直陪他们站着,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池力康拉着妻子的手走向两位老人,含着眼泪发誓:“两位爸爸,你们为我受苦了,我保证摆脱网瘾,与玉春过上正常的生活,不辜负二老的期望!”
新鲜出炉的80后丈夫和爸爸
隐私公开之后,杨永信给池力康和金玉春提供了两个便利条件。一是让池力康发挥兴趣特长,修一些坏了的小电器,而池力康总是当场就可以修好,每当此时盟友们就会对他报以热烈的掌声。二是为他们夫妻开小灶,增设一些性知识的课程,并破例允许他们到外面去住旅馆,给他们创造同房的机会。
几次同房之后,金玉春脸红红的,满脸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羞涩地告诉杨永信,说池力康好了。
顾大军出院的时候,我们专程返回临沂,全程拍摄了他回家的过程。顾大军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住自己的妻子,急切地问道:“离预产期还有几天?”
10天后,杨永信收到顾大军的短信:“杨叔,我女儿出生了,我是一个真正的爸爸了,初为人父的感觉真好!”
许丽也发来短信:“谢谢你,杨叔,你把顾大军塑造成了一个合格的爸爸!”
池力康比顾大军晚出院一个月,不久,杨永信收到金玉春发来的短信:“杨叔,池力康开了一家电器维修公司,生意很好。还有,我怀孕了。池力康很体贴我,很会做男人。谢谢你,杨叔,你为我塑造了一个称职的丈夫!你是我们80后的婚姻教父!”
第七章 12岁男孩误入“艳照门”(1)
杨永信惊讶地发现,20%左右的男盟友找过小姐,90%以上的男盟友看过黄色碟片,10%左右的男女盟友有过裸聊的经历,35%以上的男女盟友在15岁前、也就是念初中的时候尝试了第一次性行为。但是认为男女之事肮脏不堪的不多,认为自己的父母是男盗女娼的,只有米永津一人。
“男盗女娼”和“伪君子”
心理大课堂上的杨永信,俨然一个教父,盟友和家长对他的崇拜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从那些悬挂在四面墙壁上锦旗就能感受到,“华佗”,“神医”,“医圣”等称呼已经用俗了,每次出院的盟友送锦旗,想词成了最大的困难。不少盟友给杨永信喊过“爸爸”,从内心深处把他当成再生父母,也把他当做偶像来崇拜。
家长们从一个字不识的农民到大学教授、从大老板到国家干部,都把他当成孩子的救星,从不喊杨医生或杨大夫,一律喊杨叔。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称呼的问题,而是代表了一种心理,一种感情,一种需要,一种尊敬,一种无法抗拒的精神寄托。
然而,最初进入网戒中心的时候,尤其是吃过“饺子”的盟友,都恨过杨永信,而且送给他很多恶名,“刽子手”,“杀人犯”,“披着羊皮的狼”,“吸血鬼”等等都不足为奇。也有不少盟友曾经发誓要报复杨永信,有人要砍掉他的脑袋,有人要取他的心,有人要剁他的手,有人要挖他的眼睛。
往往越是当初狠毒的盟友,改变得越快。因为他们当时处在病态,说话不过脑子,意识不受大脑的支配,有些话说完很快就忘了,一旦他们走出游戏世界,回到现实生活中,感受到杨永信的良苦用心,就会来一个急转弯、背转身,把杨永信当成精神领袖,当成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当成比父母还重要的亲人。
盟友心理上的这种转变,有的很快,只需几天,有的慢一点,需要十几天,最多不过二十几天,能坚持一两个月不改变的,少之又少。
可是,曾经就有过两个盟友,长达3个月没改变,而且他们对杨永信和他的同事的评价,让杨永信觉得是一种奇耻大辱,一辈子也不会忘掉。
第一个盟友叫米永津,小名津津,来自天津,父亲是一家远洋海运公司的高层人员,母亲是一家国营企业的工会主席,家境够好。父母送他来的时候,他的嘴是歪的,眼睛一只高一只低,所谓嘴歪眼斜就是那种样子。杨永信以为他脸上有残疾,仔细一看,嘴不是真歪,眼也不是真斜,而是因为长时间保持一种动作造成的变形。津津妈说是上网上的,网络游戏比最心黑的美容师还可怕,能把一张清纯可爱的脸变成一张斜八字脸。津津没有表情,眼球转动得很慢,白多黑少,几乎是翻着眼睛看人。话更少。他妈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他半天说不了一句话,偶尔一句,能把人噎个半死。
“津津,你看这儿的叔叔阿姨多好,医生、护士都像家人一样照顾病人,家长们都那么关心孩子,我们住下吧,让杨叔给你调调心理,就不难受了!”
妈妈像哄孩子一样劝这个1米8多的大男孩。据他妈说,他已经是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念体育专业,主攻篮球。
杨永信等着他说话,他一直沉默着,倒是不像别的孩子那样拒绝入院,也没有对妈妈出现暴力倾向,用不着“吃饺子”,只是不说话,拿白眼球看人。
一位护士等得受不了了,起身给他端了一杯水,说:“别着急,喝口水再决定住不住。”
“津津,咱们住下吧,你看叔叔阿姨多关心你!”津津妈替儿子向护士道谢,借护士的行动劝儿子。
这时津津终于说话了:“男盗女娼!”
年轻的女护士羞红了脸,躲开了。杨永信吃惊地看着津津,以为听错了,问他妈妈:“你儿子说什么?”
妈妈感到羞愧,说不出口。
津津对杨永信的反应似乎很高兴,提高了嗓门,翻着白眼看着杨永信,又说了一遍:“男盗女娼!”
杨永信本不想收津津,因为他看出津津网瘾不是很重,可是听了这话,内心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侮辱,不只是对他本人,还有对他的同事,这更让他觉得屈辱。一个心理医生摆脱屈辱的方式就是要对病人表现出自己的权威和对邪恶的正义,他马上叫来护士长,以不可抗拒的口气说:“给这个孩子安排床位!”
第七章 12岁男孩误入“艳照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