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读小说网 > 同人电子书 > 项塔兰 >

第26章

项塔兰-第26章

小说: 项塔兰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这样?”
  “那是第一个计划。”
  “但……他们会看到我们。”我的伙伴反驳道。
  “是没错。”
  “他们会向我们开枪。”
  “说得没错。”
  “他们会射中我们。”
  “的确。”
  “哇靠,耍我,”他极小声地说,“我想你真的是在耍我。这不成了活靶,不是吗? “
  “我想我们之中或许会有一人过关,另一人会中枪。一半一半。”
  我们思考成败机率,静默不语片刻。
  “我不喜欢这计划。”我的伙伴发抖。
  “我也是。”
  “第二个计划呢?”
  “上来这里时,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在一楼的电动圆锯?”
  “有……”
  “如果我们把那圆锯拿来这里,可以用它锯开木板,然后用平头剪剪开马口铁皮,再来就照原计画进行。”
  “但他们会听到声音,”我的伙伴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我能听到他们讲他妈的电话的声音。我们离他们那么近,如果把锯子拖到这里来用,那声音会像他妈的直升机那么响。”
  “我知道,但我想他们会认为那是工人在赶工。”
  “但工人不在这里。”
  “是没错,但大门警卫正在换班,新警卫上来站岗。风险的确很大,但我想我们如果做了,他们会像以前一样只听声音,认为那是工人在干活。他们已经听了几星期的电钻、锤子和圆锯的声音,不可能会想到那是我们干的。他们绝对想不到犯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用电锯,而且就在大门旁用。我想这办法胜算最大。”
  “我很不想当那个他妈的泼冷水先生,”他反驳道,“但这房子没电,他们把电源切断,好进行翻修,唯一的电源在外面。我想延长线是能拉到下面,但电源在这房子外面。”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之中一人得下去,偷偷潜出我们撬开的门,把延长线插进外面的插座,只有这个办法。”
  “谁下去?”
  “我去。”我说。我很想说得有把握、坚定,身体却泄漏了我的心虚,语气急促而尖锐。
  我爬到维修孔旁,双腿因恐惧和紧张性痉挛而不听使唤。我抓着延长线滑下,蹑手蹑脚地来到一楼,一路施放延长线。来到门口时,延长线还剩下很长一段。圆锯放在门附近。我把延长线系在圆锯把手上,跑回楼上;我的伙伴把圆锯拉上去,穿过维修孔,然后把延长线交给我。我再次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身体紧贴着墙壁,我喘得厉害,努力鼓起开门的勇气。最后,心一横,我推开门走出去,把延长线插进插座。

项塔兰 第九章(3)
配备手枪的几名警卫正在聊天,离这门不到二十米。他们之中若有一人朝我这边看来,一切就完了。我抬头往上瞧,看见他们朝四面八方看,唯独没看向这边。他们在监狱大门那一带聊天、走来走去,笑着某人刚讲的笑话。没有人看到我。我悄悄溜回屋内,像狼一样四肢着地,爬上楼梯,抓着延长线使劲地爬上维修孔。
  在之字形阁楼中的那个黑暗角落,我的伙伴正拿着打火机。我看到他已把电锯连上延长线,准备锯木板。我接过打火机,替他拿着。没有一秒迟疑,他提起重重的电锯,启动开关。电锯尖锐的声音,就像机场跑道上喷射客机引擎的运转声。我的伙伴望着我,嘴张得老大,露齿而笑;笑时紧咬着牙,双眼闪映火光。然后,他把电锯推进厚木板,上下左右锯了四道口子,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一下子就锯出一个洞,露出闪闪发光的四方形马口铁皮。
  接下来寂静无声,我们静静等待,耳里响着愈来愈稀微的回声,胸口心脏怦怦直跳。不一会儿,我们听到监狱大门附近传来电话铃声,心想完了。有人接起电话,是某个大门警卫。我们听到他大笑讲话,口气轻松闲散。没事,我们安全了。他们当然听到了电锯声,但正如我所预料的,他们把那当作是工人发出的声音,不以为意。
  我信心大增,拿起螺丝起子在马口铁皮上打出一个洞。阳光从自由的天空照射进来,照在我们身上。我把洞挖大,然后用平头剪绕着马口铁皮的三个边剪开。我们用四只手合力把那块马口铁皮往外推,我把头伸出洞外,看见我们的确已打穿屋顶的某条凹槽,那个凿孔躲在那道V字形凹槽的最底部,没有人能看到。趴在那道窄缝里,我们看不见枪塔的守卫,他们也看不见我们。
  接下来只剩下一件事要做。延长线还插在楼下屋外的插座上,我们需要那条延长线当绳索,用它垂挂到监狱围墙外,攀降到马路上。我们之中得有一人下楼,在监狱大门警卫的视线范围内,推开门走出去,拔下延长线,再爬上屋顶。我看着我的伙伴,他满是汗水的脸,沐浴在从我们挖开的屋顶洞射进的明晃晃阳光里,非常清楚。我知道我得再跑一趟。
  我走到一楼,背紧贴着门边的墙壁,停下来,在心里跟自己的双手双脚说要争气,要勇敢走到毫无遮掩的门外。我的呼吸非常急促,觉得头晕想吐,心脏像是中了陷阱的鸟,猛撞我胸坎的牢笼。经过似乎很漫长的几个片刻,我认定自己办不到。从审慎明智到盲目恐惧,我内心的每个角落都尖叫着要我别再出去。我没办法出去。
  我得切断延长线,没别的办法。我从连身工作服的侧袋中拿出凿子。试图凿穿屋顶的木隔板时,我们用过这凿子,尽管如此,它仍旧很锐利。我将凿尖对准门缝下方的延长线,举起手要击下;突然间我想到,我如果切断延长线,导致电线短路,可能会引发警铃,引来警卫入屋查看。但那不重要,我没别的选择,我知道自己无法再走到屋外。我使劲往凿子上一敲,切断延长线,嵌进木头地板。我扯出切断的延长线,等警铃响起或有人从大门区域快步跑过来的声音。但没有动静,什么都没有,我平安无事。
  我抓着断头的延长线迅速上楼,回到阁楼。在屋顶新挖的洞旁边,我们把延长线绑在粗大的木头横梁上。接着,我的伙伴开始爬出去,身体刚出马口铁皮屋顶的一半,却卡住了,好一段时间上不去也下不来。他剧烈地扭动身体,使出吃奶的力气,却还是动弹不得,卡得非常紧。

项塔兰 第九章(4)
他的身体堵住了我们所挖的洞,阁楼再度陷入黑暗。我双手在屋顶龙骨之间与灰尘里四处摸,摸到打火机。点燃打火机之后,我立刻看出他为何会卡住。原来是香烟袋搞的鬼,那是他在狱中休闲社团自己做的一个厚皮袋。我要他别动,然后拿起凿子,在他连身工作服后面的口袋割出ㄇ字形的口子,把口袋扯掉,香烟袋随即落入我手中。我的伙伴顺利爬出洞,来到屋顶。
  我跟着爬上屋顶。我们两人像毛毛虫一样在凹槽底部蠕动前进,来到监狱的城垛状前墙。我们跪着往墙外瞧。在那几秒钟里,我们的身躯暴露在外,但枪塔警卫没往我们这边瞧,那个地方是警卫的盲点。枪塔警卫认定不会有人离谱到光天化日之下翻越前围墙脱逃,因此忽略了这里。
  我们大胆地往下方的马路迅速一瞥,看见监狱外排了一列车子。他们是送货员,等着进入监狱大门。每辆车都要仔细搜查,底盘也用镜子检查,因此车阵前进缓慢。我们两人在凹槽里蹲低身子,思量着该怎么办。
  “下面一团乱。”
  “现在就下去。”他说。
  “等等。”我反驳。
  “妈的,把延长线丢过去,走人。”
  “不行,”我低声说,“下面人太多。”
  “那又怎样?”
  “他们会有人想当英雄,肯定会。”
  “肏他的,就让那家伙当英雄,我们会撂倒他。”
  “他们人太多。”
  “肏翻他们所有人。我们会大摇大摆地从他们中间穿过,他们不会知道是什么东西打到他们。豁出去了,老哥。”
  “不行,”我态度坚决,“我们得等。等下面都没人了再翻墙下去,我们得等。”
  我们最终还是等了,等了分秒难捱的二十分钟,期间我一次又一次地匍匐前进,往墙的另一头望去,每次都冒着暴露的危险。最后我往下方的马路瞧,终于空无一人。我向我的伙伴打信号。他往前爬,翻过墙下去,不见人影。我小心翼翼地爬到前面看看,心想会看到他抓着延长线往下降,没想到他已站在马路上。我看着他消失在监狱对面与这马路交会的小巷里,而我仍在监狱里的屋顶上。
  我爬过蓝砂岩的矮墙,抓住延长线,双脚顶住墙壁,双手抓着线,背对着马路,我望向左边的枪塔。警卫正在讲电话,另一只手在空中舞动,自动步枪侧背在肩。我望向另一座枪塔。那里的警卫也配着步枪,正往下叫喊监狱内大门区里的同事。他一脸微笑,表情轻松。没有人看到我,我正站在这国家安全防护最严密的监狱前围墙上,没有人看见我。
  我移动双脚,开始下降,延长线却因双手流汗、恐惧而滑脱。墙很高,我知道如果摔下去,必死无疑。在恐惧和绝望之中,我重新抓住延长线,紧抓不放。我靠着双手煞车,减缓下坠速度,感觉到手掌、手指上的表皮被扯掉而微微灼痛。速度已变慢,但仍足以让我落地受伤。我重重落地,再站起,跌跌撞撞地越过马路。我自由了。
  我回头看了监狱一眼,延长线仍然吊在墙上,枪塔里的警卫仍在讲话。一辆汽车缓缓驶过,司机的手指配合歌声,敲打着方向盘。我转身走进小巷,走进被缉捕而失掉我一切所爱的人生。
  持枪抢劫时,我把恐惧加诸于他人;从那一刻起(甚至在我干下诸多罪行时)到牢狱生涯,再到逃亡生涯之际,命运把恐惧加诸于我。每个夜晚我都在恐惧中度过,有时觉得体内的血液和气息仿佛因惧怕而凝结成块。我加诸于别人的恐惧,转变成十倍、五十倍、上千倍的恐惧,使得每个无比孤单的夜晚时时刻刻都胆战心惊。

项塔兰 第九章(5)
在孟买的头几个月,白天时,周遭的世界缓慢而吃力地运转着,我把自己投入由职责、需求与小小欢乐构筑的繁忙踏实生活中。但到了夜晚,沉睡的贫民窟坠入梦乡,恐惧悄悄爬遍我的全身,我的心退入漆黑的回忆洞穴。当这个城市沉睡时,大部分的夜晚,我却在走动。我走着走着,强忍着不回头看那枪塔,和吊在高墙上但其实已不存在的延长线。
  至少,夜是沉静的。那些年,每到午夜时,警察即对孟买实施宵禁。晚上十一点半,警察的吉普车聚集在这大城的各主要街道,开始强迫餐厅、酒吧、商店,乃至人行道上贩卖香烟、帕安的小店打烊。尚未回家或躲藏的乞丐、毒虫和*,全被驱离人行道;商店拉下铁门,盖住橱窗,市场里的商摊都盖上白棉布。安静和冷清降临。白天的孟买街头,人群熙来攘往、车水马龙,无法想象到了夜里竟如此冷清寂静。但每个夜晚都是如此:无声、美丽、令人不安。孟买成了鬼城。
  午夜过后,数个小队的便衣警察执行名为搜捕的行动,为时两到三小时。他们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巡逻,搜寻罪犯、毒虫、嫌疑犯、无家可归的失业男子。当然,这城市有一半以上的人无家可归,其中许多人吃、睡、住都在街头。到处都有席地而睡的人,他们躺在人行道上,只靠一条薄毯和棉质被单驱赶夜里的露水。因旱灾、水灾或饥荒逃难到城里的人,或单身一人,或一家大小,或一整村人,睡在石板人行道和民宅的大门口前,挤在一起,以防落单。
  在孟买,依法不准睡在街头。然而警察执行取缔时,就像取缔万妓街上的*一样“务实”。他们的确在某种程度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不会”被他们以深夜不归罪逮捕的对象还是一大堆。例如,苦行僧和其他各种宗教修行者在豁免之列;老人家、截肢者、病患或伤者,得不到多少同情,有时还得被迫转移到别的街道,但不会被捕;精神病患、行为古怪的人,还有乐师、杂技演员、手技杂耍人、演员、弄蛇人等跑江湖卖艺者,偶尔会遭粗暴对待,但绝不在搜捕之列;碰上一家子人,特别是带着年幼小孩的家庭,警察通常只是严厉警告,勿在某地区逗留超过几晚,随即放过他们。但男子凡能证明自己有工作,例如拿出名片或手写的雇主地址作为证明,不管那工作多卑下,都会得到放行。一身干净、体面而能显露某种教育水平的独行男子,通常藉由口头说明,就能免遭逮捕,即使待业中亦然。当然,凡是能拿钱打点的,也都会没事。
  最后只剩下非常穷、无家可归、失业、教育程度低、只身一人的年轻男子,成为最容易在午夜被逮捕的族群。每天晚上都有数十名年轻男子,因为没钱贿赂警察,又没有能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