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抉择-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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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是最近搞到手的。奈杰尔爵士咕哝着说道。
“很好。那就定芒罗,他现在在哪儿?”
“在训练班。在比肯斯菲尔德讲授特工业务。”
“明天下午叫他到这儿来。既然他还没有结婚,也许可以马上动身。没有必要
到处去逛荡,我在明天上午可以让外交部批准他在商务处中替换莱辛的工作。”
比肯斯菲尔德离伦敦市中心不远,几年前,是首都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喜欢在此
建造高雅的乡村别墅的地区。到70年代的初期,大多数别墅都用来举办学术讨论会、
休养所、讲授经营管理和销售的经理培训课程,甚至用作为奉行宗教礼仪的场所。
其中一幢别墅被作为联合勤务参谋部举办的俄语学校,这所学校是相当公开的。另
一幢较小的别墅安置了秘密情报局的训练学校,而这儿根本是不公开的。
亚当·芒罗的特工业务课程是受人欢迎的,那决不是由于它打破了编码和解码
这一套令人厌倦的常规。他吸引住了全班的注意力,他也知道这一点。
“好吧,”芒罗在当月最后一周的那天上午说道,“现在来讲一些意外的困难
及其克服的方法。”
全班仍然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常规的程序是一回事,而嗅一下某种货真价实的
敌手的味道更为令人关注。
“你必须从一位联络对象那儿去取货,”芒罗说道,“但你被当地的密探尾随
了。你在一旦遭到拘捕的情况下可以用外交官身份作掩护,你的联络对象却没有。
他完全是无依无靠的,是一个本地人。他正走来碰头,而你又无法挡住他。他知道,
如果你自己闲荡的时间太长,就会惹人注目,因此,他将等候10分钟。你怎么办?”
“把尾巴甩掉。”有人建议说。
芒罗摇摇头:“一则,你应该装成一位清白无辜的外交官,不是一位霍迪尼。
把盯梢的人甩掉,你就暴露了自己是一位训练有素的特务。再则,你也许不会把他
甩掉。如果那是克格勃的话,他们用的是第一梯队,你不能那样干,除非躲回到大
使馆里去。再试一次。”
“完蛋,”另一个学员说道,“不要露面。那位无依无靠的递送情报者的安全
是头等重要的。”
“对,”芒罗说道,“但那样会使你的那位伙计无法交货,而那东西又不能在
他身边久留。况且没有约定另一种碰头的程序……”他停了几秒钟,“或者,他是
不是……”
“一旦遇到挫折,就有第二种约定的程序。”第三位学员建议道。
“好,”芒罗说道,“当你在自己受到监视之前与他早先单独顺利会面时,你
要对他说明在万一受挫的情况下所应采取的一系列别的碰头方式。这样,他等候10
分钟,你不露面,他就若无其事地到第二个接头的地方去。这种程序称作什么呢?”
“退却。”那位曾想把尾巴甩掉的机灵小伙子斗胆说道。
“第一线退却。”芒罗纠正道。“过几个月,我们要在伦敦的大街上把这些都
演习一遍,所以都要搞清楚。”他们努力写着潦草的笔记。“好了。你在城里约好
了第二天接头的地点,但有人仍然在盯你的梢。你一筹莫展。在第一线退却的地方
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
大家鸦雀无声。芒罗给了他们30秒钟的时间。
“你们不在这个地方碰头,”他讲授道,“根据你已向你的联络对象交代的程
序,第二个地点始终是一个也可以看到你的地方,而你可以与他相隔很长一段距离。
当你知道他正观察你的动静,也许是从一块台地上,也许是从一家咖啡馆,但始终
与你保持很长一段距离,你就给他一个暗号。什么都行——搔耳朵、捋鼻涕、撂下
一张报纸再把它拾起来。这对你的接头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按照你预先约定的程序,你在安排第三个碰头的地方。”那位机灵
小伙子说道。
“一点也不错,但你仍然被人盯住了。在第三个接头地方又发生什么情况呢?
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这一次,谁也没有押宝。
“那是一幢很普通的建筑物——一家酒吧间、俱乐部、餐馆或者你所喜欢的任
何房子——这幢建筑物的门面是关闭的,这样,一旦房门关上之后,谁也不能从街
上透过玻璃窗看到底层楼里面的情况。好了,为什么选那样的地方相互交货呢?”
有人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教务主任从门边上探过头来。他向芒罗作了个手势,
芒罗离开了讲台走到门口。他的上司把他拉到外面的走廊里。
他轻声说道:“‘老板’想要见你。在他的办公室,3 点钟。午餐休息的时候
离开这儿。贝利会接替下午的课程。”
芒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回到了讲台那儿。“老板”是对担任情报局局长这一
职位的人半是亲见半是尊敬的浑名。
班上有位学员提议道:“这样,你就能走到那位联络对象的桌子跟前取货而不
被发现,是吗?”
芒罗摇摇头。“不太对头。当你离开那个地方,盯梢的对手也许会留一个人下
来盘问侍者。如果你直接走到你那位伙计的跟前去,接头人的面孔就可能被人观察
到,向你提供情报的人就会被人认出来,甚至由别人描述一番长相就行了。还有别
的人要说吗?”
“在饭店里面设一只假的信筒。”那位机灵的小伙子提议道。芒罗又摇摇头。
“你来不及,”他告诫道,“盯梢的人在你身后过几秒钟就匆匆走进来了。也
许,那位接头的人按照预定的方式在你之前到了那儿,他不一定会找到没有被占用
而又适合的马桶间,或者找不到适当的空餐桌。那样的话,偶然性就太大了。不行,
这一次,我们得采用擦肩而过的方法。注意,那像是这样做动作的——”当你的接
头人第一次退却的地方收到你已被人尾随的暗号时,他按照约定的程序转移了。他
就通过公共场所走得准的时钟,最好是通过电话报时台,把自己的手表尽量校准得
分秒不差。你在别的地方也这样把手表校准。
“在约定的时间,他已坐在约定的酒吧间之中,或是任何别的地方都行。在门
外面,你完全是准时走上前去,尽可能分秒不差。如果你提前到达的话,可以把鞋
带重新系紧,或在商店橱窗前逗留一下,这样可耽搁一点时间。不要明目张胆地看
自己的手表。
“你分秒不差地走进酒吧间,门在你身后关上了。在这同一秒钟,那位联络对
象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账单已经付清,至少要有5 秒钟的时间门才会重新打开,
密探才会进来。你在里面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与你的联络对象擦肩而过,务必注意
门是要关着的以挡住视线。当你擦肩而过时,你就把东西递过去,或接过来,然后
就分手,走到空着的餐桌或板凳那儿去。敌手们过几秒钟就会进来;当他们从接头
人身边走过时,接头人已经走出去,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过后,酒吧间的工
作人员会证实,你没有与任何人说话,也没有与任何人接触。你没有在任何人的餐
桌旁逗留,也没有任何人到你的餐桌跟前。你已把东西装在内口袋里了,你喝完饮
料就可以回到大使馆里去。但愿那些敌手会汇报说,你在散步的时候自始至终没有
和任何人碰头。
“那就是擦肩而过的方法……吃午餐的铃声响了。好了,我们现在就暂且谈到
这儿。”
到了下午1 点30分,亚当·芒罗已置身于情报局总部大楼下面安全可靠的资料
室里,开始埋头钻研一堆牛皮纸案卷。他只有五天的时间,而要掌握和记住大量的
背景材料,以使自己能够作为“企业”驻莫斯科的“合法常驻代表”接替哈罗德·
莱辛的工作。
5 月31日,他从伦敦飞往莫斯科去担任他新的职务。
在第一个星期中,芒罗忙于安营扎寨。对于大使馆中所有的人员来说,除了少
数几位知道内情的人之外,他不过是一位职业外交官,是匆匆来替换哈罗德·莱辛
的人物。大使、政务参赞、首席译电员和商务参赞知道他真正是干什么工作的。至
于他到46岁这样大的年纪才当商务处的一秘,有人对此所作的解释是,他进入外交
使团的时间较晚。
商务参赞担保,他可以对那些搁在他面前的商务案卷尽量放手不管。在大使的
私人办公室中,芒罗受到大使短暂然而正式的接见;他和政务参赞一起较为不拘礼
节地喝了些饮料。他遇见了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并参加了一系列外交招待会,与西
方国家大使馆的其他外交官会晤。他还与美国大使馆中他的同行面对面地进行了更
为事务式的会谈。正如中央情报局的那个人向他所证实的那样,“业务”是清淡的。
在驻莫斯科英国大使馆中的任何工作人员之中,谁不说俄语的话,谁就像受伤
的拇指翘起那样显得很突出。尽管如此,芒罗在自己的同事面前,以及在引见过程
中与俄国官员交谈的时候,他说俄语时只是使用一些刻板的说法,而且带着乡音。
在一次聚会上,两位苏联外交部的官员在几步之外用口头语很快说了几句话;而他
完全听懂了。因为说话的内容颇为令人关注,他向伦敦写了报告。
在他赴任后的第十天,他独自一人坐在一张露天长椅上,这儿是杂乱无章的苏
联经济建设成就展览会,位于俄国首都北郊的边缘。他正在等待与红军中的那位特
工首次碰头,这个人他是从莱辛手上接管过来的。
芒罗生于1936年,父亲是爱丁堡的一位医生,他在战争年代度过的童年生活是
平凡而又小市民式的,平静而又幸福的。他在当地一所学校一直学习到13岁那一年,
然后在费蒂斯学院度过了五个寒暑,那是苏格兰最好的学府之一。就是在这儿就学
的这段时间中,他那位阅历很深的语文老师发现这个小伙子对于外语具有特别灵敏
的听觉。
1945年,他加入了陆军。在那时,国民义务兵役制是强制性的。经过基本训练
之后,他在他父亲的老团队——“戈登第一苏格兰高地联队”中供职。调防到塞浦
路斯之后,他就在那年夏末赴特罗多斯山区,投入了反对“塞浦路斯为争取与希腊
联合而战全国组织”游击队的作战行动。
当他坐在莫斯科一个公园里的时候,他的心目中仍然能看到那座农舍。他们听
从一位通风报信者的密告,花了半夜的时间在石南属植物丛中匍匐前进去包围那个
地方。黎明时分,芒罗独自一人被派驻在那幢山顶上的房子后面一座悬崖峭壁脚下。
天刚破晓时,他那个排的大部分兵力袭击了农舍的正面。这时,晨曦落在他们身后
低矮的山坡上。
在山冈的另一侧,他可以从头顶上方听见“斯登”轻机枪在沉寂的黎明时分发
出了哒哒响声,他借着初升的阳光可以看到有两个人匆匆忙忙在阴影中从屋后的窗
户里爬出来,他们朝前沿着峭壁往山下逃命直至离开了房子的背阴处。他们径直朝
他奔去,而他蹲伏在树林阴影中一棵倒伏的橄榄树背后。他们迈腿飞奔时竭力在山
岩上保持身体平衡。他们越跑越近了,其中有一个人右手看上去像是捏着一根黑色
的棍子。他后来自言自语,即使自己大声喊叫的话,他也将无法止住他们的冲势。
但在那时候,他并没有对自己那样说。瞄准取代了一切,当他们到达离他50英尺远
的地方时,他站起身来放了两枪,发出短促而又致命的爆裂声。
子弹的威力把那两个人都抬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都止住了自己的冲势,猛地
倒在山坡脚下的片岩上。当一缕蓝色的火药烟雾从他那“斯登”机枪的枪口飘散开
来时,他走上前去俯首看着他们。他想,他也许会感到恶心的,或者会晕倒的。但
丝毫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他看着那两张脸。他们是两位
少年,比他自己还要年轻,而他的年纪是18岁。
他的中士穿过橄榄树林闯了过来。
“打得好,小伙子,”他大声喊道,“你把他们干掉了。”
芒罗向下看着两位少年的尸体,他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