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传奇-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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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道:“难道这个张琏就不怕死么?”
宋国公主道:“他正是怕死。他就是怕陛下饶得了杜威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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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冷笑道:“不单是杜威鸡肠狗肚,连跟他混在一档里的也是鸡肠狗肚的。难道咱大汉就缺了这口饭,养不起他一个张琏?公主尽可回城告知他们:要归顺大汉,立即开城归顺。如是真心归降,朕不分华夷,一视同仁,一律既往不咎。如仍旧企图负隅顽抗,城破之日,玉石俱焚,那就别怪寡人不留情面了。”
宋国公主听了,忙接话道:“陛下既有此意,还请降旨一道,待臣妾带回城去,让他们也较放心。”
汉皇听了,老大不悦。郭威见了,接口说道:“皇上君临天下,一言九鼎,岂会失信于臣下。何况下旨招降,已非一日。箭书招降,难道那些就不是皇上的旨意了么?主上如今大业新立,万机待理,只为了这一个邺都,已经是迁延时日,如今不但是皇上有气,就是三军上下也都怒气冲冲的,尔家杜大人明事理的,不应一再拖延,早早出降才是,否则一但攻破城池哪时就再也不好说话了。”
宋国公主见了,知道不好再说,只好告辞回城复命。
杜威听公主受到汉皇礼待,倒是放下了心头大石。但张琏还是放心不下,说:“要俺投降,他刘知远非得写下保书不可。你杜将军要是私下里开城投降,莫怪俺反脸不认人。”
杜威无奈,只得又央公主去见汉皇。
公主说:“本宫走了一趟,也都说好了。你们要不放心,你们自己去好了。”不管杜威怎么央告,也不肯再去了。
杜威只好又命次子杜弘琏前去汉营,向汉皇禀明详情,请求颁下诏书,书明赦免杜威张琏二人之罪。令他们各人手执一张,好作为凭据。
汉皇听了,频频冷笑,就依杜弘琏说的,命陈观写了两张,交与杜弘琏。那杜弘琏讨得两张诏书回来,交与杜威。杜威见两份诏书各各书明对杜威,张琏二人既往不咎,官复原职等语。张琏拿了诏书在手,这才放心,把一张交给了张琏,张琏见了诏书,这才不再发话了。次日辰后,依约大开关门,杜威率领文武官员,出关迎接皇师。
高行周,慕容彦超二将帅兵先行,就在城下收编了杜威张琏的人马。随后,郭威人马,护着汉皇摆驾进城,那杜威早已免冠素服在道旁跪迎。汉皇见了,忙命人扶起,赐还衣冠,仍即授以太师,太傅,中书令等官职,并晋封楚国公。杜威见汉皇果然有信,不少自己一官半职,另还加官晋爵。暗暗欣喜若狂,忙在前方引导,接皇上入城。一路之上,只见十室九空,饿殍满路,那些饥民见是汉皇驾到,都纷纷跪拜哭诉,诉说守军姦淫抢掠,涂毒百姓。那杜威听了,只是装聋作哑,噤口不言。正在此时,那张琏也领着一队随从前来接驾,也挑些恭维的话来说,只等着新主还他的原任官职。
谁知未等张琏说完,汉皇指着满街的饿殍饥民,又指着张琏喝道:“就是你这个张琏,盘踞我邺都,抗拒王师,挟迫杜威,残害百姓,犯下的滔天大罪……”
那张琏只听手下回来报说:杜威在城外接驾,不但赏回顶戴官服,还官复原职,因此兴冲冲迎了前来,满指望着讨回个官职,不料来了个当头棒喝,吓的魂魄皆散,连话也答不上一句。
郭威更是默契得很,不待皇上下令,把手一挥,大喝一声:“这等害民贼,押下去砍了!”手下的亲兵如狼似虎,如抓小鸡般的,便把张琏拖了下去砍了。
张琏身后那百来个随从见了,正要四散奔逃,但已经来不及了,郭威又大喝一声,把手一挥,大军一轰而上,把这群随从团团围住,砍瓜切菜般的,杀了个干净。汉皇知道城外收编的还有张琏的两千辽兵,也是靠不住的,但一时不好大开杀戒,就下令把他们解散,放还恒州。谁知这批辽兵恼恨汉人杀了他们首领,走到离邺都十里之外,便就沿途大肆烧杀抢掠,以泄愤恨。探马回来报知,汉皇大怒,即命王章领一万马兵随后掩杀,杀他个干干净净,半个不留。杜威在一旁见了,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则声。心下倒暗自庆幸:多亏公主先行来向刘知远讨了个人情,不然的话,今天别说是荣华富贵,就是项上这颗头颅也早都完了。因此,加倍儿的小心翼翼,接待汉皇一行,进入官廨,众官迎候皇上升座,参拜毕,即有苏逢吉宣诏曰:“皇上有旨,太师杜威,不宜久驻外任,亟应随驾入朝辅政。着
羽林军护送即日起程,前往汴京。”
杜威听了,又吓了个心惊胆颤。汉皇先遣自己回京,暗下里不知有无变卦。无奈身前身后,尽是汉兵汉将。自己已是手无寸铁的愚人一个。正是:“在人屋檐下,焉敢不低头?”只得任凭安排就是了。
原来那汉皇虽然杀了张琏和辽兵,依然怒火未消,早已嘱咐郭威,说是:那杜威反复无常,难以取信。留在邺都是个祸根,让他驻守宋州也靠不住。就把他带回汴京闲置着算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那郭威如今听完了苏逢吉宣诏,便领了一队亲兵,径入州府内衙,“请”出宋国公主偕同阖府老少,稍作打点,立即启程,前往汴京。待杜威家人甫离家门,那王章却领了另一队亲兵,把杜威府衙内收藏的金银财宝,搜索个干净,押解回京,收入国库。
郭威,王章同时回京。郭威领着杜威一家大小,拖拖拉拉,自然是走得慢的。王章是押解杜威的家财,自然轻装快走。进得汴京,又把杜威原在汴京的府第,里外翻了个遍,也把府中藏留的财宝掏个精光。等到杜威偕同一家子回来时,只见府中徒有四壁,往日的贪墨掠夺,全部化为乌有。几乎气得昏死在地。更加上杜威叛主卖国,残害黎庶,早已引起百姓愤恨,无奈石晋两代皇帝昏庸,一直加以坦护而奈何不得。今见他落泊归来,无兵无将,知道是得不到新主的宠信了,于是,忍隐不发的怒火,今时都发泄出来了。凡遇到杜威走到街上,路人不但指点垢骂,还以石块瓦砾投掷,吓得杜威只好深藏家中,不敢外出,终日以泪洗脸。
再说汉皇这里把杜威先行遣返回了汴京,接着便委任高行周为天雄军节度使,邺都留守。不料那高行周一味的推辞,死活不肯领这个职务。汉皇知高行周忠勇刚直,堪托重任。邺都为河北门户,非他莫属。为什么他不领这个职呢?入夜,把苏逢吉召入行辕,议及此事。
苏逢吉道:“陛下难道忘了,日前派高帅与慕容将军来取邺都之时,二人已生龃龉,如今高帅不领此职,想必与此有关。”
汉皇悟道:“是了,是了。高帅想必是以为寡人把彦超也留在邺都,故而不领此职。好的,明日就烦苏卿转告高帅,寡人将把慕容彦超另徙泰宁军,叫高帅独镇邺都便了。”
次日,苏逢吉来至高帅营垒,把汉皇的旨意细说了一遍,高行周听了,果然再无异议,答应了留守邺都。
汉皇在邺都盘桓了两日,处理了一些事务,忽有汴京快马来报:开封尹,汴京留守,太子刘承训日前因患伤寒,日转严重,无法临朝视事。皇后懿旨,请皇上作速回京。
汉皇得讯,大吃一惊,再也无心邺都之事,匆匆班师回朝去了。
正是:人算不如天算,英雄最怕命短。无常一到万事空,壮志满怀难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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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有运无福太子早夭 海内未平老皇晏驾
上回说到听得太子有病,皇上吃惊,匆匆回京,读者也许要问:“大凡吃五谷五米之人,谁没个寒暑生灾的?太子有病,自有皇后料理,太医诊治,皇帝为何那么吃惊?”
原来刘知远生有三子,长子承训,次子承祐。三子承勋。三子之中,唯独那承训生得轩昂俊秀,聪明好学,堪称大材,现年二十六岁,极得刘知远宠信,此次北征邺都,就委他为京师留守,处置朝政,朝野皆知他是皇帝大位的接班人。
要说起:即便是皇帝宠信,偶然染病,也无须大惊小怪,为什么刘知远那么紧张呢?
原来刘知远当年在晋阳还是一员将领之时,听闻太原城外玄都观里来了一个游方道人,极精风鉴,看人兴衰荣辱,百不失一。于是,便换了一身蓝褛衣衫,不邀同伴,独自一人前去求问。谁知这道人细看之后,离坐拱手作礼道:“阁下风骨大贵,如今正是‘见龙在田’之时。今日尽管是外披蓝褛,也遮盖不了风华,掩蔽不住贫道双眼。阁下今后富贵更是无可限量,更是贫道不敢妄许的。谨请阁下好自为之。”
刘知远是个聪明人,听道人这么一说,知道不好再问。虽然不知道这“无可限量”有多大,但如今自己官卑职小,如若被人传言,难免招人物议,反而惹祸。于是,放下赏银便告辞而去。
回到家中,再三思量,终究记挂着这宗事。便又命一个亲信老家人带着三个儿子,也前去玄都观找这老道看看,看他又能说些什么。
那老家人领着三位公子去看了,回来禀报说:“禀将军,这老道说的话不中听,小人不好禀报,将军不听也就罢了。”
刘知远道;“岂有此理。我叫你去,正是要想听听他说的甚么,君子问卦,问凶不问吉嘛,岂有不听之理?他说的好与不好,中听不中听你也别管,也不要对别人乱说,只要如实告诉俺就是了。”
那老家人道:“那道人说:……三位公子生长之家,他年定必大贵。可惜大公子福薄缘悭。有运无福。二公子则愚顽鲁劣,有福无运,三公子则是生不逢时,福运俱无……”
这虽然是旧事,但后来刘知远一帆风顺,先任太原留守,后封北平王,现又龙兴大位,立国大汉,足见这个老道所言无虚。那么,想起当年老道说到三个儿子“有运无福,有福无运,生不逢时,福运俱无”的话,就更是耿耿于怀,时刻在心了,如今自己正在苦心经营帝业,一听得承训患病,想起那道士说的“有运无福”这句话,怎的不失惊打怪,忧心忡忡?于是,便急忙宣调郭威为河北巡检使,署里河北军事,自己立即班师,赶回汴京。
也顾不得安顿兵马,赶忙的一马径奔后宫。只见承训昏昏沉沉,躺在榻上,几个御医,围侍榻前,都拿不出个主意来,皇后只在一旁垂泪。
汉皇忙近前察看,只见他遍体潮热,昏不知人,不免又更添一层烦恼。只得吩咐御医细心诊察。又召集了几个懂得医术的老儒生会同斟酌用药。一连忙乱了几天,弄得满朝上下,文武百官全都不得安宁。加上关西一带尚未平定,每日又要临朝听政,反倒弄得怔仲恍惚,饮食无味。明知是病了,却又不敢作声,怕的是更引起朝野不安,只好默默的撑着。 幸好几天过后,承训的病渐见好转,稍能起坐,汉皇这才稍得安心。
又过了数日,朝会之时,有众臣联表奏禀:目下河北已平,关西亦无叛逆之变,我大汉国基已固若金汤,亟应昭告天地,祭告宗庙,并昭示天下。
汉皇览表大喜,当即准奏。司天监随即选定十一月朔为吉日,行礼大祭。汉皇并就当日册封承训为太子,以安众心。
不料太子受册封当夜,病体突变,咯血不止,一班御医尽皆束手无策,挨到午夜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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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告一命呜呼,返魂无术。竟中了道士“福薄缘悭”的懺语。
汉皇近日已是抱恙视事,不敢则声,为的是让国人安心而已。如今一见太子夭亡,急气攻心,两眼一黑,竟晕倒龙床之上。吓得满朝文武,乱作一团。幸亏经过一群御医一番抢救,始得缓过气来,慢慢苏醒。但一连几日皆不能视朝理政,太原随来诸臣虽皆亲信,但从未经临朝理政,终显得是生手外行。因见前朝太师冯道,熟悉朝政,老成持重,日来皇上有恙,大小政务俱委他处理,也觉有条不泯,中规中矩,颇合心意,因此也仍封他太师之职,由他掌管日常事务。
又过了数日,转眼便是新春佳节,汉皇亦觉病体稍可,为安天下人心,因而不敢怠慢,亦即趁新春朝会,临朝视政。因见太原随驾南来诸人,俱是武夫出身,朝政文治,素不熟悉,更晋封冯道为齐国公,也就是让他当个领班的当朝太师,就像当年汉高祖刘邦用叔孙
通之意,让他教习太原诸臣懂得点朝廷规矩。
不一日,兵部送来急奏,说是凤翔节度使侯益,河中节度使李守贞,晋昌节度使赵匡赞等,因见皇上龙体有恙,三州互相勾结,有合兵盘踞关中,叛国降蜀之阴谋,请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