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传奇-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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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耶律德光本来打算把这次招降仪式搞得光光彩彩,晋军的将领们帖帖服服,俯首称臣,他就给他们每人封个官儿……可不料他们却来一个“沉默对抗”,弄得十分没趣。便只吩咐萧翰安排杜威按计划收编晋军人马。说罢,悻悻而退。
那萧翰领命,令杜威带队到城外收编二州人马。那杜威听了,兴兴头头的正传令傅柱儿去点人马。萧翰忙又叮嘱道:“大王嘱咐了,人马不要多,就带一百名就够了。而且,你暂不宜穿黄袍,依旧穿你的元帅服,以你‘大晋国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身分下命令。一切行动赫哲会一一告诉你的,你按他说的去办就是了。”
杜威听了,只好一一听从,命傅柱儿就在衙内点了一百名亲兵。自己也脱下这件只穿了一会儿的黄袍,穿回元帅服。
萧翰又呼唤赫哲,赫哲早已齐集一千名换上军服装的辽兵在外候命。一听呼唤便来到大堂。萧翰又把收编晋军的各项事宜,附耳向赫哲细细告诉一遍。那赫哲领命,带着一千辽兵,簇拥着杜威一百人,出城而去了。
这一夜、恒州城外二万泰、雄二州人马、都不明不白的在“天下兵马大元帅”杜威的指挥下,把全军的兵器马匹统统都送到恒州较场集中储藏,然后都赤手空拳的回到城外兵营去。也有不少官兵生了怀疑:“都打仗了呢,咋地还把兵器拿走了呢?”可是,将领们一个都不在,眼前又是大元帅亲自下的令,谁也不敢吭声。
接着,赫哲又簇拥着杜威来到恒州驻军营地,也依样画胡芦,叫他下令恒州士兵也把兵器马匹送进城去。
杜威听了、不禁谔然,问道:“怎么连我的人马也把兵器送走?哪我这个大元帅还怎么打仗了?”
赫哲笑道:“到了汴梁你立马就当皇帝了,还要这大元帅干嘛呢?咱们左贤王说了:你们的晋兵靠不住、恐怕对你不利,把咱们的辽兵交给你带,那不更好吗?”
杜威听了、觉得也是道理。再说眼下走到这一步了,要不听他的也不成了。于是,只好赶忙的下令这三万恒州士兵也把兵器马匹送进城去,然后再回府歇息。
待到天明、恒州、泰州、雄州的士兵一觉醒来,发觉营盘外都被弓上弦,刀出鞘的辽兵把守着,而营盘内的晋兵个个都成了手无寸铁的俘虏了。
耶律德光看到不费一兵一卒,一夜之间数万晋兵全部缴械。立便转怒为喜,命杜威马上穿起黄袍、自己和萧翰带着他到各个晋兵营盘*宣示。以此告诉晋兵们:你们的大元帅已经归顺我们大辽了!你们也赶快跟着他一起归顺大辽吧!石重贵完蛋了!
正是:帝主昏庸,奸臣卖国。万马千军,束手受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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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献三关杜威降敌 开皇城冯玉卖主
上回说到耶律德光带着杜威到各个晋兵营盘*,那些被拘禁在营内的晋兵见到杜威身穿黄袍跟在耶律德光后面,在营盘外*,几个辽兵敲锣打鼓一路呼喊:“晋国的士兵兄弟们听着:你们的皇帝石重贵背叛我大辽,如今我大辽王亲领大军前来教训他,替你们换一个好皇帝。如今你们的大元帅已归顺我大辽,明天带领你们前去打下汴梁,保杜元帥当皇帝,你们个个都得重赏……”
各营晋兵久戌边关,为保家国,屡经战阵,日常虽也曾听得杜威通辽卖国的传闻,但因杜威身为国戚,又是国之重臣,因而不敢轻信。今见杜威跟在辽王屁股后面*招降,这正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了。个个气得破口大骂,痛哭流涕。他们一行人走到那里,都招来那里的晋兵哗乱,哭声震天,骂声不绝,还向杜威扔石块。弄得耶律德光好生败兴。
还没走完一圈,弄得没意没思的,气得耶律德光只好草草收场,撇下杜威自个儿回城去,他和萧翰回到穹庐帐,怒气冲天,发话道:“这些汉人,没一个靠得住的。依老子脾气,一个不留,今天夜里把他们统统都杀光,明早咱们自己南下取汴梁。少在这儿白费精神。”
萧翰笑道:“大王休要焦躁。你说汉人靠不住,可那杜威不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吗?这次用上了他,咱们不损一兵一卒,拿下了河北一大块。赢家可是咱们呢。大王可别忘了,此去汴梁,前面还有七州十三镇,少说也不下三二万人马。再加上洛阳,济州等地,晋人可调动的兵马更不止这个数。若要咱们一处一处地打下去,到得汴梁,咱们剩下的人马也不多了……”
耶律德光听了,也觉深有道理,便说:“依你之见,还是要使用他们?”
萧翰道:“兵士不为我所用倒不打紧,用上了杜威就可以了。”又对耶律德光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出他的主意,叫杜威莫把恒州降辽之事报与汴京,让杜威继续哄着石重贵。
耶律德光摇头说:“使不得,使不得。你真把那石重贵当作是三岁小孩了么,恒州归降大辽这么大的事,天下皆知,他的臣下岂有不向他报告之理?”
萧翰笑道:“石重贵虽然不是三岁小孩,但据细作探知,他如今整天躲在后宫饮酒作乐,做着太平天子梦。前方交给了杜威,朝政交给了冯玉,其他人说的都不相信。那冯玉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见利忘义之辈。只要杜威按例向他上书报平安,他必然深信不疑,照样告诉石重贵。保管咱们到了汴梁他们还依旧蒙在鼓里呢。”
耶律德光听萧翰如此一说,亦以为然。又见此次南征以来萧翰所谋皆中,便言听计从,继续照他说的去做。
次日一早便摆驾进城,就在元帅府升堂议事,召集恒州、和泰、定二州将帅等人,也不管他们接受不接受,都封与官职。那杜威依旧赏他穿着黄袍,封为太尉。张彦泽封司徒,又给傅柱儿也封了个官职,各拨五千辽兵给他们带领。再委赫哲为统领,自领一万辽兵,又带着泰州雄州将领随军同行作为前队,立即起程前往汴梁,招降前方一路之上各州镇的晋军。次日,又令左贤王萧翰为督师,率本部人马,会同宝力格所部,押送恒,泰三州降卒,随后跟进。
待前队兵马开发以后,接着又另派几员辽将,强征了二万民伕,把三州晋兵所用的四万余匹军马,尽数送回上京。
恒州自归杜威管辖以来,早已被盘剥得民不聊生,田园荒废。如今辽兵不但把三州精壮男丁拉作民伕为他们送马,更趁机把民间骡马财富,抢掠一空。百姓闻风胆丧四出逃亡,致使定州周边百里人烟几绝。就是在石晋亡后的数十年后,后续的几代王朝,仍无法恢复当地的生产和经济。这是后话。
又说那汴京皇城之内,一边是冯玉到处搜集民伕,日以继夜地修建宫室。另一边是内廷里面石重贵白天是调鹰弄犬,斗鸡走马。夜间是焚膏继晷,笙歌不绝。一片升平景象。中书省每日依旧收到恒州邸报,说是河北一路烽火无惊,辽兵远遁。冯玉每日都报与石重贵。但是桑维翰每日得到探报消息:却说杜威已把恒州降辽……定州守将领兵弃城而出,不知去向……辽人大军正杀向汴京。
那桑维翰虽然被贬为开封府尹,不预朝政,但闻讯却心急如焚,几次入宫叩阙,要面禀皇帝,都被挡在宫门之外。气得频频以头撞门,高喊:“晋国亡矣!晋国亡矣!”
但宫墙阻隔,无能传进后宫。倒是一个小宫监见桑维翰每日来撞宫门,心有不忍,悄悄对桑维翰说:“桑相,你老人家回府歇着吧。您老每天来叩门,咱们都报了进去的。皇上每天都在忙着喝酒听歌,没闲功夫见你呢。”
桑维翰听了,气的咯血而归。
放下汴京的暂且不说,且说那边萧翰领着大队辽兵,沿着邺都一路,直奔汴梁。通过杜威下令,把那邢州、洺州,磁州,相州等州府的小股守军,尽可能地招纳进来。虽然有些素抱忠义之心的将士,闭关不纳。但萧翰亦无暇攻打。有些不愿降辽而又恐难以抗衡的,也就弃城而避之。但大多都是看风使舵,接受招降的,萧翰也就让原职驻守,无暇整编,只当他是让路而过罢了。因此一路无阻,不过十余天,兵马便来到卫州,正好耶律德光的后部也赶了上来,便暂停前进,计议进取汴梁。
耶律德光见进军顺利,将士无损,心中大喜。十分赞赏萧翰利用降将的策略。便唤出降将皇甫遇,石公霸,对他们说道:“汝二人自归顺我大辽,未立寸功。明日大军就要渡河了,孤王给尔等一个机会,尔二人各领本部作先行,渡河拿下汴梁,把石重贵抓来见孤,算尔等一个大功。”
二将俯首不语,只是点头以示答允。向前领了令箭,转身出营,各点起所部的五千辽兵,径奔黄河而去。来至河岸,将辽兵约后一箭之遥,齐齐拔剑向天高呼道:“皇天后土同鉴:非是我等叛国降敌,实乃主上不明,奸佞当道,胁迫所致。臣等耿耿丹心,天日共鉴!”说罢,双双自刎而亡。
众兵将一时无主,不好妄动,忙回营奏报耶律德光。耶律德光得报,十分恼火,正与萧翰商议之际,忽报降将张彦泽,傅柱儿帐外求见。耶律正在火气上头,正要发作。萧翰忙进言道:“大王暂且息怒,此二人与彼二人不同,那皇甫遇,石公霸乃忠心耿耿为石晋效命之人,故而宁死不屈。臣看张,傅二人是愿意为我大辽效力的。且唤他们进来,看他俩有何话说。”
耶律德光此时对萧翰,无不言听计从。听他这样说了,便暂且按下怒火,唤他二人进帐。
二人进帐参拜毕,张彦泽奏道:“启禀大王:微臣素知那皇甫遇,石公霸二人,平常性格都是冥顽不化,抗上欺下,多与同僚不睦。此行违抗大王旨意,自尽于何边,实属咎由自取,死不足惜,大王无须动气。臣与傅柱儿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领兵渡河,定把石重贵绑来交与大王。”
耶律德光转眼看萧翰时,只见萧翰微微点头示意。便立即堆下满脸笑容道:“难得尔二人有此忠心,为孤效力。”便取过令箭交与二人。更嘱咐道:“就令赫哲随同尔二人为前部先锋,速往河津,领军渡河,直取汴梁。更要派人护卫渡口,我大军随即跟进,不得有误。”
那张彦泽,傅柱儿见辽主信任,喜之不尽,领了令箭,如获至宝,跟着赫哲急急忙忙地直往黄河赶去。也许读者要问,张,傅二人为什么会毛遂自荐,请命带兵打汴梁呢?
要说起张,傅二人:那张彦泽虽说出身低微,原先也曾在羽林军混过几年,颇有点忠义之心的,对于杜威叛国降辽,出卖部众,一开始他是正颜厉色,直斥其奸的。后来转而一想:那石重贵如此昏庸,重用这等奸臣,自取其祸,都是咎由自取,又何必为他效忠?你杜威身为国戚都可以卖国,我和你姓石的无亲无故,我更可以卖得。你卖得恒州我卖汴京,你卖得皇甫遇石公霸,我卖得石重进,看看谁的功劳大……?
那傅柱本来就是个宵小之辈,往常跟在杜威身边,就是凭着察言观色,拍马奉承得到重用的。如今见杜威为了想当皇帝,不惜出卖国土兵马,投靠敌国。自己也想直接爬到辽王身边,立些功劳,他日好捞个大官儿当当。因此,两人一拍即合,双双自愿请缨,前去攻打汴京。张彦泽记着临行时耶律德光说过“难得尔……有此忠心,为孤效力”的话,便打了一面大旗,上面绣上“忠心为主”四个大字,浩浩荡荡渡过黄河,杀向汴京。
晋国军民人等早已得知杜威投敌,带着辽王大军来取汴京,都纷纷东逃西散,张彦泽,傅柱儿所领的辽兵,一路之上毫无阻挡,不一日便来到开封城下。
那桑维翰身为开封府尹,虽是缺兵少将,也凑合了几百老弱病残,登城守卫。自己又急急忙忙的入宫报讯。
皇宫之内,这时已乱作一团,有如热锅蚂蚁,到处乱鑚。连冯玉也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石重贵更是惊慌失措,要人找不到人,要兵找不到兵。正好碰到桑维翰闯了进来,扯住桑相便问:“桑相,外边究竟怎么样了?”
桑维翰跪下奏道:“启奏万岁,张彦泽,傅柱儿两个逆贼,带领辽兵,已杀到城外了。”
石重贵一听,吓的魂飞魄散,目瞪口呆,忙一把拉起桑相道:“桑相,快…快站起来说话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拘这个礼节?寡人要问的是那…那恒州…那杜…杜元帅杜威,他…他和他的人马呢?他们…他们……”
桑维翰道:“皇上要问恒州杜威的事,正好有一个人在此,”说罢,指着身后一个五品官员说:“此人三天前就已从恒州回京,要向皇上奏禀杜威的事的,现在正好禀报了。”
石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