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童日记 第三部:第三谎言-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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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男孩交回调查表时，那位警察便高声念道：“姓名：克劳斯。年龄：十八岁。以你这个年龄来说，你长得并不高嘛！”
　　“因为我小时候生了一场病。”
　　“你有身份证吗？”
　　“没有，一张也没有。在离开前，我父亲和我烧掉了所有证件。”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怕被认出来吧！是我父亲要这么做的。”
　　“你父亲引爆了地雷。如果你走在他旁边，你也会遭池鱼之殃被炸死。”
　　“我不是走在他旁边。他告诉我，等他到了国界的另一边，再远远跟着他走。”
　　“你们为什么要跨越边界？”
　　“这是我父亲的意思。他一直被囚禁，一直被监视，所以他不想再待下去了。他带我一起离开是因为不想丢下我一个人。”
　　“你母亲呢？”
　　“战争的时候被炸死了。后来，我就和外婆一起生活，但是她也死了。”
　　“这么说，你已经没有熟人在那边啰？换句话说，没有任何人能为你求情了。如果你犯了罪，也只有对面的政府可以代你出面保护你的权利了。”
　　“我并没有犯什么罪。”
　　“嗯，这也只有等候上级的裁决。在这段期间里，你不可以离开这个镇。过来，在这里签名。”
　　在男孩签名的那份调查书上，内容里有三个部分是谎话。
　　和他一起穿越边界的那名男子不是他父亲。
　　那男孩还未满十八岁，他只有十五岁。
　　他也不叫克劳斯。
　　几个星期后，当地的一个男子来到边界守卫的家中拜访。他对男孩说：
　　“我是彼得？N。今后，由我来照顾你。这是你的身份证，只缺你的签名。”
　　男孩看着那一张卡片，他的出生年份提前了三年。名字是克劳斯，而他的国籍则是“无国籍”。
　　同一天，彼得和克劳斯搭乘巴士到城里。途中，彼得问了一些问题。
　　“克劳斯，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是学生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谎言　8（3）
“学生？不，我在自己家的院子工作，照料那些牲畜，在酒吧里吹奏口琴，替旅客提行李。”
　　“那么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没什么特别打算。为什么非得要做事呢？”
　　“因为必须赚钱过活。”
　　“哦，这个我知道，因为我也一直这么做。只要能多赚点钱，我什么工作都愿意做。”
　　“多赚点钱？无论什么工作都做？其实你可以申请一笔奖助学金，然后去接受高等教育啊！”
　　“我不想上学念书。”
　　“可是，你必须读点书，好好学习语言。虽然你已说得够好了，但是同样也必须学会读书、学会写字。你将会和其他学生住在少年之家，你会有自己的房间，还会上一些语言课程，然后就再看看吧！”
　　彼得和克劳斯在一座大城市里的旅馆过了一夜。到了早上，他们搭火车到一座更小的城市。这个城市坐落在湖泊和森林之间。少年之家位于靠近市中心一座花园中央的斜坡路上。
　　一对夫妻前来接待，他们是院长和院长夫人。克劳斯被带到他将住下的房间，窗子面对花园。
　　克劳斯问道：“谁照顾花园？”
　　院长夫人说：“是我，但是孩子们帮了我很多忙。”
　　克劳斯说：“我也会帮你忙。这儿的花很漂亮。”
　　院长夫人说：“谢谢你，克劳斯。在这里你有完全的自由，但是最晚得在晚上十一点回来。房间就要自己清理了，你可以向管理员借吸尘器。”
　　院长说：“如果你有任何问题，就来找我。”
　　彼得说：“怎么样？对这儿还满意吧，克劳斯？”
　　他们又带克劳斯参观餐厅、浴室和育乐厅，还将他介绍给那儿的小女孩、小男孩们认识。
　　后来，彼得带克劳斯参观这个城市，接着便带他回自己的家。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在这里找到我。这位是我的妻子，克萝拉。”
　　他们三个人一起吃午餐，然后整个下午都在商店里度过。他们买了一些衣服和鞋子。
　　克萝拉说：“我这一辈子拥有的衣服也没这么多。”
　　彼得笑了笑说：“你可以扔掉你的旧外套和长筒靴。每个月你都会领到一笔钱，那些钱是你在学校的开销和个人零用金。如果还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会帮你支付寄宿费和学费。”
　　克劳斯问：“这所有的钱都是谁给我的？是你吗？”
　　“不是我，我只是你的监护人。钱是国家给的。你没有父母，国家应该负责抚养你，直到你有能力养活自己为止。”
　　“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尽早这样。”克劳斯说道。
　　“过了这一年，你就必须决定是去念书，还是去当学徒。”
　　“我不想念书。”
　　“别急！别急！你难道没有任何抱负吗？克劳斯？”
　　“抱负？我不知道。我只想要平静，能够写写东西。”
　　“写东西？什么？你想当作家？”
　　“是的，成为作家是不需要念书的。只要在写文章时不犯太多的错误就行了。我很想正确地好好学会写你们的文字，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彼得说：“靠写作是无法过活的。”
　　克劳斯说道：“不，这个我知道。但是我可以白天工作，晚上静静地写作。在外婆家时，我就已经这么做了。”
　　“怎么？你已经写了？”
　　“是的，我已经写满了几本笔记本，都包在我的旧外套里。当我学会了你们的文字时，我会翻译一遍，也会拿给你看。”
　　他们待在少年之家的房间里。克劳斯解开捆住他旧外套的绳子。他把五本小学生的笔记本摆在桌子上，彼得一本接着一本翻。
　　“我真的很好奇想知道这些笔记本里所写的内容。这是类似日记的笔记吗？”
　　克劳斯说：“不，都是一些谎言。”
　　“谎言？”
　　“是的，一些虚构的内容。这些故事都不是真实的，但是也有可能存在。”
　　彼得说：“克劳斯，你赶紧学会我们的语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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