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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霜重叶更红-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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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怔呆了,身子不由抽搐了阵,立时气得喘不出气来:只道她好吃讲穿,难道竟……岂能如此败坏门风!男人的自尊心,立时就想砸开门冲进去。

  然而,他毕竟是个读书人,面子重于一切。转念一想:需三思而行,深更半夜的一闹,同事们听到,不贻笑众人,让别人茶余饭后当笑料?先听听是谁,抓住他不迟。

  他用劲扒了两下门子,扒不开。正苦于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进去,猛然想起西墙外面的电线杆,转身过去,见离墙不远,“嗖嗖嗖”几下子,手脚并用,登到墙头上,弯下腰来,手扒墙头,往下一伸腿,脚踏住窗台,再一换手,下到院里。平生以来头遭这样的举动,当时并没感到怎样,等下到院里,浑身上下早水淋淋了。

  他轻脚走到东窗台外,里边没有声息。疑惑刚才心绪不宁,精神恍惚,错觉作怪。几年夫妻,虽未得到家庭多少温暖,但在这点上,不该错怪她,何况,眼前是啥时候?悲悲切切的,纵然*,也决无此闲情。想至此,怀着颗赎罪的心,正想设法摆脱困境,免让姣梅多心,给她本来滴血的心,再戳一刀,突然,里边轻声说:“弄死那个尾巴到心静,这几个月,她一醒,心里就发毛。”

  是杨姣梅的声音。

  李承斌的头“嗡”地响起来,眼黑心跳,差点晕倒,手不得不扶墙而立。天哪,这难道是真的?该不是她在说梦话吧,或是神智不清了?……正气得浑身打颤,且心存侥幸,里边传出个老头子的声音:“国军一到,还不抛掉那个书橱子,留下个尾巴反为累赘。”

  “是他?!”李承斌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汗毛陡竖:“他啥时候回来的?”

  “你说,到时他要不咋办?”杨姣梅嗲声嗲气地说。

  杨万利冷笑一声:“只怕等不到说那句话,就结果了他的命。”

  这真是上天打雷,下地火烧,走大路人骂,抄小路狗咬,爬树鸟啄眼,卧沟蛇缠腰,到了这种地步,就是再没性儿的人也会火冒三丈,什么也不怕了,李承斌脸气得铁青,牙咬得“崩崩”响,他被悔恨和愤怒攫住了。心里骂道:杨万利,你这条毒蛇!想找件东西迎窗打进去。转了个圈,从池边顺手掂起根洗衣捶子,就抡起来。

  室内,杨姣梅又开了腔:“不是说要起手,咋还没动静?小佩的死已被刘栋识破,听胡森说,那天夜里要不是跑得快,早被揪住,吓得屙尿了一裤子,一病不起,现在还直劲说胡话,只怕夜长梦多……”

  杨万利得意地说:“这几天要醒睡点,敲三下门为号,两快一慢,枪一来就动手。”

  接下来,只听杨姣梅撒娇的淫笑声,两人戳猫逗狗地滚动着身子。

  李承斌再也听不下去,见他父女天理人伦既已丧尽,憎恶地远离了几步。

  人的激怒大概也有一定限度,到这一步,反倒平静下来,才想到刘栋说的句句是实。心里万分羞愧:刘主任啊,你又救了我一命,太愧对你了,先把这两只恶狼揪去,亲手交给你,以谢天下。

  但他并不是那种火爆性子的人,又想:“他们既然要组织*,我打死他一两个人不是先捅了蚂蜂窝?何不先告刘栋说去,反正跑不了他。”举起来的棒子又轻轻放下,走到西边,脚登窗台,手扒墙头,闪身跳上去,顺着电杆“嗖嗖”几下子着了地,大步向医院走去。

  走出家属院这条小巷,刚向西一拐,不远处个黑影一闪,躲到棵树后面。马上联想到刚才杨万利所谈偷运武器的事。那好,算是赎罪吧,我也为革命尽点力。正筹划应付办法,面前冷不丁又跳出个黑影。不由“啊”了声,急移步至一短墙后,作好自卫准备。

  不料那人一听声音,竟压着嗓子喊了声:“是承斌!”大步朝他走来。

  他一躲闪开,一时摸不着头脑:“你、你是谁?”

  透过近视镜一打量,哑巴月色下,认出是毕哲峰。象遇到只恶狼,不由向后移着步:“啥时回来的?”

  “刚到,把枪运来了。”毕哲峰说:“杨公在家么?”

  李承斌见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好不后怕:天哪,迟一步,叫他们一碰面就完了。于是说:“不知道。”

  “别给我猫钓鱼儿,你到底是……”毕哲峰一听没对上号,心里犯了疑,立刻警惕起来,显出杀气腾腾之举。

  李承斌才想起杨万利说的暗号,不紧不慢地:“因为我没听到两快一慢的敲门声,谁知道你是干啥的?”

  李承斌这一说,毕哲峰才缓了口气:“那你……”

  “等得不耐烦,你知道他那火性脾气,让我出来看看。”吃一堑长一智,连李承斌自己也奇怪,他竟会随口编出这些假话来。

  “原是这么回事。”毕哲峰信以为真:“那杨公的意思……?”

  李承斌想:既然误认为是他们同伙,何不顺水推舟。可两手空空,一个还对付了,只是他们两个人难招架,倘若让他一跑,事儿就泄露了。便心生一计,从地上拣起块砖头,往后一指:“后边那人是谁?”

  “后边?!”毕哲峰一听,声音都发颤了,扭头看时,果然有个黑影。

  毕哲峰说了声“不好!”就向那人扑去。黑影一闪,毕哲峰举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当胸就刺,说时迟,那时快,李承斌见不是他的同伙,乘其不备,飞起一脚,“当啷”声,把匕首踢飞半空。

  毕哲峰和那黑影同时惊叫了声,还没反应过来,李承斌就势把他按倒地上……

十八 节外生枝  71
黑影是淑菲。

  接受了张伟、岳萍、肖冰重托,为挖出汇江敌特老窝,粉碎敌人阴谋,剪除*,怀着百倍警惕,抱着必胜信心,悄悄跟上毕哲峰尾追而来。

  毕哲峰到小山镇后,突然鬼鬼祟祟钻进一个庄院,淑菲通过村干部一了解,知道这户主人就在彰州城后,觉得这里有文章,不让干部惊动他,只安排人暗中监视。

  夜深人静,果然一个老妇手提灯笼开了门,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从门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毕哲峰,另一个女的,腰肢束得碗口粗,*鼓得蒸馍儿大,一头乌发蓬松,半截白嫩的胸脯袒露,妖艳妩媚,浑身散出一种迷惑男人的解数,体态*,顾盼多情。挽着毕哲峰一只胳膊,脸娇慵地轻靠在他的肩上,撕撕扯扯不松手。淑菲暗中细细一辨认,不由一惊:这、这不是蒋妮妮!她啥时钻到了这儿,与毕哲峰勾搭上?马上联想到张伟、岳萍曾怀疑,敌人从汇江、我军阵地到彰州城,可能有个无形的网,专管搜集情报,遥相呼应。她难道就是那个网中的联络点?正想着,后边的人拉着几辆排车出来,毕哲峰才鬼鬼祟祟地跟着消失在黑暗中。

  淑菲断定那上面是枪,便闪开一定距离,尾追在后面。

  毕哲峰一伙在前面走得飞快,尽绕着村走小路。淑菲不住地观察着,只怕迷了向。黎明时分,突然调头朝一村镇拐去。她没来过此庄,也不知道叫啥名子,只怕追脱,忙从另一个胡同拐过去,瞅准进了一户人家,才放下心来。

  淑菲估摸他们白天不敢行动,走上街来,无所事事,等了阵子,村上才响起了“吱吱扭扭”的开门声,辘轳打水声,小孩的吵闹声及偶尔哼着小调的歌声。

  公鸡在村头粪堆上啼叫。

  人们开始下地了,推车的,背锄的,三三两两,向田间走去。家家厨房冒起袅袅炊烟,在村庄上空形成一层银灰色的雾霭。

  一个货郎担着颤悠悠的挑子,摇着拨郎鼓,“叮叮咚咚”迎面走来,停放在街口。淑菲见没人围拢,信步走去,货郎一见,忙唱曲儿般:“红绒线、绣花针、枕头顶儿送老裙、麻花手镯叮当响、蛤蟆戒指耀眼明,姑娘,你可要啥?”

  淑菲见误会了自己,尴尬地一怔,忙摇摇头。

  货郎并不失望,满热情地:“货真价实,任看凭挑,相不中不要钱。”

  淑菲好奇地站在挑子边看时,见在箱子上面,放了个铁丝编织的笼子,里面挂满五颜六色的丝线,叮当响的手镯、耳环,一层层的小盒,货色齐备,小小的笼子,组成了个小巧的百货商店似的,淑菲在农村虽曾见过,哪有闲情逸致去观赏、品玩,今天没事,细细看看,感到新颖、别致,怪有意思。

  闲谈中,才知道此庄名叫西平镇。这名子,她曾听到过,知道离汇江不太远,便到个小铺里吃了饭,歇了阵子。那货郎挑也尾随着到饭馆门口,招引来一群围观的妇女小孩,在门口哄哄着。

  她无心再看,夏日白天长,正愁熬不到天黑,又没可借消磨的地方,抬头看时,见人们朝村头一个庙里走去,出出进进,好不热闹。她想,这里都解放了,难道老百姓还烧香拜佛?反正闲着没事儿,观察了下方位,从那里正好瞅见那户人家,出于好奇,便走过去。

  货郎担着挑儿,后面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孩子,“叮叮咚咚”尾随而来,淑菲看了眼,并没戒意。待进到里边,才清楚是由寺庙改成的供销社,实际上是个杂货铺。

  她是城里长大的人,当年出进都是百货大楼,五光十色的商场。虽在乡间呆了两年,但无情无绪,又怕遇不测,象头受惊的小鹿,时刻提心吊胆,很少涉足人们聚集的场合。这半年多来,重任在身,更难得机会进馆串铺。这里的一切,尽管简陋不堪,却对她有股吸引力,一种新鲜感。墙上,哪吒闹海、托塔李天王等图案,隐没在烟熏火燎的褐色尘埃里,依稀可辨。神像已被打掉,靠墙的供桌上,用旧砖头块块隔成几个方格格,上面砂锅大碗、纸张粉笔、铁勺竹筷、香烟火柴、煤油食盐、针头线脑,以及叫不出名堂的,应有尽有,杂乱无章。

  供桌前面,支架着几张柴桌,桌后坐着一老一少两个营业员,老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疲疲蹋蹋的,嘴下蓄了撮山羊胡,鼻梁上架着付老花镜,眼角还残留着眼屎,坐在个凳子上,沉默寡言,不时扒弄下算盘珠,用毛笔在个长条子帐上抹画什么。淑菲想,这大概就是帐房先生,啊,不,该叫会计了。少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明眉大眼,唇红脸白,梳着两条羊角辫,细条条身上,虽一身粗布衣,竟那样可体,细细的腰肢,隆起的胸脯,处处显出少女青春的美。她爱说爱笑,向每个来人要么打声招呼,要么拌几句嘴,不时发出银铃般笑声。

  淑菲一下被她吸引住。

  人们三三两两的这个走了那个来,多是些姑娘、媳妇、老太太。打油的、买线的、裁纸的、称盐的……有的啥也不买,看来只打算闲逛逛,互相打声招呼,传递着镇上的“最新”消息。谁家闺女快出嫁,谁家媳妇“坐月子”,生了个男的,还是女的,高一声低一声争得面红耳赤。张家男的给李家女的搞开“自由”了,某某在月亮地里亲眼见在井台上说俏俏话儿。谈起来那样神秘,互相不时打声耳语,或卖下关子,急得不知底细的人抓耳挠腮,象等着听啥天下大事。

  打情的、骂俏的,话虽粗俗,却显出一种亲密无间的情谊,说得风风雨雨。

  一群光腚小孩,大概是刚从池水里钻出来,浑身上下水淋淋,布丝不挂,左一道右一沟的残留着污泥印,嘴里咬着个指头,闪着双明亮的黑眼,只瞅供桌上瓦盆里落满灰尘的糖球儿。

  满屋,虽充满了汗臭及劣质烟草味,淑菲却听得入神,看得着迷,觉得怪有种乡土味。这种气氛,是在城里永远也领略不到的。她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透过气死猫的方格格窗棱,望一眼那户人家。不知庙门外的货郎啥时走了,挑儿正放在那家门口不远处。

  这时,进来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粗手大脚,但穿着干净,梳了个糠饼子头,松松的拢在网子里,一缕黑发,弯弯的绕着个耳朵,抿在脸上。进得门来,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淑菲,营业员小姑娘忙问道:“双科婶,啥风把你吹来的?”

  她答讪了句,无心看货,却向着淑菲:“这位闺女,细皮嫩肉的,看这身打扮,不是本地人吧?”

  原先人们只顾张家长李家短的乱扯,根本没人注意她,这一问不打紧,一屋子人的视线,齐灼灼朝她投来,一个个上上下下好奇地打量着。

  淑菲见自己的穿戴与众不同,一时窘得回不上话,脸涨得红红的,半天,吞吞吐吐的:“我、我是串亲的。”

  “呵,还是外路口音,那声音,比咱唱的还好听呢。”一个多舌的妇女抢着说。

  “到谁家去呢?这镇上三街六巷,我可是无人不知,没人不晓。”原先那个妇女进一步追问。

  淑菲这才恨自己不该来这人多显眼的地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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