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叶更红-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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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剑心中所有，语中所无，冥冥中有些预感：“有道理，这反常之举，正暴露出他心虚胆怯。重型厂的事，以年关将至为由，给他个莫棱两可答复，放个烟幕弹，以拖待变。当务之急，选派两个精明干练之人，跟踪追迹，就地擒获，一切迎刃而解。”问田光：“公安局可有合适人选？”
田光笑笑：“人倒是不缺，不想从局里抽调。”
“为什么？”两人齐问。
“二位忘了，局里有被拉下水的人。从当时审问卫华，未法尽管虚张声势，却又句句似捂盖子、堵口，锁定他可能性大，辛勤也许是无辜的。怕卫华判断有误，还需做进一步验证。谁能保证，还有被俘败类？当然，不能因此怀疑一切，绝大多数是信得过的，更不乏骨干。此去少则两人，春节将至，突然失踪，会否引起对方警觉？尤以未法，尽管他不可能知情，无意中透出口风，凭郭金龙狡诈，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对干警敏感，马上与他选派人行踪联想到一起，此役搞清汇江一连串案件，事关重大。想从政法委抽调一人，还有个想法，让市府赵阳配合……”
张伟不解地：“你的用意……”
田光分析：“赵阳不是老汇江，来后一头扑到培训中心，很少露面，这个神秘人不可能、也不认识，与政法委小申，暗中相识，分别上车，互为路人。考虑到对方决不是吃素的，必要时假以恋人，麻痹对方。机关里也难免还有下水者，通风报信邀功。赵阳归国以来，还没顾回家，提前去省城，亦在情里之中。又是知情者亚男所管，不易使任何人生疑。二人跟踪到下机，必须‘消失’，与深圳方面发去传真，接头后，当地警方会全力配合。只暗中联系，一旦擒拿，密押汇江。人脏俱获，突击审问。郭金龙法网难逃，即可对他下手。”
张伟担心地：“赵阳不会用枪，万一出现不测……”
田光说：“放心，小申在公安战线几年，百步穿杨，屡屡夺魁。有他，赵阳万无一失。”
张伟、彭剑略感放心。
彭剑说：“他们都不认识这神秘家伙。”
“我让宋杰连夜冲洗该人照片，何况头上那片脏疤，特征明显，一眼可辨认出来。”
“赵阳工作，我两做。”张伟放心地，“其它一切由你安排。”
彭剑说：“此役成败，关乎到汇江改革大局，不可功亏一篑。另，郭金龙经营有年，到底网罗了多少投靠之徙，耳目众多，定让卫华步步为营，处处留神，必要时，给她创造‘立功’机遇。”
田光：“我尽力筹划，她的机敏，二位放心。”
二十二： 横生枝节 史茂嫖娼被逮 以毒攻毒 金龙取信卫华 68
郭金龙精明之处——亦可说撒手锏，善于拢络、收买麾下大小头头，为他卖命，不择手段，乃至铤而走险，疯狂敛财，早成一伙亡命之徒。
在小申、赵阳受命追捕罪犯之际，让卫华与公司各部领衔人，车载礼品，袋装红包，下基层慰问，天黑才赶回。
郭金龙低着个脑袋，满脸阴云，忧心忡忡正要出门，不期与卫华相撞，吃惊地：“郭总，遇到啥不顺心事儿，愁眉苦脸的？”
郭金龙一怔，意识到失态：“啊，啊”连声，一时找不出恰当话，遂反身回屋，拿出个红包：“卫华啊，这是对你忠于职守，埋头工作嘉奖。”
田光一再告诫，身处污泥，岂可不“染”？在自卫同时，要扮演好与魔鬼“共舞”角色，麻痹对方。假意推让说：“清楚我的性格，没非分之想，受之有愧，还是留下，以公司事业发展为重。”
郭金龙见她终喜滋滋收下，也显动容：“放心，来年安排个好位子，回报对公司耿耿此心。”
卫华一惊，使命未完，没买这份账单：“那儿也不去，郭总不嫌弃，甘愿继续抹桌吸尘。”
郭金龙心里一阵热乎，想想当时在舞厅床上不忍离弃媚态，每每忆及，比吃了蜂屎都甜。未法电告无误，确是难得红颜知己。只是没遇到机会，到嘴的肉，岂可不吃？
此时虽没闲情逸致，到排解了几分不快，一洗半天愁肠。想想酒楼、舞厅小姐，全回家过年，既空落又难奈，有她填补，是难得享受。于是试探地：“过年回家，还是留下值班？不象国企那么小气，发个双工资打发人，春节三天，每日二百，其它时间减半，只是考虑你孤单单一人……”
田光曾再三交待，郭金龙定有秘密窝点，怕二奶小蜜一大群，这类社会渣滓，藏污纳垢不足为怪，只是作为阴谋策划地、腐蚀干部温床，至今一无所获。证明对自己仍存有戒心，还没被吸纳“核心”。利用春节，也许通过“联络感情”，探明魔窟。听口气，想用金钱作诱饵。故作为难状，两眼含泪：“要说不想家是假，常在梦中出现母亲慈容，我个打工的，一切由老板安排，也许到时能与郭总去家讨碗吃的，权当团圆饭，就心满意足了。”
郭金龙满心欢喜，想想陪自己睡觉的一个个女人，不过是泄欲工具，而她，却是赚钱机器，相比之下，不觉有几分疼爱。久违的心愿，终将成真，忙说：“我郭某为人，决不会亏待你，留下来，定过得愉快、舒心。”诡谲地*：“春节有的是时间，实现人生美梦。”
卫华清楚所指，一阵恶心，为探明巢穴，装出几分雀跃、欣喜，戏谑说：“那我先谢谢大老板。”
郭金龙神往已久，内心说不出兴奋，关爱地：“还有些琐事去办，你也该下班，跑一天够累了。”
她见烟灰缸堆满烟屁股，且是上等进口货，决非普通客户、商家，说不定是个重量级猎物，遂一笑，故装埋怨：“看乌烟瘴气的，忙你的大事，待我收拾下。”
郭金龙略显愧疚又心怀邪念走后，先把微录装进口袋，打开窗户，按了下排风扇，匆忙把屋内收拾后，急急回到住地，放开微录，这一放不打紧，脸都吓黄了。时不待我，忙与田光要通电话：“速派人到原址，十万火急，一分钟也误不得。”
田光情知有变，没顾放听，一面让宋杰与张伟、彭剑联系，急驾车而去。
彭剑因会议缠身，正好亚男在场。
微录清晰放出两人对话：
“……早上送一亲戚赶火车，见政法委小申挎着个背包，似出远门，登车后，左顾右盼的，显出副神秘样子，春节将至，不知还有啥紧要事去办。”
郭金龙没接话，微录停了片刻：“可是以前在公安局那个？”
“对。”
“还有谁同行？”郭金龙急问。
“只看到他一人。”
录音停了阵，传出郭金龙婉转逐客声：“快过年，史局长啥时来松松筋骨？”
“承蒙郭总厚爱，今天没时间，明晚咋样？”
“好。”郭金龙说：“咱是铁哥们，高规格，金龙酒店A1套房，新来两个既鲜嫩又*迷人小姐，还没‘出炉’，行吧？”
“感谢老弟，史某何来如此艳福！”
“不用客套，你没少帮我大忙。”
不久，传出送客声。
很快，碰门声响。
郭金龙急要电话：“大牛，登机没有？”
对方微弱声音：“已进站，正要关机。”
“下机后，电告对方，这次不接头，也不见货，啥时款货交接再联系，到商贸中心转转，速乘机回返……什么？不要问为什么，照办。”“啪”地挂了电话。
张伟、亚男、田光三人似还没反应过来。
田光看看表，果断地：“小申、赵阳早下机，我看通知速返。”
张伟气急填胸：“好个史茂，晚节不保，居然堕落到如此地步！”
亚男说：“此事待候再议，我同意田光意见，赵阳到省城就不要回来，让小申有意在机关多露下面，给他个错觉，深圳方面……”
田光说：“我来安排。”
田光先接通小申，急让随机回返后，又联系宋杰，向深圳方面再发传真，跟踪取消。
宋杰说：“省厅来电，经技术处化验，证实头发均系一人。”
“知道了。”田光把宋杰的话说给张伟、亚男后，“已证实这个叫大牛的人，是汇江一系列案件执行者，只是半路跳出个史茂搅了局。”
“跑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既铁证在手，即使他郭金龙有三洞九窟，也难逃法网。”亚男说：“对史茂先放放好，还是利用明晚把他逮住？”
张伟似在沉思，没作答。
田光说：“我有个设想，先对他收网，密审，俩人勾结有年，也许从他嘴里能从外围突破郭金龙防线，但直接去抓，易使他生疑，波及卫华安危，利用年关前来场扫黄打非，全市行动，亦在情理之中。当然，重点放在金龙酒店，还有局里，为进一步识别未法、辛勤，有必要让他主动暴露出来……”
张伟问：“你的意思……？”
田光说：“局里已决定明晚召开全年表彰大会，把会议拖晚点，来个突袭，有意让未法、辛勤带人负责金龙酒店搜捕，个别安排两名骨干紧随，不给他通风报信空档，并指示两人一旦进入，混乱中，直入A1房间抓捕史茂。为向郭金龙有个交待；作为带队的；必然站出来‘行使’权力；谁替他求情；就暴露出真面目。”
张伟心绪不宁：“这样会否打草惊蛇，使那个叫大牛什么的更难寻找？”
田光说：“从卫华话中，郭金龙对她除去几分戒心，春节不回家，也许会发现深藏不露洞窟，这步棋如不行，从通话口气，不甘就此罢手，捉拿他的机会还有。”
张伟终下决心：“按你的计划行动。” 。 想看书来
二十二： 横生枝节 史茂嫖娼被逮 以毒攻毒 金龙取信卫华 69
第二天晚上，公安系统借用市礼堂，进行年终总结表彰大会，宋杰主持，连捷总结，当大会颁奖结束，田光看看已近夜十一时，突然宣布：为使群众过个安定、祥和春节，今晚有劳诸位，对宾馆、酒店及公共娱乐场所，作一次全市排查，并将预先按排好的领导及所辖范围，由治安科长当场分工，在宣布不准鸣笛、不准干扰群众等禁令后，立即分队行动。
治安科长宣布由未法、辛勤带十名警员去金龙大酒店时，已看见两名骨干到位。
警车、三轮摩托满载干警，一时奔向全城四面八方。
未法、辛勤与十名干警乘车而去，路经公安局门口，未法突然让停车：“稍等片刻，我回局取件东西。”
辛勤见说，忙叫停，岂知开车的就是受命骨干之一，不但没停，驶得飞快。未法大发雷霆：“不是让停车，没听见？”
开车干警说：“兵贵神速，黑更半夜的，未主任拿啥，一个酒店，大不了一、二十分钟，明早还执勤呢？眨眼我送你回局行吧？”
未法还要发作，车已悄没声息停到酒店门口。
这里是汇江夜生活主要聚集地之一，五颜六色霓红灯仍闪烁明灭，流光溢彩，大厅里通亮。伴着缠绵音乐，传出小姐嗲声嗲气肉麻轻浮歌声，不少食客或吆五喝六，灌得眼斜嘴歪，不肯罢手；或口流涎水，伸脖子探脑观看身着三点式、近乎*伴舞女郎。见警察涌入，吃惊之余，一下炸了锅，四散奔逃。
辛勤忙摆手制止：“喝你们的酒，例行公事，与众位无关。”
未法想让众干警停在大厅，作下布置和分工，刚大声喊了句，在一名骨干带头下，似没听见，分头冲去，到A1楼层，从服务台小姐手里夺过钥匙，佯装胡找乱闯，开了两个房间见没人，迅速打开A1房门。
众人一下傻了眼，金壁辉煌，气派柔和灯光下；一男两女赤条条一丝儿不挂；在紫红色地毯上不堪入目翻滚嬉闹、尖叫，让人作呕。见警察冲入；拖起衣服；赤身*齐朝天鹅绒幔后狂奔。
干警一声断喝：“穿上衣服出来！”
当两个女的披头散发走出；男的却不肯露面；“同志；请﹑请你们领导过来一趟。”
“有啥资格见领导；乖乖跟我们走。”
两个女的被押下楼；未法﹑辛勤心觉有异；急奔过来；未法问：“咋回事？”
听干警说后；刚要张口；就见那人已穿戴整齐；悠闲走出。
未法﹑辛勤大吃一惊：“史部长！”
史茂显得十分狼狈；内疚地：“多喝了几杯；结果；结果被她们……等酒醒后才、才发现……未主任﹑辛科长；恕我酒醉被绑架到此；以至……望二位高抬贵手；并转告众位；决不亏待兄弟们。”
未法为难地：“辛科长；史部长既醉后失身；可否放他一马？”
辛勤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