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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太学书生-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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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诗曰:

  暂时罢鼓膝间琴,闲把遗编阅古今。

  常叹贤君务勤俭,深悲庸主事荒淫。

  致平端自亲贤哲,稔乱无非近佞臣。

  说破兴亡多少事,高山流水有知音。

  引自《大宋宣和遗事》

  第一章

  大宋宣和二年(公元1120年)正月,银装素裹的东京城正在因为新一科进士的发榜而沸腾。这是东京城三年一次的狂欢,也是全城百姓盼望已久的节日。二十八名新科进士从皇城中出来时还是一幅谨慎小心的样子,一个时辰的天子召见让他们深深拜倒在当今圣上的龙威之下,虽经过数日前的演礼可仍然压不住这一刻的紧张。不过,现在殿试终于结束了,他们的名次也由当今圣上亲自确定下来了,即将在尚书省公布。退出大庆殿后他们也可以换上新科进士的锦袍了,虽有左右侍从殷勤地帮助他们,他们又怎能不激动得手脚发颤呢?接着他们还要去礼部衙门拜谢恩师,那些当朝显贵、也是录取他们的主考官这时也都异常随和,在接受了他们的跪拜后并不特别刁难他们,寒暄几句、开几句玩笑后,就让他们出门了。因为这些大臣们都知道外面还有重头戏在等着这些新科进士呢,他们年轻时也大多经历过这种场面,那可是一生都夸耀不完的荣耀呀!

  “来了!”进士们才迈出礼部衙门的大门,一群等待已久的盛装随从就围了上来。他们当中有进士们进京时带的书童和众多在京做官与做生意的同乡的家人或仆役,自省试发榜以后,这些进士们在京的这些各类身份的同乡就自发地找上门来了,他们俨然以新科进士的朋友和亲戚自居,声称如此荣誉决不是哪一个人的私事而是全体家乡人的荣誉,自此以后的衣食住行就不必中榜者自己操心了,无论是真心帮忙还是为了日后的打算,中榜者会发现那些萦绕在心中多年,关于状元郎的种种传说竟都是真的,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致他们必须要用很大的决心才能回避这些干扰,战战兢兢,一心但很难一意地去准备殿试。

  现在,殿试结束了,名次也出来了,二十八名进士身后的二十八个庆贺团也等到了真正要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礼部衙门外,百十余人忙而不乱地围着各自的服务对象匆忙地为他们再次换装。在圣上和大臣们面前演礼用的那身低品衔官服虽是锦袍却要不得,进士游街的装束自有本朝的传统,那是糅合了宰相的蟒服、新郎官的礼服和戏子唱戏的戏服后一种专门生成的专用于这一时刻的大红大紫、非官非民、华丽无比的彩服,这一时刻是不会有御史台和谏院的官员来告这些新科进士们违制的,因为本朝的列祖列宗都是允许新科进士们夸耀三天的,百姓们也无非是在贯彻执行大宋皇家的祖制罢了。

  很快,二十八名进士的彩装更换完毕,他们也一一被扶上了同样插花带绿的二十八匹高头大马,各自的贴身仆人则立刻牢牢地牵住了马笼头。按说本朝的文官都崇尚坐轿子,很多人把轿子抬着,而自己躲在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小空间里,那才是又舒服又体面,可轿子的缺陷也在这里——别人是看不见轿子里面的——夸街这种时候怎么能够把进士们都藏起来呢,所以,本朝惯例,进士夸街,就要像万里征战、灭国扬威的将军那样,骑着高头大马。

  没有丝毫争吵,头三名的状元、探花、榜眼自然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然后依照发榜姓名的顺序,其余二十五匹高头大马也依次头尾衔接摆出了一个松散的队形,众进士的众多随从自然围护在了这个队列的两侧,一个欢天喜地的游街队就这样成形了。在这个队伍忙忙乱乱的启动过程中,众随从将早已准备好的各式牌匾、彩旗也纷纷亮了出来,大部分上面都写着进士们的籍贯、出身,有的更是在姓名前加上了“才俊无双”、“魁星下凡”等等夸耀之辞,而早就按耐不住的吹鼓手们才不管队伍是否成型,一个个只管“呜呜啦”、“呜呜啦”地吹打起来了。

  如此大张旗鼓的队伍自然走不出多远就引起了街道两旁人们的注意。不过,是东京人就不会问这个敢在内城中大张旗鼓,而又不是皇家仪仗的队伍是干什么的。沿街的小商小贩纷纷收摊移位给这支队伍让开道路,他们知道,要不了多久,全城的男女老幼都会涌到街上来看热闹的,那时,四十余步宽的大街照样会水泄不通,所以他们也不要想再在今天做生意了,还不如趁早收了摊子,和左邻右舍一起欢乐一日。

  游街队很快转到了大相国寺街前,那里本来就是东京城有名的闹市区,红男绿女、浪子贤孙各种在这里消磨时光的人见有这等热闹可寻,或是眼热、或是惊诧、或是爱慕、或是嫉妒、或是艳羡、或是感叹,均要上前来把这一队新科进士看个清楚。平时只敢低头走碎步的小姐,这时也都和各色贩夫走卒挤在了一起,不怕他们脏,不怕他们臭,不怕掉了自己的身价,只为了赌一把那高头大马上的状元郎和自己可有一面之缘,辨一辨到底何样的人物才能享此殊荣。人群中,还有那起哄的后生,抛花的顽童,以及或目瞪口呆或愤愤不平的书生,人人面色不同,人人都不能不被这支队伍吸引。游街队中的吹鼓手眼见这人山人海扑面而来,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仰天伏地玩命地吹打起来。

  游街队终于走过了大相国寺门前,上了州桥,向朱雀门而去,身后的大批看客犹自依依不舍,而前街的数万百姓又涌到身前。过了朱雀门,就进入外城了,这里是东京的平民聚居地,道路两旁的街坊整齐划一,起有高楼的沿街民居或酒楼之上,好事者早已占而具之,居高临下地等着进士们从眼前经过。

  二十八名进士已经渐渐对这眼前的骇人景象习惯了,于双腿不再打颤后,在马上也能够坐稳了,而且身板也挺了起来,头也敢抬起来了。进士们左顾右盼之余一再地追问自己:这些人是为了自己而疯狂吗?这所有的人都是来看他的吗?他们想了又想,终于相信这一切就是因为他们才发生的,于是他们终于敢于面对前后左右上下数不清的人头了,终于能够迟疑地扬起他们的手臂了,而人群随之爆发出的欢呼声使他们再也不愿放下他们的手臂,这一情景也将永远伴随他们终生。

  *队伍走过御街的一半就向右边贡院的方向拐去了,那是进士们参加省试的地方。几个月前,当各地举子纷纷进入东京城时,贡院都是他们崇敬仰视的地方,如今,从几千举子中脱颖而出的这二十八名进士再来到这贡院门前时,竟感到自己是来给贡院增辉的。平日的森严和不可靠近怎么样?如今贡院不是也对自己笑脸相迎了吗!可以想见,从此后自己也将成为贡院传说的一部分,多少年后来到这里的各地举子也将不可避免地谈论起自己。

  贡院前的喧闹一直持续到晌午,连见怪不怪的院内胥吏也出来干涉了,可是*队和围观人群却兴致不减。有人趁机高喊道:“还没去北城呢?我娘老子可一直等着呢!”整个人群立刻又沸腾起来,吹鼓手和旗牌手又带着队伍上了蔡河上的宣泰桥向北边的上清宫而去,而浩浩荡荡的人流也紧紧跟着涌过蔡河向北而去……

  直到掌灯时分,众进士被一班达官贵人迎进东京城有名的十三间楼,准备在歌舞酒宴中继续他们的庆贺仪式后,尾随一天的百姓们才渐渐散去,只是,兴奋之下,多数人也并不回家,他们也相互招朋唤友,散入各处的饭馆酒楼,还要在自己的酒局中畅谈这一天的盛况。

  朱雀门内的西大街上,华彩耀目的会仙酒楼中也有一处这样的酒宴正在继续。七八个身着儒生服饰的年轻人不顾周围酒桌人的侧目,正在对白天的那一幕胜景高谈阔论。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对自己身边的同伴感慨道:“长风兄,十年寒窗,当是如此方能快意人生,不然我辈读书何用?”他的一脸儒雅的同伴深表同感,也应声道:“正是,正是,丁兄所言极是,方今天子圣明,天下咸安,吾辈若不把这圣贤书读透,如何才有出头之日?”同桌的其他人见这二人已有醉态,于是纷纷起哄,要这两位将来的状元郎同饮一杯,以应今日之景。

  一番嬉闹结束后,桌上一位留有细小胡须的书生忽然问道:“陈兄怎么还没来?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也有事要忙吗?”那边高高瘦瘦的丁姓书生答道:“莫不是走错了路,已经提前摸到前边的妓馆去了?”众人一阵大笑,笑声过后,那位儒雅的长风兄答道:“陈东可不是这样的人,他平日好读野史,更喜好《太史公书》中的刺客列传,说不定又在哪里遇到什么异人?做些他以为的大事去了?”“可不是,”留着胡须的书生接口道,“我们这位陈兄自己就是异人,他可不管什么赶大车的、卖烧饼的,只要对他的脾气,他就赶着人家喊大哥,不谈个痛快不肯罢休。前几日给学中教授交的策论中,他竟把《孙子兵法》、《黄石公三略》和《唐李问对》的内容给答上去了,让先生好一通训,他还不服气,诡辩什么兵书也是圣贤书。”众人说到这儿,又是一通大笑,不过那位儒雅的长风兄还是公允地说:“各位不可讪笑,陈东兄古道热肠,我们在座哪一位没有受过陈东兄的帮助,若非如此,今日又怎会大家都说要邀他前来。小弟看他一定是有事耽搁了。他这个人,只要是他答应的,他就一定会来的。”对于这最后一句结论,众人都没有异议,于是这班儒生又继续喝起酒来。

  “我来迟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立时一个只扎了简单头巾的健壮年轻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双手抱拳,向众人团团作揖,然后就解释道:“今日城中吵得很,我到顺天门外的金明池钓鱼去了,回到住处门房才告诉我你们在此聚会,这不就来迟了。”

  众书生纷纷站起身来还礼。高高瘦瘦的丁姓书生趁机调笑道:“我等都在城中看热闹,陈兄倒去城外学起了姜太公,可曾钓到了什么功名?要知道,当今圣上可不轻易出城啊!”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才到的陈姓书生并不动怒,他笑道:“背得几句古书就可以满街游走,我看也纯属偶然,大丈夫自当万里征战觅封侯,诗书说到底也不过是小道啊。”众书生对他的说法并不以为然,纷纷嚷道要对他罚酒三杯,陈姓书生也不在意,接过酒杯就连续喝了下去,然后,众人又围坐下来继续喝起酒来。

  只是,众书生这一桌的连连喧闹早已引起了酒楼内其他客人的侧目,大多数人都把这些书生当作狂生对待并不以为意,却有一桌几个武人装束的食客忍不住讥讽道:“又不是他们中了状元,倒在这里大呼小叫,也不知庆贺些什么?”

  这声音虽不大却也让酒楼内的众食客听得分明,众书生纷纷向这个方向看来,丁姓书生更是忍不住问道:“这位兄台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等吗?”那些武人并不退让,又有一人说道:“有本事自己考一个状元来夸耀夸耀,在这里吵闹也不知道过了秀才没有?”

  听到这话,满桌的书生都气愤地站了起来。还是那个高高瘦瘦的书生拦住大家,不失分寸地说道:“几位兄台不知是哪里人?我们太学中的生员今日为同辈庆贺,有失礼处还望海涵。不过我们太学生要想谋一个官职也不一定非要中状元不可。”

  这软中带硬的话马上起到了效果,那桌的武人都不再说话了,倒是其中一个面相忠厚皮肤黝黑四十余岁的中年人站了起来,连连向众书生抱拳说道:“今日举国同庆大家何必动气。我们是禁军步军司的军官,今日有幸结识各位才俊甚是荣幸,他日各位高中状元那是一定的,到时只怕我们还要夸耀曾与各位在一个酒楼中喝酒呢!”众书生眼见他们服软也不再相逼,又调过头来继续高谈阔论。

  只有后来的陈姓书生对刚才劝架的中年人多留了一点心,他看出这个中年人也是武人酒桌上的被请之人,其他武人对他甚是恭敬,他却相当随和,而从相貌、肤色看去,这个中年人不象中原人氏,还隐隐透出一股久经风霜老于世故的苍凉。有了如此结论,陈姓书生不再迟疑,端起一个酒杯主动向武人酒桌的方向走去。

  “小生这厢有礼了。”陈姓书生走到众武人的酒桌边主动问了一声好,然后他自我介绍道:“小生姓陈名东,镇江丹阳人氏。适才我的一些同伴打扰了各位的雅兴,特来向各位赔罪。”

  众武人听了这话不觉一怔,倒是先前赔话的那位中年人反应迅速。他立即站起来说道:“哪里话?公子请坐。我们这些粗人喝酒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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