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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幽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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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愣,急忙伏身去抢,已经来不及,包在水中起伏了一下,沉入水底。

  可非见背包落水,大叫一声,向水中扑去。幸而李源眼疾手快,将他拦腰抱住,连拖带拉,远离水岸。

  陆征等人来到河边,看着起伏涌动的河水,都无计可施。

  我心中懊恼,跺脚说:“得想办法把包弄上来,里面都是可非从单位借来的贵重设备,决不能丢失。”

  杜超扒掉外衣说:“下水捞,我的游泳技术好。”

  陆征拦住他说:“别着急。水流太急,我们先试试潭水的深度,看仪器可能失落在哪里。”说罢,从背包里掏出一捆绳索,拣起一块杜超砸烂的长条形碎石,绑到绳索的一端。

  走到水边,将石块扔进水中。只见绳索迅速从陆征手中滑出,被流水冲向一边。陆征慌忙拉住,无奈的摇摇头说:“水流太急,连石头都被冲走,背包肯定被冲远,下去也没用了。”

  杜超扫兴的披上外衣,说:“那算了。我们有这样重大的发现,损失一点仪器,没什么了不起。”

  凌冰说:“将来了解这股水流的来源去向,也许可以从别的地方找回仪器。” 
 
4、离奇的骷髅
  陆征双手交替,从水中拉出绳索,蹲身下去,欲解绳索一端的石块。突然“哎呀”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大家都吃一惊,急忙围拢过来,手电的光芒照在陆征的脸上,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眼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淋漓的鲜血从他的食指上流下来。

  “你手指怎么了?”我问。

  陆征惊魂甫定,用手指指地面。

  手电照到地上,赫然有个颜色惨白的骷髅头,白森森的牙齿正咬住绳索的一端。

  凌冰一声尖叫,躲在我的背后。我心头一懔,一股难言的恐惧涌进心头。

  我们随身备有急救药品,李源很快替陆征敷上药,包扎好伤口。

  杜超用手指拨弄着那个骷髅头,很不解的问:“陆哥,你刚才绑到绳上的,就是这个玩意吗?”

  在我们这群人中,陆征年龄最长,大家都喊他陆哥,我与他相识较早,一直以本名称呼他。

  陆征捧住自己受伤的手指,迟疑的说:“不是,我绑的是一块长条形的石头。”

  杜超呵呵笑着说:“用石头可以钓上来骷髅,这条河有点邪门。”

  李源问:“陆哥,你的手被骷髅咬伤的吗?”

  杜超笑道:“骷髅怎会咬人?”

  李源反驳说:“骷髅不会咬人,怎会咬绳子呢?”

  杜超语塞。

  陆征脸色惨白,神不守舍的说:“我也不清楚,光线太暗,我本想解开绳子,突然手指一疼,发现手中竟是一个骷髅头。”

  凌冰说:“这个地方好古怪,我们不要呆在这里了,赶紧寻找出洞的路吧。”

  杜超蹲在地上,还在饶有兴趣的琢磨那个骷髅头,试图把绳索从牙齿中抽出来。

  我掏出刀子,割断绳索被咬住的一端,收到陆征的包里。然后对杜超说:“不要浪费时间了,小心它咬你。”

  陆征低声说:“我们走吧,大家留意走过的路,我们需要找到离开环线的出口。”

  刚走几步,凌冰冲杜超嚷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大家闻声回头,只见杜超竟用半截绳索提着那个骷髅头,骷髅头白森森的牙齿依旧紧紧咬住绳索的一端,在杜超身边荡来荡去。

  杜超耸耸肩,笑嘻嘻的说:“你们不觉得会咬东西的骷髅很有趣吗?”

  李源冲杜超喊道:“这么恶心的的东西有什么趣,你是不是心理变态?赶紧扔掉它!”

  他们二人关系亲密,经常一起斗嘴取笑,说话从来没有禁忌。

  杜超无辜的看看骷髅头,说:“扔掉就是了,你们那么紧张干吗?”说着飞起一脚,将骷髅踢回河里。

  随着骷髅落水的扑腾声,一声凄历的尖叫由远及近而来。如同狂风骤雨,刹那间把我们包围在中间。这声音凄厉难听,其中传递的恶毒的信息,令人心惊胆战。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大家面面相觑,都从他人的表情里看到惊恐的神色。

  在这片激烈的响声里,可非突然拔腿狂奔,冲到水潭前,脚步不停,一头载入潭水之中。

  随着可非的身影没于水中,呼啸声戛然而止,一切复归平静。

  杜招抱着脑袋,大喊:“哪里来的声音,什么声音?”

  李源冲他喊道:“别叫了,快救可非。”

  陆征早已跑到水潭前,紧张地注视着水面。

  凌冰打开了我用过的手电,这是目前最亮的手电,其余的因电量不足,都暗淡了。手电的光柱扫来扫去,水面依暗流滚动,水声沉闷,毫无异状。

  “下水救人!”陆征坚决地说,挥手脱掉外衣。

  杜超拦住陆征,说:“你受伤了,让我来。”扒掉衬衫,纵身跃入水中。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水面的变化。时间仿佛停滞,水面下毫无动静。过了许久,突见水面急剧翻滚。水花溅起多高,看得出是杜超在水中奋力挣扎。忽然又沉下去,潭中又是一片平静。手电照在水面上,光芒闪烁不定。洞里回荡着李源和凌冰焦急的呼喊。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短短几分钟仿佛几个世纪,杜超在水中挣扎的画面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水底似乎隐藏着莫大的凶险。否则以杜超的水性,不会在水中无故扑腾。

  我转头向陆征道:“给我绳子。”

  陆征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缓缓解下自己背包,动作显得有些迟疑。

  我心急如焚,一把撕开背包,掏出刚才钓过骷髅的绳索,将绳子的一端缠到自己腕上,另一端塞到李源手中,说:“如果我在下面没有动静,就拖我上来。”

  凌冰默默地看着我,一脸关切的神情。我冲她一点头,说:“别担心。”

  正要下水,忽然水面“哗啦”一声响,杜超从水中探出头来,扒着岸边的石头,湿淋淋爬了上岸来。杜超一上岸,就喘息着大声叫道:“见鬼了,这河里有邪门儿,水流太快,我几乎被冲走,又有东西缠住我的手脚,多亏我用力挣脱……。”

  看我们都不说话,忙问:“可非呢,可非有没有上来?”

  李源说:“你下去不就是找可非吗?”

  杜超一顿脚:“水流太急,水底太暗,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着。”

  我一咬牙,说:“我下去。”

  杜超伸手拉住我,说:“水流太急了,没有用的。可非落水这么长时间,他……”

  我心如刀绞。可非性格温和少言,毕业后孤身来到这座城市,一直坚守单调寂寞的生活。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带几个小菜,来我住处痛饮一场。他是这次探险活动的发起人,谁料竟失陷在这个小小的水潭里。

  我甩开杜超的手,呜咽道:“别拦我,我一定要找到可非。”

  杜超死死抱住我的肩膀,大声说:“你不能下去,我也想救可非,可水里有古怪,有……有东西!刚才水中……有东西拖住我的手脚,很奇怪的东西……我爬上来全凭侥幸。我们已经失去可非了……先出洞,出洞后再想办法。”

  杜超的话如当头捧喝,让我猛然警醒。我感到他的双手,竟在籁籁发抖。杜超历来豪爽勇敢,胆大包天,水中的东西竟然让他如此恐惧,我瞬间感应到了莫名的杀机。

  我拍拍杜超的肩膀。他松开双手,转头走到一边。

  我问:“水中有什么?”

  杜超摸了一把脸,摇摇头说:“不知道,似乎是很多手,拼命的拉住我,把我拖向水底……”

  李源急忙问:“会不会是可非?”

  杜超摇头:“肯定不是,那不是一双手,而是很多,非常多的手。似乎都毛茸茸的,很奇怪的感觉,水里怎会有毛茸茸的东西呢?”

  凌冰着急的问:“后来怎样?”

  杜超说:“后来我无意中抓住了一块石头,才爬出来。”

  我默默地看着流水,心中痛悔不已。初进洞时,我分明察觉到了洞中蕴藏的危机,却一意孤行,害得可非连性命都搭在这里。

  李源神情焦虑,问道:“可非失踪了,现在怎么办?”

  我看看陆征,只见他神色迷茫,没有了以前的冷静果断。

  我心中哀痛,低头说:“我们在水边坐一坐,等等可非。”我幻想可非也会象杜超那样,突然从水里爬出来。

  水面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似乎是一双双邪恶的眼睛。我浑身无力,颓然坐在潮湿的地面上。凌冰抽出一块台布,坐在我旁边,腮上挂着晶莹的泪水。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刚才还有血有肉的可非,会瞬间消失在这个小小的水潭里。生与死间奇妙的界限,让我产生眩惑的感觉。我盯着翻滚泳动的水面,眼前浮现可非酒后仰天叹息的样子。他表面是个快乐的人,其实内心有数不尽的苦闷和无奈。我想他不会惧怕死亡,但决不会希望这样毫无意义的死法。

  我回过头,陆征三人正坐在远离水边的地方,李源抱着头,杜超则愤愤地盯着远处的水面。大家都沉默着。我知道,可非已经消失了,我们还面临看不见的危机,当务之急是从这里走出去。我咬咬牙,聚集内心残余的力量,从地上站起来。

  陆征看了我一眼,喃喃的说:“我们不该进洞啊!”

  杜超一拍大腿说:“都怨我,不该拿骷髅头来玩。可非为什么要跳河?你们听到刚才的声音了吗?那是什么东西?”

  李源说:“就是这种声音,我听到过一次。”

  我看一眼陆征,他的脸上全是不祥的阴影。我摇头说:“我们不知道洞里有什么。也不要管洞里有什么,我们的目标是找到出洞的路。电池已经不多了,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以后只开一支手电,看得清道路就行。我们要在经过的路上作好标记,杜超来做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前面吃点东西。等出洞以后,再回来寻找可非。”

  杜超说:“好,我们走!”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块,正是他刚才砸下来的,走到洞壁前,挥手划下一个箭头。

  洞壁是石质的,划上去是一道淡淡的白痕,不太醒目。我递给杜超一支钢笔说:“就这样吧,能看清就行。在一些关键地方,再用钢笔标记出时间。”

  杜超接过钢笔,在箭头下写到:“可非落水处,探险英雄永垂不朽!”

  我默然。 
 
5、消失的石头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们停了下来。虽然饿了七八个小时,可大家都没有胃口,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吃了一点中饭。

  离开水潭以后,行进的速度减缓了许多,手电微弱的光芒照不清周围的洞壁,我们仿佛走在空旷的原野上。每前进小段距离,杜超都尽职尽责的在洞壁上划一支箭头。中饭后不久,我们拐进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这条通道虽不潮湿,却坑坑洼洼,异常难走,有些地方需低头侧身才能通过。半个小时后,我们从狭窄的通道中钻了出来。

  李源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总算走出那条环线了,不知现在是什么位置。”

  没有人回答。可非的落水在每一个人心中投下了浓重的阴影。呼啸来去的声音和紧咬绳索的骷髅又在这阴影中增加了肃杀恐怖的气氛。

  眼前是一条宽敞的洞道,黑乎乎的向两侧延伸。大家打开各自的手电,观察洞中的格局。

  杜超则径直走向洞壁,在两条洞道交叉处划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旁边写道:“八月七日下午三时四十五分。”然后回头问道:“我们怎样走?”

  我摇头,在目前的情况下,没有任何辨别方向的依据,一旦选择错了,我们可能背道而驰。往常遇到这种情况,总由陆征拍板决定,因为他年龄稍长,经验丰富。但现在他只是木然的立在洞中央,全无表示。

  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他恍然一震,惊恐的瞪视着我,许久才回过神来,神经质的抓住我的手臂,说:“我们不该进这个洞!现在怎么办?”他双手冰冷,微微颤抖。

  我有些惊异,说:“我们休息一会儿,一起商量怎么办。”

  地面还是潮湿,凌冰铺开一块台布,只有陆征垂头坐下,其余的人都蹲下来。

  我说:“现在有两个方向,我们需要判定哪一个是正确的。”

  杜超不耐烦的说:“鬼知道哪个正确。我们先朝一个方向走,发现错了,再折回来就是。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

  李源反驳他说:“如果我们选择的方向没有尽头,或者还是一个环线,即使我们走到最后,也无法知道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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