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担天职的人们-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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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会怀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因为,我知道如果不告诉你们,这将会是你们终生的痛苦。八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是一个完全可以正常成长的生命。命运却非要你们结束他的生命,做手术那天你们的痛苦样子,一直在我脑海里擦抹不掉。同为父母,我深深理解这种被命运折磨的痛苦,我不希望你们作为父母,一辈子都在谴责自己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所以,决定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
请原谅,恕我不能告诉你们孩子现在的家庭和地址,只能告诉你们,孩子很健康,也很可爱,已经会说话,会走路了。
邢志武看完信后说:“怎么?你在怀疑信的真实性?”
李中海充满疑虑的点点头,说:“真像做梦一样,我能不怀疑嘛?”
邢志武想了想,说:“我倒觉得,她和你素不相识,她没有必要骗你吧?她能打听到咱们部队现在的地址,可见她还是认真想过的。”
他们正说着,孙毅飞回来了,说:“你们谈什么呢?这么严肃?”
李中海又把信给了孙毅飞。孙毅飞看完后,说:“这是好事啊!既对你爱人是一个安慰,又了却了你的心愿,要是你母亲知道了,会更高兴!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李中海说:“好什么呀?姓名、地址、家庭什么都没有,上哪儿去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再说,即使找到了也不可能要回来,还是永远给别人当儿子,还不是跟没有一样!还不如不知道!这不是添病吗?”
邢志武说:“这话你说的可不对!走到哪里这孩子也是你的,这是事实!不管怎么说,你李中海的儿子还活着,你有儿子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孙毅飞也说:“连长说得对!起码你知道她是医院的护士。有机会,你还是应该想办法去找找她,看能不能见见孩子。即使不能要回来,也能知道孩子的情况,迟早有机会让孩子知道一切。”
邢志武和孙毅飞的话,让李中海精神为之一振,说:“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哈哈!我李中海真的有儿子了!”
孙毅飞说:“是啊!谁愿意绝后?立了秋,寸草还知道打籽呢!何况人呢?生存繁衍,毕竟是人类得以继续的保证。不管将来这个孩子在哪里,姓什么?都是你李中海的亲骨肉,以后还会有孙子,照样还是你李家的血脉。”
接下来的日子,李中海像是换了个人,每天都乐呵呵的,嘴里不时哼上几句样板戏,二排长问他高兴什么,李中海还故意卖关子不说。
然而,当李中海接到爱人一封接一封的来信后,真的给李中海添病了。李中海爱人知道真相后,一天也不愿意等待,叫李中海立刻去找儿子,李中海要是没时间,她自己去找。老母亲更是急不可耐,来信说,要是李中海不把儿子找到,就不认李中海这个儿子,愁得李中海坐卧不安,坠入不知所措中。
邢志武看着李中海整天发愁的样子,说:“瞧你愁眉苦脸的样子?亏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儿!你说你这事办的?儿子还没有找到呢,怎么能和老娘儿们说?她们能不闹吗?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不行的话,你干脆休假吧!赶快把这件事处理利索,不然你也踏实不下来。”
李中海无奈的说:“那怎么行?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能走?唉!老娘儿们就是事多!还是我自己写信和她说清楚吧!”李中海一分钟也不敢耽搁。
邢志武和孙毅飞从营部开会回来,邢志武一进连部,便对通信员喊:“通知各班排长,马上到连部开会。”接着转身对李中海说:“方案定下来了,打竖井,铆山!” 。。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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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班排长会,任务刚刚布置下去,讨论一结束,连里便很快收到了,各班报名参加突击队的决心书。
邢志武拿起一份决心书念道:“我知道,我在部队的时间已经很有限了,可能很快要离开一起同甘共苦的战友们了。回想在部队的这几年里,我没有做出什么突出的成绩,错过了太多的立功机会,让我能带着一份光荣告别部队,带着一份荣誉,去见家乡父老。我是一名党员,我不想在离开部队前,留下最后的遗憾,我恳请党支部,让我参加突击队,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
李中海也念起一份决心书:“我虽然还不是党员,也讲不出更多的道理。但我有决心,知道作为一个战士,一名军人,在这种时候应该做什么?我迫切希望党支部,能让我在军人的生涯中,留下光荣的一笔。我的入党志愿书一并递上,请党支部在未来的工作中考验我。”
文书递给邢志武一份决心书,说:“连长,这是韦洪自己送来的。”
邢志武念了起来:“在部队这一年的时间,在我身上和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使我知道了当兵意味着什么?什么是军人?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看到了自己的狭隘和自私。以前,我把自己看得很高尚,工作没做好,总是埋怨别人不理解自己,想的很简单,也很幼稚,甚至觉得自己不怕死就可以当英雄。现在我明白了,只要祖国需要的时候,敢于冲上去的人,都是英雄。我是一名共青团员,我希望党支部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在未来的战斗中,去弥补我曾经的过失,去建功立业。”
邢志武对孙毅飞说:“指导员,看来,你给韦洪看的书,他没白看,这小家伙进步挺快的,连这决心书的词,都用得文绉绉的,嗯!写得不错!有水平!”
孙毅飞对邢志武笑了笑,继续翻找他想找的决心书。此刻,孙毅飞非常想知道王春明的态度,当他找到王春明的决心书后,仔细看起来。
王春明的决心书字不多,他写到:
我知道,我参加突击队还不够资格,但我决不会放弃争取。对于我来说,我走了太多的弯路,做了太多的傻事,对不起连队首长的教育,对不起同志们的帮助,也对不起父母,现在每一天都是我洗刷过去耻辱的机会。在部队生活的时间是有限的,不可能给我很多时间洗刷自己,我不想在部队的生涯中留下耻辱。参加突击队,是我摆脱过去走出阴影的最好机会,不管我能否参加突击队,我都会像突击队员那样要求自己,在每一个岗位上做好工作。
最后,我还是希望党支部能给我这样一次机会,让我参加突击队,让我在最艰苦和最需要的地方接受锻炼。
看完王春明的决心书,孙毅飞欣慰的笑了,看着桌子上厚厚一摞决心书,感慨的说:“谁要是想了解军人,了解我们铁道兵战士,看看这些决心书,够他感动一辈子的,要是哪个记者想出名,恐怕这些够他成名了。”
几个干部在报名的战士中,仔细挑选了十几名有经验,身体强壮的党团员战士参加突击队。
晚点名,邢志武宣布完突击队的名单,队伍刚解散,韦洪悄悄拽住孙毅飞,说:“指导员,为什么不让我参加突击队?”
孙毅飞笑着拍拍韦洪的肩膀,说:“你的年龄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你看宣布的突击队员,哪个身体不比你强壮有经验?”
韦洪说:“我不怕苦,经验我可以学,我不会落在他们后面的。”
孙毅飞说:“韦洪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你就别再争了。其实,我也没有争取上,不参加突击队一样,也可以做很多事,一样很重要。下次再有机会,我一定考虑你的要求。要熄灯了,快回去休息吧!”
孙毅飞说完后走回连部,韦洪在黑暗中,紧紧咬着嘴唇。
铆山工程拉开了序幕,山上响起震耳欲聋的风枪声,随着“轰轰”的炮声,沉寂一段时间的山谷里,又恢复了繁忙景象。
在下滑的山体上,工程技术人员,已经在需要打竖井的地方做上标记,邢志武指挥连队,紧张的往山上运送材料。
每个竖井开挖的面积,有几十平方米,刚开始开挖,向下挖掘的速度很快,傍晚时,山上已竖起多个井架,向上提升石渣。
下班后,孙毅飞查看一天的掘进情况,看见一个身影还在工地上忙碌。昏暗中,韦洪还在清理施工现场,为明天的工作做准备。
孙毅飞叫住韦洪,说:“韦洪,干一天了,够累的了,快回去休息吧!”
韦洪轻快的说:“指导员,没关系!马上完了,明天用起来方便。”
全营几乎都集中过来,几十个竖井在同时开挖,挖出来散落在山上的岩石,每天都在向下延长,远远望去,犹如几十条瀑布挂在山上。
随着竖井深度增加,危险也越来越多的悬在头上,人们的心情,越来越紧张。无论怎样注意,意想不到的事,还是随时都会发生。
“小心!”随着二号竖井传来的喊声,孙毅飞跑了过去。
孙毅飞问:“怎么回事?”
井边上工作的人说:“掉下去一块石头。”
“砸着人没有?”孙毅飞追问道。
“没有!”刚才的战士回答。
孙毅飞说:“一定要小心!这么深的井,上面掉下去一块小石头都很危险。”
李中海也赶了过来,看见没发生伤亡,松了口气说:“千万别像三连一样,我们也要好好检查一下安全工作,尤其是卷扬机。”
李中海现在想起三连的事故,还心有余悸。
前天,三连的一个竖井在向上提升岩石时,卷扬机突然失去控制,铁斗坠落下去,一个战士躲闪不及,被砸在下面,现在还在抢救。
接连不断向深处挖掘,井壁上突然坠落的石头,使人防不胜防,加上对山体突然滑移的担心,以及其他不可预测的危险,孙毅飞的眉头,越锁越紧。与日俱增的紧张心情,就像是越绷越紧的弦,已经拉到了极限。每一次听到呼喊,都会让孙毅飞身上冒出冷汗,冬季野外作业,他的额头上,竟然还在冒着热气。
晚上,邢志武看着孙毅飞闷闷不乐的样子,说:“咳!你也别太紧张了,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尽量放松点。这时候,越紧张越容易出问题,咱们的情绪还会影响全连,别闹出传染病来,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孙毅飞苦涩的摇了摇头,说:“哎!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可很难放松下来,连笑都觉得是苦的。简直像在走钢丝,每天的弦,都不敢松一点。战士的生命安全,都在我们手里,真有点怕自己成为历史罪人。”
邢志武说:“是啊!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我也一样!哪怕一点点失误,这辈子,恐怕都要做噩梦了!这滋味儿真不好受!说实在话,我也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非得心脏病不可!但愿能早点顺利完成。”
孙毅飞说:“咳!不想那么多了!该死该活屌朝上!来!连长,喝上两口,好长时间没喝了,压压惊!”说着转身去取酒壶。
邢志武瞪大两眼看着孙毅飞,说:“哟!今天这太阳时从哪边出来了?你怎么也说起粗话了?这可是第一次听到啊!新鲜!”说完,“哈哈”笑起来。
孙毅飞说:“这有什么新鲜的?天天听你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还不是跟你学的!这时候,你就不想骂?我才不信呢!哎!也只有骂一骂,才觉得放松。”说完,自己也“嘿嘿”乐了。
邢志武笑着说“好!好!带出个徒弟,理解万岁!终于有人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骂人了!”
李中海回来了,看见两人喝酒,说:“嚯!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还喝上了?”
邢志武说:“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正好!快坐下!喝点!”
李中海说:“嗷!我刚去了趟炊事班,看看他们最近的伙食安排,后勤保障,这个时候可不能出问题。”
邢志武竖起大拇指,说:“嗯!想得周到!不愧是的我的副连长!快坐下!”
三个人手里捏着筷子,相互敲击着,饶有兴致的猜着酒令,随心所欲的讲着粗话,小口品尝酒精带来的乐趣,释放内心积蓄的压力。
装完炸药,只剩下竖井里点炮的战士,当点完炮的战士坐上卷扬机时,卷扬机突然不动了。
已被点燃的导火索,在“呲呲”快速燃烧,离炸药越来越近,战士被吊在半空,上不来下不去,急得孙毅飞想大声喊:“用绳子拉!”可怎么也喊不出声来,急的他不知所措,浑身冒汗……。
孙毅飞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当看见自己是坐在床上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松了一口气,起来拿毛巾,擦擦脑袋上的汗,再也没有睡着。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孙毅飞笑着对邢志武和李中海说:“给点儿私人空间怎么样?让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