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修改版)1~36-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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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谢二娘。”
展昭托剑作个揖,转身脚下不停的走了。
二娘看着那挺拔的背影远去,不知为何,今天少了另一道白色的身影,她只觉得展昭那一身蓝竟是无比的孤寂……
手中的信倏地被握得死紧……
“莫不是……白玉堂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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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巨阙,展昭缓缓走在山道间,山上云雾蔼蔼,一片朦胧,山下却是春风十里,荞麦青青。
半山腰上,他停下脚步,出神的凝望远处似梦似幻的云雾,山风猎猎,吹得他蓝色长衣翻飞,乌丝撩动,修长的人,却是动也不动。
从城里到此处,他走了三个多时辰。
……从玉堂失踪到现在,却已经超过二十个时辰了……
玉堂,你在哪里……
你不在的第一天,我无法立刻前去找你,只因我要先处理好开封府的一切……我不能慌乱,必须冷静……玉堂,你不会怪我来迟的吧……
出神的想着,却耳尖的听出风中另一道不属于他的衣袂翻动声。
微微一笑,他转身面对身后之人:“你终于来了。”
那笑容,进不了眼里,即使在脸上,也是漂浮得紧。
芙蓉暗暗一叹,缓步上前。
“原来你这一天漫无目的的乱走,就是为了找我吗?”
“……姑娘既肯送信提醒于我,想必也会见我。”
“你怎知我在此?”
“展某不知,展某只知姑娘必在展某左右。”
芙蓉突然猛的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很是奇怪,像是在确认什么,只是在望进那双深黑邃远的眸中后,她蹙了娥眉,缓缓摇头:“……未料到,一世之隔,你竟然连一双秋水轻愁的眼睛都变了……”
现在的这双眼里,只有如山坚定的意志与覆于其上的温润外衣。
轻愁……?
那愤世嫉俗的产物,今生又岂会入了这暖玉润泽般的人?
“展昭,你想找到白玉堂吗?”
“当然!”
“即使这有可能置你于万劫不复之地?”
“死且不怕,又怕什么万劫不复?”
芙蓉抿唇一笑,止不住眼中的赞赏:“好气魄!”
“……你其实早就笃定了我会帮你,对么?”
“姑娘冰雪聪明,你三番五次相助,展某自然能够领会。”
“你可知我为何要相助于你?”
“这……”展昭迟疑了一下,默然不语。
为何?
他怎知。
这玲珑剔透样的人,心思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猜中?唯一促使他走下这步险棋的,只是那一面之缘下无意中所见的她隐藏于眼中的,对他深深的痛惜——虽是惊鸿一瞥,却是深刻之极。
“白玉堂很聪明。”
展昭一怔,不解她语。
“他聪明得几乎能够制住水然,可惜,只是几乎。”
“你可知,机关算尽之人,其实也是世上最蠢的人。正是那棋差一着,他才会落入了那个人的手里。”
展昭蓦地一震,抢上一步,惊道:“玉堂他……”
芙蓉知他心意,缓缓摇头道:“他现下无事。”
展昭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但是立刻,芙蓉的下句话却又将他的心提了起来。
“可是以后,却不知他会变得怎样?”
展昭紧紧握住手中巨阙,沉声道:“姑娘,请带我去见玉堂!”
“见他?我会的,只是不是现在。”
“姑娘!”
芙蓉绝俗的脸上浮出一个朦胧的笑容,她明亮的眼,此刻就如这山一般,云雾缭绕,掩去了风华,只有一小簇忽明忽暗的光,在那双秋湖中静静闪烁。
良久,面对努力压抑焦急情绪的展昭,芙蓉轻声叹息。
虽叹,笑容却未减。她转过身,面对愈发湿润模糊的山涧,轻缓的声音似从天际飘来:“展昭,你想听一个故事么?”
11
这是……我的故事……
……一百年前,我只是娘娘座下一位芙蓉女仙……娘娘看中了我,说我乖巧,便将我赐与了待人温柔体贴的水然……我心里欢喜,也得意,可是………………那柔情似水,却是假的;温言软语,也是假的;欢爱的话,自然更是假的……他那个人,从头到尾,除了手心刺骨的冰冷外,什么都是假的!
我怨呀,怪自己为何如此愚蠢,竟然会掉进这个表里不一之人的情网之中?可是偏偏恨着怨着,我却还是傻傻的喜欢着他。我以为,虽然幽怨,却不一定可怜,毕竟又不是只有我一人犯下这错,哪位姐妹不是同病相怜呢?
……反正,这世上不会有能让他真心爱上的人的。
……可是,我错了,所有人都错了……
那夜,瑶池最美却从未绽放过的那株白莲月下卓然而立,众人聚在一起,赏月,也赏莲。水然突然说:这么一朵不开的莲花,赏着也无趣,倒不如折了送与星君,炼些仙丹做些薰香更好……无人敢拦。只是可笑水然不但没折成,反倒被反弹的法术伤了自己,他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莲上……
那朵从不绽开的白莲,便幽幽的开了……
不但开了,还幻化了人形……极美的人…………
那莲……单论相貌,是比一些姐妹的上上之资逊色几分,可是……他那清盈盈的双眸,素白的脸庞,浑身都空灵如水的气息……即使是在仙庭,也从未见过这般超凡脱俗素净清雅之人!
那一夜,连我都看得呆了……
……水然……像疯了一样的恋上了他……温言细语,百般宠溺,偏偏,那莲冷冷冰冰,相应不理,高洁的傲骨,竟没有被他狂热的爱意磨软半分……自然,无措之下,他只有用强…………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爱一个人,除了每日每夜将那莲禁锢在怀中,更亲自为白莲取了名字……“月来”……意即,踏月而来………………
……羡慕,却叹,冰冷冷的人儿,真能有情么?唉,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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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却因人间寂寞,只得灯下孤眠。
……只是今夜,怕是连孤眠都求不得了。
芙蓉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灯芯,盈盈如水的双眼,静静的注视着床上昏睡的人……
“唉……”
细微的叹息声,却还是惊动了那睡过去的人,睁眼后只有片刻的茫然,几乎是立刻,他猛的从床上翻坐而起!
视线一抬,便看见了那个默默瞧着自己的人。
“姑娘……”
在芙蓉直接的注视下,展昭微感窘意,也颇觉迷惑:“我怎么……”
“你晕倒了。”芙蓉轻轻的道。
“咦?”
“……怎么?不信么?”她站起身,慢步踱近,忽然伸出素手压上展昭的心口:“这里……现在还隐隐作痛吧?”
……的确。
展昭皱紧眉,不知为何会这样。
“……本来只是想让你想起一些事,却未料……你竟然会突然痛得晕了过去。”
想起事……什么事?“姑娘你……方才不是只给展某讲过一个故事吗?”
芙蓉奇怪的看他一眼:“你觉得那真只是故事?”
“……”
“若我说,那些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呢?”
展昭不语。
心里已经有隐隐的感觉,只怕她此话并非戏言。
只是……水然、月来、瑶池、天庭…………要真的相信,却又觉得过分离奇……
“……展昭,你不信我的故事吧?”
“我……”
芙蓉淡淡一笑,已然看穿他心思。
“无妨,等你见到那个人,你不信也得信了。……能起吗?”
展昭站起身,点点头。
“那好,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芙蓉粲然一笑,道:“自然是你现在最想见的人!”
玉堂?!
展昭心下又惊又喜,欣悦之色便赫然跃然脸上。“姑娘终于肯带我见他?”
芙蓉见状微微一晒,心知这人平日稳重,鲜少有喜怒于形的时候,此刻情绪却如此波动……一个白玉堂,似比天下还重。
……水然呀水然,只怕,你这次会跌得更惨…………
“来吧。”芙蓉掌灯,领着展昭走出房门。
屋外一片偌大的莲池,九曲阑杆蜿然其上,月光清清,莲香四溢。
“水然爱莲。”芙蓉淡淡的道。
展昭默默跟在她身后,随她由这池莲中穿过。
芙蓉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忍不住闭上眼,叹息……这池莲中终于有“他”的身影了……水然他……会高兴吧?
这里的莲,全由他亲手植栽,细心照料,并施与法术,令其终年长开不败。
多少个夜,她陪着他赏莲,她只是默默的看,他却是痴痴的爱……看着一朵莲,就像看到了那个人吗?看尽一池莲,就能骗全身沉醉在莲香中的自己那个人一直在身边了吗?
好傻…………
就算放弃一切又怎样?月来……始终不会爱你……
一世之隔,人变了,宿命却没变……
“……展昭,我向旁人打听过,人人都说你‘只知天下,不知展昭’,你为国为民,尽心尽力,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性命……”
芙蓉幽幽的声音听来是那么飘渺遥远,她未回头,长发伴随脚步摇曳一波又一波,娇弱的身形在清冷的月光下出奇的孱弱,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我现在只想问你,在你心中,天下百姓与白玉堂只能择其一,你会选择哪一个?”
展昭一怔,墨玉似的眸子微微黯了黯,可是依然是不作考虑的,断然道:“自然是天下百姓!”
“……那么,白玉堂和展昭呢?”
更是半分没得犹豫,芙蓉只听身后温润好听的声音,斩钉截铁三个字——“白玉堂!”
只是三个字,却令她肩头一震,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去。
展昭立于身后,泰然回视,丝毫不见动摇。
她却茫然了。
注视着那双明亮深邃、星朗夜黑的眼睛,还有那张俊逸温柔的脸庞,她喃喃道:“原来……你真将自己看得如此之轻……”
展昭闻言却摇摇头,轻道:“姑娘,你错了。”
芙蓉微微一怔。
“展某……从未将自己看轻。”
“展某的所作所为,正是因为展某知道自己在他人心中的份量,面对百姓的期望,皇上和包大人的重托,还有众多友人的关切,展某无以为报,只得将他们重重的放在心上,但,这决不代表展某看轻了自己!”
芙蓉愣愣的看了他会儿,突然噗嗤一笑:“展昭,你这是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么……展昭笑笑,并不反驳。
“也罢,你若真如自己所说并未看轻自己,倒也好了。”芙蓉无奈的叹一声,收了笑。
……又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地方……
“……若是有个人……对你爱恋万分,你也会将他重重的放在心上吗?”
展昭心中突地一惊:“谁?”
“……水然。”
两道好看的剑眉拧在了一起。展昭沉下眼,冷然道:“我以为他的目的是玉堂。”
芙蓉摇摇头,转过了身,又开始行进。她那比展昭此刻更为冰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所见之人不是水然。”
展昭霎时惊极,一时之间,千种疑问涌上心头,可是能回答他的人,却迤俪而去,并不回头。
远远的,芙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不跟上,怕是会见不上白玉堂的。”
展昭心中一凛,握着巨阙的手又紧了紧——无论如何,见到玉堂,确定他无事再说!
定下心神,他便又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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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随芙蓉走出莲池,建筑物复杂的构造映入眼帘,他这才发现原来此地是一座庞大的庄院,方才的莲池……怕只是这庄中极小的地方。
继续往前走,约莫半个时辰,才到了一座雅致的别院。
“此处叫‘眷莲居’。”芙蓉推开院门,引他进去。
展昭此刻心中却另有他想,只因这座庄院虽然清雅之致,但是其中道路曲折繁复,若是不熟悉地形之人,少不了要多走上几个时辰的冤枉路,如此一来,他和玉堂日后要想脱身就必定要更费心神。
芙蓉又推开厢门,一阵暗香自厢房内四溢而出,芙蓉皱皱眉,冷下眼。
“玉堂就在里面吗?”
展昭急问,芙蓉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点点头。
抢进屋内,只见烛光摇曳,昏黄的烛光照在一张素净铺满白色绣褥的床上,那上面躺着的人,白衣似雪,面如冠玉,剑眉飞挑,一张迷煞红妆的俊脸,虽然昏迷不醒,满脸的桀骜不逊却从那紧抿的唇和微皱的眉间显了个十成十。
即使失去意识还可以如此不可一世的人,除了白玉堂,又能是谁?
12
“玉堂!”
展昭上前小心打量过他身子,倒没见着什么外伤,扣住手脉,也只觉得脉象平和,可奇怪无论怎么叫他,白玉堂却依然昏迷不醒。
“为何会如此?”
“他被服了九天莲子。”
芙蓉走到桌旁,倒出一杯清水,递给展昭:“将你的血溶在水里。”
展昭狐疑照做。食指在巨阙锋锐的刀锋上轻轻一划,血珠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