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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五卷蛇沼鬼城上中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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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快要失去知觉,扑倒在地上的时候,忽然间,有人一下子把我架住了。我已经没有体力了,被他们一拉就跪倒在地上。抬头去看,透过风镜,我认出了这两个人的眼睛,一个是闷油瓶,一个是黑眼镜,他的风镜也是黑色的。这两个人将我拉起来,拖向另外一个方向。

  我挣脱他们,指着前方,想告诉他们那里有避风的地方。

  然而我再一看,却呆住了,什么都没有看到,前方的灯光竟然消失了,那里是一片的黑暗,连那个巨大的轮廓也不见了。

  闷油瓶和黑眼镜没有理会我,一路拖着我,这时候我看到黑眼镜的手里拿着信号枪。两个人的力气极大,我近一百八十斤的体重被他们提得飞快。很快我也清醒了过来,开始用脚蹬地,表示我可以自己跑。

  他们放开了我,我一下就后悔了,这两个人跑得太快,跟着他们简直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我咬牙狂奔,一路跟着,足足跑了二十分钟,眼睛里最后只剩下前面跑的两个影子。恍惚中我知道我们已经冲上河岸,绕过了一团土丘,接着前面两个黑影就不见了。

  我大骂了一声等等我,脚下就突然一绊,摔了好几个跟头,一下滚到了什么斜坡下。我挣扎着爬起来吐出嘴巴里的泥,向四周一看,斜坡下竟然是一道深沟,里面全是人,都缩在沟里躲避狂风。看到我摔下来,都抬起头看着我。

  我们缩在沟的底部,沙尘从我们头上卷过去。戈壁滩并不总是平坦的,特别是在曾经有河流淌过的地方,河道的两边有很多潮汛时候冲出来的支渠,这些戈壁上的沟渠不会很深,但是也有两三米,已经足够我们避风了。

  我已经精疲力竭,几个人过来,将我扯到了沟渠的底部。原来在沟渠底部的一侧有一处很大的凹陷,好像是一棵巨大的胡杨树被刮倒后,根部断裂形成的坑被水冲刷后形成的,胡杨的树干已经埋在沟渠的底部,只能看到一小部分,他们都缩在这个凹陷里面,点着无烟炉取暖,一点风也没有。

  我被人拖了进去,凹陷很浅,也不高,里面己经很局促了,他们给我让开了一个位置,一边有一个人递给我水。这里是风的死角,已经可以说话,可是我的耳朵还没有适应,一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喝了几口水后,我感觉好多了,拿掉了自己的风镜,就感慨他娘的,中国有这么多的好地方,为什么偏偏我要来这里?

  不过,这样的风在柴达木应该不算罕见,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风,我早年看过关于柴达木盆地地质勘探的纪录片,当时勘探队在搭帐篷的时候来了信风,结果人就像风筝一样被吹了起来,物品一瞬间全被吹出去十几里外。只不过我感觉到奇怪的是,定主卓玛为什么没有警告我们?戈壁上的信风是很明显的,不要说老人,只要是在这里生活上一段时间都能摸到规律。

  同样,不知道这风什么时候才能刮完,经常听戈壁上的人说,这种地方一年只刮两次风,每一次刮半年,一旦刮起来就没完没了。要是长时间不停,我们就完蛋了。

  闷油瓶和那个黑眼镜很快又出去了,肯定又是去找其他的人,这里的人显然都受到了惊吓,没有几个人说话,都倦缩在一起。我心里感觉好笑,心说还以为这些人都像印第安纳琼斯一样,原来也是这样的不济,不过我随即就发现自己的脚不停地在抖,也根本没法站起来。

  递给我水的人问我没事吧?身上有没有地方挫伤?我摇头说我没事。

  说实在的,在长白山冒着暴风雪的经历我还记忆犹新,现在比起那时候,已经算是舒服了,至少我们可以躲着,也不用担心冻死。

  倒了一点水给自己洗脸,眼睛被风镜勒得生疼,这个时候也逐渐舒缓了。

  放松了之后,我才得以观察这坑里的人,我没有看到阿宁。定主卓玛、她儿媳妇和扎西三个人,在凹陷的最里面,乌老四也在,人数不多,看来大部分的人还在外面,没有看到高加索人。

  这支队伍的人数太多了,我心想,阿宁他们肯定还在外面寻找,这么多的人,纵使闷油瓶他们三头六臂,也照顾不过来,幸好不是在沙漠中,不然,恐怕我们这些人都死定了。

  三个小时后,风才有点减缓,闷油瓶他们刚开始偶尔还能带几个人回来,后来他们的体力也吃不消了,也就不再出去。我们全部缩在了里面,昏昏沉沉的,一直等到天色真的黑下来,那是真的漆黑一片了。外面的风声好比恶鬼在叫,一开始还让人烦躁,到后来就只感觉想睡觉。

  我早就做好了过夜的准备,也就没有什么惊讶的,很多人其实早就睡着了。有人冒着风出去,翻出了在外面堆着的很多行李里的食物,我们分了草草地吃了一点,我就靠在黄沙上睡着了。

  也没有睡多久,醒来的时候风已经小了很多,这是个好迹象,我看到大部分人都睡觉了,扎西坐在凹陷的口子上,似乎在守夜。这里并不安稳,在我们头顶上的不是石头,是干裂的泥土和沙石,所以不时地有沙子从上面掉下来,我睡着的时候吃了满口的沙子,感觉很不舒服,一边呸出来,一边就走到扎西身边去。

  我并不想找扎西去说话,扎西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或者说他对我们有着戒备,而我也不是那种能用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人,所以他的态度我并不在乎。我走到他的身边,只是想吸几口新鲜的空气,换个地方睡觉。

  不过我走过去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声音,然后看到外面有矿灯的光线,似乎有人在外面。

  我心中奇怪,问扎西怎么了,扎西递给我一支土烟,说阿宁回来了,风小了,他们叫了人出去找其他人去了,顺便看看车子怎么样了。

  我想到陷在沙子里的车子,心里也有一些担心,这么大的风沙,不知道这些车子挖出来还能不能开,而且我比较担心高加索人,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于是戴上了风镜,披上斗篷也走了出去,想去问问情况。

  一走到外面,我心里就松了口气,外面的风比我想象的还要小,看来风头已经过去了,空气中基本上没有了沙子,我扯掉斗篷,大口地呼吸了几下戈壁上的清凉空气,然后朝矿灯的方向走去。

  那是河床的方向,我走了下去,来到了他们身边。

  他们正在查看一辆车,这辆车斜着陷在了沙子里,只剩下一个车头。阿宁拿着无线电,正在边上焦急地调拨着频率。

  我问他们:“怎么样?”

  一个人摇头,只说了一句:“妻离子散。”我莫名其妙,并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意思,于是看向阿宁。

  她看到我,很勉强地笑了笑,就走过来解释道:“刚才定主卓玛说,可能还要起风,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更好的避风点。不过我们的车都困住了,有几辆肯定报废了,其他的恐怕也不能开动,需要整修。”她顿了顿,“最麻烦的是,有四个人不见了,有可能在刚刚风起的时候就迷失了方向,我们刚才找了一圈也找不到。”我问是哪几个人,阿宁就说是那个高加索人,还有三个人我不熟悉。

  高加索人在失踪的时候是和我在一起的,我就给他们指了方向,问他们有没有去那一带找过。阿宁就点头,说附近都找了,这些人肯定走得比她想的更远。

  我叹了口气,安慰了她几句,让她不要着急。这些人都有GPS,而且风这么大,肯定走不远,现在还有风,视野不是很清晰,等到天亮,找起来就方便点了。

  她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但是表情并没有变化,让我感觉似乎有些不妙。我对于戈壁也不熟悉,此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好闭嘴了。

  我们强行打开了那辆车的车门,拿出了里面的装备,然后他们还要去找下一辆,我只好跟着过去。

  此时我发现把车子陷入到河床当中的,似乎不是小说中经常提到的流沙,而是在河床的底部,地面被压塌了,车子整个陷了下去,又没有没顶。有个人告诉我,是盐壳被压碎了,这里的戈壁下面很多地方都有大量的盐壳,这里是河床,之前有水的时候,河底的情况非常复杂,有着大量的沉淀物,干旱之后,盐壳结晶的时候就留下了很多的空隙,所以这种河床种有些地方其实像干奶酪一样,并不经压,我们停车停错了地方。

  我奇怪道:“但是我们一路过来都是在河床上走的,一直没出事啊。”那人道:“那是因为之前我们走的河道已经干旱了很久,但是现在我们脚下的河道,最多干了半年时间。你没有发现这里几乎没有草和灌木吗?”我吃惊地看了看四周,果然如此,四周光秃秃的,连梭梭都不长。

  那人朝我道:“我们现在肯定是朝着这条河的上游走,这条河的尽头肯定是一座高山,如果河流没有改过道的话,在这种河的附近肯定会有古城或者遗迹,这说明那个藏族老太婆并不是瞎带路的。我老早还以为这老太婆是个骗子。”我看着他指的河道上游,在平坦的戈壁上,好像真有点什么。想起在风里看到的那巨大的黑影,我总感觉那不是我的错觉。

  当天晚上,我们将所有的车都找了出来,然后把行李都集中了起来。天亮的时候,其他人陆续醒了,阿宁开始组织他们忙活,修车的修车,找人的找人。

  我和另外几个晚上找车的人就吃了点东西,到睡袋里去补觉,非常疲倦,一睡就睡到了夕阳西下。

  醒来之后,风已经完全停了,沙尘都没了,那批人的效率很高,好几辆车都修好,整装待发,各种物资也都重新分配好了,正在重新装车。

  阿宁一天一夜没睡,在不停地听着无线电,闷油瓶和那个黑眼镜都不在,一问,两个人还在外面找那四个失踪的人。

  我听了感觉到不太妙,已经一天时间了,那四个人竟然还没有找到,不是有GPS吗?难道真的如扎西说的,这东西在戈壁里不管用?

  我从包里拿了干粮出来,边吃边到阿宁身边,问具体的情况。

  阿宁眉头紧锁,黑眼圈都出来了,感觉很憔悴,问她她也没什么心思回答我,对讲机一直是在外面找人的对话,用的是英文,我草草听了,都不是好消息。

  我问她要不要我也出去找一下,她就摇头说不用了,己经分了三组出去,都在找第三遍了,我去了也不见得有用,让我收拾一下,扎西他们在前面二十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魔鬼城,等一下我们出发到那里去休整,晚上还要起风。

  我看她的样子已经焦头烂额,也不想烦她,就去看另外一批人修车,帮忙递工具。

  大概看了半个多小时,扎西从远处的河床里回来,对我们道又要起风了,前面的地平线已经起沙线了,我们要快走,不然车子就白修了。

  我们马上准备,很快就把东西准备好,因为车子少了,没修好的车子就给拖在后头,我和几个藏人一辆车,起程朝太阳落山的地方出发。云 深 无2 迹

  在浩翰戈壁上大概开了二十分钟,夕阳下前方献出现了雅丹地貌的影子,一座座石头山平地而起,对讲机里传来扎西的声音,指引我们调整方向,很快便看到一座巨大的“城堡”,出现在视野里。

  那就是扎西选择的避风的地方,我们直开过去,开近看时,发现那是一座馒头一样的大石山,后面就是逐渐密集的大片雅丹地貌,好比城堡后面的防御工事。

  魔鬼城又叫风城,是大片岩石被大风雕琢出来的奇特地形,一大片区域内,分布着大量奇形怪状的岩山,可以给人想象成各种诡异的事物,而且风刮过这些岩石的时候,因为分布的关系,会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所以叫做魔鬼城。在戈壁上,这样的地貌非常常见。我以前在新疆参观过,这一次也并不好奇。

  我们在那“城堡”外面,一座底部平坦的岩山停了下来,扎西先跳下来呟,我们都下来开始扎营,两个小时后,果然就开始起风,一下又是遮天蔽目的风沙,一直刮到半夜,才像昨天一样慢慢小下来。

  风太大,魔鬼城里鬼哭狼嚎的,谁也睡不着,风小了,才逐渐一个一个睡了过去。那两个白天睡觉的守夜,这两个人都对魔鬼城很感兴趣,看我和扎西也没有睡,都到外面去拍照。扎西就让他们小心点,不要走进去,里面很容易迷路。

  我白天睡了觉,非常精神,阿宁则是琢磨明天的搜索办法,手还一直抓着对讲机,看来不找到那几个人,阿宁是不会休息了。

  我过去劝她睡一会儿,还没说了儿句话,忽然就有人在远处的戈壁上大叫:“队医!队医!”阿宁的队医是个胖子,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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