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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旧雨新朋的追忆:梦回沙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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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性倔强,从不愿给别人找麻烦,我也没想过要去找人帮忙。可是当时我太冷了,觉得眼泪掉下来都马上会结成冰珠。终于,我忍不住给蓝阳拨了电话。
  蓝阳夜里接到我的电话,吃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问我现在在哪里?我说在西单。他于是在电话那头嚷嚷起来:“你站在那里别动,哪儿也别去,就站在那儿!听到没有,我马上就来。”其实他住得很远,在和平里,当时末班车已经快下班,他只能骑车来接我。我能站着不动吗,我的双脚冻得生疼,又累又渴,倒是不太困。我数着秒针等,等也等不来,时间漫长难熬,就好像过了一百年。终于,我看到远远地有人疯一样的骑车过来,黑影越来越大,我想就是蓝阳了。他找到我二话不说就是一顿乱骂,什么笨蛋啊废物啊,小小年纪那么骄傲干吗?还说我妈说我骄傲,我有你骄傲吗?他骑车骑得满身大汗,头上都冒着缕缕的白烟,只见那白烟在黑暗里冉冉升起。他整个一个胡言乱语,意思根本不对前言不搭后语地乱连着。他从后座上拿下来一件军大衣给我穿上,越骂越气,一抬脚就冲着台阶狠狠踢了过去。我上牙打下牙瑟瑟发抖,可还是忍不住被逗乐了,我想他脚踢得一定很痛。。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五味斋里的神奇(4)
我们深更半夜回到他家把他妈妈也惊动起来。蓝阳拿暖水瓶在一个塑料盆里到了些热水,说你泡泡脚吧。然后又跟他妈说,小妹今晚就跟你睡。于是我就跟他妈妈一个床睡了半夜。早晨天不亮隐隐听见外面厨房有锅盆的碰撞声音,我一个激灵爬起,蓝阳妈妈又拽我躺下,说不要理,等会儿我叫你。
  吃早餐时他们全家人集体批评我。蓝阳说你哥临走时拜托过我照顾你,我就是你大哥,我家就是你家。
  从那以后,我们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连他家庭、父母和他女朋友经历的悲惨事情都详细地告诉了我。
  1977年底左右,全国通知可以考大学,当时我正在外地出差,也匆匆赶回北京报名。到北京的当天中午,大门口传达室就打电话来说有人找,让我下去。我跑出去一看是蓝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他说着急找我找不到,骑了一个半小时车来就是要告我一定要去考大学,不管说什么都要去考。我说我报名了,他一下子舒了口气,说那好,那我赶紧回去上班了。又说,你再等我会儿。几分钟后,他手里拿着一根雪糕回来并递给我,然后冲我摆摆手一溜烟就骑车不见了。
  一个月后,他考上了南京大学,我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
  狐 灵
  尽管我跟狐灵认识比蓝阳稍晚,但至今为止,我家人和他家人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因为巧之又巧狐灵的妹妹和我姐姐曾在一起当兵,她们俩是最要好的朋友。
  第一次去狐灵家是我哥哥带我去的;?第二次去狐灵家是我姐姐带我去的。第三次就是我自个儿去的。
  谈起狐灵,我文笔的功力就显得太不够用。他多姿多彩,真是个非常特殊的人物。
  狐灵个头一米八五,剃个小平头,利利落落,精精神神,一见人开口先笑。我总在想,如果他是个女的,那会是个难得的公关人才。 我认识他有三十多年了,可他样子基本没变,永远的二十八。狐灵可真是聪明绝顶,能言善道,且心地极为善良。不管他自己的日子过得多么潦倒,他也每天乐观向上,随时随刻地努力帮助他人。这就是我曾提到过的当年的干部子弟家庭每天灌输的奉献精神。 说得形象点儿:如果他一无所有只剩一条裤子,只要我说要,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脱下来。其实我也乐于助人,但如果我只有一条裤子,那肯定只穿在自己身上,谁要也不给!所以较之狐灵,我这种俗人永远达不到纯粹,至多也就是诚心诚意力所能及地做点好事。 严格意义上说,这条裤子可不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差别,而是天上地下。
  狐灵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里都充满了强烈的优越感。我每次读潘涌的文章,狐灵的形象就活灵活现地蹦了出来。狐灵口才绝对一流,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没有他不知晓的事情。中国大陆刚开始发行股票时,还不能在网上操作,他就能每天把股票的各种曲线图清清楚楚地用手绘出来。真是和潘涌有得一拼。狐灵特别喜欢读书读报,他每天读三四十份报纸,内容过目不忘。在过去没有互联网和谷歌的年代里,我如有任何不知道或不清楚的事情,打一通电话给他统统解决。所以我总戏称他就是我的百科全书。不过,我也最怕给狐灵打电话,因为只要他一接起来,就讲个没完没了,四五个小时都不稀罕,无论我怎么暗示明示都没用,有时我逼不得已干脆“啪”地一下就把电话挂断,他也不生气。和他在一起,没有冷场沉默的时候,他一个人就能顶一百个人的热闹。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五味斋里的神奇(5)
狐灵一家人都待我非常好。当年他妹妹在外地当兵,家里只有父母和他。他父亲是个厚道的山东人,待人真心诚意,恨不得每次把最好的东西都掏出来给你,这点像极了我的父母,所以我跟他爸爸妈妈聊天无拘无束。狐灵不叫我小妹,而是跟着我哥哥姐姐那样称呼我的小名。我生出来后父母给我取了个特没劲的小名,叫小姑娘。他们每次都把“姑”字音发得很短,“娘”字又发四声,外人乍一听总以为我叫“小亮”。有一个礼拜天下午我去狐灵家,刚走进单元的门洞,就迎面碰见了他家对门的老太太。 老太太见到我特热情地拉住我的手说:“呦,亮亮来了。”我哭笑不得,只能说:“是啊,奶奶好。”这下子我可不干了,屡次严肃地通知各位无论是谁都只许称呼我的尊姓大名。我姐姐还比较识相,她了解我表面上看着挺乖实际骨子里可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若惹急了也会发鸡爪疯。所以她后来不管何时何地都连名带姓地叫我,我爸我妈在家听着总觉得太过正式了。而狐灵睁着眼睛十三点就是不往心里去。上星期我托我姐打电话向他询问个事儿,他居然还对我姐说:“告诉小姑娘别害怕,有我呢!” 我每次听狐灵说这些话都乐坏了,我的个性再不好对他也只能是没脾气。
  狐灵人前人后免得麻烦干脆就说他是我哥,其实他比我哥可对我要好。不过有时他很烦,特爱管我的闲事。上大学时很多女生把头发烫得卷卷的,他就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你可别剪你的长辫子啊,你梳辫子好看。”我在北京工作的地点离他家不远,他几乎每个星期六下班路过我单位都会在大门口等我,然后带我去他家改善伙食。狐灵很会烧菜,尤其会做大碗口那么大的馅饼,他知道我爱吃就常常做。 现在我也努力做大馅饼,可是屡次实验都不成功,我最多只能做小碗口那么大的。 他去买我最喜欢吃的活鱼,养在洗衣服的大木盆里游来游去,等我一来就提溜起来杀掉。
  夏天的某个星期五午休刚过,《新观察》杂志社的一个约摸四十多岁石姓编辑十万火急地找上门来,他约我写一篇八千字的特急稿子,还说隔天清晨就要发稿。尽管那件具体事件分配到我管,可我这不乐意就婉言推辞。石编辑恳求说大家差不多都是在这行混饭的,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来叨扰。 他大诉苦水说上级要求下期发刊一定要有此内容,不然麻烦就大了。当时我一个晚辈当然不能再说什么,只好勉为其难地应承下来。我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把稿子写好又誊抄清楚,完稿时早已到了清晨上班的时间。
  那天部主任朱景和摄影师王元洪与我有一个月前就预订好的外出工作,筹拍画家范曾画的十八高僧,烧成瓷镶贴在紫狼山上,所以尽管我困得要命可也无法请假。车子途经王府井我先把稿子给编辑部送去,然后继续前往工作地点。那天我困得就像一个傻子,尽管节目由我主持,可是我根本没跟范先生说一句话,满心思里装的只有我那张木头小床。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汽车开到单位大门口时却看见了狐灵蹲在自行车旁边等我。我赶紧下车对他说我要睡觉,不要去他家吃晚饭。他看着满脸疲惫的我笑着说:“完了,明天不能洗衣服了。下星期再洗,衣服上都是鱼的土腥味儿。”

五味斋里的神奇(6)
我写到这儿心里隐隐感到好受的疼,我运气真不错,能碰见这些好人。估计这年头有的人都不会相信我说的这些事儿。其实人与人之间没了情这个字还剩什么?每天任你穿什么香奈尔、提什么路易威登、开什么法拉利,还不是如同行尸走肉。那么自私坏心眼儿和侮辱他人有那么享受吗?你即使赢了或多得点儿就怎么着了?算了,我还是别离题了。
  我出国后第一次回北京是1984年。我有个台湾女同学很想跟我来中国看看,我说没问题就把她带来了。我姐姐给我们借了个朋友的单元房,我清扫了一下,铺了个白桌布,看着还挺不错。我的同学在台湾长大,没受过北京冬天的干冷,所以很快就生病了。我让她吃了药在屋里躺着睡觉,我出去办点事情。临走前我嘱咐谁来也别开门,她说一定。没想到狐灵就来了。
  狐灵在外面敲门,女孩在里面不开,她说我不在,让他等会儿再来。可是狐灵偏偏不走,可找到机会施展他的口才劝说那个女孩把门打开。 他从如何认识我哥、他妹妹如何认识我姐的历史长河说起,把我们所有的秘密都抖搂了个一干二净。后来这两人居然越聊越投机,狐灵告人家该吃什么药,要喝多少水,天南地北,地北天南。就这样他站在冰冷的楼道里,不停地呵着冰凉的双手移动着冻疼的双脚,大声地,不方便地隔着防盗铁门和另一层木门跟台湾女孩聊了两个多小时。若不是我及时地赶回,估计两个人都快陷入热恋了。后来台湾同学对我说,你们大陆人可真好,真热情啊!!!
  然而,令我难过的是狐灵人这么好这么聪明,可是运气却很差。 我去年底母亲过世回北京,心情特别悲戚,有几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吃了镇静剂昏睡。我姐姐有点担心打电话硬是把我叫醒,还非让我去她家吃饺子。在她家我看见了一条北京电视台的新闻,说暖气费涨价有人付不起被关进了派出所。我说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姐说,可不是,狐灵就被关进去了。啊,我大吃一惊,问为什么。我姐说狐灵身体不好办了病退,几乎就没有收入。他父亲过世后留给他一套房子,可是他却付不出暖气费,所以被关了两天。我听完登时急了,说我要去帮他,我姐说他死要面子不愿让任何人知道,而且她们几经把他救出来了。
  雷 子
  要详细描述我哥的第三个好朋友雷子,这对我的挑战可太大了。 我绞尽脑汁,枯坐半日,无论如何也写不满一行字。因为,尽管我哥给我留下了他的名字、地址和电话,可我从来没去找过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从来就不认识他。
  不过,我却断断续续地从我哥、蓝阳和狐灵那里反复听到他的名字三十多年,所以多少能够虚拟地给他画个模样。就好比我想象中的网友西岸像古希腊英雄阿基利斯;?西城像邻家高中的懂事男孩;?牢头是一只会憋着嗓子说话一跳一跳走路的卡通黑凉鞋;?老秃笔则是*倜傥哼着小调每天盼着抱美人的唐伯虎;?耳顺当然是我自己;?上次辱骂我的那个叫什么来着?雅亿,对,她就是个每天叫着上帝名字做坏事的老巫婆;?墩子实在太帅,沉鱼落雁都不够比喻。哈哈,我这下子就像傻帽儿范跑跑一样把五味斋的上下左右全开罪了。 想象想象,别上火,也许张冠李戴,只是想象而已。
  雷子是我哥哥他们那伙战友里最小的一个,不过智商却最高。 我从来都相信年轻就是美,就是聪明。 但是雷子内向,不善言语和表现自己。他既不像我哥那么显摆,也不像狐灵那么聒噪,当然也不具备蓝阳的领袖气质,我估摸着就是那种别人抬头吆喝着看路,他卖力低头拉车的无怨无悔的大眼睛毛驴儿。反正听说他是极少数出息的部队大院干部子弟,上了著名的北京大学,好像还是研究生,后来又出国去了加拿大。
  听我哥他们有时聊起雷子就笑,说他这年纪了还特喜欢在电脑上打游戏,一打就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这让我想起了我所尊敬的著名哲学学者劳思光,这位七八十岁的老先生经常弯着腰费劲地慢慢走过马路,然后一头钻进十几岁小孩子们的电玩店去打小蜜蜂。我从来就敬佩那种思想复杂深刻而心智明净单纯的人,也深信要想成功就需要具备这样的人格特质。所以,听起来这个雷子挺对我的胃口。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为感谢k26s给潘涌的短短留言引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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