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根手指 作者:王新民-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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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情景，加上梦中所见所闻，实在诡异非同寻常。“我怎么会在这儿？这是怎么了？”莫然机灵灵的打了个冷颤，登时毛骨悚然起来。
陡然脑门中闪过刹那的残片，支离破碎。
惨淡的雾，透着阴森森的诡谲；
喷泉旁的那具女尸，散乱的长发半着了白皙的脸，殷红如血的指甲油，洁白如雪的丝袜；
脸上两道刀疤的丑怪，奸笑着把手伸向欧阳倩的胸前，自己冲过去，一把从背后拦腰抱住“刀疤脸”；
转过一座假山，忽然后脑疼痛欲裂，吃了一记猛棍，眼前一黑！
记忆的片段电影镜头般一闪而过，想要将这些画面连接起来，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事情的前因后果。
莫然正不知所措之际，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清晰地传到了耳中，“小然，小然——你在哪儿？”声音惶急，在他却如聆仙乐。不错，来人正是欧阳倩！他大声的呼叫：“姐——我在这儿！”
只听脚步声急促，一人从假山一边快步走了过来。清丽淡雅，婀娜娇美，正是身着警服的欧阳倩。莫然望着她忧郁焦急的脸，陡然间思潮翻涌，热血沸腾，往日间所有的一切都鲜活了，跳跃了，纷纷从大脑中蹦出来，所有受的委屈，冤枉，相思，孤独，爱恨情仇都在这一刻付之东流，觉得她依然那么美，依然那么亲，从来都没有这么亲过，仿佛她真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叫了声：“姐，你来啦！”眼泪哗啦啦的都下来了。
欧阳倩一见他，不由大喜，冲到他眼前，脸色一沉，冷冷道：“你在这儿干嘛？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个疯子伤了你。。。。。。”忽然不由鼻子一酸，哽咽着问：“你没事吗？”身子一蹲，坐在了他身旁。
莫然觉得好幸福，便身子一软，轻轻的靠在了她身上，流着泪大声说道：“姐，我真的好想你，阿姨还好吧？叔叔的小说出版了吗？”欧阳倩一惊，扑哧一笑，缓缓伸手轻抚他肩膀，点点头道：“都挺好的，你呢？我爸还问你呢，说那个那个，啊，小侦探呢？叫他来咱家吧，我有些推理的东西还要问他。”她模仿着乃父“井中月”的口吻说话，惹得莫然笑的稀里哗啦。
欧阳倩淡淡的笑着，说道：“你走之后，我一直特别难受你知道吗？后悔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照顾好你，伤害了你——其实我知道，你就是太简单太单纯了，接受不了这个社会。”忽然觉得本来有那么多的话想对他说，此刻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问：“你怎么会在这儿？”。莫然心里甜甜的，只想就这样永远依偎在她身旁，让这一刻一生一世，等到天荒地老，淡淡的说：“我隐隐约约记得，被人打了一棍，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这儿，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也想不起来。”
“难道你不记得我们是来查案的吗？”欧阳倩颇为惊讶。
“我想不起来了，我。。。。。。实在记不得了。”
“今天傍晚，接到报案，音乐广场发现了一具女尸，于是我就叫你一块赶来了。”
“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到这儿时，天已黑了。广场却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得很，音乐广场有具女尸，依然还有体温，说明刚死不久。于是我们就四下分头去找，看能否会发现罪犯留下的什么线索。我正留神寻找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忽然跳出一个脸上有两道疤的男子。那人高大魁梧，一脸的奸笑，伸手向我冲来。我当时吓了一跳，想要呵斥他。哪知那人依然向我挥着手，挥手。。。。。。我施展擒拿手与他格斗，谁知他——竟然像个疯子一样，不顾一切的向我扑来。我害怕急了，一摸身上，竟没带枪，顿时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他会不会是凶手？于是我一边跑，一边联系何队他们，但是信号不好，无法联络，一路误打误撞，到了悬空铁索桥，我被他拦住了。那人表情奇怪，又焦急又惶恐，向我挥着手，似乎不能说话，我不知所措，如果他就是凶手，我该怎么办？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又伸手向我的。。。。。。我的胸前摸了过来。我又惊又羞，不住往后退，终于到了崖边，当时真给吓死了！可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闪了过来，双臂紧紧抱住那人的腰，两人死死挣扎。我缓过神来——也是被吓的懵了，一心只想着去找人帮忙，当跑出好远时，不知为什么，我竟执意回头扫了一眼，惊奇的发现那个抱着刀疤脸的背影好熟悉！我愣在那儿，仔细一瞧，那个背影果真就是你！月亮正出来了，夜色有些模糊。当我再次赶到悬崖边时，你们两人都不在了。我担心你的安危，怕你出什么意外，立刻心惊胆战的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在这儿！”
一段一段的画面缓缓缀在一起，连成了整片记忆。莫然沉吟着说道：“那个‘刀疤脸’有两下子，他会不会就是杀害那女子的凶手呢？”欧阳倩一怔，低声问：“你是说劫色？”洁白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莫然点点头，见她神态忸怩，便打住话头，说声“去现场看看”，站了起来。正在这时，身后猛地传来一阵犬吠，空夜寂寂，听来分外恐怖！两人大惊，同时转身望去，不由得骇然失色。
只见那铁门外，“刀疤脸”牵着一只巨大威猛的猎犬，迅速奔跑而来。二人怔在那儿，这危急时刻反而忘了逃跑。猎犬一声凄厉的怪叫，莫然陡地惊觉，叫了声“快跑！”拉着欧阳倩拔腿就走。
“刀疤脸”一松手，那猎犬飞奔两步，霍地纵身跃起，攀上了铁栏，凌空一借力，跨出一丈来远，嗖一声呼啸，已落到二人的背后。莫然大骇，眼见那庞然大物一蹦，双爪如两柄利刃刺向欧阳倩的脊背，心里蓦地一凉，不及多想，飞身一脚，正中犬头。猎犬惨叫一声，滚落在一边。它登时发起性来，嘴里咕的一声响，猛地翻起身，扑向莫然，一扑带纵，风声飒然，已到眼前，莫然只觉寒气扑面，一闪身，躲在一边。犀利的巨爪从他脸颊一寸远的地方划过，使他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猎犬一对铜铃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莫然，缓缓的张开了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寒气逼人。莫然与欧阳倩屏气凝神，严阵以待。“噔”那“刀疤脸”翻过了墙，也就在他跳下墙的刹那，猎犬一声怪叫，扑向了莫然。清冷冷的月光在阴森可怖的巨牙上陡然弹出一道寒光！
莫然心念电转，猛地向后一跌，又纵上前。那猎犬一下扑空，尚来不及退开，已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莫然已欺到了它跟前，奋起一拳，“嚓”一声，击在了猎犬头顶。那怪物翻倒在地上呻吟。
“刀疤脸”尖叫一声，冲向猎犬。莫然拉着欧阳倩便跑。
第十一章 地狱无门（3）刀疤
（3）刀疤脸
二人翻过瞭望塔，拐了一个弯。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人，举着一支手枪。小山口风势颇大，时不时呼呼的响，吹着三人衣衫飘舞。
莫然望着眼前这个脸上两道疤的男子，忽然说道：“广场的人是不是你杀的？”又是片刻的沉默。那刀疤脸一直痴痴地望着欧阳倩的胸口呆呆的傻笑。
欧阳倩既羞且怒，恨声道：“丑八怪，放下枪！”“刀疤脸”嘿嘿的笑，一手举枪指着她，一手伸向她的胸前。莫然气往上冲，陡的灵机一动，大叫道：“唉？谁！”
那“刀疤脸”果然上当，就在他转头去看的时候，莫然拉着欧阳倩的胳膊便闪身冲进了一座小山洞。光线忽然变暗，二人同时打了个寒战，互望了一眼，只听洞外的风声发出奇异的呼啸。莫然小声说：“往里走。”
二人缓缓而行，见光线渐行渐暗。莫然闪身护在欧阳倩身侧，拐了一个弯，欧阳倩冲他一笑，柔声说：“难为你了！”水声淙淙，面前一条幽幽的小河流，河面泛着一两点寒光，水流直冲入不远的一处细小狭隘只容一人出入的洞口。
只在此时，洞口脚步声响，有人快步走了过来。莫然心头一紧，见河渡口有两艘小巧的木舟，凑到她耳畔低声说：“咱们先上船，伺机行事。”
两人跳上船，莫然推桨，迅速划向那狭小洞口，小洞黑魆魆的，仿佛深不可测，又像庞然巨物张大嘴，两人不仅凛然。片刻到了洞口，莫然将一支桨交给欧阳倩要她护身，自己殿后。他匍匐在船上，用双手拨水。小舟缓缓驶进了漆黑的山洞，就在莫然即将进洞之时，抬头望见了刀疤脸。他一脸焦急地向莫然狠狠地挥了挥手，也跳上了船。
一进山洞，便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弱的光线，竟可以看见清粼粼的河水。桨走轻灵，推开一池碎波。
欧阳倩回头望着莫然，小声说：“这是什么地方啊，好恐怖！”莫然一愣，讶然笑道：“该不会有鬼吧？”
正说着船开始在原地打转。二人大惊失色，用力划桨，哪知木舟却纹丝不动，只在原地旋转。陡听“呼啦”一声，从水里猛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来。欧阳倩吓得大叫一声，冲到莫然身边。
莫然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情景。惨白的手轻轻的舒展着，随即又伸出一只手，攀上了船舷。欧阳倩惊恐不已、咂舌不已，慌忙闭上了眼睛。而莫然也骇然欲死的望着水面逐渐浮出来的漂散的头发，血液开始一点一点凝结。他望着那“死尸”缓缓往船上爬，顿时目眦欲裂，霍地提起木桨，照那惨白的手上便是“啪”一下卸了下去。
呼啦，那“死尸”又转入水中。二人惊魂甫定，迅猛划船。顺河流而下，拐了一个弯。只见钟乳石垂悬倒挂，在黑暗中张牙舞爪。河流岸边，竟是宽敞的走道。
二人互望一眼，已心有灵犀，弃舟登陆。正在这时，只听河流上游，桨声喧哗，知道是那“刀疤脸”跟来了。莫然在欧阳倩耳边小声说道：“姐，不用怕，这里应该是‘鬼城’，一切都是人扮的！”当下二人顺河流一路疾奔，又转了一个弯。两人跑的气喘吁吁，便驻足休息。
欧阳倩正自闭目养神，忽然感到背后窸窸窣窣似乎有东西在动，心中惊骇，刚要转身，陡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她着实吓了一跳！惊恐之下，本能的反腿一脚，身后立时发出一声惨叫。握住她脚踝的手刹那间不见了踪影。
莫然一愣，呆若木鸡。欧阳倩见他望着自己一动不动，也骇然不已，一丝笑容僵在唇边。她缓缓回头，一眼瞥见离自己七八米远站着一个人影，正是那“刀疤脸”！莫然小声道：“我喊‘一二三’，咱俩同时回头就跑。”见欧阳倩点点头，二人立时又反向窜了出去，沿河流疾奔。
“刀疤脸”奋身急追，紧随其后。二人奔了片刻，忽见前方道路分叉，一条盘旋上崖。二人互望一眼，折向上行，哪知才上数步，见前方一座铁栏杆。原来到了一处瞭望全景的高台。
“嘿嘿”一声冷笑，只见“刀疤脸”如影随形，抢到了山道口，望着欧阳倩一阵怪异的狞笑。莫然上前踏出一步，护在欧阳倩身前，一目不瞬地盯着“刀疤脸”。
“刀疤脸”举枪对准莫然，却冲欧阳倩咧嘴一笑，目光怪异之极。死亡的阴影袭上了莫然的心头，他拿定主意，今晚拼着与这个怪物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他动欧阳倩一根手指头。
空气登时凝结，紧张的令人窒息！
就在此时，“通”一声响。二人一惊，只见来路上突然冒出一具干尸。
莫然看准时机，拉起欧阳倩冲下高台，放开了身形，往河流下游狂奔，待转了一个弯，蓦见前方一亮，竟有个洞口。二人相视一笑，险些喜极而泣。莫然颤声叫道：“姐——”再也说不下去了。当下二人迈开步子，出了山洞。。。。。。
再说“刀疤脸”扑向了干尸，哪知干尸似乎下了一大跳，闪身隐在了黑暗之中。“刀疤脸”喉咙里“咕哝”一声，好像颇为失望似的，只好顺着河流继续追二人。正行间，抬头见前方有亮光，仿佛隐隐还有说话之声。他“呼”的一声，跳出了山洞。岂知前脚刚刚踏出洞口，后脚还来不及跟上，就听耳旁风声乍起，两人飞扑过来。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已有两人将他按在了地上。这才发现面前竟站了不少警察，莫然与欧阳倩也在其中。
何洋队长走到“刀疤脸”跟前，一手夺下手枪，拿在手中转了几转，忽然举枪对准了莫然的额头。这一下兔起鹘落，谁也始料不及。众人无不大惊，见何洋脸色铁青，不像是开玩笑，都捏了把汗，不知他哪根神经不对了。
莫然静静的站着，望着何队长。欧阳倩怔了怔神，怒道：“何队，你在干什么？”何洋突然扣动了扳机，就听“嚓”一声，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