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根手指 作者:王新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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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望着她娇媚的脸，忍不住心中一热，讷讷的说：“送。。。。。。送我的？”双目潮湿。
“嗯！”欧阳倩使劲点点头，“第二件事，下个礼拜天大嘴哥要去相亲，他说了你聪明绝顶，想让你跟他一起去。你也知道的，他那个人，五大三粗，豪迈爽快，心眼儿也好，就是反应慢了半拍，不会说话。”
“哦，我知道了。他知道我是你弟弟，所以才叫你来的。”
“是啊！——哎，谁说我每次出门不带包来着？”
“嗯？”
“钱包！嘿嘿。。。。。。”
“姐，俞斌哥老家在哪儿呀？”
“在明源县，渔家口村，怎么，你又想到什么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奇。天还蒙蒙亮，就听见走廊里喧哗声很大。莫然从床上爬起来一打听，不觉心就凉了半截，噩耗惊传：李铿冰死了！今天一大早，便有人发现李铿冰的尸体趴在十号楼下，脸朝下，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地，已死去多时！
只见十号楼下围了许多人，清阳区派出所警察已保护了现场，正在勘察。凄艳的血淌了一地，惨象壮烈，令人毛骨悚然。据警察调查，如今高校大学上自杀现象普遍，不足为奇。在询问李铿冰舍友时，都说李铿冰这几日心情很坏，脾气古怪，有些神志不清，可能是压力太大。警察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现象，便草草以跳楼自杀定案。
莫然望着尸体，心中颇为难受。抬头望着十号楼，阳光下，十号楼灰蒙蒙的一片，死气沉沉！忽然灵光一闪，跳楼，跳楼，难道。。。。。。？他开始意识到这件事绝不简单——李铿冰举止的怪异，十号楼午夜的脚步声，走廊里可怕的魅影——这一切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李铿冰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决心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铿冰死之前有过什么怪异的举动吗？”莫然问李铿冰的舍友。
“举动？——怪异的举动？嗯——哦，对了，他砸过一个手机！”舍友周平双目放光，几乎叫道。
“手机？之后呢？”
“又买了一只，不过——又摔了，最后捡起来凑到一块继续打。”
“他出事前一直都住在宿舍吗？”
“没有。前几天，他每晚都出去，据说是上通宵。”
“也就是说，你不能肯定他去了哪儿？”
“是。他晚上出去，早晨回来躺在床上就睡，话也不说，一连几天都没有上课了。”
“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李铿冰出事之前每天晚上都不在宿舍，并且下落不明？是吗？”莫然目光冷峻。
“啊，可以这么说。兄弟，你可以干警察啊！”
莫然一笑置之，只是自言自语地念道：“这么说，他能活这么多天，已经是不可思议了！为什么会这样？”周平颇为惊讶地问：“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李铿冰的手机，可以让我看看吗？”莫然笑道。
“就在他床上，自己看吧。”舍友指着李铿冰的床说。
莫然见李铿冰床上躺了只支离破碎的手机，便拾起来，仔细端详着。当他打开短信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近几日李铿冰收到的短信都是一个人的，她叫何海璐，信息都是：铿冰，我想你。最让他心惊肉跳的是，每条短信收到的时间都是：12点！
“何海璐是谁？”莫然问。
“何海璐？你也知道她？——她是铿冰的女朋友，一年前跳井自杀了！”周平平静地说。
“跳井自杀？”莫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半晌才恢复了平静。
“你能说说铿冰这个人吗？”莫然看着周平问。
周平斜倚在床上，歪着头望着窗外，厚厚的镜片之后的双眼，透着深深地迷茫与疲惫。
“铿冰这个人？他两肩膀扛着一个脑袋，有眼睛有鼻子，和咱俩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高等于咋俩身高加起来除以二，再加十公分！嗨，我和他两年的室友，也是好朋友，所以非常了解他。他善良，正值，活泼开朗，爱笑，一笑起来，嘴角有个浅浅的酒窝。”周平两眼潮湿，沉默了半晌，“我现在一闭上眼睛，都是他的影子。直到此刻，我还记得很清楚，大一刚刚开学的时候，他提着一个大箱子，风风火火的冲进门来，一脸的笑。他像个不速之客，把我从睡梦之中惊醒了。我恼怒的望着他，很不高兴。而他呢，面带歉意，连说对不起，走错了！便退了出去，看一眼门牌号，又走进来放下箱子，取出大堆东西放在我面前，劝我多吃些，那都是家里带的土特产。我极不情愿的嘟囔一声，便埋头睡了。可是，他是从不记恨谁，十分豁达，待人也热情，讲信用！”
周平声音哽咽了，说不下去，只是极力地掩饰内心的激动，又说道：“他浑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早起晚睡，作息时间极其规律。从军训开始，他总是每天早起叫醒我们，便取出给我们也买了饭回来。哎——后来，他当了我们的班长，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我是从农村来的，家里困难，他为了给我办助学贷款，来来回回地跑，一连几天都没有上课——现在想想，真的，真的心里愧疚啊！他组织我们去公园游玩，吃烧烤，骑三人车；举办中秋晚会，他扯着嗓子唱歌！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是。。。。。。”他失声痛哭。
莫然黯然，四下里瞥了瞥，见周平被子不叠，乱七八糟，床上放了五瓶治疗假性近视的眼药水，还有三三两两、横七竖八的书本。一盏小台灯依旧亮着。
“你说说他和何海璐的故事？”莫然平静地说。
“何海璐与铿冰在军训时就认识了。也该是他俩有缘！记得中秋晚会那天，铿冰在一旁摆弄音响，节目开始没多久，何海璐去弄伴奏的时候，晕倒在音响旁。铿冰本来人就好，想也没想，就背着她与两名女生去了校医院。何海璐躺在病床上打点滴，而铿冰却留下来一直陪着她。直到后半夜，铿冰趴在床边睡了，一觉睡到天亮才醒。当他睁眼看时，床上没人，被子却盖在他身上。
“何海璐进来了，还买了早点。铿冰后来笑着对我说，本来应该照顾她的，不料反被她照顾，实在汗颜呀！
“后来，铿冰多次帮她忙，一来二去就熟悉了。直到他二人都进了学生会在同一部门工作，便有了经常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和机会。就这样，他俩成了恋人。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俩好了不到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铿冰忽然拉我去喝酒。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星期五，风刮的很大。我们一边吃烧烤一边喝酒。他喝得很猛，也喝得很多，直到喝的哭了为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说。
“以后的几天，他几乎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阴着脸，迷迷糊糊的有些神志不清。我是他的好朋友，见他这样很担心。在我多次的询问下，他终于吐露了真情。原来何海璐忽然提出分手，理由很简单，就是他俩不合适，与铿冰在一起不能有依靠的感觉。说分手就分手，还不等铿冰反应过来，她已远去了。从此以后，她不和铿冰单独在一起，也从不给铿冰打电话或发短信，即使铿冰在网上见她，他也推说有事，要下了！
“铿冰一头雾水，不知道突然发生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也实在难以接收，也招架不了！他打电话给她，想找她出来聊聊，问问这么回事。可是她拒绝了，并让铿冰忘了她，永远忘了她！铿冰不甘心，打电话约她出来，给他一个说心里话的机会。何海璐答应了，说考试以后吧。
“有一次，何海璐与另一个男生开开心心地走过时，她还故意大声与铿冰打招呼。铿冰心中并不愤恨，因为他明白，或许她真的喜欢别的男生了。可不管怎样，他爱她没错！
“转眼第一个学期结束了，考试结束后的一个夜晚。天飘着雪，朦朦胧胧的灯，校园里凄凉而萧索。铿冰在桃花坛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他在给何海璐打电话时，听对方说，她临时有事不能去了。铿冰绝望了，说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仅仅是说说心里话！何海璐说，把她忘了吧！
“可是说来谁都不信，天下竟有这样的事。第二学期，一个大雨的黄昏，铿冰接到一个电话，是何海璐的舍友打来的。那边说，何海璐去医院检查身体，没带伞，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叫他去看看。铿冰吃了一惊，问何海璐去医院怎么啦？那边也很吃惊，说海璐怀了他的孩子，他居然不知道？铿冰大惊，提着伞就往医院冲去，何海璐竟然怀了孩子，谁的？谁的！他后来回忆说，他冲到医院门口，见何海璐孤单的伫立在那儿。他二人相拥在雨中，紧紧抱在一起，都哭了。
“哎，他俩的爱情，真曲折的像个故事。他俩又和好了，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何海璐打胎、学习压力，再加上难以承受父母离异的压力，跳进自杀了，早早结束了年轻的生命。从此，铿冰变了，常常一个人夜里独自喝酒。”周平恢复了平静，一脸的凄苦。
莫然怔了怔神，转头看着周平，冷冷的问：“你知道午夜楼顶的脚步声吗？”周平被他看的有些慌，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莫然盯着他的脸。
“我本来也不信，可我亲耳听到过——吓得我晚上不敢一个人上厕所。”
“李铿冰昨晚在宿舍吗？你知道他在那儿吗？”
“不在——我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我知道。他在楼顶！”
周平惊恐的望着他，久久才吞吞吐吐的说：“你是说，他从楼顶跳下去的？”
“当然。我看过十号楼的厕所，窗口都朝阴面——也就是楼的背面，所以他不可能从那儿跳下去；我问你，如果有人借你们宿舍的阳台跳楼自杀，你愿意吗？”
“哦，他只能从楼顶跳下去！这么说，他真的上楼顶了，难道他不怕楼顶有鬼吗？”周平大惊小怪的问。
“怕，他当然怕！”
“那——难道，他真的被鬼附身了，招到楼顶害死了？”
“不。正是因为他害怕，才躲在楼顶，因为楼顶的脚步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他就是那个鬼？”
“这些日子以来，李铿冰神魂颠倒，失魂落魄，像受了很大的刺激，又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地东西，嘴里念着‘她——午夜凶铃’；后来便有了楼顶的脚步声。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李铿冰所说的‘她’指的是他的女朋友何海璐，‘午夜凶铃’则是这些诡异的铃声和短信！你前面说过，他曾摔过一个手机，我想也正是因为这个可怕的铃声；而他夜晚时躲在楼顶，早上才回来，所以你们夜里总见不到他，却听到阴森森的脚步声。如果换作你——你死了一年的女朋友突然在夜里12点给你发短信，你会怎么想？”
“操！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太离奇了，太匪夷所思了吧！——铃声，午夜的铃声？人都死了一年了！我记得很清楚，是刑警队将她捞上来时，已被水泡的全身浮肿，脸阴森森的惨白两只眼珠子因瞳孔扩大而向外凸出——哎呀，太吓人了！李铿冰为纪念女友，一直留着她的手机号，每逢过节，总要莫名其妙的发几句祝福的话——我的妈呀！”
莫然点点头，忽然说道：“那些眼药水是你用的吗？”
“是啊。”
“你敢和我一起去一趟楼顶吗？”莫然转身便走。
“好啊——哎，你说，李铿冰会不会看到了他的。。。。。。？”
第六章 幽魂惊现（3）死人笑
（3）死人哭了
傍晚，残霞满天，殷红如血。
楼顶苍凉而寂静，灰蒙蒙的地板上，堆着大片的酒瓶，气氛诡异。二人站在楼顶，望着眼前的一切，都默默地站着纹丝不动。风很大，扯着衣袂猎猎，却让人感到窒息的压抑，空气仿佛凝结，呼吸也困难。
莫然一步一步走到酒瓶旁，四下里撒满了烟蒂。不由暗暗皱眉，陡然眼前一亮，见几只横躺着的酒瓶下，压着一个小本子。他缓缓蹲下去，拾了起来，打开扫了几眼，一声冷笑，大声朗读起来。
“小璐，一年前的猝然离去，带走了我所有的眷恋，要不是好朋友周平的帮助和安慰，我险些就缓不过来了。可是，你知道，怀孕不是你的错，父母离异，不是你的错，你却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善良，承受本不该让脆弱的你负担的一切？你在那个世界，一个人孤苦伶仃，没有人照顾，所以你来找我了对吗？我想我错了，错在一年前让你一个人离开，我却狠心的活在这个世上，对不起，我没有尽到男朋友的责任，关心你，呵护你，爱你。也许你不会怪我，可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接到你的短信，我竟不相信你依然存在着，依然念着、想着、陪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