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之预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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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陷入沉思的时候,落地式空调咔嗒一声停了下来,克南还是喜欢在背后拍我的肩。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事,先出去抽根烟。我也拍拍他的背对他说。
有事要谈?
急事。
然而走到走廊上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运动鞋发呆。克南掏出打火机,先给我点上。说吧,难以启齿的时候,往往是向女孩子表白,或是向朋友借钱,不过首先我不是女孩子,再则你还比我有钱哦,那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
灰之预言 第三章(2)
我遇见不是人类的人类了,你相信吗?我抬起头看着他。
克南看我一脸严肃便不再说笑,缄默不语。
我受到了超自然能力的控制,你相信吗?我把目光转移到天花板上叹了气。
克南依然缄默不语。
我没有在做梦,如果你认为我还是一个比较正常的人的话,请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低下头,烟灰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二'
接近中午时分,这块地区的街上空无人影。沿街排列着不大的建筑物,等距离排开的电线杆的浓重影子投在地面上。河段水干见底。白花花硬邦邦的泥块,犹如巨大古生物布满雏纹的死尸一样鼓涨出来。河岸用来装卸货物的宽大石阶,现已派不上用场,惟见丰茂的杂草顺着石缝盘根错节。旧瓶子和生锈的机器零件从泥土中探头探脑,这块区域在这个城市中日益腐朽。
克南在车上睡着,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推了下他的胳膊,他疑惑地说,啊,到了?
恩,到了,就在这,沿着前面这条小路进去就是。我向他比画着。
怎么会是这,那附近是不是有个废弃的旧工厂?
是的,难道你来过这个地方?
我不止来过,因为以前我爸在那家厂里工作,我还在那住过一段时间,不过只是小时候的事了,搬家后没再来过,我爸现在当然也不在那上班了。
不会那么巧吧,那边就只有一座住宅楼,你就住那上面?我一边走着一边向他描述,又有着对的话表示怀疑的态度。
我住一楼,房屋有五层,座东朝西,没墙外砖,红砖石灰砌成,光线并不十分充足,楼梯是铁质的,扶手被油漆刷成红色,因为每层四户人家所以过道很长,每户人家大约六七十平方米光景,阳台面对着山坡,对吧。克南为了证明他的确住过这里,一一向我描述着有关房子的一切信息。
我愕然。我的意识完全被他黑洞似的的话吸引进去。
沿着这条路直走,为了走捷径,我们穿过对面山下茂密的树林。运河岸边,寂无人息的废工厂和围墙将房屋包围。门扇紧闭,窗口玻璃荡然无存,墙壁爬满常春藤,安全楼梯的扶手锈透斑斑,杂草丛生。五层楼高的房屋矗立在我们的眼前,在我肿起的眼睑上,肌肉的抽动异乎寻常。我在房屋前仰望天空,风吹动树枝发出干燥的响声。回过神时,克南终于问出本质性的问题,那么,你带我来这又是做什么呢?
寻找历史的真相。
你所说的鬼魂又是怎么回事?
进去再说吧。
克南在路边拣来一块石子,蹲在画了一个圆圈,画完一个,又在稍离开些的地方画同样规整的圆圈。我禁闭双唇等待他做完一切后向我解释,与鬼魂打交道之前必须做些准备,你先站到圆圈中,它会绑定你的灵魂,以至于我们不会一去不复返。
克南说话的口气像个巫师,真不知道作为一个无神论者还懂这么些奇怪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按照他的话乖乖地将双脚踩他画好的圈子里,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问,这样可以了吗?
恩,可以进去了。克南也站在里面说,你一定不知道前面还有个后门,不过也就我住一楼知道,其他外人察觉不到。
后门,做什么用呢,我们走前门和后门,不是一样可以进去吗?
那你就错了,你不是要调查这里的历史吗,当初买下这块地并出钱盖造这座房子的人就住一楼,但要从后门才能找到他,当初我就经常和那伙小孩爬到他家院子的枇杷树上偷吃枇杷,我们先去找找他询问点你要知道的事情。
他的话让我感到今天带他过来是非常正确的选择,我一直都没有想到这房子的秘密会随着我来访的次数增多而增多,不过还是从心底里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过原来克南所谓的后门,只是再在石块围墙边绕过一圈后见到的一扇小木门。从门缝里看,门是被铁闩锁住的,门两侧的围墙并不是算高,只要轻轻跳跃就可以知道里面的大概。克南敲敲门,喊了声张大爷。里面走出一个年纪大约七十岁光景的老人,脸色红润,从行动上看,精神算是抖擞的。应该就是克南所熟悉的张大爷。
灰之预言 第三章(3)
张大爷把门闩拔开,见到克南有点木讷住了,大概是一时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谁都却又觉得面熟。克南摘掉眼镜,摸了摸已经被剃的很短的头发说,我是克南呀,已经偷你家琵琶的那个。
一点不错,就是你小子。这位张大爷拍拍他的肩。然后很是热情地将我们唤到屋里坐。我环顾四周也并没有发现院子里有棵枇杷树,估计是已经被移植。房子不是很大,里面有简单的卫生间和贮物室,有单人床,床头柜上有读书灯和闹钟,有能写东西的书桌,桌上有台灯,有罩着白布套的老式沙发,有放衣服的矮柜,有半米高的小电冰箱,上面有可以放餐具和食品的餐橱。
克南对我作了一番介绍后,事先向张大爷描述着来此行的目的。我则在旁边适当地插入话题,向张大爷讲述茕拓的死亡事件。张大爷听闻过后先是沉默,但又没有隐瞒的意思。
他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这我不知道,早年我就把房子全出售给了附近的工厂,工厂在几年后倒闭了于是就将房子出售给当地的房地产商,员工也没有了安顿的地方,虽然后面几年也有人搬进来,但不是很快搬走就是有人突然死亡,事情多了也就被传的可怕了,都说那闹鬼,自然而然也没再多少人搬进住了。
哦?之前那里是不是发生过一起命案?我想起那天看到的那一幕,或许和这又有点联系,于是干脆就问了。
是的,那是二十五年之前的事了,克南的父亲也大概也了解这事。张大爷站起身伸了下懒腰,两点的太阳最为强烈,一只黑猫徘徊围墙之上,然后跳进了院子里,注视着张大爷晒出的咸鱼,张大爷给我们沏了一壶茶,继续说,当时是据说厂里的员工闹事,为了点小矛盾一对夫妻杀了三个人,那事闹的挺大。张大爷脸色开始阴沉下来,眉间聚起了皱纹。
具体的说,您知道是什么矛盾吗?
也没什么,经济上的事情,先是小吵,酒后情绪就难以控制了,被害者是副厂长跟两个车间主任,我记得当时他们是这样说的,凶手是一对夫妻,当时四十来岁,案发之后他们也并没有逃走,若无其事地在自家客厅里坐着,真是罪孽。
可是当时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就是凶手吗?
证据倒忘了,目击证人是有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是那凶手的学徒,不过后来那案子一结束人就失踪了,毕竟那孩子不是本地人,回家乡了也不是没可能。
那他是哪人?
江苏的,离南京不远那块地区。
常州?我突然想到茕拓的家乡不禁失声。
'三'
黑猫轻巧地叼去一条鱼从石阶往上跳到旁边的房脊,笔直地竖起黑色尾巴走开了。体形虽然不小,却很敏捷。我从屋内目送它的背影像风一样离去。墙上那古旧的大挂钟在沉默中缓缓移动时间的脚步。下午三时的太阳从墙外照进将我的身影清清楚楚地印在地面上。克南双手握着茶杯喝了一口降了温的茶,蒸汽覆盖在他的眼镜上。
喝茶的时候我呛了一口,突然之间明白茕拓生前得到这本书的途径,下意识地握起拳头敲了一下大腿,肌肉紧绷,深蓝色牛仔裤略微起了褶皱,为什么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这里呢,那位二十来岁的学徒目睹了凶杀,一定也便知道了关于《灰之预言》之间的某个秘密,也就是说他在等那两位老夫妻被捕后,就潜入他们房间独自得到那张可以回答你无数关于未来的问题的纸,而那两为老夫妻杀了人在家中若无其事地等待被捕是因为他们早就通过预言知道事实无法逃避,而当时的那位学徒很有可能带着那张纸回家,人类无法抵挡的贪婪的欲望会使他发财,为了隐藏秘密他很有可能隐姓埋名地生活,也许他最终难逃厄运,死于非命,于是将白纸留给茕拓,像是传承一项使命。因为他也已经预测到茕拓会在很多年以后的某一天来到这个城市,还会搬进那座废弃的房子。茕拓跟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茕拓不仅得到了纸,而且还在发现了《灰之预言》,而我跟茕拓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我是先得到《灰之预言》再发现那白纸的存在。以至于我一直从我的角度思考才让米团越陷越深,直到刚才为止,我却从未想到,只要把事情倒转过来思考就会变得如此简单,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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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之预言 第三章(4)
我向张大爷询问了凶手的外貌后感觉一切都和当时看到的相吻合,问,然后那夫妻家住几楼?
四楼,四零四,也正巧,当时副厂长就住他隔壁,四零三。
那现在还有人住四零四吗?为了确认我在梦中和现实中看到的那对老夫妻存活与否,我继续问下去。
大概是从五年前出了一起坠楼自杀案后就再也没人搬那去住了,那房子也快拆了,估计不会再有人会想到搬那生活。张大爷的记性像是固定在二十五年前,没有半点的疏漏,一一向我重,这让我很佩服。
那对老夫妇现在还活着吗?
不在了,杀了人当然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十年前丈夫被枪决,几天后他的妻子也随之自杀。
原来他们真的已经在十年前离开人世。但是在跟他们的谈话交涉中,我并不感觉到他们是个凶残的凶手,隐约地体会到他们的话是在帮助我,可是这是为什么。
也许死之前,他们做了忏悔,已经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表示后悔,毕竟人性本善嘛。他像是看穿的我的想法继续说道。这让我明白,他们给我的梦境给我的幻觉,仅仅是为他们所做的事来作为弥补。
收集到相关信息后,时间是下午四点时分,克南和我向张大爷告别准备离去。我和克南表示感激,尽管在他看来这事似乎没有明显的进展。
从老屋回来,确切地说应该是从张大爷家回来,已经是夏夕失踪的第七天。虽然没有扼杀宿命的操控者,但隐约知道了事情的整个来历和相关的背景,心理逐渐舒坦。而由于某种程度上的局限性,茕拓的死和夏夕的失踪依旧是个迷。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一只手放在窗台,我喟叹一声打开罐装啤酒大口大口地饮进胃里,六月炎热的空气中充满酒精的味道,生活像啤酒泡沫般纠结起来。
预言四:
二零零六年六月二十日。海边。她会看到一艘快要靠岸的船,尚未展开的帆已经涨满了风。在海岸的迷雾里,她的头发在风中飘逸。凌晨一点的月光被迅速流动的云层覆盖,白色的建筑物呈现黑色的轮廓。她站在房顶边缘,脚尖接触地面。她的嘴角上扬,身体向外倾斜,逆风坠落,你的爱情随即死去。
第四则预言我反复看了三次,将它的描述逐字逐句地轻声念了出来。心被悬空的感觉从对书面上的理解直接被我亲身体会。我能清楚地意会到字面上的她指的就是夏夕,可是她怎么会到海边,难道她回到了她的家乡,可那只是她小时候呆过的地方,她一个人为什么会去那。我现在处在内陆城市,面对着即将死去的夏夕束手无策。《灰之预言》上的文字在我脑中飘荡,不断地拆散又组合,最后拼凑出一个红色的画面,夏夕在画面中坠落,她柔弱的身躯在风中显得轻盈飘逸,我清楚地回想了一下她消瘦的脸颊上,始终带着郁郁寡欢的微笑。在身体与地面接触的那一瞬间,画面的色调显得更加殷红。我崩溃地抱住头,遏止自己停止想象。
可是夏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放开,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四'
更晚的时候我冲完冷水澡,习惯性地打开电视,夏夕失踪的前五天时间里,我每天夜里都是在电视机前度过的。电视机里几乎每个频道都会重复一次东南部沿海有关台风的气象预报,今年的台风比往年的稍早,台风以风速每小时210公里侵袭浙江。闽浙两省开始做好防台防汛工作。
半夜大汗淋漓地醒来。梦见自己在一团漆黑中痛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