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尸妖(极度虐身虐心)-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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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寂寞如雪。
***
游白带释信大师过来的时候,已近午时。
释信没有进村,却是向着村后缓缓前行。
“大师,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紫清面色凝重,毕竟他的亲弟弟,可能就在某处,等着他前去搭救。
“阿米陀佛。诸法空相,只为因果。”释信喃喃道,前方山路崎岖,紫雾深重,浓密不见天光。
于是游白也站住了。“大师,我前去打探。”
只丢下简单几个字,人已不见。紫清冷哼一声,他对此人绝无好感,这次如此积极,怕又是借路遁逃了罢!
可是游白没有逃。他顺着阴暗潮湿的林间走过去,林外艳阳高照,林内却雨声淅沥。每一步都带起泥泞,而那泥,竟然是红的,刺目的红。凌散的脚步,像踩在自己心上一样。
逆转奇门八卦阵的树林,挡不住他这样的人,久了,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于是地上累累的尸骨现入眼帘,俯地的横尸,明明衣料颜色已褪,可怕的是却不腐烂,整个林间没有一丝怪味,只是阴暗,很凉很凉。
雨落在身上,竟然也是红的,于是整个世界也慢慢地变成红色。
密林的疏旷的空地,他终于看见了那个人。半倚着梨枝,一身红衣红得眼与心一起刺痛。她的发却是雪白的,那是一种生命干涸的白,披在红衣上,更加荒凉。
这样暗无天日的夜晚,她半靠在梨枝上,蓝眸绽放着冷冷的光,游白的视力一向很好,可是这一次,他突然想为什么自己的视力会这么好呢?
慢慢走过去,她只是望看不到天的密林上方,沉默安静,却绝不是乖巧!缓缓转头,蓝眸注视着缓缓靠近的人,紫唇轻勾,露一个微笑。可是目光中却是狼一样的嗜血,野兽觅食的目光。
那张脸上的疥落下去,如今竟然光洁得吹弹可破。紫唇边的獠牙微微勾出来,闪亮在唇边,显得该死的邪魅诱惑。
游白站住脚步,她捻着一枝梨枝的皓腕,密密地刻着什么符号,是、中了什么降么?微敛了眉,他急步欲走过去。
梨树上的人慢慢漾开一缕微笑,蓝眸似水,只一个眼神,流转风情万种。额前曼珠沙华的印记在黑暗中绽放,开得炽热而颠狂。
她甚至没有别的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游白走过来,红衣白发,蓝眸紫唇,如一个妖异的召唤。
游白几乎伸手将触到她衣襟的时候,身后一声洪亮的佛号如一记重击,敲醒迷乱中的人。游白惊惧地看着几乎近在眼前的人,身后一只手已经一把抓了他回去。
情殇尸妖(极度虐身虐心) 正文 第31章 陌路天涯,我是你的路人甲
章节字数:4937 更新时间:08…12…25 10:21
陌路天涯,我是你的路人甲
三十八
冷冷的对恃,安静得像心被捏在一只手上一样。紫雾树海的红雨滴落下来,冷在每一个人心上。
“不要看她的眼睛。”释信只是低声这样道。对面的人安静地从树枝上缓缓站起来,蓝眸如水,滑过每一个人的脸,微勾的獠牙在夜色中闪亮,那样的眼神,仿佛她所看的,只是食物,仅仅只是食物而已。
林中的阴冷浸入每一个人心底,更可怖的是满地的横尸。身后的人,有参与过城郊那场大火的,可是难以相信。尸妖,果然是不祥之物。
树枝上的人只是皓腕微动,满地沉睡的尸体竟然缓缓地开始站起来。人群中一阵慌乱,释信念动心经,喝一声快走!!
洪亮的梵音,牵制了召唤,但仅是缓解而已。树枝上的尸妖带着没有任何意义的笑,眸中蓝光陡盛。释信的嘴角,有鲜红的血蜿蜒而下。
林中的温度骤然再降,于是树上的人双手环了胸,她,依然是怕冷的。可是若没有温暖,又何必畏寒呢?
地上的尸体终于全部站起来,蓝色的眼眸空洞无物,动作僵硬机械却诡异。眼看着它们缓缓接近,众人拔刀,刀砍在尸体上,如切腐木。
她只是原地站着,缓缓地打量着众人,于是人群里,终于有人迷离地走过去。释信竭力阻止,却劣势渐显。
一地的血腥,一地的断肢,一地的活尸,紫雾树海的红雨中,一片人间地狱。
她遥遥站在梨枝上,潋滟的红装中皓腕赛霜。缓缓降落地上,红雨中如若误落凡尘的仙子。她执了迷离中伸过来的手,獠牙森森,嵌入跳动的脖间,于是有血如丝顺着衣领滑落。
“离儿!”游白喃喃地唤,那个人听若未闻,如同那不是她的名字。
“游白,带他们离开!”释信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游白转头,尽管天色很暗,可是释信依然看见他眼里闪动的光。
“她忘记了。连她的名字……也忘记了。”这句话似在对释信说,也似自言自语。那袭红衣,苍白的长发,再也看不到昔日弱不禁风的离儿,那是尸妖,一个尸妖。
“带他们走!”释信几乎摇晃着他,焦急地道。游白回身,才发现刚才还站在身后的伙伴已经大部分变成活尸,攻击着自己人。
游白只是怔了一秒,已经一手带了伤重的释信,飞身跃出人群,在利用几处同伴挡过攻击后,几个起落,绕开了活尸的包围。
不顾手上释信的挣扎,他回身再望那个身影,她的指尖长长的伸入一颗头颅,有红白相间的脑浆沾在指上,而那个人的眼里,是单纯的猎食的快乐,依然如清水般纯澈。
紫雾树海的林外,释信一脸震怒:“游白施主,你竟然为贫僧丢下这么多人!”
游白一向圆滑有度,特别是在这些大人物面前,可是这次,他嘴角似嘲讽:“我只救有用的人。”
释信沉默,林里的杀声,惨叫声渐渐淡去,林外的阳光却是灿烂的,斑驳陆离的光在指尖跳跃。
游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冷淡地道:“南宫傲有办法。”
释信看着他大步离开,似在逃离什么东西一样。游白的轻功一向不错的,可是这次却有什么东西沉重在心里。
南宫世家。
南宫傲依旧一身黑衣,眉宇间沉稳的气势,很难让人想到当年那种冲天一怒为红颜的豪情。只是那个叫离儿的尸妖成了整个南宫世家的禁忌,梨花别院他不准任何踏进去,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哪怕再忙也是他亲自动手整理。
眼见着南宫家族势力的逐步扩散,前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可是南宫老夫人不敢跟她的儿子提起。府里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可能是藏在心里了。直到那年中秋,院里的珠儿忽然问了一声:“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小姐呢?”
一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色,南宫老夫人正欲喝斥,就见南宫傲淡笑着揽了珠儿入怀。那是自那个尸妖离开之后,他第一次要女人陪宿。
从此南宫世家,珠儿成了少爷的新宠。南宫傲宠她比之前的离儿更甚,只是南宫延有次对南宫老夫人轻轻说了一句:“倒是宠得不像情人。”
南宫老夫人是高兴的,虽然她也自觉对不住离儿,可是要她拿她唯一的儿子去换这份歉疚,是万万不愿的。
***
游白回到南宫大宅的时候,释信已经到了。林中的人,有几个武功高强的跑了出来,只是一身伤痕,人不像人。
南宫傲的手停在院中的梨花上,转身顾释信,淡淡地重复一遍:“紫雾树海?”
游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南宫傲的视线继续停留在洁白的梨花上,这些年一直对自己说忘记了。可是旧事重提,心还是会痛。
以释信大师的名号广发了武林帖。那一夜,南宫傲一个人呆在梨花别院。院中的花开得张狂热烈,却充斥着花开无人赏的寂寞。
南宫延在月色下走进来,南宫傲没有回身,若是以往,他是绝对不会让人走进这个地方的。
南宫延惊觉不对,待上前的时候,才看清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唇角有血涌如注,却只是一手死死地按住胸口,咬着牙不说话。
南宫延将手按在他背心,功力尚未输入,已有一股反噬潮水般袭来,迫得他立刻撤手。
“冰蚕烈火!”震惊地念这四个字,这功力果然霸道。南宫延拉了南宫傲在树下的小石凳上坐下来。南宫傲持壶,不管不顾地灌了好几杯下去,才呛得咳出来。
“不要再想了!调息一下!”南宫延严肃地道,冰蚕烈火若修习到一定程度,决不可动情,否则血流倒转,整个人如受分经挫骨之刑一般。
南宫傲依然猛烈地咳嗽,咳着咳着便笑了。
“傲儿,这是何苦。”南宫老夫人站在门口,已是很久,这声听起来,像一声叹息。
“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南宫傲又倒了一杯酒,冷然道。南宫老夫人沉默了,目光看向南宫延,南宫延也正看着她,昔日那个娇纵的大小姐,如今已是风华渐逝。而昔日一腔热血的少年,如今已是风烛之年。感情这东西,有时候很难说是谁对不起谁。
“出去吧。”南宫傲冷然的挥袖,南宫延轻叹了一声,出门的时候顺手带了南宫老夫人一把。
半个月之后,武林大会商量结果,南宫延列出了详细的计划,众门派均无异议,一致同意服从南宫的安排。
在附近的几个村庄安排了人,准备好,南宫延向南宫傲点头示意。
南宫傲转身出村,村口游白叫住他,有些吞吞吐吐:“傲!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离儿了。”
南宫傲连脚步也没有停一下。
紫雾树海就在眼前,南宫傲却在林外站了很久很久。踩着满地枯枝进去,正午的艳阳,被林影掩去,林中的红雨落在他的黑衣上,一点一点的凉意从毛孔渗进去。
脚步声惊动了她罢,她靠着那株梨树,蓝眸睁开,静静地看他走过来。
视线的对望,淡漠了已逝的时光。南宫傲突然觉得是不是上次月夜的一别只是一场梦,他在离别的中途回转,她依然在树下等候?
她蓝眸中流转着光,让南宫傲冷却已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可是满地的残尸让南宫傲知道那不是梦。
红雨中他轻轻地唤:“离儿?”
树下的人依然听若未闻,却是缓缓站起了身,
她的目光追随着他,慢慢地靠近,绝美的唇溢了一丝甜笑,如若清水的目光含了些暖意,她缓缓地向他伸出双手,南宫傲忍着胸口的剧痛,含着温柔地笑意慢慢靠近她。
他突然想,如果时间重来,那夜没有离开。那么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手与手交握,一双粗糙宽厚,一双细腻却冰凉。她抬眼看他,于是南宫傲含笑轻抚她的白发,胸口的剧痛在脸上看不出分毫。
几乎来不及反应的,她的吻落在南宫傲唇边,眼眸中完全不见了初时的锋利,如一湾浅浅的湖泊。几乎僵硬地伸手抱住他,南宫傲只觉得冷意入骨,却是轻轻地松开了握着冰蚕烈火刃的手。
***
那舌尖也是冰寒的,可是南宫傲的血依然沸腾着。他反手将她揽进怀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说不定会忍不住在这里要了她。
轻轻抱着她,往林外走去,当天光渐亮,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却有什么胜过了这烈日的光采,小小的手紧紧握了南宫傲腰侧的黑衣,她把头埋进他怀里,避开袭来的强光。
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她一直很喜欢,可是此刻,她只觉得灼热。微闭眼看着南宫傲,他冷硬的容颜模糊在深重的光晕里,于是她脸上绽开甜甜的笑。
那笑真的很甜,甜到他不敢低头去看。
从紫雾树海到越庄,一条路崎岖坎坷,南宫傲坚持抱着她,那山石嶙峋的小道,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怀里的人呼吸清浅,风过山涧,忽然的,就希望眼前的路,永远永远没有尽头。
可是这世界,有什么没有尽头?
越庄的旷野,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地上,阳光衬着她的红装,耀目得让人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而她不说话,只是凝视他的眼,然后慢慢地垂下头,眼里的光采渐渐黯淡下去,紧握在他腰侧的手缓缓松开,白发苍凉如雪,遮住了她的脸。
咬着唇,他抽身而去,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于是手心中,最后一丝白发滑落,从此以后,断了这段苦涩,断了所有的纠葛。
随着阵法的催动,降魔咒从八卦状的墨线中显现出来。那红衣白发的身影只是那么安静地站着,目光如水,在人群中搜索。
黑色的墨线缠上潋滟的红装,众人的目光是恐怖至极的,八个人从八个方向死死地勒紧不知什么材质的墨线,在所有人心里,这是一只尸妖,这只尸妖是会喝人血食人脑髓的,如果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