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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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此,他现在还得到操场去寻找那份被自己抛开的报告。
可是安下心来的保健老师,似乎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调侃他的好机会,毕竟她是第一次看到慌乱的柳冰雾呢。
“对了,你刚刚没敲门就闯进来了吧?”她笑嘻嘻的提道,“学生会会长怎么可以做这种坏榜样呢?”
“关于这点,我很抱歉。”他在心里诅咒着自己一时的失态,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事;但他却很熟练地将心情隐藏在无表情的面具里,“方才因为事态紧急,无礼之处,敬请原谅。”
“这样吗?”玩不起来的游戏还真无聊!难得看到柳冰雾慌慌张张的样子,可是怎么才一眨眼的工夫,又变回那个虽温文儒雅,但态度稍嫌冷淡的学生会会长,“不过,我记得你们俩的感情好象不是很好的样子?”
“这跟我们之间的感情无关,同学的安危也是我的责任。”
啧,真不可爱。
这个学生的确是成熟稳重又精明能干的优等生没错,但就一个高中生的身份看来,实在是太老练了点。
“可是卫靳岭不是足球社的吗?受伤了,也该由队友送来才对,怎么会拜托你这个毫无关系的人?”
运动社团的学生因为经常在此出入,所以她早已对足球社的社员了如指掌。
“呃……”这个问题问倒他了。
他该如何回答?实话实说似乎不是很好的选择,但说谎绝对是更差劲的作法。
“怎么了?”见他迟迟不回答,她替卫靳岭盖上被子后,从抽屉里抽出一张例行表格,在交给他时问道。
“我刚好路过……”这是事实的一部分没错。
他到底做了什么?
不敢多想,他边填着空格,边祈祷老师别再问下去。
“路过就要你帮忙?”她一手撑在桌上,一手以手指在桌面打着拍子,“真奇怪,你自己不是也应该很忙吗?”
“还好……”
“你怎么会路过操场?是有什么事吗?”
不回答也不行,柳冰雾索性豁出去似的说道:“我正要送预算报告到事务室,所以顺道送他过来。”
唔,这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实情,但也算不上谎言。
“事务室啊?那的确很近。”一脸原来如此的颔首,她蓦地发现他的说辞里有个明显的漏洞,“那报告呢?”
她还记得他冲进门时,除了怀里的卫靳岭外,就两手空空了。
“借放在足球场那儿,我等会儿会去拿回来。”
那样也算是借放?但除此之外,他也不晓得该怎么解释了。
“这样啊。”接过他填好的表格,她算是了解似的又点点头,“OK,你去忙你的,卫靳岭交给我照顾就好了。”
“是,谢谢老师。”
柳冰雾动作迅速的离开保健室,生怕自己再多待一秒钟,事情的真相就会被保健老师洞悉。
* * *
这该说是莫名其妙,还是南柯一梦?
卫靳岭在谢过保健老师后,拿起社团同学后来送来的书包,抓着一头睡乱了的发丝,朝回家的路上走去。
他一点都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睡了一场很舒服的好觉而已。
可是,保健老师却笑容满面的告诉他,送他来的是柳冰雾。
然后还打趣的说他的动作好象是保护公主的王子一般,满脸担心并顾不得礼节的抱着他冲进保健室。
“谁是公主呀……”
不悦的低声嘀咕,他再也没见过比这个例子更烂的比喻了。
而且说到……担心?他会为自己紧张?
这个说法听起来是有点不可思议,以现在的柳冰雾看来,那更是天方夜谭!
若说是以前的柳冰雾,的确是会为了他急出一身冷汗,但那是在他们的感情因故变质之前……
他们两人的感情究竟是因何故变得这样糟糕?
卫靳岭发现自己要细细探究时,答案忽然间变得模糊不清了。
他一直认为,是柳冰雾单方面的找碴,是因为他再三的抢他的女朋友,才会导致两人的感情恶化。
事实也离此不远,可是当他想要进一步探知他的动机时,却发觉根本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他并没有做出会破坏友谊的举动,柳冰雾在横刀夺爱他的初恋前,也从来没有任何异常的举止啊。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怒目相向的?
柳冰雾昨天那异乎寻常的动作,加上刚才老师的转述,他越来越搞不懂他的想法了。
还是说……其实他从来没了解过他?
全神贯注在混乱的思绪里,他低着头走过一个转弯,丝毫没注意到有个人也迎面走来。
“哇!”一头撞上对方,他反射性的摸了摸头,“抱歉……”
抬起眼来,他发现眼前站着的,正是害他今天在球场上失态的元凶。
“柳冰雾……”他楞楞的瞪着他,两秒钟后才发觉他也正无言的看着自己。
“你……”不晓得想问什么,柳冰雾的声音突然逸去。
两人又沉默不语的凝视对方好几秒,直到个性较为急躁的卫靳岭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奇妙的气氛。
被柳冰雾那双仿佛会将他淹没的深邃眼眸紧紧锁住,他的感觉除了不自在之外还是不自在。
他真的不懂,这个总是抢自己的女朋友、只对自己恶言相向的青梅竹马,为何又会三不五时的对他做出温柔到令人发毛的举动?
“你干嘛站在这种地方?太闲了想害人呀?”他故意粗里粗气地道,想掩饰心中忽起忽落的怪异骚动。
眨也不眨的瞪着叫得张狂的卫靳岭,柳冰雾忽然觉得自己未免太劳碌命,也太爱管闲事了。
他很气自己干嘛闲着没事担心他是否当真只是睡眠不足,在窗口等了好一阵子不见他回家的踪影后,竟然准备跑到学校一趟,看看他是否平安无事。
结果呢,他担心的家伙现在正精神饱满的站在他眼前,非但不懂得感谢他人的热心帮忙,还嚣张放肆的口不择言。
“会撞到人是你自己太笨,怨不得他人。”他维持一贯的冷言冷语,以会让卫靳岭气得牙痒痒的语气说道。
“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他冷笑一声,“早跟你说过别低着头在马路上走,你就是不听。撞到人还算运气好,要是出车祸的话,看你怎么办?”
“哼!只要你别对我下咒,我才不会那么倒霉咧。”
“不用我浪费时间,你照着这种生活方式也好不到哪儿去的。”
两人又在巷子口杠了起来。卫靳岭当下推翻保健老师曾说过的话,像这种从来不把人看在眼里的家伙,才不可能担心或担忧他呢!
08
“哇咧——”
把书包顶在头上也无法抵挡这种恐怖的倾盆大雨,才一眨眼的工夫,卫靳岭从头到脚没一处不被雨水浸得透彻。
洗个澡或跳下游泳池都没这个情况夸张!
索性将没派上用场的书包拎在手上,他死心的让打在身上都会痛的大点雨滴,尽情的落在他的衣服上。
十月份虽然还很温暖,但那是指没穿着被雨淋湿的衣物在雨中跑步的时候。
呜……搞什么鬼呀!气象局可没说今天会下雨,更别提居然是这种有撑伞也等于没撑的可怕雨势。
球鞋就好象盛满了水泥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仿佛有千万斤的铁球拖住他似的寸步难行。
好不容易脚步沉重的走进住家的巷子口,他还来不及庆幸就发现前景不妙。
今天父母要很晚才会回来,昨天已先交代他要自己去买晚餐,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居然忘了带钥匙!
完蛋了!
看来他得拖着这身像是被人丢到水塔里再捞出来的行头,在大雨不停的屋檐下等上五个钟头以上!
不会吧?
上天真的打算这样苛求他吗?虽然他很赞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但请不要在此刻用在他身上。
怀着万般无奈,他躲到家门口的屋檐下,原本希望多少能避开强大的风雨,但显然这窄窄不到三尺的遮盖,是全然无法抵挡天候的威力。
怎么往里面缩还是会被雨水打到,他干脆死心的在门口席地而坐,看看雨势是否会减缓。
雨势雷霆万钧得吓人,除了风声雨声之外,什么声响都进不到他的耳里,因此在一双学校指定的皮鞋出现在他眼前之前,他压根儿没注意到有人靠了过来。
一身的衣裤都被雨水淋湿不说,又静静坐着继续被冷冷的大雨凌虐,向来身体康健的卫靳岭,终于挡不住寒意的袭击,红润的双唇在不知不觉间失去血色,湿透的身躯也逐渐轻轻发颤。
就因注意力全数集中在自己开始打颤的身体上,他一直到那双皮鞋在自己眼前停下脚步,才讶异的抬起头来。
啊?
来者居然是住在他家对面的柳冰雾,他正以不解而……略显担忧的神情定定的盯着他瞧。
担、担忧?要是在几天以前,他会一口认定这点实在是有待商榷,可是现在他却不是那么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看到柳冰雾,他实在很难不想起前天,也就是他在操场上昏倒的隔日到学校后,从朋友口中听得的事实。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会为了自己做什么事,但朋友一五一十的转告,却教他想否定都不行。
不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揍了那个故意撞倒他的学长,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抱起他跑到保健室……
这真的是令人难以置信,因为柳冰雾一向不是最懂得在人前披羊皮,做出优等生的假象吗?像这种会毁损他既定形象的行为,他原以为有生之年都不可能看到的,更别提他这么做还是为了自己!
所以,这两天来在学校里,他都对柳冰雾视若无睹;一来是因他猜不透他莫名其妙关怀自己的用意,二来,他虽口中打死也不会承认,但他知道自己其实有点畏惧他那天抱住自己时的眼神。
“你怎么在这里?”
哗啦大雨中,柳冰雾的声音像是受过训练般,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问这什么白痴问题!
白着眼扫了他一眼,卫靳岭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这里是我家呀。”
“那为什么不进门?”
不太想浪费口水回答他,但又觉得这样耗下去是浪费时间,所以卫靳岭简单的将父母的晚归与自己的健忘说了一遍。
笔直的注视着他的视线并没有移开,倒是被看的人忽觉不自在的转过头,恨不得这缠人的目光早些消失。
但不可能听到他心声的柳冰雾,只是无言的又凝视他好一阵子,在他快要受不了欲起身赶人时,才缓缓的开口:
“到我家来吧。”
本想要他滚出自己视线的卫靳岭,自然不可能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反应不过来,让他楞了好几秒。
“不用你假好心。”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也弄懂他话中的意思后,卫靳岭冷冷的哼了声。
老实说,他被柳冰雾这些天来的作为弄胡涂了。
他不久前还清楚的告诉自己他讨厌他,可是做出来的却净是些很难让人了解的行为。
真让人搞不懂!
好奇心归好奇心,但直觉告诉他有些事还是维持现状对自己比较好,因此他决定不再深入探究柳冰雾反复无常的态度,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选择相信自己本能的劝告,尽可能减少和他有额外的接触。
可是他忘了柳冰雾不论做什么事都喜欢跟他作对,这回自然也没例外。
“别逞强了,走吧。”
站在他面前,明明跟自己一样是落汤鸡的柳冰雾,不知为何就是看不出一丝凌乱的样子。
“谁逞强了?”极端不快的微微抬起头,他没好脸色的斜睨了他一眼。
不过这没好脸色现在有着两层意义,一来当然是指他受不了柳冰雾动不动就管自己的闲事,二来是因淋了雨又湿渌渌的吹风;身体在这种状况下迅速失温,脸上自然不大可能有好看的血色。
只是,打死他他都不会承认自己惨不忍睹的脸色是因冷得“冻未条”的关系。
无奈的看了眼明明就在发抖却死要面子的卫靳岭一眼,柳冰雾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讶异自己竟然没被他不友善的态度惹火。
“你不是冷得在打颤?这样不是逞强是什么?”
他相信自己应该是露出明显的担忧表情,但看在卫靳岭眼里,却认定他这是自以为君临天下的自大。
哼,以为自己高高在上!
原本就觉得柳冰雾特地跑到他家门口“关切”就是多管闲事了,加上这样自以为是的劝说,更让卫靳岭曲解他善意的出发点。
年轻气盛的少年本来就讨厌他人的说教,此刻站在他眼前劝得头头是道的,又是他最看不顺眼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