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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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过度透支了情绪,所以衰老就提前到来。
“好,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她轻声说,“但是我想知道,对方有几个人?听到什么和身份有关的线索了吗?”
康昭摇头,“一共有四个,他们戴着面具,衣服普通而且穿得一致,嗓音似乎是故意压低了……除了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
康昭说:“我在夜店认识的一个女的,很辣,就是她把我弄进去的,她和我搭讪,说她叫孙远莎,我想这肯定是个假名吧……我和她认识了,然后就瞎混,混着混着,不知道怎么的,我就上套了。”
“只是因为你认识我?”湛明婵问。
“这我不太清楚,他们只要求我把那个盒子给你,最好看着你打开,当场打开。”
湛明婵说:“你自己没看过?”
“不让我看,说是看了就……我就毁了,我不敢动,他们怎么给我的,我就怎么递给你,结果被你那个初中同学给抢走了,我吓坏了,因为他们说过事儿要是办砸了,我连命都不要想保住。”康昭沙哑着嗓音,“我离开你们学校后,试着联系他们,我有一个联系的号码,但对方冷笑了一下就关机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当时就慌了,直接跑了。”
“给我号。”湛明婵说。
她拨了过去,已经是空号了。
“你怎么知道对方在追杀你?”
“他们威胁过的。”康昭又喝了一大口可乐,“真的,他们很可怕。”
湛明婵说:“如果有可能,你还会认出那个女人吗?”
康昭的目光很专注,在惶恐中终于露出了一点恶毒。
“只要她还敢用那张脸出现在我面前,那么,化成灰,我也认识。”
说完这句话,他就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滑落的手臂连带着鸡块汉堡,薯条可乐,畅快地在咣当声中洒到地上,湛明婵一步上前撑起了他的后背,右手卡在他脉上,几乎摸不到了。
“康昭。”她叫了一下,康昭的眼珠开始翻白,张张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只有手在颤,他的人中下,一鼓一鼓,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出来,湛明婵回头向冲过来的服务员们喊了一句“医院”,再回头就看到康昭的人中整个都化作暗黑,开始向整张脸扩散,犹如被墨汁浸透,一股腐烂味道从皮肉上冒出,他的耳垂和鼻尖随即有黄色的脓水滴落,一条白嫩的蛆虫突破了额头的骨盖,探出了半个身子,翻白的眼球化作诡谲的青。
湛明婵的手指紧了紧,她竭尽全力撑起了康昭的身体,“帮我扶他到卫生间,快。”
KFC的服务员们手忙脚乱地将康昭抬到被清空的洗手间,湛明婵的手指头已经摸不到康昭的脉了,她一下狠心,旋身将所有猝不及防的服务员都推了出去,反手将门关上,立刻按下了隔绝空间的符文——在外面有人撞门的时候,这个撑不住多久,她必须快——无论有没有摄像头,都必须执行到底。
空间挪移,她试验过,但效果不是很好,近距离都控制不好,远距离更是难说,湛明婵打完最后一个手诀的时候,一把揪住了康昭,整个身体开始失重,她想:
我只有三成把握。
这个念头闪过大脑,眼前就先是一片花白,而后就犹如坐在火车上通过了黝黑的隧道,耳边隆隆不知是风声还是水声。湛明婵带着康昭尽了所有的力气来控制方向,因为只要偏移,就会被卷入其它的时空。
当身体沉重的时候,她看到一线光明终于在眼前出现,这便是终点,她勒紧了康昭,对准那光环奋力将身子荡过去,刚动了一下就犹如撞到一面墙上般,她甚至来不及去震惊一下,身子就横着被甩了出去,肺腑间一阵疼痛,整个人开始向不同的方向撕裂——这一过程并不疼,但身躯在分离的感觉是如此清晰而可怖,她手腕一软几乎要摔下康昭,咬紧牙关又勾住了他的衣襟,湛明婵试图找回对身体的控制,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轨道,撞入了错乱的时空夹缝中,不同的平行空间夹磨着身躯,试图撕裂的其实并非身体,而是内宿的魂魄,再耽搁一下,魂魄就会化作碎片,永远纷飞在不同的空间。
那是连轮回的机会都再也没有的深渊。
湛明婵感到恐惧,刚才出口处那一堵墙,分明是一道强劲的结界,它横亘在那里,撞开了一切想通过不明渠道闯入的来客,如果是神,基本都能稳住身子,但湛明婵修为虽深,却依然是血肉之躯,人类极限的极限,她跨不过去,不同的时空此时就犹如见了血的蛭,呼啸着扑了过来,徘徊在她的身边,都热情地要引着她过去,但这份热情哪里还承受得起?
身子又是一歪,她至少卡在了五个空间的夹角处,康昭虽还在她手上,但这等折磨,恐怕也来不及了,何况她自身难保,她出乎本能地想上空伸了只手,再无力地挥了一下。
她的这只手,就被一手淡淡的凉给裹住了。
一股子强劲的力量不容置疑地将她从混乱的时空中卷了出来,双脚落到地面的同时,湛明婵的脸也正正地贴上浸满叶子香的衣料,大概是因为夏天衣衫都单薄,所以她很容易就感到衣料下那温暖的胸膛和加速的心跳。
她想:心跳加速的该是我啊,因为我刚从生死边缘转了个圈。
对于你而言,也就是伸下胳膊而已的简单。
可为什么那里砰砰直响,这种跳动,就好像我大一那年,丢了钱包,正痛苦再也无法相见之时,又堪堪从好心人手中失而复得的那种庆幸和喜悦呢?
湛明婵一点点抬起头来,身子向后靠了靠,离开了无涯的怀抱。
“救救康昭。”
她说。
无涯看了她一眼,青袖一卷,康昭已经发黑发臭的身躯便浮了起来。
湛明婵缓和了一下呼吸,“是化尸咒发作了,这种咒发作是要等几天的,他大概早在逃跑前就已经中咒了。”
不需要什么解释,因为湛明婵一直都认为,自己的事情,无涯上仙非常清楚。
“发作到这种程度,我无能为力了。”湛明婵说。
无涯上仙嗯了一声,他在康昭的天灵盖上灌入了一道碧色仙光,随后说:“我这里都布满了结界,远距离挪移过来,对你而言太危险了,如果方才我没有及时察觉,你的魂魄就要化作碎片了。”
湛明婵要说什么,无涯回头,对着屏风后轻道:“我这里有事儿,你就先回去吧。”
谁?
陆微暖抱着霞帔走出来,眼珠子通红,似乎哭过。
她哑着嗓子叫了声“婵婵”,对康昭的情况,视若无睹。
湛明婵有种被雷劈的感觉,麻了整个身子。
陆微暖将霞帔挂回到紫檀架子上,她爱惜地摸了摸那光润的料子,才向无涯上仙道了再见,直接走了出去。
门开门关。
湛明婵梗着脖子没说话,紫檀架子上的那一挂霞帔,艳红犹如心头血所染成。
莫名其妙的陆微暖,莫名其妙的感情,莫名其妙的东西。
她开始恼怒甚至愤怒,将手,背到身后不肯吭声。
无涯也沉默了片刻,抬头轻轻扬声道:“这个人就交给我吧,你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
“如果我请您明示呢?”湛明婵尖锐地说,“您什么都知道,您是神仙。”
无涯淡淡道:“所以我不能说。”
湛明婵就道:“我是湛家的掌门,您是和湛家缔结了约定的神仙,您可以指导湛家掌门行使好职责的。”
无涯说:“但我不是湛家掌门的保姆,我有我的原则。”
“您的原则……”湛明婵苦笑,“多谢上仙救命之恩,我先走了,还请您多照拂康昭,有人想要他的命。”
无涯的点头,几乎让人看不清,湛明婵也不想看,她迅速跑出了这里,软手软脚的扶着闭合的门板休息了一下,但她也知道事情紧急,不容她在心里继续伤春悲秋。
掏出了镜子,撕开胶布,镜面水汪汪都是眼泪,一粒粒要滚出来,却被凝在那薄薄的镜片上,站在虚幻的空间,即便看得到现实,也穿不过来,哪怕之间隔得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铜墙铁壁。
她不耐烦地晃了一下镜子,镜子里的周佳就出现了,瞪着通红的眼睛,一脸的愤慨。
“冒牌货回家了!她分享我的父母!那个小偷!那个妖怪!那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家伙!”镜子里的周佳吼道。
湛明婵说:“帮个忙吧,如果你想出来的话。”
镜子里的周佳一怔,立刻就兴奋起来了,“真得?那你快说啊康夫人!”
“傅玫你认识吧,她被困在镜子的世界里,而且和你所在的镜子应该是互相连接的,所以你尽量确定一下她的位置吧。”湛明婵说。
镜子里的周佳满口答应了,随即消失了踪影,湛明婵苦笑:
这个孩子还是不明白吗?
她是不可能出来的。
湛明婵又掏出手机,她试着给白瑢家打电话,本未抱有希望,但意外的是白瑢接了。
“明婵,是你吧。”
湛明婵可以想像出,那头的白瑢,应该是缓缓地,绽放出了一个明媚的笑,是笑给自己看得,但自己看不到也不想看。
“在家是吗?我这就回去一趟,你等着我。”湛明婵说完就放了电话,抬头却看到无涯正立在门边,“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很少听。”
他薄责。
湛明婵说:“您会因此不救康昭吗?”
无涯微微一笑。
湛明婵便道:“那我就去按照我的方法,行使我的职责了。”
她向无涯轻轻躬身,跑到路边打了辆车子。
无涯轻叹,他身子开始变淡,青衣一闪,女魃在他身后喳道:“哎!把人丢给我,我可没你那般好的医术。”
“直接破了咒就好了,你又不是不会。”无涯淡淡道,女魃说:“你又是要去做什么?”
“去那家美国快餐店,众目睽睽之下,她把别人都封到外头,带着一个濒死的人消失在卫生间……”
无涯轻笑摇头,“还是我去善后吧。”
第十章 虚实
白瑢打开门——这回是穿着衣服的,她向湛明婵微笑,“明婵。”
她用一种飘渺的声音请湛明婵进来。
她们对坐在沙发上,也不需要茶水饮料,果品零食,只是彼此注视,听着钟摆的摇晃,这一晃,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还大亮,阳光却开始清冷。
钟摆微微一卡。
白瑢动了,她到卧室转了一圈,回来后端出了一只银色的盒子,系着丝带。
她看着湛明婵,打开盖子。
湛明婵已经知道这“康昭要送的礼物”,到底是什么了,所以当一只镶嵌精美的小镜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动容,她也确信,此时这块被开启的噬镜的碎片,对自己起不了作用,因为噬镜的脾气是那么古怪,每次只吞噬一个人,直到这个人死后,再作为异物排出,而后才会开始进行下一次的吞噬。
如果没猜错,傅玫就在这里。
白瑢轻声道,“我绞尽脑汁将镜子从你手中抢过来,却还是让你继续参与到这个事件中。”
“是你故意留下了线索。”湛明婵说,“莫茵手机上那枚宗家的贴纸,还有你的手机——”
她将手机从茶几上推过去,“明显进行过清理,但却在发件箱里留下了,可以给我指明方向的三条信息。”
她的目光落到白瑢的瞳孔上,“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瑢展颜,“相信我,明婵,我只是希望,能够在你和宗堰之间,找到平衡点。”
“所以你拿走了镜子,我应该谢谢你,否则死的可能就是我了。”湛明婵悲哀道,“但是你却不能明明白白地提醒我,宗堰和某些有心人,针对我设下的圈套。”
白瑢说:“我不能背叛宗堰。”
“我不会让你为难,我希望见到他,我和他,面对面商谈。”
白瑢凝视着湛明婵,“你不会愿意见到的。”
湛明婵用目光发出疑问,白瑢近乎自言自语地小声道:“如果要你见到,只怕你我就再也见不成面了。”
白瑢走到湛明婵身边,她一点点蹲下,再缓缓地跪下,她将双手放到湛明婵的膝盖上,慢慢地再扬起脸来,“明婵,你真的,就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湛明婵木然地用余光看着那钟摆,一上一下的平衡。
她的预感被白瑢亲口证实。
王王相见之日,只可能是维系在中间的白瑢,被拿掉的时刻。
真的不想再看到白瑢了吗?
“为什么我们就再也见不成面了呢?”湛明婵问,“如果我和宗堰能够解开误会,达成谅解协议,我们能够停止对彼此的试探和出手,如果……”
白瑢笑了,她伸出一根葱根指,竖在湛明婵的唇前,“明婵,如果你能够不想那么多未来的如果,只是坚定地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