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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爱情叶子香-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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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我吧,对于我而言,生命断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了局。
  但无涯上仙并没有发怒,他也沉默了许久,等到湛明婵听到了屏风外那只小锅子里的水,开始咕噜噜的时候——
  “你说的对吧。”
  湛明婵的手指抓住了身下的薄被。
  “我已经连我自己,都开始不懂了。”
  她看到这位神仙,向自己缓缓地扯出了一个苦涩而无奈的笑。
  “自从认识了你。”

  这个故事的尾声

  第二天的中午,湛明婵坐在美发店那张舒适的椅子上,听着音箱里的旋律,看着镜子里的帅气美发师和那把银亮的剪刀,对着那殷切地询问“想要个什么型”的笑容,她礼貌地一笑,道:“剪短。”
  美发师一愣,“要多短?”
  “只要还能看出是女的。”湛明婵平静道。
  背后的伤痕已彻底恢复,被染的紫色已经褪到只剩浓黑,但她连这一头长发都有点厌恶了,好像这头长发见证了太多耻辱,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中。
  她就找了个理由:马上就要到仲夏了,剪短了度过一个凉爽的夏天吧。
  大把的发丝擦着她的脸颊纷扬,有一刻,她觉得自己残忍无比,就这样剪断了留了十几年的发,但她没有动摇,也许这只是一时的冲动,但她认为,既然这一刻做下了,就一定是有理由的,既然是有理由的,那么就不要后悔了,后悔有用吗?没用就不需要折磨自己了。
  所以,我们一旦做下了决定,就没有了挽回的余地,无论这个决定,是在什么样的情绪下做出的。
  就像杨安在激怒下,对童盈吼出了那一连串的排比句,让童盈在短信中委屈地说出了“永不忘却永不原谅”的话;就像童盈一念之差,竟就鬼使神差地拿走了许词韵的手机,从一个仅仅是占些小便宜的人,一下子就成为了小偷;就像许词韵一时没控制住,深夜跑回来和童盈正式撕破脸皮,于是她们的关系再也无可挽回;就像……
  就像自己忍耐不住,当着那些心怀叵测的族人的面,向无涯发了脾气,又不负责任地丢下自己的族人,乘着火车逃跑。
  这又能怨谁呢?脾气都是自己的。
  她闭上眼睛放松自己的身体,她需要静下来想一些事情,譬如万缕梳,明明毁掉了一把,那么另一把又是如何跑到杨安的书册中?
  是谁送来的呢?
  谁老进到我们的寝室呢?
  陆微暖。
  她心里咯噔咯噔的,半天才恢复平静,继续想:
  陆微暖和无涯上仙,又到底是何种关系?无涯上仙,真的喜欢了陆微暖吗?他对陆微暖似乎很放心,也并没有让自己注意陆微暖,那么是否这可以说明,陆微暖其实是无辜的呢?
  她知道,无涯上仙是不会害自己的,但是陆微暖已经变得越发古怪离奇,高中时候的西山事件后,暖暖的确变了一些,但还是在自己认为合理的范围内——一个经历了如此惨案的女孩子,很难再恢复以往的乐观开朗,多少都有些阴影。
  但是自从暖兮仙子的魄被保留到暖暖的身上,自从暖暖遇到了无涯,自从暖暖再一次经历了西山遇险……
  她就变得让自己无法接受了,总觉得在同样的皮囊下,那里面装着的是一条和陆微暖截然不同的魂魄,是一头潜伏在美人皮下的野兽,准备着一场不知目的也不知对象的厮杀。
  总之,杨安用了万缕梳,梳子被启动,发妖衍生聚集,偷偷吞噬着寝室里的小件物品,除了许词韵的手机,一切都是发妖吞走的。
  只有手机不是。
  那的确是童盈,是人,做下的事情。
  因为发妖不是偷,是吞,吞到不剩残渣,不可能还把手机给放还到卫生间的窗台上。
  如果不是杨安那一天突然回来,大概也发现不了现出原型吞噬笔筒的发妖,猛地看到书柜上爬满虫子,任谁都会失态吧,即便是湛明婵自己,都感到恶心。
  所幸现在都没事了,大家当然还认定手机以外的物品也都是童盈拿走的,但一来无凭证,二来童盈俨然坐实了这个罪名,多出几样和少出几样,恐怕在杨安,吴双和许词韵心中,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妖会做的,人也会做,人会做的,妖不一定会做。
  是妖是人,就不重要了。
  她们的寝室,无可逆转地分崩离析了。
  她有点发困,就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随便按了按,看到了午夜后,白瑢发来的那条短信:
  今天下午三点,我回来。他说事情基本都办完了,但还要停留一段时间,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啊,明婵,你来北京站接我吧,我们一起回家,我真的好想你,也好担心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
  湛明婵看了一会儿,冷漠地关了手机,她想起昨天晚上浏览到的一条新闻,说是南京某小区在昨天的清晨,发生了一起离奇惨案,一家六口同时间死亡,死因不明,无丢失财物,无闯入痕迹,邻居也未听到异动,这场死亡就是在静悄悄中干净地来临,利落地结束。
  那家人姓宗。
  湛明婵唯有沉默相对。
  北京站,下午,火车,都是三点左右,那么凑巧。
  陆微暖要和无涯上仙离开,白瑢被宗堰撇下要单独回来。
  陆微暖要自己也跟着去,白瑢要自己去接她回家。
  湛明婵握着手机,她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初时有点不认识,但转瞬就发现,那原来还是自己。
  即便剪断了头发也改变不了那还是你自己,所以有些东西,不是伪装和掩饰可以否定其存在的。
  她就木然地看着美发师开始进行收尾工作,再听着美发店放的歌曲,大概是电脑的媒体库只有这么一首歌,大概是调整到了单曲循环而没有人再调回到其它播放模式,大概是这里的人就喜欢听这一首歌。
  那哀伤的歌词就反反复复地出现了一个多小时,像咒语一样在她耳边绕来绕去,生怕她听不到,生怕她记不住,生怕她没反应: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湛明婵想:我是没有姓名的那个吗?
  凭什么呢?
  陆微暖,你凭什么呢?
  你算老几啊?
  这哀伤就变成了一把刺刀,刺痛了神经,激发了反抗,愤怒呼啸,她突然明白什么叫做“酒壮怂人胆”。
  当吹风机关上,围布被摘下,美发店的收钱小工说出价钱,手里被塞了一张五十,拿着找零的钱准备递过去说一句“欢迎再次光临”的时候,这打工小妹却却看到这位怪异的女顾客,大方地跑远了。
  湛明婵奔入候车大厅的时候,那一到整点,就会唱起东方红的时钟,准确地指向了三点十五分。
  去秦皇岛的火车是三点二十二分驶离,检票口已基本无人,但在失望之前,湛明婵就一眼看到,清雅便装的无涯,独自站在检票口前,安然目视前方,他本是淡漠而让人感觉不到的存在,但湛明婵却觉得看到他的瞬间,这位清俊的上仙似乎变身为裹着金衣放着光芒的佛,如此高大可靠,而令人兴奋到恨不得匍匐膜拜。
  湛明婵开始感觉虚脱。
  她想:怎么就虚脱了呢?是了,我下了出租车一路跑来,也太累了,所以我会站不稳,所以我的心跳会加速,所以我浑身的血都在沸腾,所以我口干我耳鸣我脑子晕到想不出该做什么。
  无涯保持着五米的距离望着她。
  湛明婵迈了一步。
  传来了甜美的声音——
  “明婵。”
  身后五米,白瑢优雅地放下行李箱。
  “明婵,你找错了,这里不是出站口啊,幸亏我看到你了,你跑得好快,我追得好辛苦呢。”
  “明婵,跟我回家吧。”
  白瑢在她的身后,甜甜地说着,“我们一起回家吧,别在外面闹了。”
  无涯上仙在她的面前,沉默地注视着她。
  五米对五米。
  无涯对白瑢。
  湛明婵站在中间。
  她希望无涯能说点什么,就像白瑢那样说出来,哪怕哪怕,只是一个淡淡的笑,她想她也是能读懂的。
  给我一个理由!
  她心中的野兽这样怒吼。
  无涯默默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心脏的一角被拧旋起来,她心惊胆颤地望着沉默的无涯,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但只知道时间轰隆隆的跑过,她听不到半句话,也看不到半个可以让她说服自己的表情。
  于是那虚脱的感觉又涌了回来。
  猜错了情还是会错了意?
  她艰难地挪了挪脚,她一面挪着一面看着无涯的脸,所看到的依然是熟悉的风轻云淡的华贵。
  她停下了。
  白瑢说:“明婵,你去那里做什么?那里有给你的邀请吗?那里有你需要的感觉吗?那里有你非去不可的理由吗?明婵,那不是你的目的地啊。”
  白瑢说:“火车早就到了,你并没有给我答复,但我却一直在等你啊。”
  白瑢说:“明婵,回来吧,和我回家吧。”
  湛明婵看着无涯的脸,她想:也许我并没有会错意,只是我们给对方的,都是安静。
  但这安静,已让我无法忍受。
  我很安静,但我痛恨这安静。
  原来我一直痛恨自己,原来真的是这个样子。
  她没有向前也没有向后,而是转向了左边,她迈过一排排候车室的椅子,没有看无涯,也没有看白瑢,她坐到了大厅最角落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无涯和白瑢的对视,一言不发了。
  三点二十二分,无涯凭空消失。
  五分钟后,白瑢提起行李从容地离开。
  候车室开始迎接下一批乘客,湛明婵被五湖四海的喧闹裹挟在孤独中,一个人的孤独中。
  因为只剩我一个。
  所以一直很安静。
  火车这条钢铁长虫沿着铁轨这同样的钢铁长虫,奔向大海,陆微暖问无涯,“我以为您不会来了呢。”
  当时火车都已开动,她看着属于无涯的那张空座位,正酝酿着失落,抬眼却见到无涯已坐了上去。
  “您没等到……婵婵吗?”陆微暖轻轻道,“其实本该我等的……候车室人多,您是不是不太认识她,所以没有找到啊?还是说她也不太熟悉您的模样,就都错过了……”
  “不要说染发,剪发,即便是换了身躯,我也认的她。”
  无涯淡淡答复。
  陆微暖有点窘迫地哦了一下,绞尽脑汁,找了个话题道:“……前天上午……到您那里去的那些人,有点脸熟啊……上次您过生日的时候,我走的时候似乎见到过他们……当时和婵婵在一起……啊……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和婵婵有关?他们是婵婵的家人吗?”
  无涯嗯了一下,陆微暖就大胆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掌门已经受责’‘替掌门向您赔礼’啊?掌门是谁?婵婵吗?婵婵怎么惹到您了?需要别人替她赔礼?”
  这一次无涯就沉默了半晌,到陆微暖尴尬地想再找个话题的时候,他方冷冷道:“那是些……自作主张,欺软怕硬,令我很不喜欢的人。”
  陆微暖怔了一下,无涯冰冷的声音就再次传来,“所以,我也不希望有人和他们那些人私下交往,而且是抱有不好的目的。”
  陆微暖一动不动。
  “或许我可以说的更明确,是怀着对湛明婵不好的目的,而勾结到一起。”
  无涯不再开口,闭目似是休息。
  火车继续前行,陆微暖小心翼翼地又找了个话题,“无涯先生,婵婵是没来吗?”
  无涯张开眼睛,“有人在等她。”
  陆微暖茫然道:“呃,是您在等她吧。”
  无涯慢慢地闭上眼睛,许久道:“不……应该是,我,也在等她。”
  时光流转,灯火泛开。
  白瑢已经沐浴完毕,躺在床上,伸展四肢,凝望天花板。
  无涯坐在火车上,闭目养神,仿若入定。
  陆微暖在他身边,小心翼翼,低头沉思。
  宿舍楼内,杨安和吴双,锁上了门,悄声讨论那些丢失的物品和诡异出现的长虫。
  许词韵正在灯火通明的餐厅,对男友怒斥着童盈的恶劣行径。
  童盈拉着男友的手漫步在河边,倾诉着寝室同学对她的欺侮。
  湛家主宅,湛修慈坐在紫檀交椅上,和长子湛明儒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
  湛明磊陪着母亲诵经,心不在焉,恍恍惚惚。
  湛明嫣在自己的房间内,认真学习湛修慈派人送来的秘档。
  几十里外的密室内,湛青阁,湛修则,湛修婷低声议事。
  湛明婵走出车站,灯海扑入瞳孔,闪亮璀璨,迷醉了人的眼,却冷了人的心。
  这里人来人往,眼花缭乱。
  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心,我终究是只能看到人,却看不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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