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第4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聪蛄苏棵麈浚唤鼋鍪撬腥硕荚诳凑棵麈浚笳咧皇敲挥腥魏蚊娌勘砬榈厮担骸罢馐巧解钕不兜募呛牛部梢杂米髦甘荆匀耸强床坏降模解梢裕刂频牡绻饪梢浴!�
“指示?”白瑢谦虚好学。
湛明婵只说:“山猱并不是随便抓起一个人就走的,小谦,最近有人和你有过……你觉得比较奇怪的接触吗?如果可以回忆,最好是手背这个部位,譬如握手。”
印小谦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湛明婵说:“不是无意识地一碰,陌生人,你没见过的,或者并不熟悉,来往不多的,有没有……”
她看到小谦蹙眉,然后说:“学校里都是同学,智雅……她自然不会……挤公交,人碰人,我也不会在意啊,握手么,最近我又没被引见给谁,哎呦,上周在饭馆,这位白……”
白瑢说:“明婵,那些怪物怎么还不走啊?”
她的身子贴在了湛明婵的面前,挡住了印小谦。
湛明婵不是傻子。
“它们在等我。”然后她冷漠地撞开白瑢,走向了宿鹏,这削尖下巴的男孩立刻用依然警惕地的视线望着她,多出来的,是深深的恐惧。
湛明婵说:“你的心理医生……你总该知道他的姓名吧?”
宿鹏不吭声,印小谦就说:“小鹏,告诉姐姐。”
他补充,“是姐姐救了我。”
湛明婵就想起了死去的周智雅,她就庆幸无涯上仙此刻不在,让她不需要面对更深的责备。
嗯,原来我救了小谦啊。
却找不到该有的感觉,你怎么会如此冷血而歹毒呢?
宿鹏勉强道:“我只知道他是男人,和你一个姓,我的预约都是通过机构,不是个人,我没去过几次,刚刚开始。”
湛明婵嗯了一下,“他的样子呢?能看出年龄吗?”
宿鹏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十分清晰,总是……”
男孩的眸中流露出一点点纳闷,“我踏入心理咨询室那一刻,就清楚地勾勒出他的样子了,所以那一刻……我大概就认识他,但是当我离开……”
他露出了苦笑,湛明婵问:“宿鹏,看着这个……”
右手五指一抖,一条符咒垂了下来,“他的门楣上,是不是贴着三张这样的符?”
宿鹏缓缓地蹲下来,他的目光从湛明婵平静的表情缓缓划到了指尖,再到符咒,半晌,才听得闷闷的一声“嗯……好像还有一张白色的……嗯……上面写着字吧,黑色的字,好像毛笔……”
宿鹏困惑地拾起一根树枝,他拨开满地的枯叶,在湿润的泥土上一点点画着图案,大家都围上去看,那很像是一团被搞砸的毛线。
白瑢就笑:“这是什么呢?”
湛明婵点点头,“我知道了。”
白瑢也蹲下来,她的手指头优雅地支着下颌,仔细地查看那团毛线涂鸦,“似乎在哪里见过。”
湛明婵不愿意再提醒白瑢,她想:白瑢大概是在宗堰那里见到过这个符咒,当湛家的控心和宗家的摄魂联合在一起的时候,那不仅是强强联合,更是一份盟书。
而满怀着迷惘的宿鹏从一进门开始,就只是头任人宰割的小羔羊,湛宗两家的符咒所精心布置的法阵之下,布阵者为所欲为。
啊,除非有人破阵,自己不一定会一招击破,但一定不会傻呵呵地走进去。
但是宿鹏怎么会破阵呢?
但是湛家和宗家的符咒又怎么可能联合到一起呢?
事实越来越清晰。
宿鹏又说:“好像……还有什么……”
他盯着地上的涂鸦,湛明婵就用缓慢而细弱的声音说道:“还有什么,你能记起什么?”
宿鹏不语,仿佛已陷入乱成一团糟的毛线中,解脱不出。
忽然他含糊道:“他跟一个人提起过你,通过电话,我……我似乎能记得名字……”
捂住头,宿鹏身子一歪,印小谦扶住了他,宿鹏再看湛明婵,恢复了刻薄和冷漠,湛明婵等不了了,她问:“心理诊所,有你的家庭住址吧?”
她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答案,但是从宿鹏的欲言又止中,已经知道了。
她直起腰肢,对陆微暖说,“你们四个都不要分开,要团结,赶快离开这里,然后直接去……”
她说,“去你求助过的无涯上仙那里,替我向他……求援。”
第九章 障
金乌一隐,墨色便泛滥在火红的枫林,染得群山一片铁锈,起初经过峰顶,还能远眺到山脚下的灯火人家,再行得二三刻,便是层叠的锈色相压,深深浅浅,最后再凝成一团团的紫檀色,化不动,抹不开。
湛明婵没有被山猱围在中间,她保持了自由身,跟在为首的山猱旁,这一队诡异的群体就悄无声息地深入到无人探索的群山内,活跃而不为世人所知,它们所过之处,鸟不鸣虫不叫,山中常见的野兽爬虫也都遁走了,跟着山猱转过几个弯,她望见前方的谷里,飘尽了白皑。
那一瞬间,她恍惚以为自己一步踏入深冬,直到脚尖踩着那白皑而发出了刺啦声,她才惊觉这漫天雪片,竟都是白纸钱,它们东西南北弥天盖地之飘落,飘得出这山谷,也飘不出既定的悲凉。
所有的山猱都已不在自己身边,她走入的是一个禁区,或者称之为圣地。
那红衣女子就从容地自白纸钱中慢慢滑来,她衣袖如鼓风的帆,但是这座山谷目前没有风。
碎片在湛明婵眼前散开:
蜡烛熄灭。
手机的冷色调。
闷哼,惨叫,惊呼。
冰凉的袖子覆面,好像血液淌过。
一个背影,长袖鼓风,仙髻流苏。
袜子底上正在晕开的猩红。
温热的杜嬛的尸体。
门窗如故,同伴皆失踪。
偌大空间,只剩她一人,和一尸。
碎片粉碎成马赛克围拢着她,让她在瞬间有些目眩,踉跄着退后一步,手中法杖紧了紧,又让五指稍稍放松。
红衣女子与她面对面而立,天黑不妨碍她们的目光看清彼此,在湛明婵眼中,红衣女子自然没有丝毫变化,冰谷雪莲的冷艳和曼陀罗的妖娆,照不出人影的眸子不是失明,而是没有心的表现,三绕膝的曲裾深衣衬出婀娜,仙髻金流苏赋予尊崇。
她不知道红衣女子如何看她,因为在红衣女子的眸子里,找不到对外界的映像,这又是一个只属于自身世界的异类。
红衣女子慢慢跽坐在白纸堆里,她扬起脸,“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是苍溪湛家的掌门,直到我发现,你竟然没有进到我的障内,很惊讶……”
湛明婵立着。
红衣女子闲闲如聊家常,“我多看了你几眼,就看到你身上的光环……”
她的手摸上湛明婵的衣服,以她现在的高度,只能摸到湛明婵的腰,手指就像两把叉子一样,叉在了湛明婵的腰上,她慢慢说:“你最后给我的那一杖,就打在这个部位,痛感从左边传到右边,真的很痛啊。”
湛明婵说:“你杀了我的三个同学。”
“如果你的反应能再积极一点,至少你可以带着两个活人下山,而不是一夜之间,死掉了四个人。”
湛明婵蹙眉,杜嬛,常菲,顾剪秋,警察找到了三具尸体。
“四个?”
红衣女子微笑,“看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不过陈年旧事,不重要了。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但是……”
她将湛明婵一点点拉向自己,“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吧,鸡鸣之前,是你最后的时间。”
目眩。
秋高气爽,白纸花与红枫叶纷飞,天地无垠,站在山石,可眺望更远处的青黛色山峰。
红衣女子爱美,她的障内,是秋日山景,杜嬛,常菲,顾剪秋,就是在这一片美景中走向生命尽头的。
那一年的九月,她开始了在高中的第一个学期,本来可以考到更不错的学校,但在进入初三,紧张备考的阶段,祖母的陡然去世,打乱了一切。
病榻前匆忙地接受了法杖,因为尚未成年,在这个世界的法律下,作为掌门监护人的父亲,代理了湛家的全权事宜,她的任务是专心学习,等待着成年。
她对未来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诚然的,自幼就如同每一个湛家人一样,修习着各种术法,但她也如同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自幼就成长在义务制的教育下,从小学到初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有玩伴,有朋友,幼儿园的时候有远足,小学的时候有春游和秋游,她喜欢游乐场的激流勇进,她和小伙伴在世界公园的斜塔前搂着肩膀傻笑,她是接力赛的主力,是班里宣传角的负责人,她督促组员搬饭做值日,她被老师任命为中队长,她在一个普通的教育背景下长大。
这个世界发展过快了,以至于我们在还没有意识到,尚未找到解决办法的时候,彼此就已无可挽回地陌生,从最初的隔代陌生,到仅仅相差几年的人,都划下了深深的代沟。
她从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家族里到底处于何种水平,更不知道这个家族的很多私密,她的印象是严父慈母,兄友弟恭,是慈祥的祖辈,和蔼的长辈,是春节团聚的欢快,那欢快是丰富的盛宴和厚实的红包。
然而那天,她听到了两位姨婆和祖母的争执,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她那两位和善的姨婆,觊觎这个位置竟然有那么久。
湛家的位置都传给女子,祖母逝世前,湛家有六位女性可以继承那个位置,两位姨婆,两位表姑,一位表妹,和湛明婵自己。
湛家很少隔代传,也从来不局限于直系传,所以从长幼尊卑,再结合年龄实力来看,那位置似乎更适合于两位表姑,当时她们临近四十,正处在女人事业上的旺盛阶段,成熟,老练――无论是应对妖魔鬼怪,还是应对世俗的人情世故。
但祖母在充满不甘的目光中,将法杖给了自己。
“不可否认,她是湛家有史以来,力量最强大的,湛家术法的巅峰,这将意味着,如果某一天,我们不得不面对宗家,那个时候,我们不会被动。”
“大姐,明婵太小。”二姨婆说。
“她是湛家人,在咱们湛家,没有年龄。”
“恐怕是您的湛家吧,姐姐。”三姨婆尖锐道。
“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这么认为,因为我是湛家的掌门,你们两个都应该记清楚了,明婵是我的亲孙女,但是内举不避亲,如果你们不认可她,那么可以用最简单的传统方式来解决,要知道,在这一点上,宗家做得要好的多。”
“不要把咱们降到宗家那种六亲不认的水准上,大姐!”三姨婆冷冷道。
“实力说明一切,我亲爱的小妹妹。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个位置,并且认为你可以击败她,那么你,或者说是你们,就去吧。”
“你只是为了你的儿子。”二姨婆说,“你痛恨自己生不出女儿,为了把权力都牢牢掌握在自己和自己血脉的手中,你选择了你的亲孙女,你一向这样,霸道自私而绝情,一如你当年借着社会的错误,伙同那些造反派小将们一起,害死了母亲,外祖母,舅舅和姨妈们一样。你充满了对权力的欲望,哪怕只能控制一个人,你也要尽情地享受!”
人体撞落到墙壁的动静,闷哼,吐血的声音,尖叫,冷笑。
门开,有人出去了。
三姨婆的恐惧和焦急,“二姐,没事吧?”
二姨婆虚弱道:“杀了她!”
杀了我们的长姊。
有她在的湛家,你,我,还有我的后代,都没有存活的空间。
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哪怕是和宗家,达成协议,动用一切的禁忌。
湛明婵依然处在秋季的风轻云淡中,但过去的碎片已拼凑完整,她眼看着一双手,将拼图狠狠拆碎,再慢慢地摆好,然而这完整的拼图显示的是噩梦,她才恍然想起,那双手很像自己的手,而当初弄散它,就是因为那些噩梦。
这是祖母和两位姨婆的争执,祖母打伤了二姨婆,二姨婆和三姨婆下定了弑杀亲姊姊的决心。
而她,当时刚刚十四岁,正试着练习古籍上所记载的一个可以偷听的术法,那是她第三次尝试,发现自己竟然突破了祖母的障法,悄无声息地听到了这些对于她而言,并不适合接受的言语。
三位祖辈在她的面前,依旧姐妹情深,她背上书包说“我去上学,奶奶们再见!”,然后她出门,拐入僻静的胡同,跪在墙角,将早餐一点点都吐出来。
她的胃开始有了间歇性的反酸,直到今日依旧。
不需要去医院,因为不痛,仅仅是恶心,她需要这种恶心来验证自己的存在。
她坐在教室开始想,我看到的,听到的,认为的,与事实上的,其实是不一样的,现象和本质,总是有区别的,所谓人心隔肚皮,的确是存在的,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