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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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
“喔,你洒出来的那个东西,我受不了那个味道,那是什么?好像酒啊。”
“雄黄调和的。”湛明婵轻声道,“就是白娘子喝了就现原形的那个。”
童盈笑了,“好闷,我一闻到那味,觉得全身好像有个东西死死地缠着我,就喘不上气了呢。”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有啊。”童盈说,湛明婵将她扫视了一遍,水红的睡衣,里面隐藏不了任何东西,“盈盈,你最近有没有买到,或者收到,捡到,一些比较好玩的东西?”
童盈笑道:“太多了,我新买了一个卡子,还有一条手机链,还有……”
“可以让我看看……”湛明婵的话说到一半,陆微暖推门进来,“对不起打扰了。”她说,“婵婵,跟你说句话。”
湛明婵知道陆微暖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于是她将一把玉石小剑利落地塞入童盈的床单下,跟着陆微暖出去。
此时四层的人也都被三层的吵闹给惊动,蓬头垢面,踏着拖鞋的睡裙女生们纷纷出门,互相询问,或者直接下楼,而警车的声音已经响起了,还有大妈的呼喊,让女生们都回宿舍锁好门。
陆微暖拉着湛明婵的手走入卫生间,小心而灵活地塞给她一样东西,湿冷,摸起来有点咯,有点麻,她展开,一个圆筒形的半透明膜子,大概有半米长,还附着菱形的鳞片。
陆微暖说:“我从现场偷出来的。”
湛明婵微微惊讶,“暖暖,你不至于这样吧?”
“只要你守约。”陆微暖平静地说,“我得回去了。”
她匆匆离开,湛明婵将这张完整的蛇皮塞入裤子里,她回到寝室的时候,杨安不在,许词韵拉着窗帘开始探头探脑,见着湛明婵就说了句“警车来了”,而童盈似乎又躺了回去,右手的五根指头钻出了床帘,搭在床沿边,好像死人垂下的手。
湛明婵看了许久,她走过去抬起那五根细细白白的指头,摸入了床单下,她怔了怔,缓慢地抽出自己的手指。
摊开掌心:是刚刚塞好的玉石小剑的碎片,转眼间,断得很惨。
她握紧了手心,回来晚了。
那只布偶娃娃的胸前,没有粉色的道子了。
湛明婵终于戴上了阴阳镜,视线内的寝室,犹如被浸透在水底半晃荡不平。
布娃娃依旧,童盈的整张床依旧,童盈依旧。
她看向童盈的柜子,书桌,抽屉,甚至水壶,都没有任何端倪。甚至整个寝室都没有异常。
湛明婵扶了扶眼镜腿:
两种可能:
第一:
目前不在寝室里。
第二:
超出了阴阳镜的能力上限。
她摘下眼镜,拿出盆子和漱口缸,准备洗漱换衣后,立刻去那个地方。
事实上,她心中有一个小期待。
就是去那里。
这种心情,有点受宠若惊。
从何时开始呢?
她用湿毛巾盖住了脸。
她蹲在雨中。
他说:进来吧。
指甲微微有点长,划过面颊,她先想,又该剪指甲了,然后又想,那种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子吧,不长也不尖细,却也不算短的手指甲,缓缓蹭过皮肤,只留下几条白印子,不深,也不浅。
黑门慢慢打开,湛明婵站在门口,无涯并不在室内,锅子下没有了火,博山炉也冷了,占了一面墙的紫檀书柜前,立着个面容绝美,穿了青色深衣的女子,她摊开了一幅卷轴正用心地看,当然,有人进来,这女子也知道,她便卷了画轴,看向湛明婵,和蔼地说:“你是来找阿无的吧?”
湛明婵嗯了一下,青衣女子便道:“先进来吧。”
湛明婵走入屋内,黑门缓缓关上,青衣女子亲切地问:“要我猜猜,你是苍溪湛家的掌门,对吗?”
湛明婵又嗯了一下,她的目光凝在锅子和博山炉之间的席子上,以往,无涯都是跽坐在那里。
现在是空的。
青衣女子轻声道:“你家的人,我见过的没有阿无多,要我看看,哎呀,看看你出落地有多可人,真是个好姑娘。”
湛明婵疑惑地望着她,她和蔼地笑道:“我是阿无的老友,回不去灵霄殿,就在赤水北定居,也无甚能耐,只因所过之处,一个不慎就会闹旱灾,便就做些平涝治水的事情。”
湛明婵便退后一步,拱手而躬身道:“见过女魃天女。”
女魃温和道:“不用客气,我和你的几位先祖,也是有些缘分的。”
然后她亲切而敏锐地打量了湛明婵一眼,微微点头,“你的先祖会为你骄傲。”
“天女谬赞了。”湛明婵乖顺地垂下睫毛,女魃说:“我知道你是来寻阿无,但这件事情,其实是我分内的,阿无有些别的事儿,这会儿怕是回不来。”
湛明婵也只是嗯了一下,女魃问道:“说说你的来意,好吗?”
湛明婵默默地将那块蛇皮递过去,女魃眉峰一抖,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第几次了?”
“第二次。”湛明婵答道。
“还有别的吗?”女魃随和地问,湛明婵便从吴双的水壶爆裂开始讲起,一直到今体凌晨的命案,她小心地掠过了和陆微暖有关的事情,因为那会扯上一段不太好的噩梦。
女魃听罢,思忖了良久,她收起了蛇皮,“多谢你的留意和努力了,但是再浓的雄黄也无用,你的符咒对付不了……啊,你就先回家避避吧,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湛明婵问道:“那是什么?”
女魃沉默,她便又问:“很棘手吗?”
女魃点头,湛明婵说:“您可以确定,我们学校不会再有无辜人死亡了吗?”
女魃顿了顿,稍许,她沉痛地摇摇头,“对不住,但我会在更大范围的牺牲开始前,结束掉这个劫难的。”
湛明婵便说:“明知有难而退却,湛家没有这样的规矩。”
女魃很温和地说:“我清楚湛家的作风,也明白太难为了你,但是,你知道我是天女,我的话,是天的意思,湛家,是从不逆天的。”
湛明婵沉默了一下,说:“那又如何呢?”
女魃望着她,“你想问什么?”
湛明婵说:“天的意思又如何呢?谁才能代表那掌控众生命运的天意呢?你们不也是通过上古的残酷内部斗争,才取得了今日的地位吗?”
女魃面色一沉,“湛掌门,你有些无礼了。”
湛明婵便退后一步,低下头,慢慢地福下了身子,却没有半句言语,女魃叹息道:“不要多礼,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湛掌门,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为人,该清楚何为本分。”
湛明婵缓缓地直起身子,她轻声道:“我尊敬你们,因为没有不付出的胜利,自混沌中开辟新的道路,整顿秩序,不是条平坦的大道,败者可惜但非邪佞,胜者辉煌但也并非理所应当。我只是想说,今日的灵霄秩序,其实也是通过上古时期,对混沌意愿的挑战,才取得的。而这里的人类意志,其实和这里的神仙,是一样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上古会有不屈不饶的斗争,这种精神,是这片大地上的一个私密,藏着,流传永久。”
女魃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她冷冷地说:“湛掌门,这实在不是,你该考虑并研究的问题。”
“目前我想研究的问题只有一个,在我们寝室的那个,到底是什么?”湛明婵又问了一遍,女魃的面色却愈发阴沉,她轻挥衣袖,反转过身子,不再言语。
于是湛明婵躬身说了声“告辞”,退出了屋子。
第七章 动摇
女魃在黑门关上的刹那回转过身子,她轻叹:“是个偏执的姑娘。”
锅子下的火,悄无声息地燃起,清修的影子贴着屏风上的绵延山水,慢慢地走动,好似刹那就行遍千山万水,淡青的长袖和霜白的衣角最先转了出来,再就是俊美而无动容的侧脸,“是相柳吗?”
女魃将蛇皮弹过去,无涯点点指头,让一小股清风将皮子悠悠地送到掌心来,他很仔细地检查着,道:“第二次?”
女魃说:“第三次后完全成型,但是在第四次前,它会进入一个低落的状态,那是最好的机会。”
“它杀一次人,汲取的生气供它蜕皮成长,若是再等一次,就是要再送上一次牺牲。”无涯沉吟。
女魃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个时候去动手,必定除不干净,还会有残留在外面的余孽。”
无涯将蛇皮放到条案上,慢慢地说:“可是这样牺牲,她不太喜欢。”
女魃的目光稍稍冷峻,无涯敏锐地看着这位老友,许久,才淡淡说:“啊,我是说暖兮仙子。”
女魃一怔,随后惊道:“莫不成真是暖兮?”
“大致是错不了的。”无涯道,“但是暖兮仙子,也压不住相柳了,尽管她试图制止,但是……显然,那是无用的,即便有了本体,也无用,她本就不是相柳的对手,且又留了情面。”
无涯从案子上取了些备好的叶子香,慢慢播入到博山炉中,女魃踱了几步,拊掌道:“那可不好,相柳与暖兮可有旧怨。”
无涯闭了闭眼,“不,他们……并无旧恨。”
“白边山上一战,不就是暖兮……”
“当日的事情,只有我知道了。”无涯轻轻道,第一缕烟气刚好散出来,有些稀疏,让他的整张脸都朦胧了瞬间,“当日……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
“你与蚩尤对决,暖兮掠阵,相柳偷袭于你,是暖兮为你挡下致命一击,同时砍去相柳的一个脑袋。”
女魃说道,“暖兮因此元神出窍,而相柳损失一头,仓皇逃命,蚩尤本就负伤,也未再纠缠。只是那损失的一头,未被彻底毁去,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复活。”
无涯缓缓说:“这个,倒是无错,只是……你们都忽略了细节。”
“好个阿无,与你处了万年,怎么从未听你提过什么细节?”
无涯淡淡笑道:“那还真是抱歉,只是没什么机会让我与你细谈而已,暖兮仙子去后,你们见了我,哪个不是噤若寒蝉,缄口不谈?生怕一个不慎,戳我的伤疤。”
女魃便说:“那到底是什么细节?”
“心情。”无涯说,“暖兮仙子喜欢相柳,相柳爱着暖兮仙子。”
女魃大惊,无涯从容道:“难怪你不知,你本就和山神一脉没有多少交往,又不亲近蚩尤共工那边……相柳和暖兮仙子本就情投意合,我倒是那后来出现的呢。”
女魃道:“可是暖兮……她不是个会移情的。”
“她未移情,只是不懂而已。”无涯说,女魃大笑而嘲弄道:“阿无,阿无,可真是皮厚啊!真正不懂情的,是你啊。”
无涯淡淡说:“女魃,相柳的事情不是我分内的,我不好插手,但我建议你今天就去解决了它,不要以为暖兮仙子会有办法,她还不知站在哪一边呢。”
女魃肃然道:“我只知暖兮是为你而砍下相柳的一头,元神出窍,至今游离于外而不得重塑仙身,阿无,你那令神女仙姑黯然神伤的本事,一万年了,我还不知么?姚微是为何而下界?叶冢那丫头发誓永不配仙侣,女献躲在钟山上头,已经有千年未再笑过了,我也不多说,你这无心的家伙!”
女魃摇头,退后一步,长袖一舞似要飞天,无涯却抬头道:“她可能会先动手,如果你放任不管,事情会变糟。”
女魃的双脚已然离地,闻声便又踏回,“你是说湛家的年轻掌门?”
无涯沉默,女魃道:“不必管她,蚍蜉撼树,左右不了既定的天意。”
无涯说:“女魃,我听到她说的话了。”
女魃嗯了一下,微带疑惑,无涯挥了挥胶凝在空中散不出去的烟气,“没有天生的天意,黄帝,炎帝,蚩尤,不过是在宇宙最初的混沌中,争夺代言并整顿天意的权力而已,一切的正邪善恶,是非曲直,所谓的不屈不挠,勇于挑战,也都逃不过这个本质,各方都值得尊重,因了那份精神,可是他们之间,终究孰是孰非呢,或者是,无是也无非。”
“阿无!”女魃惊了,无涯淡淡道:“这就是她的意思。”
女魃一抖,“湛家的新掌门,未免太有个性了些!”
无涯只是低低一笑,“她啊,确是。”
女魃跺脚,“阿无阿无,我知你和黄帝是一个辈分,今日的灵霄殿玉帝也是你晚辈,可即便如此,你也千万别非议这些旧闻。”
无涯叹道:“你不说便就无事,只是她不会罢休。”
女魃道:“那就不是我管的了,她毕竟是人类,即便也要玩勇于挑战,不屈不挠,也终究逃不过局限。”
无涯沉默了良久,女魃不再理会他,径自飞天而去,无涯低了低头,慢慢的,跽坐到席子上,他想,她是不会停止的,那么这一局,究竟会如何呢?
湛明婵很快就回到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