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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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傻子。
尽管他自以为是地选择了欺骗,和我的所有知情的家人一起欺骗,在我的面前轮番演戏。
虽然也包括了白瑢。
我默默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最后到底准备如何。
可是当那孩子被抱到我的手里的时候,我哭了。
她终于来了。
她真的来了。
我抱着她,她看着我,我就再也,再也放不下了。
于是我贪婪地,自私地,狠心地把她据为己有。
之后我全心全意地投入了这个谎言中,清醒地生活。
我的小筝儿,她是这一连串不幸的事件中,唯一的幸。
其实我感激编织了这个谎言的所有的人。
无论他们是出于何种心理,带着怎样的目的。
却为我短暂的生命,带来了最美好的希望。
也谢谢你,杨安,选择保护了这个美丽的谎言。
愿你一生平安。
你永远的,虫子。
那一天,大洋彼岸的机场,来自各国的旅客们,都诧异地看到,一个年轻而朴素的亚裔女子,握着一只手机,缓缓地蹲到了地上,她将头埋在了膝盖,颤抖着肩膀,许久不动。
当机场保安走过去察看的时候,拍了拍这位亚裔女子的肩,她抬头。
大家都看到,这女子,泪流满面。
第十章 一生一世
八月底,秋雨冲淡了暑气。
湛明婵吸了一夜的氧,也一宿没有睡好,她半眯了眼,在黑暗中,望着窗帘后,雨的细影。
静静听着,雨落绿叶的声音。
这样细密的雨一下,秋天就该到了。
最后一个夏天,就这样过去了。
早晨的时候,感觉好多了,她自己就拨开了呼吸器,再闭了会儿眼,慢慢调整着气息,然后一点点地坐起来。
她停了一会儿,好像是聆听自己的心跳,但微弱到什么都听不见。
伸出胳膊,她从床头柜上,拿起了那只点螺箱子,小心翼翼地摩挲着贝壳与夜光螺装点的漆面,再掀开箱盖。
里面放的,是一叠排列到工工整整的信件,用红线绑好。
湛明婵凝视了好久。
隔了三个月了,没收到她的鸿雁传书。
难道她已经……
不,她会让我知道的……
这个夏天,我熬过来了,她呢?
门被忽地推开。
“妈妈妈妈妈妈!”
小筝儿好似一只大花兔子,蹦蹦跳跳地就跃到床前,“把擀面杖给我玩会儿好不好?我要去擀饺子皮了!妈妈给我嘛!我不会给妈妈弄坏的,妈妈放心吧!”
湛明嫣还挂着围裙,急急忙忙地跟在后面,“我的小祖宗啊,你妈妈还累着呢,别打扰你妈妈好不好?小姨妈带你到厨房玩,给你真的面粉去过家家,好不好啊?”
小筝儿脱了鞋子,跳上了床,“不!不!我就要妈妈陪我玩!”
湛明婵对湛明嫣笑了笑,说:“我身子还行,你出去吧。”
湛明嫣道:“掌门,义父刚刚让我转告您,他用过早餐后,想跟您商量点事情。”
心中轻轻一动。
“我知道了。”湛明婵点点头,看着湛明嫣退出房间,再关上门。
湛明婵爱怜地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将法杖塞给她,又摸摸她的脑门,“不许乱打人,不许和法诀咒文配合着用,听到没有?要不然妈妈要生气了,你外公和大舅舅再揍你,妈妈可就真的不管了!”
“知道了!”小筝儿耍起了“金箍棒”,笑嘻嘻地说,“我听话,我这回绝对不打他们,我也不会放大鬼小鬼去吓唬他们,我更不会扎小人痛死他们。只要他们不对我们的超级女子联合国发动侵略战争,我一定乖乖的。”
湛明婵无奈道:“什么联合国的,上个月是乾坤国,前两周是巾帼王国,上周成了神圣阴阳帝国,怎么今天又改名了?”
“那几个啊,我自己给灭掉了!”小筝儿来了精神,说,“乾坤国有几个坏男生,老搞破坏,我就把他们打走了,组成了清一色的巾帼王国,还组建了巾帼战斗军,我们横扫天下,打遍所有的幼儿园,都没有敌手,很多小朋友,都臣服在了我的脚下!然后他们纷纷落马投降,要求加入巾帼王国,我就皇恩浩荡地批准了他们的请求,然后就成了神圣阴阳帝国。但是又太乱了,因为有好几个隔壁幼儿园的臭男生,他们是奸细,他们加入进来,就引起了我方内斗,他们拉着我方男生一起打我们,哼!我生气了,把他们赶走,又成立了新的国家!超级女子联合国!这一个是我们五所幼儿园所有女孩子的共同国家!因为那些臭男生也欺负她们,所以她们就都投靠我们来了。”
湛明婵听得天花乱坠,最后她想:
我小时候,也上了外面的幼儿园,但是可没整出这么多妖蛾子来啊?
这孩子真是让我宠坏了,无忧无虑,自然闲的没事干,就干这些乱七八糟的玩。
湛明婵教育道:“筝儿,玩就是玩,不许动真格,要打,就用巴掌拍几下就行了,不许用擀面杖打,否则妈妈就真的生气了,你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小筝儿漫不经心地摇头晃脑。
湛明婵看着眼神已经满天乱飞的小筝儿,不觉忧心忡忡。
五岁了。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湛明婵想着:
我的这个孩子,她明朗,欢快,热情,大方,也敢做敢当,还有着很不错的法术天分和一些特殊的狡黠……
但她好动,坐不住。
她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兴趣,也愿意去尝试。她特别喜欢做“试验”——家里的花花草草都换过新装,瓶瓶罐罐都被投过“毒”,厨房一天要打扫五六次,仓库总是被莫名翻弄过,至于湛家那些高贵的金鱼们,基本就无处逃生……
外出的时候,面对岔路,这孩子总是喜欢选择从未走过的那条路。
越是夜深人静,她就越要往那最深最窄,最安静最黝黑的巷子去钻……
她充满活力和斗志。
可是……
你无法让她明白什么是专心致志,聚精会神,也就是说,小筝儿,她静不下心去做好一件事……
涉猎广阔,却浅尝辄止,无法精深……
这不仅是她进一步提高自身法力的拦路虎,也是今后她做任何研究的绊脚石。
而且这孩子的缺点,太明显了。
她不听话,总是按着自己的那点幼稚思维做事;她不安分,喜欢拉帮结伙,三不五时就闹出点大阵仗。尤其是她格外崇尚暴力,认为拳头能解决一切问题……更不要说她喜欢一个人四处乱跑,好几次吓得家里人,派出成千上万的傀儡满城找人……
湛明婵叹了叹。
时间不多了,该怎么办呢?
无疑的,自己去了后,筝儿会得到父亲和大哥的全力支持,大嫂也会扶持这孩子,那就是得到了齐家这个后盾。而自己的母亲,毕竟是薄家人,是不会向着湛明嫣所属的应家那边。湛家已经吸纳了薄家,对应家却始终保留了敌意。
筝儿手里的法杖,应该会稳定。
怕的是,她会不会最终,落得自己的下场,甚至比这个还悲惨。
毕竟小孩子还是小孩子,上了学,受了正规教育,念了书,这孩子的思维,性格,各种观念,全都是会改变的。
一切待定……
有点提不上气,她缓了一下,低头说:“那就去玩吧,小伙伴们都到了吗?”
“嗯!”小筝儿开心道,“大舅舅还不高兴,觉得人来得多,他说湛家的宅子不该进那么多外人。我就去找外公,外公不答应,我就亲他,啵了好几下,外公就答应了。”
湛明婵温柔地笑道:“你外公和你大舅舅是为你好,你以后记得,不仅要听妈妈的话,也要听他们的话,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妈妈你都跟我说了好几次了。”小筝儿跳下了床,湛明婵说:“还有,做事要有恒心,要学会坚持,要知道忍耐。打人前,要好好想想该不该打,对方是不是值得你去打……”
“但是他们会打我,他们要篡权,要夺取我手中的国家,他们就爬到树上去用石头丢我,用泥土轰炸我,还撒我一脸沙子,还有男生没公德,撅了路边的小树枝来扎我,还有的男生不讲卫生,甩了我一身的毛毛虫和蚯蚓!”小筝儿义愤填膺地说,“反正他们要是再敢打我,我就把他们踢医院去。”
“那人家生气了,以后把你踢医院去怎么办?”湛明婵沉下脸教育道,“做人做事要给自己留余地,要想好退路和后果!”
“那我就在医院里扎小人,把他们都扎到坟包里去。”小筝儿不甘心地说。
“这是违反祖训和家规的!湛家的玄术,是保护人命而不是扼杀人命的!”湛明婵疾声厉色——虽然她此刻的体力,已经不足以很好的表现什么是“疾声厉色”了。
小筝儿怔怔地看着湛明婵。
湛明婵缓和了口气说:“乖孩子,听妈妈话好吗?你现在也许想不明白,但是等明年,你上了学,念了书,认识了更多的字,有更多的小朋友陪你玩,你就会慢慢明白,妈妈说的是对的。你现在想不通也不要紧,但是让妈妈放心,先这样去做好不好?”
小筝儿点点头,“但是他们如果非要捣乱,让我的地盘乱七八糟了,那我就得驱逐他们,再重新建立一个合适的,好的国家。”
湛明婵抚摸着孩子的头发。
重建?
她心里涌起了一股子激动。
这是她做不了的事情……
没有勇气和魄力,去否认现存的;
没有智商和头脑,去建立一套更好的来替换。
所以就这样拖延着。
如果……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又开始坐不住的小筝儿。
门被推开,湛修慈手里拿着一只被打回原型的傀儡,走了进来。
小筝儿开开心心地跑过去,叫着“外公外公,抱我抱我”,湛修慈慈祥地蹲下身子,抱起了小家伙,又将傀儡给了湛明婵。
“宗堰的。”
湛明婵轻轻地呼吸着,胸 脯有点震颤。
她打了一个法诀,那傀儡就蜕变得和真人一般大小,手里紧紧捏着一封被银白色光芒所覆盖的信件。
湛明婵换了一个手诀,那光芒呼一下消失,信件自动弹跳到了湛明婵的手中。
小筝儿还在和湛修慈闹着,但是湛明婵知道,父亲的目光,分了一部分在自己这里。
她毫无顾忌地展开信函——
我最爱的明婵:
这个夏天太难熬了。
我需要一刻不停地吸氧,才能提上一口气来。好几次,我睡下,然后再醒来,已经是几天后了。我浑身无力,提不起笔来,连说话的力气都开始消失。即便是这封信,也都用了好几天的功夫,才能写完。
我现在躺在床上,望着医院的天花板,听着点滴瓶里,那滴答,滴答的声响。他们又为我接上了心电图,但我没有去看那些波浪线,是起伏得更多,还是平直得更多。
我知道,最后,应该用不了多久了,那些波浪线,就会变成一道直线。仿佛遥远的,触及不到的地平线一样,平直。
我每天的事情,就是回忆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在我这里,都是那样甜蜜而美好。我时时刻刻都想着这些,因为随时,我的心跳,都会成为冰冷屏幕上的,一道地平线。
我希望那一瞬间来临的时候,留在脑海里的,依然是你。
我这回,应该是真的不行了。
恐怕过不了这个夏天。
会有准确的消息,传给你的。
最爱你的,白瑢
湛明婵将这封信件郑重地叠好,再放回到箱子里。
小筝儿已经跑出房间,到院子里玩去了。
“孩子还小,别老把法杖给她玩。”湛修慈坐下来轻轻道,“今天感觉如何?喘得上气吗?要不要爸爸帮你接上呼吸器?”
湛明婵摇摇头,“好多了。”
她停了停,院子里已传来孩童的欢笑声。
湛明婵说:“爸,法杖就是筝儿的了。”
湛修慈沉默了一下,“都想清楚了?”
“这是最好的选择。对我,对您,对大哥,对整个湛家,还有比湛蓝筝更适合的吗?唯一的缺点是她的年龄……”湛明婵轻声说,“但是有您和大哥的鼎力支持,在筝儿成年前,她的位置,是可以坐稳的。至于她成年后……那就真的不是我可以管的了。”
湛修慈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淡淡道:“你当然管得了,你是孩子的妈妈,你要跟着她一起长大的。”
“药快吃完了。爸。”湛明婵轻声说。
湛修慈刚要说什么,湛明婵就道:“够了,爸爸,真的够了,别再去找他。求您了,别再去找他了。”
湛修慈道:“谁说去找他?你不喜欢的,爸爸也就都不喜欢。爸爸给你想别的办法,你就好好地休息,吃药,吃饭,睡觉……”
“爸,其实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