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缸·花床-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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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叫桃子。你认识她?”樱子警惕地观察着我。
“我哪儿认识啊,猜的嘛。桃子,樱子,呵,你们俩,两样儿水果儿。别再说了,当时,你不理我我感激得很哪,”我逗她,“当时我正渴得厉害,多说一句话就会难受呀。”
樱子笑出声来:“你可真会宽人心。”
这时,外面传来门开的声音,那是安南方回来了或者出去了。
我想起一件事儿:“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来过吗?我的对面就是安南方,他可是你表叔啊?”
樱子淡淡地:“以前听我公公说过,真没想到你们住对门儿。不过,也没什么,十年前人家我们两家就断亲戚了,人家不理我们了。他,根本就不认识我。倒是我公爹,去年,没瘫的时候还腆着脸给人家套着近乎呢。”
我笑笑,不再说话,一抬头,目光落在了阳台上,躺椅的红色靠背上,阳光的斑点很亮很瓷实,使靠背红得象灼炭。快两点了,阳光浓了,别晒疼了杨杨。我站起来,让樱子稍等,我得把儿子抱回卧室里去。
樱子站起来,真诚地:“我,可以看看你儿子吗?以前,听如达说过你们家的一点情况。”
心一揪,我感激地叹气:“谢谢,当然可以,你真是天生善良。”
我把杨杨抱到床上,把他滞若玩偶的手脚和身子展开。杨杨,在暮春的午后,睡得是那样满不在乎,那样地不把春天当成一回事儿。
樱子,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杨杨,脸色戚然:“这孩子,长得真漂亮。唉,你们父子,真不容易啊。”
我刚要说什么,樱子的手机响了。
樱子看了我一眼,松开杨杨的手,从包里拿出手机,接:“……嫂子,什么事?……我……我刚到超市……那,你在门口稍等,我马上回去。”
樱子合上手机冲我摇头苦笑:“还要陪婆婆去医院。”
我笑:“你可真孝顺,比下跪的小羊羔儿都孝顺。”
樱子叹息,往外走:“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来过你这里,包括你的好朋友如达。不怕你笑话,我婆婆就怕我和嫂子和男人打交道。”
我笑:“行,除非有人打死我。”
樱子吃吃地笑着,长发悬垂,真想顺手抚一把。
走到门口,樱子忽又回眸一笑:“问你个问题,大中午的,怎么还穿着睡衣呀?”
我低头看看自己很上档次的、搁以前就是皇帝穿的黄颜色的束腰睡衣,刁钻反问:“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呀?”
樱子停下,冲我微耸了一下鼻子:“以后,如果有机会,我才会告诉。”
我心里说,给我留悬念呢这是,想让我再给她联系呢这是,不过,我喜欢这女人给我留悬念。女人给男人留悬念,相当于男人承诺给女人买钻戒嘛。
樱子下楼的声音很急。我关好门,只一抖肩膀,又成了裸体。
然后,我去查艾灸的医书:果然,有治失眠的灸法,共有心俞、脾俞、膈俞、足三里、三阴交等六个备用穴,而前三个穴,都在后背上,位置真不错,大饱不大饱吧,半饱一下眼福还是有把握的。书上还进一步说,凡是好失眠的女人,一般还伴有月经不调和痛经,而灸这两种病的穴道位置更敏感,不是关元就是气海,全在肚脐以下,甚至还有一个会阴穴,这个穴,天下成熟男女都知道,它的位置可是最隐秘的。呵,也就是说,如果樱子愿意,往后,她可就有大福了。
嗯,按书上说的,这要治失眠,我还要先给樱子准备点蔬菜当药引子呢。
第17章 与其欲火攻心 ,不如嫁娶为妙
7日
早上,锻炼完了,我端着一杯自制饮料,直接去了阳台,边小口啜饮边向对面看,我想,樱子一定会出来的。是的,我知道,我不可能再有偷窥樱子的机会了,樱子现在知道我就住在她的对面,应该不敢再那样绽放自己的身体了。
天边,桔红色的云霞粘着三块五块儿的,轮廓不清。大街上,渐稠的车辆象各色的纸片儿在作着快速的平面移动。我想象着,正有数不清的污秽之气正从车轮下逸出、团聚、卷起,直扑天顶,并从我的阳台前经过,污染我的呼吸系统。
想象而已,其实,应该没有这么脏。
春天的晴不透的早晨,凉意三分。
艾蒿,晒了几天,已经多半干了。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弄着这些救死扶伤的上帝派生来的小东西们。它们细长的叶子的背面,是白白的、软软的绒毛,象少女鬓角的那些微黄的细发吧,胸中不禁就涌起一些爱怜来……
忽然,远远地传来“叭叭”的两声响——
呵,对面,一身红衣的樱子正扬起一只手给我打招呼。
我也冲她挥了挥手臂,笑了。
几十米宽的街道,我能看到樱子恬笑的表情,甚至,只需加上一点幻想就能看到她的纤纤十指。
当然,阳光淡漠,不然,要是洒在我脸上,一定会更加让樱子着迷。
樱子,她一定是有意到阳台上来等我的。这个有心的女人,我真的快要喜欢上她了。
一个青壮男人,就算不能在床上但至少也会在心底接受一切喜欢他的女人。这很动物,不错,青年人,都是动物化的人群。
突然,我看到樱子一回头,接着,另一个女人走向阳台。
我迅速退回室内,为了樱子的安全。
那个女人,好象是那个白衣护士、樱子说过的,她的嫂子。
9点多了,阳光懒洋洋地暖,天空,象没有擦净的毛玻璃,灰白。
给杨杨做了那套按摩,我又把他抱到了外面的躺椅上,然后,我把自己处理成裸体,躺到床上看书。我翻看的是叔本华的《悲观论集》。因为樱子,我特意细看《论女人》这一章。真不错,在文章开头,这叔本华大叔就引用了拜伦的剧作《萨那培拉斯》里的几句表白:
人类的生命
在女人胸腔里孕育,
从她的柔唇上你吚呀学语,
她拭去你最初的泪滴,
当生命摆脱羁绊,
当弥留尘世之际,
往往也是在女人面前,你倾吐出临终的叹息。
爸爸的,写得真好啊,感动得我的肺泡都大了,我死时,不知是哪个女人能听到我的最后一声叹息。忽然有点伤感,接着往下看,叔本华大叔还说,女人的天性就是服从,年轻时服从于情人,年老时服从于牧师。呵呵,但愿他说的是真理,如此,樱子就会变成一粒红樱桃,早晚都会落入我的由两片充满雄性之美的的嘴唇充当门板的口腔。
啊,谢谢叔本华。就是书太厚了,累得腕子酸。倒手把《悲观论集》塞到枕下,顺手又抽出一本,是圣经,又两天没碰它了,还有《诺阿诺阿》,也没看。
于是,我就抽它过来,象一个没有父爱的男人去没的表情地抱起他的孩子。可是,看着看着我看到一句箴言,我于是就笑了:与其欲火攻心,倒不如嫁娶为妙。
是啊,我干么不找个对象呢?至少可以帮我照顾儿子呀。
于是,我下了床,一手拿起电话,一手按住肚脐,来回地摩搓着开始给如达打电话。其实,我的那只手想去揪住我的生殖器的。当然,那决不是一个淫秽动作,只是相当于一个无事又无知的儿童那样下意识地抓住点儿什么而已。之所以没那样做,是因为,我儿子就外面躺着,虽然毫无知觉。要知道,一个父亲,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比一个儿童更无聊。
通了都快一分钟了如达才接,还呓呓怔怔地。
我破口大骂:“是人吗你还,都快十点了还在睡,不怕太阳晒糊了腚啊!”
如达求饶,连问有啥事儿。
我把我想弄个征婚启事的事儿给他简单说了一遍,又特别安排他:“你就实说我的情况,包括我有个植物人儿子这事儿也得写上,我才不坑人家一时呢。”
“知道了,你是想坑人家一世……”如达打趣儿我。
“记住,‘事’是‘好事’的‘事’,不是‘表示’的‘示’,笨蛋,你错多少回了你说?”
“哎,对了哥,我还有件事儿想麻烦你呢,你说,我的名字,就‘如达’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呀?”听音儿如达是坐起来了。
“问这干么?当年你老爸没给你说呀?”
“没有。”如达恨而沮丧。
我笑:“我又不是你爸爸,我哪儿知道。”
如达骂了我一句:“你给我查查,有人问我,我让她先猜着,要是人家猜对了我说不对那显得我多同文化呀?”
“谁问你你还真当回事儿了?小情人?”
如达笑:“是啊,我老婆才没雅兴管我这个呢。”
正白话,外边有人敲门。
我赶紧挂了电话,睡衣裹了身子,去开门——我情愿是樱子,可是,是脸上已经有老年斑的老孟。
老孟进门儿就拽我袖子:“走走,赶紧走!”
“上哪去儿啊?医院还是火葬场啊?”我损他。
老孟转而进我的健身房:“我的朋友从山东来了,带上蟋蟀赶紧走!楼下等着呢!” 。。
第18章 一只蛐蛐蹦走我五千块钱
我和老孟上了一辆外地牌照的奔驰。乖乖,赌个蟋蟀用得着开这么好的车吗?驾着辆驴车来才般配嘛。
我们直接向西,出了城,后面又跟上了几辆车。
半个多小时之后,车入邻县县城,穿过城区,一拐,进了城北一个烂尾楼的楼群,几辆车全部停下。一个戴墨镜的年青人从一处地下室里钻了出来,招呼大家进去。
我抬头看看天,不知什么时候,云彩竟然半铺天空,连太阳都给遮了,要变天了吗?我忽然想起来:因为老孟催得急,我忘了把儿子抱回屋里了!
我对老孟说了我的担心,老孟说一会儿就结束,没事儿。
地下室很深。虽然地下室的灯光很亮,但脚步声和呼吸声都被放大了许多倍,让人紧张,怎么搞得象黑社会一样啊?至于吗为了只小虫子?
走了能有上百米,那年轻人才让我们在一处相对平整的地方停下。这时,一个很富态的中年人才走进灯光,好多人马上纷纷上前,一边讨好地叫着“梁老板”一边争着给他握手。
我没动地方,我,只对死亡心存敬畏。
等大家静下来,梁老板矜持地打量了一下众人,说新手不少啊,最后,目光刹到我了脸上,冲我点头笑:“老弟好漂亮啊,你要是只雄蟋蟀,天下雌蟋蟀的交配权一定都是你的了……”
众人一片哄笑。
梁老板接着说:“你要是你到我们那地方当鸭子,一年最少能挣六十万!”
众人先是一片嘘声和笑声。
我无所谓地笑着说:“我要是去你们那儿当鸭子,你们那儿的蟋蟀可就惨了,梁老板想玩蟋蟀可就难了。”
大家又是大笑。梁老板连夸我有意思。
梁老板叫大家把蟋蟀罐儿全部放到一块用水泥板临时搭起来的桌子上,一共是18个。
梁老板叫人取出一个小巧的天平,给每一只蟋蟀称体重。
老孟很在行地给我小声介绍,说,斗蟋蟀和拳击差不多,蟋蟀之间体重相差一毫克就相当于人的体重相差10公斤呢,所以,称体重就是给蟋蟀分比赛级别呢,体重差不多的才能斗,很公平呢。
称好体重,梁老板又让人取出一个大玻璃瓶子,里面是咖啡色的液体,他亲自给12只蟋蟀洗澡,然后,放各自的罐子,并贴上封条,紧接着,他又取出四个骰子,一抛,然后很正经地宣布:一个小时后开赛!
我小声问老孟:“这么复杂呀,比选世界小姐都认真。”
老孟说:“主要是怕有人给蟋蟀抹兴奋剂,并且算好发作时间。”
这时,外面卷进来一股风尘,有人说,起风了。
我心里急得盐腌一样,别说阴天下雨潲了我儿子,就他那状态,着凉也不得了呀!
我等不下去了,把老孟拉到一边,说我得提前回去。
老孟直跺脚:“这可都上了台了,这道儿上可有规矩,就是死了亲爹二大爷也不能撤下来了。再说,你中途退出,你不怕人家怀疑你是卧底呀?咱们为什么找这么个偏僻地方,还不是怕让警察抓住了?”
我说我找梁老板说去。
我给梁老板说了儿子事儿,说完眼泪都下来了,我说:“就算我输了我认赔我也得回去照顾儿子呀!”
老孟也在一边帮我说着年前我家发生的那场惨祸。
梁老板想了想,拍拍我的肩:“老弟呀,我要是让你中途走了这就是坏了规矩了,可是,不让你走……好吧,这样,你走,蛐蛐儿留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