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缸·花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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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捏着艾条儿,一下一下地象鸟喙一样啄向肚脐眼儿,在离皮肉几厘米的地方住手,来回反复。可不能啄到肉皮上,要是直接啄上,那就是另外一种灸法儿了,太痛苦了。啄着啄着,我自己笑了,这动作和刚才自慰的动作太象了呀。
我给自己用的是存了两年的艾条,都是父亲存的。三年存的艾条只有二十几根儿。其实,每一次给自己,我都想用三年存的,但每一次都是拿拿又放下,不舍得用,总觉得自己不值,总觉得它们应该留给某一个人用,但不知留给谁。是的,艾条如酒,只要不霉,存的时间越长效果越好。爷爷曾不止一回地说:九年之病,求三年之艾。我觉得挺高深,后来我才看到,原来这是孟子在他的《离娄》说的,除了这两句,他还说:苟为不蓄,终身不得。意思很明白:要是你不留它,一辈子就别再想得到了。
等有空了,得去城外采点儿艾蒿了,春末夏初,正是采蒿的好时令。得备点儿,别让艾条艾炷断顿儿了,这会儿,对门儿的老孟,还有安南方,有个小病小恙儿的都开始让我灸了呢,我好交朋友,只要能看得起我,看得起我祖辈传下来的医术,我全给他们灸。
肚脐,开始暖意如水,浸上身来,睡意渐浓……
第五章 首次偷窥:对面女人不着内衣
4月2日
醒来已是早上七点了。今天星期日。当然,对我来说,只要我和儿子有吃有喝,星期几都无所谓。
洗濑之后,用“非常可乐”配制了一杯特殊的饮料,放进冰箱的保鲜柜先冰着这样可以增加点儿美味儿。我从来不用美国的“可口可乐”配制我这独特的保健饮料,那样,就连一点朴素的爱国之情都没有了。
大街上有隐约的声音传来,听不清是谁发出的音儿,不外乎汽车,人,也有可能是狗。在五楼,听大街上的声音就象隔着肚皮听胎儿巴嗒嘴儿,听不清啊。
接着,我去跑步机上大口小口的喘,然后,再投一会儿飞镖。这小玩意儿,我挺喜欢的,不管哪种玩法,每一次射中红心或十环,那种一箭中的的感觉,大有得女人到手的英雄味儿。
蛐蛐罐里的蛐蛐儿,没有一点声息。
半个小时之后,左手端着饮料,我进了卧室,站到窗前,皱眉饮了一口,然后,伸右手,慢慢把窗帘拨开一条缝,看我雨后的窗户。是的,我担心有人看到我,因为现在的我一丝不挂。是的,我喜欢在室内裸行,这习惯,是我的家被命运之神搬空之后才养成的。我觉得这种状态特别自在。我的心灵已经不再自由,我不想再用布料和款式囚住我的肉体。每每看到谁谁谁在大街上裸奔的新闻,我就羡慕得厉害,只是,我从来没这勇气去这样奔上一程。
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从物理角度讲,我在街东,早上,光线总是较街西暗淡,而且,我的窗户是蓝色镀膜玻璃,对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到我。
雨停了,太阳还没出来,玻璃窗上有斜打的雨痕,细小,椭圆,有一种女人合眸启唇等吻的曼妙情调。
再喝一口杯中物,我又本能地望向对面,我的目光只要穿过二十多米宽的街道就能看到对面的一切——
心霍地一荡——对面五楼的阳台上,在一堆洗晾后高挂的花花绿绿的衣服群里,站着一个女人!她那一身大红的衣服能让人能在第一时间就不由自主地看到她。
我能很清晰看到,这女人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眉眼应该精致,加上半搭肩头的乌发,真是一个少见的漂亮女人,至少不比我已故的妻子风情少许。这时,只见那女人两手插进长发,一边慢慢地扭着头,一边身子稍稍后仰,而后,双手将长发向后迅捷地一抖——鲜红的睡衣随即咧开,露出了白白的内衣——接着,她又更大幅度地抖动长发,睡衣,更大幅度地散开,我的心,突地狂跳不止——不!不对!红睡衣里直接就是白白的皮肤而不是什么内衣!因为,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的两个半裸的乳房!也就是说,除了一件睡衣,里面,她什么也没穿!至少上半身是!真好啊,身体打开,她就能吸纳春天的气息了……
空气里漂浮着雨后特有的淡青的滝埃床惶逅谋砬椤?
她是谁?以前向对面闲看时从没看到过?
第一次无意间的偷窥就这么成功这么全面,难道是上帝故意让我堕落?
我学过心理学,知道,凡是不爱穿内衣的女人,要么比较压抑,要么是天生的浪漫……
那女人理顺了长发,身子重新站直,红睡衣如花瓣儿合拢,蕊,自然也就不见了。
再喝一口杯中物,目光从女人身上大幅度的移开,看到的,是远处城南灰黑色的城门楼的一角。心里就疼了一下,古老的城里住着这么一个青春四泄的女人,这种遥远而切近的鲜明对比,我让这个不安份的男人心里就泛起一朵奢望的浪花儿:哪天和她来一次床第之欢。上帝,你得原谅我,都快三月了,我这个体格健康,不,是健美的男人,还没度过一次真正的床第之欢呢……
当当当,有人敲门,还不住腔儿地喊着“根伟”。我真是倒霉,连眼福也只能吃个半饱儿。
是他爸的老孟,六十来岁老男人,从一个局副局长的位子上退下来没事儿干,就好串门儿。
把杯子里的东西一饮而尽,不慌不忙答应着,把睡衣一裹,我去给老孟开门。呵,我和那女人一样了,全是不穿内衣示人。
开门时我脸上是友好的笑。是的,我家族的秘密从没告诉任何人,不要说老孟,连如达也没有,所以,不管见谁,我都还和以前一样,一副接见外宾的快乐表情,至少表面上是,这就是强颜欢笑。要不,我得活活苦死。
“根伟呀,听说没有,”老孟的胖圆脸儿激动得直打横儿,“城南的城墙倒了好几丈,有人说爬出来几条白蛇,缩溜缩溜都钻护城河里了!”
“是吗?”这消息让我感兴趣得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天灾人祸什么的总是让我幸灾乐祸,“咱们这城里除了你这老男人姓孟,没听说女的有姓孟的吧?”
“还没有?什么意思?”
“这就排除了这城墙是让姓孟的女人哭倒的可能了。”
“你小子就会胡说。不过,要我看哪,这城墙倒不是好兆头,可能要出大事了。”老孟在沙发上坐下来。“都六百多年了,也该倒了,寿命够长了。”
“这古城墙可是咱们当地人的骄傲啊。你说,它为什么会倒?”老孟还上劲儿了。
“该倒就当了嘛,这有什么好问的?再说,倒出个豁口来,也让这老城喘口气嘛。”
老孟笑笑:“也是也是……对了,最近外地的朋友可能来斗蟋蟀的,你参加吗?”
“我不行吧?才养了几天啊?”
“没问题,我给你那‘红麻头’是天生的厉害种儿,虽说是人工冬养的,但古人说它是,红麻黄路最刚强,亦项红斑腿浑长。翅紫牙弯桑剪式,诸虫交口莫能当。有空儿了,我帮它喂喂药,保证叫它有精神儿。”一提蟋蟀,老孟两发放光,他压低声音,“这回,赢的能得这个数——”老孟用手一比:五千。
我的心动了,五千块钱够我和儿子俩月的的生活费了,可是,我现在可没有闲钱当本儿斗着玩,就说到时候再说吧。
老孟站起来,讨好地笑着:“停会儿再给我灸一壮吧?下雨着凉了,又有点喘。”
我答应吃完早饭去给他灸。
我知道,每灸一次,他心里都会增加一分对我的感激,这老东西,老伴儿死了几年了,儿女全在外地,没人给他送温暖啊。再说,他以为艾灸这东西神秘得很,其实比针灸简单多了。针灸,那相当于针尖对麦芒,偏一点儿就扎不住穴道办不成事儿,这艾灸不要紧,一燎一小片,再怎么偏也能燎住穴道的边儿。要不当初我没学会针灸学会了这个呢。
第六章 吃驴鞭的小子说有神秘事儿
我喝的是燕麦粥,每天至少喝一回这个,这东西搞氧化。人之所以会老,就是因为肉身在氧化,所以,喝这个,科学告诉我:可以阻止肌体早衰,而我,最需要的就是这个。除此,各种水果,各种新鲜蔬菜,我都会一样不少地进食,所以,虽然兜里凹,但我的物质生活水平却很凸,开销自然要比只满足温饱的人群高得多。所以,我这会儿除了见女人亲,就是见钱亲。呵,其实,人,什么时候不是见这两样儿亲啊?
正吃呢,又有人敲门,是警察邻居安南方,说哪天有空了让我再给他灸灸,肩周炎又犯了。我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正打算找人家帮忙呢。好邻居,就是会很好地、不动声色地互相利用的聪明动物。
其实我和老孟和安南方,我们仨,真的应该是铁三角,因为我们都是光棍儿,要是再不团结,一次性筷子都比我们强。
刚放下碗,手机响了,如达的。
我损他:“一个星期没见,你是不是忙着让你那个一个人的中介公司到美国上市去了?”
如达笑:“一直在忙。现在,本人有件挺神秘的事儿,请你帮忙。”
“速放。”
“9点,菜市场大门见面再说吧?”
“你以为你是黑手党接头啊……也行,我也该买菜了。”
饭后,给老孟灸了三壮,也就是两个小艾炷,我随便换了身休闲服,在儿子脸上亲了一下,准备出门去菜市场,这就锁门了,又转身回来,进卧室,拉窗帘,往对面偷看:看到的,只是那一群衣服。
菜市场就在城东南的方向,离我们家只有几百米。走到去菜市场的路口,刚想拐过去,忽又想到城墙倒塌的事儿,就又一直往南遛过去。
老城的街道都很窄。以前都是马车驴车的,当时的县令一定觉得这城已经很宽了。可他没想到,两头驴并驾齐驱也没一辆轿车的身子占地方,所以,老城挣扎到轿车横行的2006年,已经有点儿撑不住踩了。这对我倒是有好处,人与人离得这么近,不管男的女的,只要看到我的,没有不多看一眼的,人长得美,没有办法呀。
“小伟,这段儿怎么不吃狗肉了呀?”
我一抬头:已经到了胡家狗肉摊子了,满脸油光的老胡正给我招呼,脸上全是笑,那笑,可比他摊子上摆的那个白森森很本质的狗的头盖骨耐看多了。
我闻着久违的狗肉香冲他一乐:“泛肠子呢,想吃素了。”
羊才想吃素呢,我兜里瓦凉瓦凉的是没有余钱奢侈呀。胡家狗肉,本城一绝,吃了多少年了。我最爱吃的方法是臭豆腐蘸狗鞭,那怪异的美味儿,天下人没几人能享受得了。如达笑我那是###,真不是好人。其实,就是有钱我也不想,狗肉,壮阳之物啊,我就别火上浇汽油了。
一出了城门楼,往西一扭头儿,我就看到,城墙果然倒了一截儿,是向外倒的,就象快刀划过白条猪的背,肉,向外翻翻着,很惨。还象一条百足之虫,终于肚皮朝上了。
不少人正站在仆地的蓝砖跟前指指点点,呵,一个小男孩儿正冲一块蓝砖上撒尿,尿液从砖上溅起来,在刚露面儿没多久的阳光下竟也显得如此亮丽!爸爸的,我也想在那六百年的老砖上面尿一泡解解馋。
砖,砌起来是文明,倒地上就是垃圾了。
护城河里,水清波平,哪有什么逃难的白蛇青蛇花蛇……
我,终于怅然。
老孟,从远远的地方走来,提着蛐蛐笼子。不想答理他,正要走,手机响,如达说都九点十分了,你是不是腿让车轧披散了?怎么还没到呀!
这就是如达,这就是好朋友,疼你的时候也不忘骂一下。
市场的人更多,象笼子里待杀的鸡鸭鹅。
老远,我就看到如达站在市场门口,手里掂着个黑塑料袋儿,看见我过来,迎上来。
“掂的什么呀?”我用手背甩他的前胸。
“驴鞭。”如达小声说。
我笑:“嗬,你也想拥有驴的神勇啊?就你老婆那平板玻璃一样的身材,也能激起你的雄风?”
如达笑笑,张嘴儿刚要反驳,忽然冲我身后一扬手,“弟妹,早啊!”
我一回头:一个身材苗细的女人正婷婷而来,白净净的一张俏脸儿,长发,黑色皮夹克,黑色紧身皮裤……她这身皮质衣服,怎么看怎么让我这男人觉得她象一只美丽的飞禽或走兽。忽然,我觉得她面熟……
“你也早,如达哥。”这女人说给如达听,却明明对我一笑。嗯,嗓音柔软而清晰,妙着呢。其实,只要不是憨得戏台上的黑头,所有女人的声音在男人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