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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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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他本就是这样的一个怪人,对待谁都一样。
      第四章
      梅花开时,总是让人联想到甘泉书院内的梅花岭,红艳的梅花映衬着年轻学子们那身素色的深衣。山长一袭白衣,立于梅树下授课,他的衣角随同着花白的胡须一起在风中飘飘然,仿佛是世外的仙人。
      那时的兆鳞十六岁,怀璧十七岁,两人同为书院里的翘楚,但私下里并无交情,而且怀璧还甚是敌视兆鳞。
      坐于前席听夫子讲经目不转睛的是怀璧,坐于一旁偷偷打了个哈欠,抬手扫去落于肩上梅花的是兆鳞,他们身后是众多的同龄学子,都一脸专注,心无旁鹜的听着夫子授学。
      山长用着冗长得声音长篇陈述过后,突然那双老花的眼睛绽出了光芒,扫视着眼前的众门徒,最后目光落于兆鳞身上,厉声道:〃兆鳞,你可知老夫适才所说的是什么?〃
      那时,只有兆鳞没留意山长眼里突然绽出的光芒,正用手拨着落于头上的梅花。还以为山长还沉迷于自己所讲述的事物之中,眼中即没有门生,也没有梅花。
      怀璧知道这位坐于他身侧的盐商之子并没有听进多少,他眼里有的,只怕是那不断缤纷落下的红梅。
      怀璧正漠然得等待兆鳞挨训,甚至处罚去抹洗讲堂的每张书桌时,兆鳞洪亮的声音响起了。
      他将山长所讲述的内容逐一陈述了一遍,无一遗漏。
      〃兆鳞,老夫知晓你自幼便有神童之称,也不惊讶你能一心二用。但你目无师长,不可不罚,书阁里这三日的杂役,便由你去担当〃。
      山长虽是斥责,可心里却是欣喜得很。
      书阁每日都必须打扫,整理,平日是由一位老先生与一位仆役负责的。
      〃是,学生知错愿受罚〃。兆鳞诚然接受处罚,似乎那苛刻的三日劳役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听至此,怀璧心中甚是不满,他因为与负责管理书阁的老先生交情甚好,因此被允许在书阁里多停留些时间。按书院规定,天一黑,书阁就不准学子进入了。
      第一日黄昏,兆鳞挽着袖子拿着扫帚进入书阁,书阁里与兆鳞交好的几位学子,起哄喊着:
      〃兆鳞,你爹可真是白花了银子,都当你是来读圣贤书的,谁知道是来做杂役的〃。
      〃一边去,一边去〃。
      兆鳞挥舞着扫帚,聚在他身边说笑的友人四处逃散。
      〃你们一个个废纸不准乱丢,带进来的都带出去,若是被我发现一张,知道下场吧〃。
      兆鳞一手抓着扫帚,一手叉腰,颇有立于田堤,手抓锄头的农夫派头。
      此时天已快黑,书阁里的学子也不为难这位从没拿过扫帚却要负责三天杂役的富家子弟,收起身边的物品,陆续离开了书阁。
      怀璧自然也是,不过他特意在窗口停了下脚步,回头看向书阁里打扫的兆鳞。
      出乎他意料,这位全扬州最富有的盐商子弟满不在乎地扫着地,嘴里还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调。
      第二日黄昏,兆鳞扛着把扫帚进来,学子们便自觉得离开了,虽然兆鳞那堆朋友也不忘再取笑他一番,结果被兆鳞拿扫帚扫了出去。
      坐于角落里的怀璧,手里的一卷书正读到一半,依依不舍,于是就当没听到周边声响,继续读书。奇怪的是,兆鳞也不理他,悠然地扫着地,扫到怀璧身边,怀璧把脚伸了伸。
      〃李怀璧,我也不赶你出去,不过你等下得帮我把书收拾好〃。
      兆鳞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怀璧不得不抬头看他。
      〃我为什么。。〃。
      要帮你做杂役。。。
      后面的六个字还没说出,兆鳞那张英俊的脸就凑到了怀璧面前。
      〃谁叫你最后一个留下来〃。
      兆鳞说得理直气壮。
      你这个无赖。。。
      怀璧在心里骂兆鳞,不过为了多看会书他也只得同意帮忙了。
      怀璧跟家里有钱,自幼又是个神童的兆鳞不一样,他家很穷,是卖豆腐的,学费还是跟亲戚凑来的,其次怀璧天赋并不高,主要是靠刻苦,也难怪他一直对兆鳞有敌意。
      兆鳞见怀璧既没拿书砸他头,也没愤然离开,便知道这人是同意了,于是又继续漫不经心的扫地。
      书阁藏书众多,内部也十分的开阔,可以容纳全书院的学子。可想而知这样的地方,打扫起来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何况还得将翻乱的书整理好。兆鳞被处罚的不仅仅是要打扫书阁,是负责书阁杂役,所以自然也包括要整理书卷。
      兆鳞打扫完地面,将杂物装竹筐里提出去倒掉,返回书阁时,却见怀璧正自觉得在整理书卷。怀璧对于杂役并不排斥,他没进书院前,在家里除了读书外,还要帮忙做豆腐呢。而且他之所以和负责管理书阁的老先生交好,就是因为他经常帮忙整理被其他学子乱丢的书卷。
      有了怀璧的帮忙,在天黑漆前,兆鳞终于可以离开书阁,去填饱肚子了。两人出书阁时,兆鳞从腰间取下书阁钥匙,丢给了怀璧。由于连续三日兆鳞都得做杂役,所以书阁钥匙给了兆鳞。
      〃你还想看书就继续看吧,钥匙放你那里〃。
      兆鳞洒脱得说道,话说完人就走了,留下揣着钥匙,一脸愣然的怀璧。
      于是,第三日,不用兆鳞要求,怀璧便主动帮忙整理书卷,反正这也是他以前一直在做的。
      〃你要是想看书,也不是一定要在书阁,直接去跟柳晋借就是了,那人家中的藏书不比书院的少〃。
      将最后几本散乱的书整理好,兆鳞与一旁的怀璧交谈。
      〃我和他没有交情,他未必肯借我〃。
      怀璧回道,在书院里的其他学子看来怀璧虽然文才很高;但姓情孤僻,自然怀璧也就没有什么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柳晋不肯借你,他前些日还拿你作的文章在斋舍里念叨呢〃。
      兆鳞与这位柳晋是同居室的,柳晋甚是欣赏怀璧的文才。兆鳞将这事告诉怀璧,无疑是出于善意,他看得出怀璧是那种穷到买不起几本书的人,也因此只能到书阁里看书。
      〃哦〃。怀璧迟疑了下才应道,还是这样的回答。
      〃你这是赞同还是否决?〃兆鳞极其不满对方含糊的话语。
      〃我带你去找他,不就是借几本书〃。
      兆鳞不由说,拉着怀璧就要出去。走到门口,撞见了看管书阁的老先生,兆鳞才停了下来。
      〃范夫子,书阁钥匙,书都已经整理好了〃。
      怀璧摆脱掉兆鳞的拉扯,上前去跟范夫子说道,并将钥匙递给他。
      〃兆鳞,你是不是欺凌怀璧?〃
      范夫子收过钥匙,大眼瞪着兆鳞。
      兆鳞正想喊冤时,怀璧笑着做了解释。
      由此,怀璧结识了家藏万卷书的柳晋,也结束了在书阁熬夜看书的不方便。
      这是梅花开时的故事,属于那年的兆鳞与怀璧。
      梅子成熟时,没人敢攀爬的梅树上总是坐着兆鳞,他悠然的将背靠在树干上,随手摘着梅子,啃了一颗又一颗。
      怀璧与柳晋坐于梅树下,柳晋有眼疾,问道:兆鳞呢 不是约我们到此聚会。
      树上的兆鳞停止了啃梅子的动作,俏皮的对怀璧眨眼睛。怀璧望着兆鳞哭笑不得,只得回道:可能是有事耽搁了。
      夏日的风吹拂过三位学子的脸庞,素色的朱子衣飘扬着,头上的黑色巾脚飘扬着。于树干高处贴着的四方纸,也被风刮走了,那上面写着不许攀树偷摘果子之类的警语,那字是出自山长之手。
      午后的山间,雾气弥漫,于庭院里抬头瞻望远处的景致,朦胧一片,分辨不清这林间事物的形态。
      悠扬的琴声环绕在耳边,湿凉的雾气凝结在黑色的发丝上,身下的草席也是一片湿润。
      慵懒的伸了下腰,抬手拨弄身边弹琴人那散落的发丝,轻轻的一个动作,琴声却止住了。那人回过头来,难得眼里含着笑,手移开琴身,伸至一侧,将一盘桃子推了推,推至对方面前。
      〃你若是无趣,就吃桃子吧〃。
      承昀说道,昨日从桃林里带回的两篮桃子,到今日还剩一篮,如果吃不完,放着浪费十分可惜。
      〃你当是我山中毛猴?〃
      兆鳞拧眉,话虽如此,还是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拣了一颗大的,放嘴里〃喀嚓〃一声。前日他和承昀在桃林,右手让蛇给咬伤了。
      〃山中毛猴也未必像你这般嗜好桃子〃。
      承昀边说边将琴收起,放置于琴袋里,周边的雾气越来越重了。
      〃我可是挑着吃的,好水土才能出好果子,这些桃子是上品。就拿梅子来说吧,我吃过最为可口的,也就是甘泉书院里所种植的,至今还十分怀念〃。
      兆鳞舒坦地躺回草席,望着如蒙了层纱的天空。
      〃甘泉书院,那是你当年求学的地方吗?〃
      承昀在兆鳞身边坐下,伸手拿了颗桃子,啖了一口。
      〃是的,那时候的日子倒是十分的怀念。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啊,除了没将书院西坡外农户家的母鸡摸出来烤了吃,几乎什么荒唐事都干过了〃。
      兆鳞感喟,别人少年郎的时候做没做过荒唐事不说,但兆鳞这人却是肯定有的。
      〃你。。〃。承昀忍俊不禁,但细想下这可是兆鳞少年时光的作为,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了。
      〃都做了哪些荒唐事呢?〃承昀想像不出兆鳞十六七岁时的模样,心里十分的好奇。
      〃不少,最有意思的一次,是我和两位同窗交好跑西坡■■去偷橘子,那橘林是用土墙围起的,只能翻墙而入。当时是柳晋先攀过去,随后是我,跟着是怀璧〃。
      兆鳞啃完桃子,将桃核丢掉。
      〃后来呢?〃承昀自然没偷过橘子,兆鳞说的事情对他而言十分的新鲜有趣。〃后来就是三个人橘子也没偷成,狼狈不堪的跑去溪边洗澡了〃。兆鳞笑道。
      〃呃?〃
      〃承昀,柳晋这人眼力不好,能把头牛看成头羊,但却是个妙趣横生的人〃。兆鳞赞道,从他的口语里可以得知这位柳晋是他颇为欣赏的人。
      〃他先攀过去,落下的地方正巧有个水池,那水是死水,散发着恶臭,不过草长得茂盛,不细心留意是看不出来的。这人自己掉里边去也就算了,竟不吭声,捏着鼻子在一旁窃笑。那墙又高,我也没留意,跃过墙后,人已经在水池里边了〃。兆鳞继续讲道。
      〃这人确实有趣〃。承昀这下听明白了。
      〃那水恶臭不说,又深,都到腰了,我掉进去后,正想痛骂柳晋,就听到外头怀璧问里边有没有狗。我和柳晋就说,没有狗,放心吧,快进来〃。
      兆鳞回想起这事,裂嘴笑着。
      〃原来是如此〃。承昀笑道,这样的事情,也只会发生在年少轻狂时。
      〃那你们三人后来都考取了功名吗?〃
      承昀想到兆鳞和怀壁都入朝为官了,虽然他未曾见过柳晋。
      〃也不是,就是柳晋的运气有些不济〃。
      兆鳞惋惜,他与柳晋也有一年未曾见过面了。
      〃乡试时,他正好病重,没能参与。反倒是我和怀璧都中了,现在都入朝为官了〃。
      兆鳞与柳晋颇为臭气相投,结识得也早,两家本就有些交情,自幼便认识的。
      〃是挺可惜的,乡试三年一科,这一耽误就是三年〃。
      承昀虽没有也不可能去求取功名,但还是能理解渴望进入仕途的文人们的心态。从小便为此读书万卷,一生的追求,却因为偶发的时间而错失了良机,让人感喟。
      这个山中雾气萦绕的午后,两人就闲坐着聊天,谈得都上些身边的琐事,承昀与兆鳞是第一次这样轻松的坐在一起闲聊,度过午后。
      〃有一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元宵那晚又是如何找到我住处的?〃
      承昀对此事的疑问一直得不到解答,因此便只能询问兆鳞。元宵那夜,突然出现的兆鳞,曾让承昀惊愕非常。
      〃啊,那日啊,我为寻求佳人,独自骑马出门,在皇陵外寻寻觅觅,终不得见。心中怅然,正寻思离去,便见那前方灯火阑珊,心中骇然,唯恐此乃狐仙之幻化,这月色迷人的荒山野岭之地,前方若是住了一位貌美如花的狐仙可叫小生我如何是好〃。
      兆鳞得知承昀对他那夜能找到他一事,至今耿耿于怀,不免得意了起来,便胡乱编起了瞎话。这是一时兴起,但也可能他平日也有如此不正经的时候。
      承昀锁紧眉头,手缓缓伸向了放在身侧的琴上。他有意料到兆鳞会故意不告诉他,却哪想他这人竟敢如此戏弄他。
      〃于是策马前往,来到门外。举手扣门,门徐徐而开,花香扑鼻。我尚且记得那夜,你白皙的手提着灯笼,长发披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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