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花时-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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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凌云,那心里又不免痛了一痛,咬着牙,掀开腿上覆着的绣面下了地来。
才站稳,宫门口的少监名唤六子的就躬腰快步进来:“禀夫人,皇上驾到!”喜儿正好也进来了,子姹怔了怔,于是望着她说道:“他这几日……怎么又来了?”
喜儿眼中闪过一丝慌恐,垂首立在下方,垂头不语。子姹有些疑惑,正要相问,却见内殿门处刘斯已经撩开了一幕珠帘,恭请了一脸漠然的龙煜走了进来。
子姹暗叹了一气,俯身行礼:“秦子姹恭迎皇上。”
龙煜走到她面前,冷哼一声,道:“如今不自称臣妇了么?”
子姹一顿,低头不语。龙煜蹙眉,伸手转过她的下颌,一双星眸陡然变得阴冷:“说!孩子到底是谁的?!”此话一出,大殿内十余人皆为一惊,子姹倏然失色,但仍勉力稳住心中震惊回道:“……自然是凌云的!”
“既是凌云的,为何此殿会有墮胎之药?!”
“凌云的为什么就不可以墮掉?”子姹回首,狠狠瞪视着他,“他既不认为我妻,我为何还要留下这孩子?”
龙煜听完,咬牙冷笑,手上的劲道又再加强:“但是这剂药,却是喜儿从凌府中取回带入宫来的,可见,你早就有了墮胎的打算,是以才早就藏好了在府里!莫非,你还有先见之明,事先就知道他会作此选择不成?!”
他边说边垂眸睥睨着她,身后传来有人碰翻了凳子的声音,震得子姹突然间就像瞬间被剥去了层层外衣一样,无措得几乎跌倒!
“快说!”
“我没什么可说的!”子姹从他手下挣脱开来,颤抖地往后退了几步。“孩子就是凌云的!”在说下这句话时,她是横着一颗心说的,她当然知道这并不是太高明的谎言,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可是尽管只能瞒得这一时也好,她就是不想再屈服!
“秦子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孩子到底是谁的?”
“凌云的!”于是,她把头抬得高高地,干脆地说。
龙煜气得怔住,半刻后冷笑道:“好……好!”伸手往旁边桌面上一拍,那桌角被生生被他拍下一角来:“既如此,来人!传太医进来,即刻下针把这孩子下掉!”
“皇上……”刘斯惊恐不已,赶紧道:“不可啊皇上……”
“有何不可?!”他忿然拂袖:“是她自己有意流胎,朕不过是随了她的心愿!”
“皇上,求求你,不要啊!”喜儿再也忍不住,哭着跪在他面前不住磕头:“小姐她现在回心转意了,她想留下这孩子啊!皇上……小姐的骨肉,小姐跟孩子的父亲一样心疼……皇上……求求你……”
他铁青着脸,瞪视着脸色发白、却仍然屹立不动的子姹,根本不为喜儿所动,而是愈发火大的冲着刘斯喝道:“快去!限时一刻,慢一步,廷杖三十!”
刘斯一听,便只好揪着脸称了声“是”,快步退出了殿去。
084 真相大白
“皇上!”
一旁的徐嫂见状,也不由跪在喜儿旁边,跟着磕起头来:“‘可怜天下父母心’!求皇上饶了我家夫人罢!”
龙煜无动于衷,仍只望着前方的子姹,她眼中已有泪光闪烁,却执拗地不吭一声。龙煜走过去,扭住她的胳膊,正要狠声说什么,刘斯却已领着太医进了殿内。
“皇上,太医已到。”刘斯喘着气,恭身回禀。
龙煜回头望了已然睁大了眼的子姹一眼,沉哼一声,扬手道:“即刻下针,落下她腹中胎儿!”
“是……遵旨!”
太医从地上爬起,抖抖瑟瑟把医具拿出放在桌面上,从层层帛布包着的银匣里拈出几支银针来。
子姹惊恐地望着这一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凳子绊住了她的脚,使得她几乎跌倒在地。喜儿从惊愣中回神,跪爬着到了龙煜跟前,不住地磕头:“皇上!求求你饶了小姐吧!”龙煜抬腿又是一踢,喜儿滚倒在地上,正好落在子姹身前。子姹下意识地倾下身子去扶她,喜儿哭得泪眼迷朦:“小姐,你就告诉他吧……不然的话,你可就又要受苦了……”
子姹也跟着落泪,摇着头,颤抖着将她揽在怀里。
“凌夫人,得罪了……”太医拿着银针上前,殿内的宫女们在龙煜的授意下,也忙不迭地上前来拉子姹。喜儿急忙反身抱住子姹的腰身,冲着他们大喊道:“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可是圣旨令下,他们怎敢不遵?虽然一个个也是面有不忍,手下却也毫不含糊,前后左右一齐架住了子姹,将她架到了锦榻之上。子姹哭着,拼尽全力挣扎,但原本就虚的身子哪里顶得住这一大帮人的腕力,没一刻,便就被她们按到了榻上。
“小姐!……”喜儿嘶声大哭,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爬过去扑在子姹身上,像疯了似地挥手大喊着。
龙煜背手在大殿中央望着这一幕,眉头早已皱得生紧,当下指着喜儿,不假思索地唤来刘斯:“把她给朕拖下去!关起来!”
刘斯颌首,叹了口气,另外唤了两名侍卫上前,死死架住了喜儿拖往了殿外。
“小姐!……”喜儿咬牙挣扎,嘴角都已经流下了血来,可是任凭怎么努力也挣不开那强壮的侍卫的挟持。被按倒在榻上动弹不得的子姹流泪望着她被拖出去,张口一咬,把旁边宫女的手臂咬出了一道深深的牙印来,那宫女痛呼一声,连忙撒手,子姹便就滚落在地上,腹部触到地板,当下就禁不住惨呼起来……太医瞅准这空子,拿着银针对准她腰腹的穴位就刺了下去!
“小姐!……”喜儿已被拖至殿门口,望着痛苦地蜷在一处的子姹,呆了呆,在行至门槛处时,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尖叫一声,扯嗓厉呼道:“皇上!那是你的孩子啊!……”
这时候的龙煜已然沉浸在一片莫大的怒火当中,因为子姹的倔强和顽抗,使得他铁了心要让她吃点苦头,屈服下来。然而喜儿最后这一嚷,却就像晴天霹雳一般,陡然间把所有人都震住在了原处……这当中,自然以龙煜为甚。
他瞪眼望着殿门处,背着的双手缓缓松开,神色震惊得无法言喻。傲视天下四方的一代天子,在这一瞬间,仿若就只剩下了一具躯壳,已无神,无灵,那双星眸不再锐利,里面所具有的,是一种让人揪心刻骨的疼……是疼。他捂着胸口,浑身都已在颤抖。一旁的刘斯见状,缓过神上前扶他,他抬手一扬,将他挥了开去。
喜儿跌坐在门口,流泪抽泣着,望着仍在地上掩腹痛吟的子姹,已然肝肠寸断。
龙煜望着她,缓缓启齿:“你再说一遍,那是谁的孩子?”
喜儿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抬头望着他:“皇上,那是你的孩子!胎儿如今七个月,小姐嫁过去才六个月,你可以算一算!小姐她历尽艰难,瞒住了所有人,在二少爷的帮助下保住了他,小姐视他如命,如果不是后来的事,她根本就不会绝望得想要放弃他呀!皇上如今要强行落掉这个孩子,岂不是在亲手残害自己的亲骨肉么?!”
龙煜怔怔地听着,忽然眼前一阵眩晕,使得他不得不扶住一旁被他拍坏了一角的木桌。他垂下头,紧闭着眼睛,好半天才缓缓将眼睁开,转头望向榻下咬唇静静流泪的子姹。她已经停止了痛呼,正揪紧着双眉微微喘息。他抬起脚,向她迈步过去,可是多年习武的他此刻双脚却像绑着铸铁般沉重,——十来步的距离,遥远得像千万里,他不知自己怎么走到了她身前,怎么蹲下了身子,颤抖着问她:“我的……孩子?”
她双手撑着地面,唇畔只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她在用她的沉默惩罚自己——她咬着下唇,那唇齿交接处,已有殷红的血丝沁出。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使情绪平定,再睁眼时,他的目光里除了深不见底的痛楚,却还有着一股忿意:“为什么要瞒着我?”
她稍稍抬起头,平视着前方,眼神里又有着那抹令他火大无比的疏离,“因为你知不知道,都已经不重要了……”
“谁说不重要?!”他暴喝出声,双手紧抓着她的肩膀,眼圈不知是因愤怒还是别的原因,已然发红,甚至眼眸里还有亮光闪烁。
“重要吗?”她忍住双肩的疼痛,冷笑着,任凭眼泪顺着脸庞流下,“一心只想稳坐江山的你,还会在乎这个?你的心里只有自私与zhan有,还有掠夺,至于付出,你有过么?”
说完这一句,她已然泣不成声,身子斜靠在锦榻畔,再也不望向他。
龙煜渐渐松手,失神地望着地面。这一刹那他的身上已没有了一代君王的霸气,也没有勇夺帝宫时的威武,环绕在他浑身上下的,只有一股深深的挫败……
085 暴君
当残月已然退下,天边又有了曙光,紫阳殿内的廊下却仍然伫立着一道沉默的身影。
龙煜站在廊下,望着天边残月,面色冷凝而滞重。翠竹被晨风一撩,竹叶发出悉悉唆唆的声响,为这静谧的晨景平添了几分浮躁。
不知不觉,他又在这里站了一晚上,清风如斯,他却只觉得心里很乱,乱得无法言喻,乱得无法入睡。秦子姹的所为使得他太过震惊,那一夜在御阁里,卫玠挟持了她出来,在她的厉声控诉之下,他本已是相信了她的话,因为她是那样恨他,换了是他,他也是绝不会对自己仇人心慈手软的……可是为什么她到现在才想起来打掉他?而且,可恨的是她居然从来没曾想过要让他知道这一切!
他又不禁咬紧了牙关,胸中的忿然掩饰不住地浮现在脸上,握起拳,闷哼一声狠砸在廊柱上,那柱子也禁不住微微抖了起来。
刘斯垂首站在后方,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也已许久,此时因他愤意又生,也不由闻声抬起头来。天边鱼肚白已然渐显,太极殿里的执事太监已然捧了朝录过来,见到龙煜静立在此处,不由得愣了愣。刘斯悄声止住他,向他摆了摆手,自己顿了一顿,上前奏请道:
“皇上,卯时将到,该早朝了。”
可是龙煜恍若未曾听见似的,仍然未动。刘斯暗叹一气,正准备入内取朝服皇冠,他却又漠然转过了身来,绷着一张脸大步入了寝殿。
卯时一刻,太极殿大殿里群臣齐行一跪三叩首礼,恭请了大溏皇帝入殿。
一早上气氛已有些诡谲,龙煜懒懒坐在龙椅上,出奇地沉默。他垂眸望着下方的文武百官们,他们正互望着彼此,顿时有了局促不安的迹象。紫色官服加身的凌宵站在左首最前方,旁边的李资在咳嗽示意,他却一脸沉静,也是不语。
龙煜不由想起喜儿说过的话,是凌宵帮助子姹留下了孩子,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心中不由一动,看着他的目光又变得复杂起来。凌宵喜欢秦子姹这是事实,不管是谣传还是他亲眼所见。
“大将军,皇上在看着你呢!”李资咳嗽了半天,见凌宵还没有动,便悄悄戳了戳他。凌宵侧目瞪了他一眼,又交叠着双手正色站好,“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显然,凌宵还不知道昨日里馆陶宫里发生的事,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安静。龙煜收回目光,唇角有了一道莫测的弧度。至于其余臣子们——他冷眼扫了一遍,对于他们的惶恐和惊讶心中已然有数。于是眼望着大殿里的雕龙大柱,缓缓道:“有什么事要奏?尽早。”
大殿里沉默了一阵,谁也没有先动。他瞟了瞟下方低头不语的兵部尚书,出声道:“蔡绾,朕命你整合滇南三镇军营数目,做得怎么样了?”
蔡绾被点名,瑟索着出列,俯身拜倒:“回禀皇上,三镇军马数目已然核查完毕,已全数誊写登记在此,请皇上过目。”一本黄绫包面的奏折被他从袖笼里掏出,顺势递呈给了上前来的刘斯。龙煜接着细看起来,蔡绾望了望他,又忐忑地道:“另外,越州节度使杨池昨日呈交了快马奏报,说近日不断有小批身着陈国装束的兵士搔扰边防……杨池率领士兵围缫了几回,却久击不退,还请皇上示下……”
龙煜将奏折猛拍在案上,喝道:“几个流民都治不下来,你不叫他去死?”
蔡绾吓得一震,慌忙跪了下来,伏在地上抖瑟不停:“因为……来人皆着陈国军军装,如一大举出兵,则涉及到溏陈二国之交好,是以杨池也不敢枉动……”龙煜更怒,竖眉骂道:“这本就是你兵部所辖之事,你身为堂堂兵部尚书,这些事情都处理不好,你配做什么尚书?!”
大殿里陡然安静下来了,除了蔡绾磕头的声音,众人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出。
“吏部何在?”他怒目一扫,又瞄准了正自提着一颗心的吏部尚书余子亭。余子亭凝神出列,“臣在。”“即日起,以渎职之罪着降蔡绾官阶一级,罚半年俸禄!”“……臣遵旨。”
余子亭低头望了伏在地上的蔡绾一眼,叹了口气,退到了队列中。
凌宵静静望着这一切,不由暗中蹙起眉来。顿了顿,不由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臣以为越阳军营此事有些蹊跷,是不是……”
龙煜截断他道:“今日不议此事。”冷言说罢,又扫向下方一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