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倾城 作者:冰魄雪-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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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进来的人不对而已,大哥想守株待兔,只不过真正狡猾的兔子没来,倒让我这只胡乱飞窜的笨鸟撞上来了。”越说倒是越有气,明显的请君入瓮,我竟傻傻的信了二哥纸条上的东西,白白的做了他的探路石。
投石问路,果然高明,亏我还好意想要帮他……
彼时,心中已是恼火不已,早已将二哥骂上了千般遍。
左肩肩头不知何时已被大哥搭上,我抬眸看他,他脸上笑意璀璨,恍惚间,又那么一两丝温馨的关怀,却又一瞬之后又敛了回去,倒是暗讽不减,只听得他漫口而道:“聪是聪明,只可惜是过了点头,脑子不会转弯。”
分明是拐着弯骂我心思不够慎密,处事马虎,没有条理。
如此调侃,倒真是和某个人有些分相像,让人又怨又恼,却又是理亏,反驳不得。
某个人……某个人……他么……倒真是……离开,已经四天了吧……
惆怅,自是凭空便来,阻挡不住。
见好就收,我可不愿再生是非。抿了抿唇,“那么,汐月告退。”
大哥点头应允,我不再言及其他,便是要举步离去,确是不料长袖又被人给牵扯住……
在这种情况之下,能扯住我长袖紧而不放的还会是谁,用鼻子想都会知道。我回眸看了紫芸一眼。那身量娇小单薄倒真是……
何时,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来了。我在心底伶伶一笑,略略轻叹,“大哥,牢里阴冷,嫂子待在这恐是极为不便,是否……”
“这你不必关心,我看她在这儿倒是乐意得很。”斜斜瞥了牢内女子一眼,大哥的这话,倒是含带了几分的愠色。
“虽说汐月并不清楚个中情况,但是大嫂有孕,大哥还是多多担待些……”
“有孕?”南宫淩风,眉间一挑,继而望向牢内女子,唇角一勾,对那女子道:“那么,我再问你一次,那件事,你服不服我?”
女子嘴角一撇,别过头去,似是在叫劲,“不服!”
南宫淩风笑意璀璨,“那么,你就再待几天吧,待你服了我再放你出来。”语毕,转身便走。分毫不顾身边的我望着眼前的景象神情成白目化。
那女子眼见大哥就要走出他的视线,似是急了,脸涨得通红,突地朝大哥离去的地方大喊:“回来!南宫淩风!我……我改变主意了还不行么!回来!”
女子,一脸的焦急,而男子则在远处回应:“现在才改变主意,晚了。”那番声音,显得饶有兴致。
女子见追不回来了,只好泄气,一屁股便坐到地上,脸上愤愤然,口中还念念有词,我清楚的听见她说:“死南宫淩风,一个赌而已,用得着这么和我较真么……”女子边絮絮嘟囔着,一边朝不远处的暗影喊道:“喂,那边那个,我饿了,你去弄点糕点来。”
暗影颔首作揖行礼,“是,夫人。”随即向牢外走去……
女子见我仍杵在那里,灿然对我笑了笑,“不好意思,先前把你骗了,但那被设计的事是真的有,只是那档子事淩风根本就没有相信。他把我关在这里,主要原因是我和他打赌,然后……我输了。”
瞬间,我只感觉我掉入了一个陷进,被几个人作弄得团团转……
紫衣女子继续道:“嗯……那个……要不要一块过来吃点东西呀……”此时,紫衣女子手里已经拿着一块碧玉绿豆糕,一边吃着一边向我招呼,还不时催促暗影再拿点茶水来……
第一百零三章 变故
不知是怎么出的地牢了,总之,心下是一番的杂乱纠梗,说不出的无味繁杂,懊恼至极。仍旧是晚上,却不是像先前一般的漆黑一片,云层浅薄,月光的朦胧晕黄,忽现忽暗。
回凝月居的路上,我一直缄默无语,随月在我身后跟着,亦是未发出半点声响。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临走之际,大哥突然出现在我跟前与我说的那一番话:
“什么时候回去。”顿了顿,怕我理解错误,又道,“回上官若风那。” 他的声音,尽显刚毅,分明是个问句,可从他口中说出,却变成了陈述句,这就说明我非回不可。
原本,尽可能使自己变得忙碌,稍稍忘却这件事,可结果却……
心下一颤,毅然倔强,我抬眸与他直视,口中愤然道:“不回,就算是他来求我我也不会回!”
“胡闹!”他眉一紧,眼底多了些许愠色。“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是这般幼稚胡搅。”
“幼稚?没错,我就是幼稚又如何?总之我愿意如此, 他又能将我怎样!”
心情,不知为何变得激动,如一滴水,滴落在了原本平静的湖面,随后,是一圈圈一层层的涟漪,从那水滴低落的地方,径径画圈漾开了去,湖面,不再平静,一点风吹草动便又起波澜。
大哥看着我,眉间是越发的紧蹙,却又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作罢,况且天色着实已晚,耗时间徒劳本就不是他的作风,可原本要是作罢不说也便就罢了,怎料想,到了最后快要道别之时,他竟又加了句:“他给你的五天期限,今天这第四天也就快没了,若是过了明天,他会做出什么举动……到时侯,我可保不了你。”
转身径直离开,只消眨眼之间,人已经消逝在了一片黑幕之中。
心中不免愤然,这话说的,倒像是上官若风定会做出何般恐怖的事来似的。手,不觉就握紧了拳,眉间慢慢蹙起,心下恼怒至极,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境又被这话扰得混乱。
一丝凉风,不知穿过了多少楼阁雕栏直直吹拂了过来,微凉。仅仅只是一晃之间,便见得前方楼阁灯火通明,丝竹笙箫不觉如缕,欢笑作乐之声亦如是。
心中愤愤然,好心以为你真若有什么难处,结果却是……
风,吹得一旁树叶沙沙作响,我转而莞尔,唇角不禁上扬,眼底瞬间划过一抹亮光。灯火通明么?也罢,我会让你的地方“莹亮”如昼,尽放“炫彩”,夺目“异常”。
心底懊恼,总会要宣泄一番吧。
“随月,弄火把来。”
随后——
殇清宫,一片寂静。偶尔,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又然后——
耳旁听到哔哔剥剥的细碎声响……
再然后——
红光满天,映满一片的苍穹,惊讶声、呼喊声、救火声……人影慌乱,乱作一团……
有趣至极。
“你把我当石,用我投石问路替你开道,如此,你也不能让你闲在那里才行。”望着那火红一片,我脸上,笑意盈盈。
“宫主这是报复?”随月疑惑看我,眉间甚是紧蹙,眼底流露,心事重重尽显。
我回眸望她,原有的笑意瞬然无存,兴是这火光作用,随月的脸上出现稍许绯红,貌似焦虑至极,我冷冷一道:“随月,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宫主!”
明显的一怔,我突然而出的话语,她显得慌乱无措,眸底遍显惊异。
“你是二哥的人?”
我淡淡浅问,她无语凝噎,只是惊讶望我,然后,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你没有失忆过!”
我不想多说,对她冷眸一瞥,她的脸色,难堪至极。
“明日你便找个理由离开,我不想见你。”
转身即走,我不再逗留。
当夜,我回了凝月居,几乎是慌忙进房,急紧的掩上了门,从内上锁,将门关紧。然后,倚靠着关紧了的门,大口喘着气,原来,竟然是如此……我很早便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局中,被骗了这么久……
第一次这么恐惧,我意识到,双肩,竟然在瑟瑟发抖……
脑海中瞬间频闪过多幅片段,似是陌生又似是熟悉……记忆,原本就属于南宫汐月的记忆,不知在什么时候全然便涌了出来。
我仿若进入一个迷惘的空间,原来,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信的人……原来……我一直是一枚可笑的棋子……原来……原来竟是这么的……
不知觉的瞥向指间带着的那枚带着“月”字的白玉戒,下意识的握紧……就是为了这个么……
第一百零四章 争吵
初醒。天,竟已大亮。屋外的光亮映上窗梗,直接透过薄薄的帘账穿了进来,明晃晃的,照在眸上,有些分的刺眼。
头有些稍晕,乏力至极。勉力单手支撑着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床幔之处,头饰无存、发髻不复,一头乌黑秀长的青丝直倾而下,身上仅留着一身着睡的中衣,薄被紧盖在身上;顾盼四周,近处的衣架上,正整齐挂着昨日所穿的外衣,床榻下,是秀锦丝履……
可我昨日……是何时上的床榻?我自己怎不知晓?
心下疑虑,莫非……
没有多余的所谓“莫非”,还未及细想,便听得一熟悉的声音透过层层纱帐薄幔,从室内某处传来——
“醒了?”
仅仅两个字,极短的话语。语气清淡至极,尽显随意,仿若平日倘然招呼,不拘其它。
那声音,若是在早些时候听了,我不免会心头稍颤有所感触,而如今么——
我自顾在帐内笑笑,掀开身上薄被,直接穿上思履起身,修长洁白的玉指挑过层层帐幕,向声源方向走去。只见室内居中主位之上,一名男子,白衣似雪,手持一册卷夹随意而卧,目光在卷中流连。阳光从外透过,自上而下洒落在他的冠带、鼻梁、薄唇、手指、衣饰之上,整个人仿若笼在一层金雾里,遗世而独立,又是耀眼夺目至极,仿若天人。
堂而皇之坐在那个地方,除了上官若风,还会有谁?只是没想到,他竟来得这般的快。
我就站定看着他,心下在想,凝视一个人的目光,从怨恨转变到温情该要多久呢?
意识到我下床向他而来,男子目光越过卷夹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深不浅。
随后,放下手中物件,径起身向我走来,直至身畔,他,浅浅一笑,风轻云淡,“昨晚,睡得可好?”
表情自然而随意,语气平和一如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低眉颔首浅笑带过,身体轻向他怀中侧去,他亦是只手将我揽过带入怀中,动作合拍,协调至极,这是不用任何事先通知演练及言语说明,我们相互之间的默契。
简单的,无法避免。
本以为,再见应是如何难堪至极的局面,而如今,竟怎料想却是如此的平淡随常,仿若我们之间,什么也都未曾发生过。
若仅是如此便足矣,可是……太多可是。
外表上的不等于内心上的,我不愿去费神探测他的内心,却是清楚明白知道,我的内心,自昨晚后,便再没了平静,亦或许,是比往日更加平静。
温存,仅仅只是片刻。
我知,他亦也知。只是谁也不想事先挑破了这一层,伤人,也伤己。
我们之间当真是可以做戏做到十足。但最终……自欺欺人罢了。
唇角上扬,我,自嘲一笑。在他耳边附到:“夫君今日怎有空过来?”
他嘴角微牵,只手轻抬起我的下颚,轻道:“五日之期。”
“这么快就有五日了么?”我扬眉看他,“却是没料到是夫君亲自前来。”
他眼角稍眯,“你本待如何?”
脸上笑意如常,“原想应是夫君派人前来将我五花大绑绑了回去听候处置。”
“五花大绑?”他眉间稍蹙,随即平缓,神态依旧,顺势将我带紧,语中柔和,嘴里道:“我怎舍得那般伤你?”
“你伤我的还不够多么?”
他神色微变,眼底的愠色一闪而过,“好利的一张嘴。”
“拜夫君所赐。”
下颚,瞬间一紧,被持得生疼。被迫与他目光直视,冰冷的眸,深黑见不到底,幽深一片。
他定定望我,不语。
倏尔之间,竟是一个甩袖,生生松开了对我的辖制,触不及防,一个踉跄,若不是及时扶住一旁物件,我险些踩着裙摆跌倒入地。惊慌之余,我望向他,他只是淡淡别我一眼,便目及它处。
冷漠如是……
这就是我的丈夫?心中酸涩,制止不住,手,不觉的就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最终,他终于说出目的,“随我回去。”声音冷冷淡淡,随意明了,他不想与我多做口舌之争。
一时倔强心起,我迎他执拗而道,“不回!”
“你便是说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