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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东野圭吾-白夜行-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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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第一畅销书作家,文坛天王东野圭吾里程碑力作。
  日本亚马逊、纪伊国屋、三省堂畅销排行第1名,韩国阿拉丁、YES24、教保文库畅销排行第1名。同名日剧创造日本2007年度收视率纪录。
  绝望的念想,非恸的守望!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只希望能手牵手在太阳下散步”,这个象征故事内核的绝望念想,有如一个美丽的幌子,随着无数凌乱、压抑、悲凉的故事片段像纪录片一样一一还原:没有痴痴相思,没有海枯石烂,只剩下一个冰冷绝望的诡计,最后一丝温情也被完全抛弃,万千读者在一曲救赎罪恶的凄苦爱情中悲切动容……
    将无望却坚守的凄凉爱情和执著而缜密的冷静推理完美结合,被众多“东饭”视作东野圭吾作品中的无冕之王,被称为东野笔下“最绝望的念想、最悲恸的守望”,出版之后引起巨大轰动,使东野圭吾成为天王级作家。2006年,小说被改编成同名电视连续剧,一举囊括第48届日剧学院奖四项大奖,与图书一同为作家带来如潮好评,使他成为日本、韩国与中国台湾等地最受欢迎的作家之一。“只希望能手牵手在太阳下散步”,这句象征本书故事内核的绝望念想,有如一个美丽的幌子,随着无数凌乱、压抑、悲凉的事件片段如纪录片一样一一还原,最后一丝温情也被完全抛弃,万千读者在一曲救赎罪恶的爱情之中悲切动容……



    第一章
    1
    出了近铁布施站,沿着铁路径直向西。已经十月了,天气仍闷热难当,地面也很干燥。每当卡车疾驰而过,扬起的尘土极可能会让人又皱眉又揉眼睛。
    笹垣润三的脚步说不上轻快。他今天本不必出勤。很久没休假了,还以为今天可以悠游地看点书。为了今天,他特地留着松本清张的新书没看。
    公园出现在右边,大小足以容纳两场三垒棒球开打,丛林越野游戏、秋千、滑梯等常见的游乐设施一应俱全。这座公园是附近最大的一座,叫真澄公园。
    公园后面有一栋兴建中的七层建筑,乍看之下平淡无奇,但笹垣知道里面几乎空无一物。在调到大阪警察本部之前,他就待在管辖这一带的西布施分局。
    看热闹的人动作很快,已经聚集在大楼前,停在那里的好几辆警车几乎被看客团团围住。
    笹垣没有直接走向大楼,而是在公园前右转。转角数来第五家店挂着“烤乌贼饼”的招牌,店面仅一叠大小。烤乌贼饼的台子面向马路,后面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胖女人,正在看报。店内看来是卖零食的,但没见到小孩子的身影。
    “老板娘,给我烤一片。”笹垣出声招呼。
    中年妇人急忙合起报纸。“好,来了来了。”
    妇人站起身,把报纸放在椅子上。笹垣衔了根和平牌香烟,擦火柴点着,瞄了一下那份报纸,看到“厚生省公布市场海鲜汞含量检查结果”的标题,旁边以小字写着“大量食用鱼类亦不致达到该含量”。
    三月时,法院对熊本水俣病作出判决,与新泻水俣病、四日市哮喘病、痛痛病合称四大公害的审判,就此全数结案。结果,每一桩诉讼均是原告胜诉,这使得民众莫不对公害戒慎恐惧。尤其是日常食用的鱼类遭汞或PCB(多氯联苯)污染疑虑未消,使大众人心惶惶。
    乌贼不会有问题吧?笹垣看着报纸想。
    烤乌贼饼的两片铁板由铰链连在一起,夹住裹了面粉和蛋汁的乌贼,再利用铁板加热。烧烤乌贼的味道激起了食欲。
    充分加热后,老板娘打开铁板,又圆又扁的脆饼黏在其中一片铁板上。她涂上薄薄的酱汁,对折,再以咖啡色纸包起来,说声“好了”,把饼递给笹垣。
    笹垣看了看写着“烤乌贼饼四十元”的牌子,付了钱。老板娘亲切地说:“多谢。”然后拿起报纸,坐回椅子。
    笹垣正要离开,一个中年女子在店门口停下脚步,向老板娘打招呼。她手上提着购物篮,看样子是附近的家庭主妇。“那边好像很热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呀?”她指着大楼问。
    “好像是啊,刚才来了好多警车,可能是小孩受伤了。”老板娘说。
    “小孩?”笹垣回头问,“大楼里怎么会有小孩?”
    “那栋大楼已经成了小孩的游乐场。我早就担心迟早会有人玩到受伤,结果真的出事了,不是吗?”
    “哦,在那样的大楼里,能玩些什么?”
    “谁知道他们的把戏!我早就觉得该把那里整顿一下,太危险了。”
    笹垣吃完烤乌贼饼,走向大楼。在他身后的老板娘眼里,想必会认为他是个游手好闲、爱看热闹的中年人。
    穿着制服的警察在大楼前拉起警戒线阻挡看热闹的人。笹垣钻过警戒线,一个警察用威吓的眼神看他,他指了指胸口,表明警徽在这里。那个警察明白了他的手势,向他行注目礼。
    大楼有个类似玄关的地方,原本的设计也许是装设玻璃大门,但目前只用美耐板和角材挡住。美耐板有一部分被掀开了,以便进入。
    向看守的警察打过招呼后,笹垣走进大楼。不出所料,里面十分幽暗,空气里飘荡着霉味与灰尘混杂的气味。他站住不动,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谈话声。
    过了一会儿,逐渐可以辨识四周景象了,笹垣这才明白自己站在原本应该是等候电梯的穿堂,因为右边有两部并排的电梯,门前堆着建材和电机零件。
    正面是墙,不过开了一个四方形洞口,洞的另一边暗不见物,也许是原本建筑规划中的停车场。
    左边有个房间,安装了粗糙的胶合板门,感觉像是临时充数的,上面用粉笔潦草地写着“禁止进入”,大概是建筑工人所为。
    门开了,走出两个男人,是同组的刑警。他们看到笹垣便停下脚步。
    “哦,辛苦了。难得的休假,你真倒霉呀。”其中一个对笹垣说,他比笹垣大两岁。另一个年轻刑警调到搜查一科还不到一年。
    “我早就有预感,觉得不太妙,这种第六感何必这么准呢?”说完,笹垣又压低声音道,“老大心情怎么样?”
    对方皱起眉头,摇摇手。年轻刑警在一旁苦笑。
    “也难怪,他才说想轻松一下,就出了这种事。现在里面在做什么?”
    “松野教授刚到。”
    “哦。”
    “那我们去外头转转。”
    “好,辛苦了。”
    看来他们是奉命出去问话。笹垣目送他们离开,然后缓缓打开门。房间约有十五叠。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室内不像穿堂那般暗。
    调查人员聚在窗户对面的墙边。有几张陌生面孔,多半是管区西布施分局的人,其他都是看腻了的老相识,其中与笹垣交情最深的那个率先看向这边。他是组长中冢,头发剃成五分平头,戴着金边眼镜,镜片上半部呈淡紫色。眉心那道皱纹就算笑的时候也不会消失。
    中冢没有说“辛苦了”或“怎么这么晚”,只微微动了动下巴,示意他过去。笹垣走了过去。
    房间内没有像样的家具,靠墙摆着一张黑色人造革长椅,挤一挤大概可以坐三个成人。
    尸体就躺在上面,一个男子。
    近畿医科大学的松野秀臣教授正在检查尸体,他担任大阪府法医已超过二十年。
    笹垣伸长脖子,看了看尸体。
    死者年约四十五到五十出头,身高不到一百七十厘米。以身高而言体形稍胖,穿咖啡色上衣,没有系领带,衣物像均为高级货。胸口有直径十厘米大小的深红色血迹。此外还有几处伤痕,但没有严重的出血现象。
    就笹垣所见,并没有打斗的迹象。死者衣着整齐,没有分线、全部向后梳拢的头发也几乎没有紊乱变形。
    个头矮小的松野教授站起身来,面向调查人员。
    “是他杀,错不了。”教授肯定地说,“有五处刺伤。胸部两处,肩部三处。致命伤应该是左胸下方的刺伤,在胸骨往左几厘米的地方。凶器应该是穿过肋骨的间隙,直达心脏。”
    “当场死亡?”中冢问。
    “大概一分钟之内就死了,我想是冠状动脉出血压迫心脏,引起心包膜填塞。”
    “凶手身上溅到血了吗?”
    “不,我想应该没有多少。”
    “凶器呢?”
    教授翘起下唇,略加思考之后才开口:“是细而锐利的刀刃,可能比水果刀更窄一点。反正不是菜刀或开山刀之类。”
    “推定死亡时间呢?”这个问题是笹垣提出的。
    “死后僵直已经遍及全身,而且尸斑不再位移,角膜也相当混浊,可能已经过了十七个小时到快一整天,就看解剖可以精确到什么程度。”
    笹垣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四十分,倒推时间,死者当遇害于昨天下午三点左右到晚上十点之间。
    “那马上送去解剖吧。”中冢提出的这个意见,松野教授也赞成:“这样更好。”
    这时,年轻刑警古贺进来了。“死者的妻子到了。”
    “总算来了。那就先让她认人,带她进来。”
    听到中冢的指示,古贺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笹垣小声地问身边的年轻刑警:“已经知道死者的身份了?”
    对方轻轻点头。“死者身上有驾照和名片,是这附近当铺的老板。”
    “当铺?被拿走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是没有找到钱包。”
    有声音响起,古贺再次进来,朝后面说着“这边请”。刑警们离开尸体两三步。
    古贺背后出现了一个女子。首先映入笹垣眼帘的是鲜艳的橙色,原来这名女子穿着橙黑相间的格子连衣裙,足蹬一双近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另外,长发造型完美,简直像刚从美容院出来一般。用浓妆刻意强调的大眼睛望向墙边的长椅。她将双手举到嘴边,发出了沙哑的声音,身体的动作静止了几秒。刑警们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多言无益,都默默注视着现场。
    终于,她开始慢慢靠近尸体,在长椅前停下脚步,俯视上面的男子。连笹垣都看得出她的下颚微微颤抖。
    “是你先生吗?”中冢问。
    她没有回答,双手覆住脸颊,缓缓移动,遮盖住面容,双膝像支撑不住似的一弯,蹲在地上。好像在演戏,笹垣想。
    哀泣的声音从她手后传了出来。
    2
    被害人桐原洋介是“桐原当铺”的老板,店铺兼自宅距现场约一公里。
    经死者的妻子弥生子确认身份后,尸体便被迅速移出现场。笹垣帮鉴定科的人把尸体移上担架。这时,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被害人是吃饱后遇害的?”他喃喃道。
    “什么?”在他身边的古贺反问。
    “看这个。”笹垣指向被害人系的皮带,“你看,皮带系的孔比平常松了两扣。”
    “啊,果然。”
    桐原洋介系着咖啡色的瓦伦蒂诺皮带。皮带上留下的扣环痕迹和已经拉长变形的孔,显示他平常用的是自尾端数起第五个孔。然而,尸体上所扣的却是尾端数来第三个。
    笹垣交代身旁一个年轻的鉴定人员对这个部分拍照。
    尸体运走后,参与现场勘察的调查人员陆续离开,准备进行走访排查。留下来的人除了鉴定人员外,只剩笹垣与中冢。
    中冢站在房屋中央,再次环顾室内。他左手叉腰,右手抚着脸颊,这是他站着思考时的习惯。
    “笹垣,”中冢说,“你觉得呢?是什么样的凶手?”
    “完全看不出来。”笹垣的视线也扫了一圈,“现在顶多知道是被害人认识的人。”
    衣着、头发整齐,没有打斗迹象,正面遇刺,这几点便是证据。
    中冢点点头。“问题是被害人与凶手在这里做什么。”
    笹垣再次一一观察房内所有物品。大楼在施工时,这个房间似乎被当作临时办公室。尸体横躺的那张黑色长椅也是那时留下来的。此外,还有一张铁制办公桌、两张铁椅和一张折叠式会议桌,全都靠墙放置。每件东西都生了锈,上面积了一层灰尘,活像撒了粉似的。工程早在两年半前便中止了。
    笹垣的视线停留在黑色长椅旁墙上的某一点。通风管的四方形洞穴就在天花板下方,本应覆着金属网,现在上面当然空空如也。
    如果没有通风管,或许尸体会更晚才被发现,因为发现尸体的人正是从通风管来到房内。
    据西布施分局调查,发现尸体的是附近小学三年级的学生。今天是星期六,学校的课只上到中午。下午,六个男孩在这栋大楼里玩。他们玩的并不是躲避球或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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