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川次郎-毒-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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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顶楼。
一想到这儿离地面几十公尺,弥生就觉得脚底发麻。但,没关系,只要看看南星久美子的脸孔也就够安慰的了。
她那副要死不活的脸孔,她比自已还有更严重的惧高症呢!
弥生希望藉著这个现场播出的节目,让观众亲眼见到南星久美子吓得说不出台词来的场面。她自己也很害怕,但,这是能够和南星久美子一决胜负的最佳机会,她可不希望认输!
已经在摄影棚内预演过了。
「距离正式开镜两分钟!」
弥生拉著南星久美子的手,催著:「到那边去吧!」
两人站在屋顶的一角,隔著低矮的栏杆,可望见几十公尺底下的地面之位置。
弥生也知道自己脸色惨白。
但,南星久美子却全身僵住,闭上眼,不住颤抖。
看这种情形,是不可能说得出台词了。
弥生心满意足的深吸一口气。
「准备完毕。」
「距离正式开拍三十秒。」
风很强!头发在风中飘飞。
「已经快了。」弥生说。
突然,南星久美子睁开眼,望著弥生微笑。「弥生小姐,是快到时间了。」
不是常听的那娇柔的声音,而是成熟、低沉的声音,似乎这才是她本来的声音。
但,弥生惊骇的却是……
「你是……」
「总算注意到了?」南星久美子的声音和电话里「影迷」的声音一模一样。「我不怕高,你呢?看你,脸色那样苍白!」
「距离开拍还剩十秒。」
弥生觉得自己双腿摇晃不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踢掉你是我最大的目标,而我的计划完全成功,你失败了。」
「还有五秒!」
双腿发抖,弥生已无法自我控制了。
灯光忽然转为强烈,但,弥生却颓然坐下。
有人大叫:「喂,站起来,已经开始拍片了。」
「我不能……我办不到。」
弥生双手掩脸,趴倒当常
开门的是饭店服务生。
「我是大杉……」
服务生点点头,退到一旁,让大杉入内。
弥生失踪已经三天了。
现在,她坐在沙发上,茫茫然望著虚空。脸孔、眼睛,都毫无表情。
「弥生……是我,大杉啦!」
弥生没有任何反应。
大杉叹息著,回头望向服务生。
「本来想连络医生的,因为,我知道她是牧本弥生小姐……」年轻服务生说:「不过,她的记事本里有你的电话号码,所以先和你连络。」
「谢谢。请问贵姓?」
「我是檍谷。」
「檍谷先生,这件事情请你别告知任何人。」大杉拿出三张万圆大钞塞在服务生手中。「一切由我负责收拾善后。」
「是!」檍谷离开了。他的脚步声很有规律的从走廊传来,似是饱经训练。
他把手中的钞票塞进口袋。
口袋里,还有一个盛著液体的瓶子!
「她已经成为废人了。」大杉说。
「那也是她自作自受。」上身半裸,坐在化妆镜前梳头发的是南星久美子。「其实,或许对她而言,这才是真正的幸福呢!她一定一生都在做著明星的美梦。不过,到底是甚么时候呢?」
「我跳槽K传播公司的时期吗?大概还要等待半年吧!你也一起过去。到时候,董事长一定会气得脑溢血哩!这些巧克力是怎么回事?」
「吃吧!那是影迷送的礼物。」
「嘿,这么好!那我也吃一颗。」大杉将巧克力丢入口中,说:「总不会掺毒吧?」
【第四章:服务生想杀死房客时 1】
檍谷的上班时间到清晨五时。
「喂,去喝一杯吧?」
他正在更衣室换衣服时,前辈服务生桑原说。
「很抱歉,我今天有事。」檍谷搔搔头。
「有甚么要紧的事吗?」
「内人身体不舒服。」
「那可不行。」曾经有过妻子缠绵病榻的痛苦经验,桑原很担心的说:「既然这样,为何不早说出来?我可以设法帮你调班呀!」
「不,也没有很严重,所以……」
「那就好。对了,你们还没有孩子吧?」
「是的。」
「那,令夫人会不会是害喜了呢?」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檍谷笑一笑。
「反正,一切要小心。」
「谢谢。」檍谷说完,走出更衣室。
清晨五时过后,但是,天空还很暗。
N饭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当然,大部份的客人应该还熟睡著,可是,饭店人员都没有休息。
走出员工通用的后门,檍谷向警卫打招呼:「再见!」
「辛苦了。」板著脸孔的警卫,微笑了。
来到车流不息的大马路,檍谷很自然的加快步伐。他脸颊烫红,嘴角掩不住笑意,左手紧握上衣口袋内的那个毒药瓶。
牧本弥生住在N饭店的事,那位经纪人大概会密而不宣吧!这样一来,没有人知道这东西在自己手上。
实在太幸运了!
最初见到这药瓶在牧本弥生身旁时,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一直梦想著:如果能拿到那瓶毒药……而此刻,毒药就在自己口袋里。
当然,很有可能并不是毒药,而是化妆水或甚么东西,但,瓶子的形状和电视上及报纸上所见到的完全一模一样,凭著第六感,他确信一定是那瓶毒药没错。
他很希望能尽快回到家,因此,自然而然的加快脚步,不,应该算小跑步了。
他慌忙警告自己:「保持冷静!反正,家总是家,不会忽然消失。」
很幸运的,他赶上早班电车,不到四十分钟,就已回到家门附近了。
见到公寓时,檍谷看了看表,已经快六时了。
天色已经转亮,路过的住家,有的厨房里已传来准备早餐的声响。
总是在大家起床的时候才回到家。在饭店工作,就是和正常人的作息完全晨昏颠倒。
公寓的住户,最初也怀疑他不知干甚么工作,但,现在都知道了,有时候,还会请他帮忙订房间,因为,员工可以打折。
当然,区区一个服务生,要订房间并不容易,但,檍谷总是接受了,而且,饭店上司待他也不错,经常都能如愿订到房间。
也因此,檍谷和妻子浩美深受公寓邻居们的欢迎。
「虽然年纪轻轻的,但是,很能干呢!」
让中年的唠叨型家庭主妇说这种话,实在不简单。
有时候,檍谷也会想:表现得太完美无缺或许并不太好,说不定反前容易引起怀疑……道路通往公寓后门。
抬头望向窗户,檍谷停下了脚步。窗帘只拉开一半!
难道……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檍谷迅速躲到附近的电线杆后。他屏住气息,观察著……不像有刑警埋伏的样子。檍谷再次抬头望向窗户,窗帘已完全拉开,浩美探头出来。
檍谷闭上眼,呼出一口气。
「回来了?」浩美满脸笑容。「今天这么早?」
「吓我一跳!窗帘……」
「啊,对不起,水刚好烧开了,所以……你一定被吓醒了吧?」
「你在胡说甚么?」
「要吃早餐?」
「嗯。」
公寓的格局是六个榻榻米大房间一间,四个榻榻米半的饭厅兼厨房,以及浴室。
坐在六个榻榻米的房内,檍谷窥听隔壁的情形,可以听到谈话声和东西的响声。
檍谷扭开靠在墙边的音响开关,清晨的FM电台音乐流泄满室,这样,就不怕隔壁听到谈话声了。他们的房间在二楼最旁边,不必顾虑另外一边。
「有甚么事吗?」浩美端著盛早餐的盘子,坐下。
浩美二十四岁,由于生活并不富裕,经常穿套头衫搭配裙子,不过,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是无法遮掩得祝她皮肤白皙,容貌姣美,虽是平凡的家庭主妇模样,眼中仍散发出耀眼的光彩。
「你还认得那绝对检验不出的毒药之事吗?」
「嗯,你连作梦都还念著它呢!」
「就是这个。」檍谷将药瓶放在面前。
浩美盯视著药瓶,足足将近一分钟之久,然后,望著檍谷,低声问:「真的?」
檍谷将经过加以说明。
浩美似乎认同了,喃喃自语:「即使是这样……也好像作梦一般。」
「不错。现在我们已拥有最厉害的武器。」檍谷微笑。「大月首相的儿子要在饭店举行婚礼,除了大月之外,其他重要的政治、财经界人物都会出席,这么一来,就可以一次成功了。」
「太棒了。」
「而且,不像定时炸弹之类的东西那样容易被发现,毒药在二十四小时后才会产生效果。」
「第二天,所有人都会因心脏麻痹而死!」
「这是一次大扫除!腐败之物,唯一的办法就是予以清除掉。不过,想来会闹得一团糟。」檍谷笑了。
「那,这次就不需要请求支援了?」
「当然。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这是最有利之点。以前,暗杀一个人需要牺牲同伴,甚至还伤及无辜,但,这次不会了。」
「可是……」浩美忽然有点不安,「这点东西能杀死那么多人吗?」
「毒死一个人只要微量即可。所以,虽然不敢肯定能绝对成功,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
两人沉默良久──在预期有重大事件发生时,人类通常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
FM电台流出轻快的旋律。
檍谷看著浩美,说:「当然,使用这毒药之后,即使检验不出,也知道是这东西作祟,而饭店里的员工首先会受到怀疑,这一来……」
「无法逃得掉吧?」
「应该逃不掉。」
「可是,没关系,杀掉这么多人,被判死刑也甘心!」
「你能逃得掉!组织会帮你。」
浩美摇头。「我们已脱离组织了,现在也不希望得到支援。」
「可是……」
「别再说了,我早已有所觉悟。」
浩美的声音很平静,檍谷也微笑的颔首。
「好吧!就这样。」
「吃早餐吧,都已经凉了。」浩美说。
吃过早餐,檍谷说:「兴奋得一点睡意都没有。」
「可是,不行哩!还是要睡一下,否则会影响工作。」
「说得也是,如果工作出纰漏被开革,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就泡汤了。」
「我帮你被。」
「嗯。你也睡吧?」
「我也是毫无睡意。」浩美笑了。
「药必须藏起来才行,甚么地方好呢?」
「玄关的鞋柜很少打开,就藏在里面吧!」
「好,交给你了。反正,藏东西还是女人较内行。」
「甚么意思?」浩美一面拉上窗帘,一面瞪著檍谷。
好两床棉被,檍谷正想关掉音响开关,忽然说:「对了……还是播放那……」
「不错,已经五天了。我去准备。」
「我来放!」
檍谷关掉音响开关,拿过录放音机,放在墙边。
「睡吧!」
「嗯。」
清晨的阳光穿透过廉价窗帘,映出一室浊白。两人脱下衣服,换上睡衣。
檍谷先换好,静坐著看浩美穿上睡衣。
「不要看,已经变胖了。」
「是吗?我倒觉得你身材很美哩!」
「谢谢你的赞美……几点钟起床?」
「这……反正大白天嘛,自然就会醒来。也不急,晚上才上班呢!」
「那么,睡吧!」
浩美钻入被窝。檍谷按下录放音机的再生钮。过不了一会儿,扩音器里传出缱绻的声音。
檍谷也钻入被窝。低声对浩美说:「这卷录音带可真够劲!」
「嘘!」浩美怒叫,但,脸上却灿然笑著。「不要胡言乱语。」
「隔壁一定竖著耳朵在听。」
「不能老用同一卷带子,下次该换新的了。」
「就这么办。」
两人各自合上眼。
过一会儿,浩美轻声说:「你听,隔壁的……」
「甚么?」
「隔壁房间……」
檍谷凝神细听。果然不错,隔壁也传来不输于录音带播出的真实生动声音!
「一定是受到刺激。」檍谷愉快的说。
「至少,对他们是有所助益。」浩美说完,转身背向檍谷,盖上毯子。
檍谷一直凝视著浩美──他俩并非真正的夫妻,而是同志,夫妻只是幌子。
而且,事实上两人虽一起生活了将近两年,檍谷却未碰过浩美一根手指。
当然,檍谷心里不时会兴起想拥抱浩美的冲动,这种时刻,他脑海中很自然的想起自己的使命,以及,被逮捕的同志们……浩美是同志,不是妻子,也非恋人。檍谷暗暗告诉自己,闭上眼。
进入餐厅,直子到处找松井。已经迟到三十分钟,松井当然已经先抵达。
「奇怪……」她没见到似松井的人。
「在这边。」有声音叫著。
「碍…教授,我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