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音希声-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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灸寺仔细地观察着那条狗，只见那狗的肚子已经鼓得很大了。
灸寺坏笑着看了眼小银，小银似乎也有所觉察的微微低头舔了舔灸寺的手。
“我说你怎么显得那么紧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原来是要当爸爸了。别担心，小雪那么好，吉狗自有天象。”
灸寺摸了摸小银的头，小银把头伸进灸寺的怀里来回地蹭着。
“别得瑟了，我妈说你们生完这胎就带你去做结扎了。这是第二胎了吧”说到最后一句，灸寺原本搂着小银的手慢慢地松了松，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小银听不太明白灸寺在说什么，但是似乎感觉到了灸寺的一点忧伤，为了安慰他，小银伸着头不停地蹭灸寺的脖子。
灸寺摸了摸小银的头，灸寺侧过头看着小银说：“傻瓜，该难过的是你，还安慰我。之前那次”
灸寺顿了顿，声音渐渐笑了下来：“和孩子分别一定很悲伤吧？这次怕是没办法送人了，要是卖到宠物店去，都不知道会去什么样的家庭。”
小银似乎有些明白了灸寺的意思，慢慢地也低下了头，眼睛湿润润的，像是在流泪，然后又慢慢把头埋到灸寺的怀里。

灸寺轻轻地摸了摸小银的脖子，说道：“没关系，我会管老妈要一只养在魏公村的，这样每周我回来，你至少能看到你的其中一个孩子。”
灸寺坐到了草坪上，抱着小银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低下头，眯着眼笑着摸了摸小银的头。
笑着笑着，表情就慢慢地变得认真了起来，灸寺看着小银，说到：“对不起，原本是想把你俩送给她，让她在等我的日子里不会那么寂寞的。
不过，最终还是决定什么也不留下。
这5年多，天天看老爷子那张铁青脸，怕是腻的慌吧。”

小银是只善解人意的狗，虽然不知道灸寺说的什么意思，但他似乎能从灸寺的眼里读出灸寺的歉意。
灸寺对它说完这番话，它便开始绕着灸寺转，边转还边用身子蹭灸寺。
灸寺微微一下，抬头望着天空，深深地又呼了一口气，说到：“我没事。她现在好像养了两只哈士奇，怕是个头不比你俩小。”
灸寺眉毛一抬，转头看了眼小雪，又看了眼小银，便站起身，迈开步子往车库走去，边走边举起手挥了挥，说：“我走了。下周再来看你俩。好好照顾小雪。”
灸寺和5年前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过小银和小雪却没有如5年前那样一直追到门口。
小银坐在原地目送灸寺开着车离开，抬起头看了眼月亮，月亮映在小银水汪汪的眼睛里，格外的明亮。
不过小银终究是狗不是狼，它对月亮没什么兴趣，它的眼里，这不过是一个白色的圆盘罢了，一点亮光也没有。
它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个小主人伤心的时候总喜欢看这个大圆盘。
它没有多看，站起身走到小雪面前，伸出鼻子轻轻地碰了碰小雪的鼻子，小雪也温柔地回应了一下，然后又慵懒地埋下头。
小银这才走回自己的窝，静静地趴着，然后睡着。




、第三章

舞厅里的音乐震耳欲聋，灸寺坐在一个两人的小圆桌上独自一人喝着，呃，冰红茶。
离开六年，没曾想过去一个小小的小混混聚会喝酒的街舞厅，如今也是这般灯红酒绿了。
暗暗的舞厅里五颜六色的灯光来回闪烁，照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兴奋和疯狂，照到各色的鸡尾酒上，更显靓丽。
舞厅分上下两层，下面一层的中间是一个能容纳100人左右的大舞池，厚的砂玻璃地板，下面是白色的灯，不刺眼，但也很明亮。
舞池虽大，却只占了一层的一半，舞池前方还有一块小的空地铺着红地毯可以供人跳舞，再往前就是舞厅大门。

舞池的一侧有一个很大的吧台，吧台里面是几个正在秀手艺的调酒师，身后摆着各式各样没有人关注的酒。
吧台前面坐着各式各样的人，距灸寺太远，看不太清楚。
舞池的另一侧有一些散的小圆桌，供2到四个人坐，还有三套沙发和矮桌的组合。
两边都有通向二楼的楼梯，灸寺没上过二楼，只知道上面是个平台，供一些想要欣赏北京夜景或者点些餐饮的客户坐。

灸寺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前方的一处沙发上，看着那里三男三女，有摇色子的，有站着乱扭的，也有在互灌酒的。
不过灸寺眼里这些都是无物，就像他听不见周围的嘈杂，耳朵里只有那振奋人的音乐一样。
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三男三女中一个个子很娇小的女孩儿，长得很漂亮，怕是他今晚坐在这看到最好看的了。
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
灸寺低下头，用吸管吸了一口杯子里的冰红茶，叹了口气：“长得挺水灵的怎么化妆化成这样。”
一身Giio　Armani为灸寺赢来了不少花枝招展的女孩儿的搭讪，但是看到灸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和他桌上摆着的冰红茶，又都一脸嫌弃地转身离开了。

“哟，这么多年不见，还喝冰红茶那？”灸寺侧头一看，是五年前和自己一起在这家舞厅的舞队里跳舞的旋风，当时灸寺是领舞，独领风骚。
旋风不再是以前那一身花里胡哨地打扮了，现在穿着一身的西装，头发也染回了黑色。
灸寺看了眼旋风左胸前佩戴的铭牌，点了点头说到：“经理，嗯。”
旋风坐到了灸寺的对面，又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三男三女，仔细打量一番，然后转头说：“哟，看来我们的小九也长大了嘛。
看上哪个了？先说好，不许闹事啊。”
灸寺耸了耸肩，说道：“本来只是来这儿耍耍，结果舞池现在人挤成这样，而且里面的人都不跳街舞，竟是把这儿当Disco的，想想算了，到这儿发发呆吧。”
旋风笑着点了点头，说到：“没办法，现在这儿让兴恒，也就是林氏集团买下了，为了最大化盈利，就改成这样了。
不过一会儿九点开始舞池就会空出来给跳街舞的人做秀场，不过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舞队只剩舞厅自己的一支，没人敢来这儿踢馆或挑战的了。”

说完旋风把手搭在桌上，微微向前伸下头，挑衅地看了眼灸寺：“怎么？技痒？不过我看你这几年应该不跳了吧？估计是跳不动了吧？”
灸寺动了动嘴，无奈地张开手说到：“我哪像你们，这些年闲得慌一直有坚持着跳跳，不过没以前跳得好了倒是真的。”
“一会儿给你十五分钟专场？”旋风哧哧地笑了笑，然后问道。
灸寺无所谓地晃了晃身子，他抬眼看向刚才的三男三女，那个小个子女生的男伴起身去上厕所了，然后旁边的两个男的向那个女的靠了靠，似乎想对她动手动脚。　
那个小个女生多少喝了点，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
旁边另外两个女的跟自己的男伴互使了个眼色，有所理解地起身也去了厕所。

虽然有些看不下去，不过在灸寺眼里看来，怕她就是干这行的，便也没多想。
灸寺失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表：“时间到了，15分钟太长了。10分钟吧。”
“好嘞。”旋风似乎就是在等灸寺这句话，毕竟，灸寺曾是这一片的一代舞王。

一群穿着嘻哈衣服的人慢慢出场，一边出场一边大幅地来回甩手引起场内地气氛。
舞池里的人也都配合着散开，不过似乎并没有很沮丧，而是更加激动地欢呼起来：“闪电，闪电。”
“小紫，小紫。”每个人嘴里有节奏地呼喊着心中偶像的名字倒是让灸寺想起了几年前的时光。
灸寺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衣服，忽然皱起了眉，不过背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灸寺一回头，只见旋风站在身后手里拿着自己几年前穿的衣服。

虽然衣服穿起来是显小了，不过嘻哈式的衣服本来就是很宽松的，所以穿在灸寺身上虽然显得别扭，倒也还是穿的下。
灸寺慢慢地走上舞台，场下忽然一阵嘘声，因为他的穿着看上去介于嘻哈和正常之间，有种让人觉得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何况现在的舞池外，已经没有人认识他了，时隔六年多，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的舞台，街舞也不再是他的梦想。
不过他在这里洒下过泪水，这里有着他无法磨灭的青春。
灸寺没有去在乎场下人的眼光，他慢慢地举起双手，直指天空，这一刻，哪怕只有十分钟，他只想重拾他已经逝去的青春。
灸寺举手的瞬间，忽然音乐都停了，聚光灯一致照向了灸寺，音响里慢慢传来了一个DJ低沉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各位帅哥美女们。
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个人，曾是Thunders的领舞，他曾是这里，我们Fire　Fox的骄傲。
他书写了Thunders两年内42场大小斗舞不败的神话。
今天，他回归了。他就是这里曾经的舞神，小九。”

灸寺原本伸得很直的手慢慢地弯了下来，他皱着眉，挤着眼看向斜前方的DJ台，一个胖胖的DJ正拿着话筒激情澎湃地指着自己。
灸寺心里暗骂：死小胖，给我加压力。音乐慢慢地变强，灸寺跟着音乐的节奏，慢慢地展开了步子。
灸寺跳的舞别属于breaking。他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即所谓的Toprock，来过渡前奏，但场下的人已经不耐烦了，“下去，下去。哦”的嘘声越来越厉害。
站在灸寺身后的几个舞手却很是钦佩地看着，因为他们感觉得到灸寺对音乐节奏有着很好的把握和扎实的基本功。
随着音乐慢慢进入□，灸寺开始不再只是热身，一个长距离前滑立刻震惊全场。
但是他没有停，直接接上了footwork里著名的Sixstep，但是这些终究都不是灸寺最拿手的绝技，虽然场下的观众已经热血沸腾，但舞队人员表情仍是异常的冷静。
灸寺在Sixstep后立马单手撑地，接了一套Freeze，这个动作不仅让场下的观众振奋不已，就连站在灸寺身后的几个舞者也为之动容。
但这些终究不能被称为神话，灸寺现在的柔韧性已经不如过去了，所以Freeze动作不多。
结束后，灸寺又落到地板上接了一小段的footwork后，立刻进入他最擅长的Powermove。

虽然灸寺柔韧度远不如前但是力量确实比以前强了很多，所以他的Powermove比起以前力道更加的充足。
一套Flare后直接接起托马斯，马上又进入了Windmill，一连串高难度的街舞动作让场下的观众立刻目瞪口呆。
场面渐渐地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灸寺华丽表演。
灸寺身后的几个舞厅的舞手表情也各不相同，有佩服的，有激动的，只有领舞独自双手交叉在胸前，满脸的跃跃欲试，但他却没有轻易上前，也许是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做的更好。
一连串的Powermove是极为消耗体力的，尽管灸寺的体力一直维持得很好，但终究是有些不支，他之后的动作开始显得不再那么有力，灸寺估摸着差不多有十分钟后，立刻进入Halo准备一个漂亮的Freeze后结束。

“放开我。”一声大叫忽然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连灸寺也迅速停下了自己的舞步，音乐也停止了。
灸寺刚刚看见的那个女孩儿现在正拼命的往外跑，后面还有一个男的迅速追上。灸寺一下就认出了那个女生是刚才自己注意到的那个矮个儿女生。
他迅速地看了眼他们之前坐的座位，女孩儿的男伴和那两个男的的女伴都没有回来，只有一个男的在那儿打手机。
“放开我。”追那个女生的男的迅速追上了那个女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抱紧怀里。
男的看全场都在看他俩，忙伸着手低着头向在场的人致歉：“不好意思，小事儿，小事儿，各位继续，继续。”
边说着边把女生拖出门去。后面打电话的男的挂了电话也跟了出去。
灸寺转过头，伸出右手食指，对身后的舞队勾了勾，让他们赶紧上场缓和气氛。音乐迅速继续响起，舞厅里又是一片沸腾。

灸寺再转过头，立刻就注意到刚才那个女生的男伴和另外两个的女伴都衣着不齐地迅速追出门去。
灸寺脖子猛地往后一缩，眉毛一皱，苦笑着说：“E，现在都流行3p？”
灸寺闪到一个打扮的极为妖艳的女生面前，俏皮地给她抛了个媚眼，然后看了看她手上的啤酒瓶，说到：“美女，借酒一用？”
这个女生一看刚才在舞池上大秀舞技的帅哥忽然跟自己搭讪，花痴的心，心花怒放，激动得把酒瓶更紧地抱在胸前，低下头，脸红了起来。
灸寺歪着头，瞪大了眼盯着这个女生抱在胸前的酒瓶，轻轻地伸出手，把她的酒瓶从她那并不太挺的双峰里抽了出来，立马转身没敢回头看那个女的的表情，迅速溜出门去。

灸寺靠在一个拐角看了眼插在酒瓶里的那根吸管上已经沾满口红，直犯恶心，他小心翼翼地拔出了那根吸管。
“出来傍，连这个都玩不起？”灸寺微微侧过头，以墙做隐蔽，偷偷看着不远处的三男三女。
他们中，一个男的坐在一辆宝马Z4的车头，正吐着烟圈，一个靠着宝马Z4的车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刚刚那个矮个女生正蹲在地上双手抱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