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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书生出逃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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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锋硕大感诧异,疑惑的对着李烈说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就不怕姜国援军一来,我军和姜军前后夹击打他们个片甲不留吗?”
“他们应该就是怕这点,才驻扎城门逼我们出去迎战吧。”李烈皱眉说道。
“哼,他们想要我们出去,我们就偏不出去,来人啊,紧闭城门!”池锋硕不屑的说道。“我们的粮草还能坚持几天?”
“最多三天了。”李烈面色严峻的说道。
“姜王承诺过只要我们一出军,他们立马派兵。”池锋硕长叹一口气。“我只希望姜国援军能快点赶来。”
这日天气阴沉压抑,天空灰蒙蒙一片,鲁国大军驻扎在越息城外。穿着铠甲的苏箐慢慢的走到陈然身边。“池锋硕果然闭门守城,不肯出来迎战。”
“呵呵。”陈然声音清朗如风吟,不紧不慢,从容不迫,优雅无比的走到前方。“不出所料,是在等姜国援军吧,呵呵,姜王现在正头大呢,怎么会来?”
“不急不急,慢慢跟他们耗。派人把丰军尸首扔到越息城门去!”
“对了,苏箐,我的琴你放哪了?”陈然俊朗的脸庞带着一抹浅笑。
“琴?”苏箐惊奇的问道。
“嗯”陈然淡淡点了点头。苏箐疑惑的拿来了琴,只见陈然深情的凝望着古琴,于城门边撩衣坐下,白衣胜雪,不似凡人。
陈然轻轻地抚过琴弦,流畅悦耳的琴音倾泻而出。十指骨节分明,因为从未习武白净而修长,轻松自如的随意拨动。双眼动情,如同轻柔的风荡起一波波水纹,让人为之心动。哀怨婉转的琴声缓缓流出,相思之意满溢。
从未相思,不识相思肝肠寸断。
已相思,害相思,从此多情无情不在,唯有情独钟。
如佳酿,贪杯自醉。如莲丝,缠绵不断。
若非相遇,不知情深。若非相逢,不懂携手。
阿竟,我很想你,你现在还好吗。一向独来独往,对什么都冷淡凉薄的陈然低头苦笑,酸涩之感郁结在胸口,难以化开。
而在场的鲁军永远忘不了这一幕。战马嘶鸣,城外厮杀中谈笑自若,翩然潇洒,衣袂飘扬,白衣书生绝代无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丰国大军缩在城内,而温文尔雅的军师谋士淡然抚琴,一曲尽烽火。
羽族古城内,林竟漫无目的的游荡着。陶欣看着若有所思的林竟噗嗤一笑,林竟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她。
“在想谁呢?”陶欣笑着打趣道。林竟怔了怔,停下脚步。陶欣回过头看着林竟,皱起了眉头说道:“可别告诉我,你在想陈然那个一天到晚都在算计人的大坏蛋,阿竟姐姐,你真可怜,被陈然大坏蛋看上了,这辈子可能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夏大哥说,之前西街有个小偷不过拿了他几文钱,他死咬着不放就算了。那小偷逃到了安国,他还一直紧追不舍,最后那小偷又无奈回到卫国,亲自上门,把所有银子都给了陈然呢。”陶欣夸张的比了比手,惹得林竟忍俊不禁。
“说起夏大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陶欣幽幽的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又甜蜜一笑。
林竟像是在想什么,没有留意陶欣,其实这段时间她总觉得心烦意乱,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却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两人心里有事,不知不觉走到了安胖子的酒家。安胖子笑嘻嘻的站在门口,对着她们笑道:“这几天打通的商道,咋们的货物能运出去了,哈哈。”
陶欣一听高兴的拍了拍安胖子的肩膀说道:“怪不得哩,这几天你总是莫名其妙的在笑。”
安胖子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双眼眯得像一条缝。
“咦?”安胖子突然两眼放光,惊疑的看着林竟腰间。
“这……这把剑能给我看看吗?”安胖子一脸期待的看着林竟。林竟呆呆的点了点头,将腰间的软剑递给了安胖子。
“啧啧……想不到还能见到这把传闻中的名剑。”安胖子来回抚摸着软剑,感叹不已,不舍的把剑还给林竟。
“哇,这剑好漂亮啊。”陶欣忍不住大叫一声。
“当然,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名剑怎会是凡物。”安胖子搓了搓手,洋洋得意的说道。“不过,这把剑出名可不是因为它漂亮。”安胖子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
陶欣好奇的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嘿,你知道这把剑叫什么吗?”安胖子顿了顿。“这把剑名为‘守护’。之前有位武功盖世的大侠为了送这把剑给心仪的女子,曾搅得血雨腥风,轰轰烈烈啊。从那以后,不知怎么的,就有传言说,只要送这把剑给心仪的女子,就能保女子一世平安快乐,无忧无虑。”
“砰”的一声,林竟失神的把手中的剑摔在地上,安胖子和陶欣疑惑的看向她。
林竟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深深提了口气,轻轻跃起,一眨眼就不见了影。弄得两人一头雾水。
她明白了,她明白了。此时林竟就想是找到了目标,不管今后会怎么样,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林竟真的很想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原因,也不需要任何理由。守着他,陪着他,这就是林竟最想为他做的事。给你守护,这也是她的心意。
林竟飞身上马,扬鞭赶往鲁国。阿律,我很想你,你现在还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一剑
已经第三天了,第三天了,谁来告诉他,该死的姜国援军到底什么时候来,池锋硕心急如焚的来回踱步。这短短的三天对于丰军而言,简直比三年更漫长。
一开始,鲁军在不远处不停叫嚣,也不攻城,也不离开,就是不停的用难听的话语挑衅丰军,甚至将他们同伴尸首扔到城门处。丰国士兵满腔怒火,悲愤不已,苦于池锋硕的命令“擅自出城者,杀无赦。”只好按捺住内心的愤怒和悲伤,郁闷无比。
在这诡异的破城里,碎石霉木桩,破镜子烂布之类的东西随处可见,远远看到就令人心中一寒,毛骨悚然,避之不及。没人敢随意走动,之前有几个胆大的不信邪,偏偏要跑去一探究竟。
果其不然,一个晚上没能回来。第二天,便有人发现他们的尸首,早已面目全非,糊了一脸的血,死状可怖。至此,再也没有人敢随便乱走了,甚至不敢落单。
一到了晚上,整座城静谧无比,愈发阴气森森,不知为何,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叫声,甚至有士兵惊恐的说,能听到女人凄厉的哭声。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从鲁军那边传来哀伤委婉的琴声。不少丰军被琴音感染,悲伤之情难以自抑。同伴逝去的悲伤,远离他乡的伤感,家人不在身边的落寞,与爱人分离的思恋挥之不去。
第一个士兵突然嚎啕大哭,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再刚硬的铁血军人也会有崩溃的一刻。
池锋硕甚至好几次受不了想冲出去大喊一声:“他妈的你们干嘛都好,就是别在弹些酸溜溜的曲子了!”
而此时,池丰硕和李烈绝望的发现,他们早已错过了最好的对敌时机,现在的丰军虽然人多,但不堪一击。他们粮草断尽,除了出城一战夺对方粮草,就只能乖乖等死。姜国援军?呵呵,鲁国那边悠闲自在的在弹琴,有恃无恐,谁会愿意相信姜国还会派人来?
陈然这日没有抚琴,面色严峻的找到了苏箐。“快了,丰军已经撑不住了,今日之内,必有一战。”
苏箐面色一变,马上下令:“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集合!”
“现在的丰军如同一盘散沙,我们这场战不仅一定要胜,还要赢得漂亮,损失的人越少越好。”陈然眸色转深,说完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猛然,铺天盖地的鼓声响起。苏箐面沉如水,冷冷说道:“丰国出城迎战了。”
寒风凛冽,丰国数万大军如潮水般涌来,两军开始交锋。这片土地顷刻间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战争永远是残酷的,不论强者还是弱者,流血和牺牲总是不可避免的。
尖锐的风声夹杂着惨烈的哀嚎。鲁军步兵一鼓作气的冲了上去,英勇无比弓箭手在后方射箭,丰军的箭矢很快没有了,不就便显露败绩。
烈马之上的池锋硕悲愤的举起长枪,无畏的冲了上前。“兄弟们,拼了,给我杀!”丰国士兵闻言士气大涨,并未如同想象中那般兵败如山。
双方对战到了关键时刻,战况激烈。而在此时,一匹白色战马从远处飞速而来,马上坐着一名美貌女子,眉眼冰冷。那女子手执长剑,一路上所向披靡,乌发如墨,随风飞扬,如同从天而降的女战神,恍若神人。
那女子眼神坚定而冰冷,长剑挥舞,翩若惊鸿,快如闪电,力巧无比,丰国士兵被她气势所震撼,一时间竟然无人敢挡。女子直冲到了池锋硕面前。池锋硕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女子面不改色的将长剑刺穿他的咽喉,眼里充满震惊。
那一剑,让丰国池将军倒下了。那一剑,让丰国士兵的军心轰然倒塌。
李烈仓惶逃窜,丰军茫然失措的愣了几秒,而鲁国士兵一片欢呼,士气高涨,势如破竹的冲了上前。丰军节节败退,四处溃散。
而在鲁国士兵心中一直儒雅淡定,从容不迫的陈然,此时全然不复以往镇定,突然扬鞭上前,飞快的冲向那女子。
女子回过头来,直直的看向陈然。陈然的马也慢了下来,不过谁都能看出他内心的激动和澎湃。
两人越来越近,一瞬间,时间像是停止了,他望着她,她望着他。战场上所有的厮杀喊叫声全都消失了,不存在了。在漫漫人群中,他们只看到对方,在凝视彼此的双眸里,一切话语都是多余的,尽管时隔多日,往日的一幕幕清晰如昨。
陈然喉咙发涩,看着林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鏖战沙场,等来了爱人的谅解与支持,心中一股热潮毫无预警的袭来,这就是感动吗,这就是满足吗?
林竟轻身一跃,跳到陈然的马上,紧紧地抱住陈然,冷冰冰的林竟此时眉眼尽是温柔,轻声细语的说了句:“阿律,我来了。”
多少甜言蜜语能抵得过一句“我来了”?多少海誓山盟能比得上真正的陪伴?
陈然尝尽世态炎凉,最懂人心险恶,却从来没有真正害怕过。他现在突然一阵后怕,他害怕林竟一走了之,他害怕刚刚林竟会被乱箭射中,他真的害怕。陈然双手颤抖的将林竟拥入怀中,良久后沙哑的说道:“不许走了。”
“好。”林竟双眼湿润,坚定的说道。
两人紧紧相拥,像是这世间只剩下彼此。
不远处的苏箐泪水止不住的流,心像是被碾碎了一般,连痛都感觉不到了。多少年了,她以为可以等到他回头。她以为,能配上苏箐的只有陈然,能配上陈然的只有苏箐。
这么多年了,谁能告诉她,怎么才能再爱上别的人。
卫国,驹里城。深秋的午夜天气寒凉,刮着瑟瑟的寒风。守城的护卫兵穿着厚厚的军甲,举着摇晃的火把,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着。
远远望去,城外什么都没有,黑漆漆一片,惨淡的星光不足以照亮整个天际。
“那是什么?”守城兵疑惑的指着远方,茫茫的暮色中隐约看到影影绰绰的黑影在晃动,似乎有点点篝火的光亮。
“有人吗?”守城兵伸长脑袋往外看。渐渐的,风声中夹杂的马蹄声铿锵声逐渐清晰。飞箭撕破了空气,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夜袭!”守城兵恐慌的大喊,从微弱的火光中看到对方惊恐的面容。
夜色中,大军飞速突进,战旗风扬。箭海扑面而来,步兵拿着云梯架上城门,快速的向上爬。守城兵惊慌失措胡乱投石,漫天的火海如同可怕的梦魇另人绝望。
一波接着一波视死如归且猛烈的攻击,如同汹涌的波涛浪潮般的连续不断。厮杀声,惨叫声响彻上空。驹里城毫无预警,驻城的士兵并不多,英勇无比的丰国大军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杀,鲜血四溅,就像置身于修罗场般。
这夜,丰国大将军蒙越率领大军突袭卫国驹里城。驹里城坚持不住,城墙被冲垮,卫军死的死,逃的逃。等到卫国援军抵达的时候,整个驹里城已经被丰国占领了。城门地面上全是尸骸,惨烈的战马尸体。
而这时人们才知道,宋炔力排众议,大军出击不单单只是对付鲁国,原来还有卫国。卫国青羽军不久前叛变,整个卫国局势紧张,丰国的攻势无疑是雪上加霜。
卫国并非没有和丰国对抗的战力,奇怪的是,卫彦并未派大军与丰国对抗,而是选择了协商讲和。做了一个旁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愚蠢决定。不仅把驹里城拱手让给了丰国,还赔了一大笔款费“犒劳”丰军。
丰王宋炔意气风发的在殿宇哈哈大笑,嘲讽大臣愚昧认为龙脉被毁不利出兵。可还没高兴几天,便传来丰国五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举国震惊。一向被丰国认为不堪一击的弹完之地,鲁国,竟然打败了不可一世的丰国大军。姜王并未实现其承诺,公然玩弄丰国脸面。一时间,整个丰国流言四起,越传越离谱。
那场华丽的胜战竟然被一场败仗落了风头,人们似乎忘记了风光的胜利,反倒是陷入龙脉被毁,先祖大怒欲降大难的恐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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