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出逃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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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胖子瞪大了眼睛盯着箱子里的金子,难以置信的东摸摸西摸摸,嘴里不断喃喃自语,身上的肥肉因为激动而一颤一颤。
回到雾山的陈然不断派人前往丰国龙脉,非要把行宫的砖瓦都敲下来,大有不榨干不罢休的势头。羽族族长听闻陈然毁的是丰国龙脉,更是拍手称道。
然而陈然和林竟并未在古城久留,一月后,又神神秘秘的离开了。
丰国,惑都。惑都之所以称为惑都,是因为这天之脚下的繁华王都不仅城内布置繁杂,街道相似弯曲,连城门都比别处要多得多。
每一个第一次前来惑都的人,都会遭遇同样的尴尬,迷路。在无数次迷路后终于忍不住喟叹:“啊,不愧是迷惑之都啊!”每一个来惑都探访的使者都深深的赞同一个观点,想要攻破惑都,先得在这住上几年。
最近一段时间,能在惑都里称为新鲜事的大概只有“晓先生”当街论道,为诚心者解答疑惑的壮举了。也许有人会不屑的说道:“不就是一个臭道士,装神弄鬼糊弄人。”但所有人不得不承认的是,晓先生在丰国的影响力无疑是巨大的。
晓先生从前只是街头一个潦倒的道人,终日无所事事,偶而为经过的妇女算算姻缘。直到有一日,晓先生激动的拉着路上一行人,两眼放光的说道:“汝乃天生将才,日后必将飞黄腾达。”这个略微高大的行人便是日后的蒙越大将军。
蒙越成为将军后亲自拜访了晓先生,奉为上宾。正因如此,那晓先生才真正被大家得知。从此之后,越来也多的人慕名前来。这时人们才蓦然发现,这晓先生的每一句话在日后都无一不成真,晓先生当真称得上知晓百事。
越来越多人来找晓先生,而晓先生的行踪也变得越来越莫测。不久前,晓先生宣布要在街头讲道,为众生解惑,引起轩然大波,成为惑都百姓茶余饭后必谈的美事。
而今天,在惑都焚香街头将会有晓先生的最后一场讲道。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水泄不通,十分拥挤。晓先生讲得是晦涩难名的道家经典,在场能听明白的没有几个,但每日依然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跑来,只为了看晓先生一眼,如果幸运的话,没准晓先生还能帮自己算上一卦。
站在简陋草棚高台上的晓先生,一身灰衣,声音沉静如水,悠悠说道:“自古以来,终将难逃一死,但一些贪恋红尘的世人畏惧死亡,便开始追求长生不死。长生不死谈何容易啊,世人只要做到不为物所累,超然物外,便真正入道了……。”
街上人虽多,但却十分安静,于是一男子不屑的笑声显得格外突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白衣胜雪,丰神俊朗的面露讥笑的站在中央,身旁跟着一名冷若冰霜的美貌女子,那女子身后还站着一个皮肤黝黑高大无比的壮汉和唇红齿白的瘦弱男子。四人皆不似常人,一时间格外引人注目。
有好事着不满的起哄,要白衣男子也上去。起哄的人越来越多,那白衣男子倒镇定自若,竟不紧不慢的走了上前。众人见他上前,纷纷出言讥笑。
白衣男子气度不凡,高声对晓先生说道:“你可敢为我算一命?”若是往日,晓先生一般淡然一笑不与理会,可当他看到白衣男子后面露异色,快步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白衣男子,惊疑不定。
只见晓先生突然抓住男子的手,仔细观看,大为失态,盯着白衣男子不停的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白衣男子当然就是陈然,陈然皱了皱眉,抽回手,面不改色的问:“看出些什么了?”
“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手相,我生平从未见过!”
“怎么没有。”陈然不屑的笑了笑,逼身上前,紧紧盯着晓先生,似笑非笑的说:“既然你看不出我的,那先让我看看你的。”
陈然玩味的打量了晓先生一番,不紧不慢的开始推算,每说一句,对于晓先生而言,就如同地狱里冰冷的宣判,一字一句狠狠地砸在他心头。
“你少年坎坷,流浪街头,乞讨为生,幸得一道士收留,传你术法。”
“你师门一派曾布一阴损大阵,从此之后你师门的人一直想方设法弥补,但从未有人能活过四十岁,对不对?”
“你现在已经命不久矣,对不对?”陈然目光阴毒的看着晓先生,嘴角挂着微笑。
晓先生惊慌失措的退后了一步,面无血色,嘴微张却什么话都没活出来。台下一群人此时也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渐渐地,人群开始骚动,议论纷纷。
“你可有办法改我师门命运?”良久,晓先生叹了一口气说道。
“除非毁了大阵,不然没任何办法。”
晓先生面如死灰的看着陈然,像是泄了气般转身欲离开。
“你若没死,便来找我吧!”陈然突然冒出一句,晓先生转身长长盯了陈然一眼,脸上蔓起不正常的红潮,说了句“好。”便默默走出人群。
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晓先生离开,像是炸开了锅。陈然对着几人使了个眼色,林竟架着他,与莫桑南瑾飞快的逃离现场。有了上次在卫国的经历,几人倒也算得上轻车熟路。
第二天,流言四起,惑都大街小巷流传着一年轻男子轻松逼退晓先生,让晓先生甘拜下风,一时间,那神秘白衣男子名声大噪。
第三天,那年轻男子在街头摆了一面破布,上面写着“知先生”。并扬言,只要有人能在棋艺或者琴艺上略胜他一筹,便可上前算一卦。
第四天,那知先生摊位从早到晚来人络绎不绝,竞相与其斗棋比琴。然而,一天下来,不仅没人能在棋艺上与知先生一决高下,而且当知先生琴声一起,不少人便黯然离去。
第五天第六天来的人虽是少了,但个个大有名头。可不论是声名远扬的棋者抑或是名声在外的琴大家,无一不败下阵来,并且对知先生心服口服,钦佩有加。到了此时,大家也真正认可了这位知先生。
丰国有一位出名的智者,名约商,虽才高八斗但一向眼高于顶,听到各种关于知先生的留言,十分不屑的说道:“不就是个臭算命的吗,有什么好神气的。”于是向人打听到了知先生摊位所在,打算去搓一搓他锐气。
让人没想到的是,约商远远看到那知先生竟然像见到鬼一样大叫一声,毫无风度的落荒而逃,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你把他怎么了?”林竟纳闷的看着陈然。
陈然略微怅然看着约商远去的方向,感慨道:“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熟人。”见林竟仍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他以前欠过我钱,呃,很多。”
“他怎么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可能他想起一些不好的经历吧。”陈然一脸无辜的看着林竟。
就这样,白衣胜雪,风度翩翩的知先生名动惑都,无数人前来一窥其风采。
丰王很快也听说了这个知先生的事迹,开玩笑似的对肖邦说:“怎么,又出现了个知先生,倒是新鲜。”
肖邦却显得一脸严峻,正色说:“那个晓先生是真有本事,只可惜命不久矣,如果这个知先生更胜一筹的话,陛下倒是可以考虑收为己用。”
“哦?是吗,本王倒要会会这知先生,看看是否真的如此神奇。”
作者有话要说:
、宿敌
一日,陈然好不容易甩开了莫桑和南瑾,终于可以和林竟单独漫步在惑都街头,心情很是愉快。
林竟在这惑都闹了几次笑话。清晨打算到郊外习武,但到了中午还没找到出郊外的路,回来看到似笑非笑的陈然,便再也不肯单独出门。虽随陈然来到惑都有一段时日了,也没真正逛过,能有
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迷路的人相伴,心里也是极为高兴的。
陈然像是极为熟悉惑都,走到哪都可以说出些名堂,让林竟大感新奇。二人走走停停,时间也过得飞快。到了正午,便随便找了间酒家停下小憩。
旁桌一位身穿红衣的娇俏少女怒斥身旁的男子,引得两人回头。那男子英俊潇洒,儒雅风流,面带微笑的摇着扇子,对红衣女子说道:“本公子从不生美人的气。”
那红衣女子生气的跺了跺叫,指着男子说道:“你这风流子,我姐姐以为遇到良人,心系于你,没想到你竟是一个日日流连花丛的色胚,还自诩多情!”
“本公子对于美人一向只存有欣赏之心,并无亵渎之意,多情而不留情。”
红衣女子愤怒的瞪了他一看,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坐下,大口灌茶。男子似乎感受到陈然和林竟两人眼光,下意识的转过头来。
目光扫到林竟时,却整个人激动的站起神来,神情痴迷,放下扇子,呐呐的站在原地。此时林竟一袭青衫随风飞扬,袂角飘飘,从容自若。背上挂着一寒气十足的长剑,平添几分英气。肤白胜雪,墨发及腰,气质清冷,在他眼中如同仙子下凡。周旋于众美人无往不利的多情公子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竟对他的眼光丝毫不在意,只一眼便转过身来继续喝茶。那男子突然上前,有礼的躬身,谦和的对林竟说道:“仙子可否赏脸,让在下为你作一副画。”
林竟正欲拒绝,一旁的陈然却阴阳怪气的对那男子说:“画吧画吧。”
林竟看了一眼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陈然,心里竟然生出了对那陌生男子几分怜悯之情。让陈书生不高兴的人似乎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想到此,林竟不由得多看了男子一眼。那男子感受到林竟异样的目光,反而更有斗志,弄得陈书生面色更为阴沉。
男子迅速的拿出笔墨纸砚,优雅的开始磨墨。抬头看了一眼林竟便全心投入,开始落笔。笔墨流畅,只几笔便勾勒出美人神韵,清冷脱俗,衣袂飘飘,墨发风扬。不一会,便完成了一副绝世无双的美人图。
陈然一直眯着眼似是毫不在意,当男子最后一笔完成却极为迅速敏捷的夺过画来,想男子拱手笑道:“感谢兄台为我爱妻作画,后会有期。”
那男子本不满陈然无礼夺画,还没来及生气便被“爱妻”二字狠狠地打击到了,直至二人远去,仍未缓过劲来。几日后,多情公子珍藏的美人画作无故被人烧毁,苦苦追查却毫无结果,让多情公子遭受重大打击啊!
林竟见陈然一路上不说话,便小声的对陈然说道:“其实我觉得还是你那副画得好。”
陈然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林竟,轻轻的帮她撩起耳边的碎发,绽开笑容说道:“就是嘛,你头发根本没他画得那么长。”说完还拿出男子的画,评头论足一番。
林竟大感无奈,想起陈然临走时不怀好意的盯了那男子一眼,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还想欺负那男子吧。”
陈然没回话,若有所思,出神的的看着不远处站在他摊位的两人。一人倜傥飘逸,一人霸气天成。
一袭青衫的中年男子温润如玉,下巴蓄起的几撇胡须更显儒雅不凡。
而他旁边大概三十左右的男子则耀眼得多,虽然五官平平但整个人无意中流露出的霸气却让人忽略他的外表,他的眼神桀骜却沉静,无形中带着几分肃杀之气。那男子显然也看到了文弱俊朗,沉静如水陈然,一种莫名而强烈的情感不可控制的从心里蔓延开来。
两人隔着一条街久久相望,日后最耀眼的两位天纵英才就在这个破陋的小摊位第一次见面,此时的宋炔是丰国君主,意气风发,激情四射,而陈然只是一个街头术士。
陈然慢慢的走了过去,停在了摊位前,撩衣坐下,淡然一笑对着两人说道:“幸会!”
华服男子怔了怔,随后开怀大笑,夺目而耀眼,对着陈然说道:“有幸见到大名鼎鼎的知先生啊,不知可否对阵一局?”
“当然!”陈然微笑的摆好棋盘,对着宋炔做了个手势。宋炔兴致勃勃的坐了下来,与陈然开始对弈。此番前来,本没有和这知先生的较劲之心,但一见面却改了主意。
下棋如点兵,往往厮杀惨烈,跌岩起伏。想要纷繁的洪流中力争上游绝处逢生,不仅要有敢于拼搏的心,真正的大智慧,还得有万军压境怡然不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气。
而下棋者无非是喜爱走“攻“一路和习惯防守一路,就像他宋炔一直偏爱攻城略地,且剑走偏锋,往往出奇制胜。因此他一上来便展开猛烈攻势,而陈然的棋风不仅让他看不懂,就连一旁的肖邦也百思不得其解。
陈然下棋算不得是攻势猛烈,也不能成为墨守土地。说他诡变莫测嘛,其实也不过是中规中矩。但他的每一步恰到好处,偏偏堵下关键之处,让人不免郁结至极。
宋炔开盘后想布的局莫名其妙的被化解开来,每每想惊叹其精妙之处时又偏偏犯一些粗浅的错误,实在看不透。就像磅礴大气,荡气回肠,恢宏无比的开端还没到高潮就迎来一个平淡无奇的结局。
宋炔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心中掀起的风浪也越来越大。到后来他来恍然大悟,陈然之前下的“错棋”其实早有预谋,他在不知不觉中便陷入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中,这也激起了他不服输的劲头,在紧迫的战况中越发心思缜密,隐隐有摆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