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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龙族-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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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烦……!”
  “为什么不能看最后那一张牌?”
  温柴再也不大吼大叫了,只是用生气的动作削着木块。木片猛烈地向四方弹迸出去,然而妮莉亚还是用两手支着她那张固执的脸孔,一直盯着温柴。我和杉森互相对望一眼,耸了耸肩之后就上二楼去了。在我们上楼时,从背后又再传来妮莉亚的声音。
  “为什么不能看最后那一张牌?”
  ※       ※       ※
  我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好久以来第一次睡在舒服的床铺上,我原本以为可以一觉到天亮,结果却睡到半夜就醒了。床铺太舒服好像也是个问题。
  我在床上呆呆地坐着,想想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其实,一睁开眼睛就会去想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这种习惯是很可笑的事。如果不是出门在外的人,恐怕会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苦闷。
  可是如果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睡觉,在陌生的地方睁开眼睛,那种人从梦的世界回到现实的世界时,每次都需要仔细想一下自己身在何处。而最近的我就是这样。从睡梦中醒来,一定会立即想这个问题:我在什么地方呢?
  现在我是在拜索斯皇城的独角兽旅店二楼客房。
  接下来,我会想一下醒过来的理由。这个嘛?是因为我喝了好久没喝到的啤酒之后,现在想去上厕所的信号从身体下面传来。嘿嘿嘿。
  我上了厕所,身体变轻之后,就听到杉森传出很大的磨牙声音。
  我要再睡回床铺之前,感到一股奇异的感觉,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只有在拜索斯皇城才看得到的夜景。街灯的光芒经由窗户透了进来。红色的光线像雾般散开来,稀释掉黑暗,外面……好像下雨了?
  我走近窗户。
  哗啦啦啦。路上被画出许多圆圈状的波纹。在屋顶上面则是溅起一片很稀薄的白色水珠之雾。那些雨滴好像是在黑暗的长途旅行里,在快要打瞌睡的时候,流进了路灯灯光照映着的红色范围内,它们一下子猛然惊醒,扭动身子。那瞬间的闪烁简直美得令人看了惋惜。在路灯下,有无数的雨滴正在开着舞会。舞会的主题是与重力对话。哈哈哈哈!
  真是美极了。咦?可是温柴到哪里去了?
  我把放在桌上的提灯点了火。提灯的灯光一亮起来,杉森便不安地在翻身,所以我用一只手遮住灯光,走到外面去。我走下楼梯之后,看到从大厅透出一道淡红色的光线。进到大厅一看,温柴正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一面颤抖着手,一面削木头。在这寒冷的夜里,他怎么会穿那么少呢?不过,我一看到他身旁,就知道他的外衣跑到哪儿去了。他的外衣正覆盖在妮莉亚背上。
  妮莉亚趴在桌上睡着了,她念念有词地说着:“嗯,为什么不能……最后那一张牌?”
  哎唷,我的天啊。有空杯子滚落在她脸旁。她好像喝了不少酒。
  温柴像是很厌烦地看着睡着了的妮莉亚,他打了一个寒噤,然后他这时才发现我下来大厅了。他用非常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起来了呀。”
  “啊啊啊啊哈(打哈欠)。为什么你还不去睡呢?”
  “有个女的拿走我的衣服之后,就不起来了,不是吗?”
  温柴像是火冒三丈似地说道。我则是耸了耸肩,说道:“是她拿走的吗?”
  看起来好像不是吧?没错,确实跟我想的一样。温柴从鼻子呼出一口气,说道:“她这样醉醺醺睡在这里,等于是在喊着叫我要给她衣服,不是吗?”
  “把她叫醒,送她到房里去,不就好了?”
  “怎么叫醒她?”
  如果摇她的身体,或者在耳边对她说……好像没办法这样做,所以该怎么叫醒她呢?我摇了摇头,走近妮莉亚。然后像是要温柴好好看着似的,把手整个张开给他看着。
  “嗯……,真是的。好困哦……。我不要吃饭。”
  “不是要你吃饭,是要你上去睡在床上。”
  “床上?上去?”
  妮莉亚虽然抬起头,但好像还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她用呆愣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她慢腾腾地爬到桌子上面之后,蜷缩着身体躺在桌子上。接着,温柴的外衣仿佛就像是被子似的,被她拉到肩头。
  “不,不是这样啦!天啊,妮莉亚!”
  温柴冷冰冰地说道:“要是我,就会把她扛起来丢到床上再回来。”
  像丢艾赛韩德那样丢吗?我先是皱着眉头看了看温柴,然后又再次摇醒了妮莉亚。
  “哎呀,真是的……。不要这样啦。”
  “赶快起来,上去你的房间睡吧!”
  妮莉亚这会儿坐在桌子上,环视了一下周围。她用她浮肿的脸孔看了看四周,好像察觉到自己坐着,周围的东西却是低得奇怪。她把脑袋轻轻地晃了晃,用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我莫名其妙地按照妮莉亚叫我做的,转身过去背向着妮莉亚。
  “背我吧。”
  我的天啊……。我的背部感觉到妮莉亚整个人都趴了上去。妮莉亚的两只手臂下垂,让我背着她,所以我必须把腰往前倾才能避免让她摔下去。我背了她之后,看了一下温柴,温柴正露出他白色的牙齿。有什么这么可笑呢?
  我默默地走向二楼。她整天坐在马车上面,一定也累了,再加上喝了几杯啤酒……。啊,嗯,其实马车旅行本身也是蛮累人的事。妮莉亚整个人瘫在我背上,好几次都快掉下来,我好不容易才走到妮莉亚的房间前面,我一打开房门,“哎呀!是修奇……吗?”
  躺在房里的蕾妮看到我之后,吓了一大跳。啊,对了,我应该先敲门才对。我把头转过去,指着背在背上的妮莉亚,蕾妮正想把桌上的蜡烛点燃的时候,“不,不要点了。我让她躺下就要出去了。”
  就在蕾妮的注视之下,妮莉亚仿佛像是我的女儿似的,乖乖地任我放下,任我帮她盖被子。和蕾妮道晚安之后,我一面关上房门,一面嗤嗤地笑了出来。杰米妮,我们如果生了女儿,会不会生一个像妮莉亚的女儿……,呃哇啊啊啊!乒乒乓乓,砰!哎唷!我的屁股啊。
  “……看来你对于下楼梯还不是很熟练哦!”
  我在温柴冰冷的批评之下起身站好。嗯。我好像应该多加练习如何下楼梯才行。哼。这都是我在胡思乱想才遭受到的惩罚。我不但屁股酸痛,两腿也很疼痛,只好先不回去卧房,会在椅子上。这时,从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宏亮的喊叫声。
  “什么事?”
  在大声喊叫的正是连甲衣也来不及穿上就拿着长剑冲下来的杉森。杉森急忙下楼梯,用半梦半醒的脸孔看了看我们两个人。他立刻把一根手指竖在嘴巴前面,说道:“嘘!刚才我有听到可疑的声音。好像有人闯进来。赶快拿好武器!”
  呃呃呃。我决定先不要管他了。所以我泰然自若地坐着,并且对温柴问道:“啊啊哈(打哈欠)。现在大概几点呢?”
  “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
  “你一直都在这里吗?卡尔、吉西恩和杰伦特一直都没有回来吗?”
  “他们还没有回来。我说我会在这里等他们回来,结果就连老板也进去睡了。”
  “啊,是吗?嗯……。下雨了,说不定他们会在皇宫睡觉,明天早上才回来吧。”
  “可能是吧。”
  杉森变得一副慌张的脸色,但仍然还是处在警戒状态,盯着四周围看。我应该要说出事实才对。
  “刚才那是我发出来的声音。”
  “真是的!”
  杉森打了一下我的头顶,以此当作是报复我妨碍他的睡眠。然后他把长剑丢在桌上,就坐下来了。
  “所以说,卡尔以及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喽?我应该要在这里稍微等看看才对。”
  温柴所削的木块如今已经削出某种程度的形状了。那看起来像是一只蜷缩着的动物,但也看起来像是个蜷缩着的人。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或许是因为木雕的关系,所以不采用复杂的动作,而是以蜷缩的模样来表现。那是什么动物,或者是什么人呢?
  “最后那一张牌有什么意义呢?”
  温柴停下小刀的动作,斜了我一眼。杉森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温柴,而我也是跟着他做出双手交叉在胸前的动作,并且说道:“请用和气的态度,在你能解释的范围之内,解释给我们听。万一超过能够心平气和地说出来的范围,是个很大的秘密,那么不说也没关系。”
  温柴一面继续削木头,一面说话。可能因为现在开始在做细部雕刻,所以小刀的动作变得比较轻而且细腻。温柴一面继续削木头,一面说道:“纸牌本身是在任何国家都可以看得到的东西。可是占卜术士把自己的纸牌分开放着,这是杰彭式的作法。刚才那个流浪汉可能是流浪到杰彭过。但他不是杰彭土生土长的人。因为他的口音很生硬。”
  “哼嗯。”
  “如果要正确地用杰彭式占卜,魔法师或者女王等牌必须拿掉。放进其他的纸牌,可是意义则是大致相通。而且纸牌并不是最重要的。事实上不管是用纸牌或者在任何纸上写字都无所谓。预知能力并不是从纸牌上呈现出来的,而是占卜术士呈现出来的。”
  杉森微笑着说道:“是吗?温柴你以前也做过这种职业吗?”
  “我是有经历过游牧生活。沙漠的夜是很无聊的。因此古老的故事和那种占卜是在渡过无聊夜晚时的最佳娱乐。”
  “啊哈。”
  “不管怎么样,一开始看的是显示出过去经历的三张牌,然后是显示现在的两张牌,还有剩下的是显示即将到来的未来的四张牌,这你们已经都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不是同样都三张呢?”
  “我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可是我知道有一大堆复杂的含意在里面。过去的三张代表的是被遗忘的事、记得的事、既没有遗忘也没有记得的事。现在的两张代表的是一个人的外表与内心。未来的四张则是代表所希望的事、不希望的事、虽然不希望却一定要做的事、虽然希望却无法达成的事,好像就是这样。”
  “啊哈?那么最后那两张呢?”
  “那是用来判断预言的行为对这个人的人生的影响。被选到的纸牌代表的是预言是不是有用、是不是没用、或者会不会因为预言而有大转变等等。那张牌的意义相当复杂。”
  “我的情况是不是出现有用?”
  “没错。不,应该解释为没有不好的事,会比较恰当。”
  “可是妮莉亚呢?”
  “我也不太知道……,不过,她翻开了自己的纸牌,由此看来,透过预言的行为可能会发生很重大的影响。那个蹩脚的占卜术士想要忽略那次的占卜,就好像预言不会有任何影响,但事实上预言是预知人生的重大事件。因为这是预知未来的事,而且又很少会出现如此大的事件。因此,对其影响也要考察才行。而最后那一张纸牌就会显示出来。”
  杉森表情讶异地说道:“可是既然会带来很大的影响,为什么不让人知道呢?”
  “因为问题是在于会影响到谁。”
  “什么意思?”
  温柴把桌上的木屑集中在一起,丢到壁炉去,继续说道:“那个奸恶的家伙。那个占卜术士的牌是女王。如果是杰彭式的,就不会出现女王……,咳嗯。总之,在普通的情况下,女王的含意是带有爱情的礼物、宽容、家庭的和平等好的含意。可是刚才是颠倒过来的。而且是那个占卜术士的牌。在这种情况下,代表的是无情的选择、无法挽救的决定。听说国王的决定是有挽回的余地,但女王的决定却是永远不能改变的。”
  “啊?”
  “女人比男人更多情,但也可以说是更无情。”
  温柴一笑也不笑地用僵硬的表情说了这句话。呵,真是的。其他人我是不知道,不过这句话是从温柴的嘴里说出来的,所以听起来有点可笑。温柴表情沉着地说道:“如果出现那种牌,就必须放弃预言。因为那种行为的危险性太高了。占卜术士必须要减轻人们对未来的不安,给予希望才对。可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害怕自己会蒙受到预言的副作用,所以想要叫妮莉亚翻牌。可是其实预言的副作用是占卜术士应该要负责承担的部分。”
  “副作用?是什、什么呢?会很严重吗?”
  “反正就是有副作用。这东西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解释清楚。”
  “哼嗯。那么最后那张魔法师有什么样的含意呢?我是指妮莉亚翻开的那张。”
  温柴先是继续削木块,并不作回答。我转过头去看着敲打窗边的雨滴。嗒嗒,嗒,嗒……温柴的说话声掺杂着雨声传到我们耳边。
  “魔法师原本是代表新的经验、机会、幸运等含意。至少,端正的魔法师是如此。”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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