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总是不来-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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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外一阵风吹过,白烟袅袅散去,流树也恰好在上一秒放开了陈慎。
陈慎想起那壶滚烫的茶水,拉过流树的胳膊查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冬日修士倚仗灵力皆只着单衣,流树的胳膊被沸腾的水烫出一层层密密麻麻的水泡,颗颗大如黄豆,空气中似乎浮有熟肉的香气。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师兄在自己面前受伤,不过师兄只凭气息就能判断出是他这件事情,早早抵了这疼痛。
想到这他嘴角不由挽出个昙花一现的轻笑。
而眼睛在流树一出现便再也拿不开的黎于姿,看到这一幕不觉以为是惊吓后的幻觉。
怎会有人被烫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只那些密密麻麻的水泡便让人头皮发麻,自己完好的胳膊都替他疼得慌。
陈慎连忙从储物袋里拿出伤药,却又有水泡遮掩伤口不好上药,想了想他又唤凝韶拿了绣花针,手下尽量轻柔地一颗颗挑开。
他心疼地每挑开一个就要哈口气,用纱布轻轻地将里面的组织液吸拭,再用药粉敷上。
流树看着胳膊前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胳膊上伤口处已经损坏的皮肤还能感受到每一口吹来的心疼,心里痒痒的,他却无处发泄。
“于姿师妹,你的手没事吧?”
流树的突然出声惊醒了旁边呆愣住的黎于姿,她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右手,却被眼尖的凝韶瞅见,发出惊呼:“于姿道人,你的右手好了!”
黎于姿低垂的脸几不可见的僵硬一下,当时的情况她若是手受伤根本就不可能避开,心底连番思量只一眨眼时间,下一秒就惊喜的抬起头,双手仍紧紧捂着,语气里满是庆幸:“没想到竟被茶水烫到了穴道,刺激下经脉却也通了。”
流树笑着咧开一口银牙:“不若让凝韶帮于姿师妹上药吧!”
他可是明明看到那瞬间缩回去的双手毫发无伤。
黎于姿脸上丝毫不显慌乱,一派柔弱的身子盈盈一礼:“于姿小伤不必麻烦凝韶姑娘,在此也是添乱,于姿便先行告退了。”
陈慎眼里都是一个个因自己所起的水泡,虽觉得有些奇怪,还是头也不回地随口说道:“那凝韶去送师妹罢。”
门帘被掀了两番,房间里瞬间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他侧着头看着神色认真的师兄,那张不断开合的唇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好像心里那种痒痒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好想狠狠地吻上那张诱人的菱唇。
他别开头,不得不用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黎于姿想要勾引师兄,却以为自己察觉不到那种黏在自己身上的恶心眼神么,真是贪婪的女人呢。
明日伤口再不能捂,怕是要亲手在自己保养极好的无暇的手上烫出个疤了。
流树心底冷笑一声,向正在埋头充当会吹风的挖掘机的陈慎说道:“师兄,今日木垣去与我卜算了。”
陈慎手下一抖,木垣!男主的头号小弟也冒泡了么,那男主出现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他努力压抑着声音里的激动回道:“木垣是谁?”
“木垣是晏城的字。”
陈慎脑子差点当机,为什么当年那个逗比写文的时候用的称呼都是木垣,还被主角在野外相救,连个身份都比网上一些CV大神的照片还神秘!
流树没察觉到陈慎的反常,见他不做声,接着说道:“他也帮师兄卜了星盘。”
“何如?”
“他说师兄近日阴气盛,不可再与阴气重的女子接触,五行缺木,我就把自己送来了,想必师兄这个不用烦恼了。”
他果然还是不能忍受师兄与那女人的接近,等到离开苍梧,那张编好的网便更方便张开捕虫了,如今计划便先搁置几天吧。
陈慎被他小孩子的语气逗笑,想想今日的事情也有些诡异,问禹阁的问卜招牌和苍梧的剑一样硬,他还是宁可信其有吧。
虽然近日不能和女神近距离接触,但是何为女神?必是享尽众人痴迷眼神独坐天上琼楼玉宇只可远观的仙人,能被触摸到的便也不是神。
女神和男神都是用来远离的。
陈慎想了想顺着他的话说道:“那近日劳你保护了。”
想起流树替自己挡茶水的事情,又忍不住想要唠叨:“日后不要随意出来替人挡危险,落到我身上或许根本就没那么重……”
流树了解师兄在无人时情绪激动就会多说几句的事情,也不反驳,只嗅着不知是师兄还是自己身上的茶香,竟昏昏欲睡过去。
凝韶已经不知第几次在大堂里徘徊,迎面撞上的陈慎问道:“你在作何?”
凝韶苦恼的眉头皱的死紧:“那块绊到我的石头呢,不找到下次再出事怎么办!”
陈慎无语的望着她:“大概是被你踢到哪个角落里了,快去睡吧。”
“还要唤醒流树么?”
“他在我床上睡得正香,我得替他看着不要压到烫伤的胳膊,今夜就在这挤挤罢。”
凝韶望着一袭白衣的陈慎跨过门槛,慢悠悠消失在走廊的夜色里,不知为何,忽然有了一种肉包子打狗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作者君今日手码到抽筋,好想哭……能看到这段话的,谢谢亲的支持,小楼会努力的,看不到的大家就江湖再见啦,你们都是我最萌萌哒的宝贝,╭(╯3╰)╮
第二十八章
流树睁开眼的那刻就觉出周围的陌生;床顶的素纹罗帐上描着两幅小图;寥寥几笔勾画出一个怪状生灵;棱角分明却圆滚滚的身子勉强能看出是个人的形状;旁边的倒是好认些;一个右半边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栩栩如生;如此奇怪的手法,与他的咒纹也是无一丝相像。
他记得自己之前是在师兄身边坦然沉眠的;这是师兄的寝室么?
帐上的画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门道;流树终于放弃,看向屋内的摆设。
修士室内摆放都是统一规格的三凳一桌,床侧支着齐人高的亮面铜镜,以便修士打理自身仪表,与自己的无什么不同。
柳树自雕花木床上起身;半人高的衣架上斜挂的外袍引起他的注意,他忍不住将手摸上去,素锦白袍,还有那云纹镶边腰带,果然是他师兄的衣服。
廊外荡来一阵冷风翻起他罩着的青色外衫,抬头向门口看去,原来是师兄披着夜风推门而入。
陈慎看着他解释:“你夜里就在此歇下吧,我好照看着你胳膊。”
流树从外袍上收回的手一顿,心头里的那丝喜意忍不住地冒出头,又轻飘飘地蹿出嘴边将他嘴角拉扯出个笑,他看着师兄戏谑说道:“那劳师兄费心,而流树就来弥补师兄的木缺吧。”
陈慎见他摸着那件衣服,以为他心里喜欢,今天又舍身替自己挡了无妄的灾,想了想开口:“这件外袍你若喜欢,不若送你罢。”
流树犹豫一下怕猎物窥出猎人心迹反而疏离,但还是忍不住心底渴望点头。
陈哥这样款式的新衣服还有好多件,都是凝韶给自己做的,虽然和他亲近,拿件旧衣送人到底不够意思也不像话。
陈慎伸手打开衣橱,刚摸到新衣边缘的手就被眼尖的流树握住,他善解人意地道:“师兄不必麻烦了,这件便好。”
陈慎见他不拘小节越发觉得流树的性子合他心意,东北的汉子都是大口酒大碗肉的豪爽人物,同那些一件小事计较掰扯三番的人合不拢。
他收回手替流树将衣物叠得平整如新,流树袖袍一抖,那件外衣瞬间躺在储物袋存放私物的最里面。
那件外袍看着新,其实半旧,陈慎到底还是不好意思地做了保证:“凝韶近日在裁新衣,也让她按着你的身量做件吧。”
流树点头称好,款式也好材质也罢,其实他在意的不过是上面沾染着师兄的气息。
他就是如此贪婪的,师兄的一丝一毫都不愿被分担,一分一寸都想染指上自己的气息。
眼瞧着弯弯的月都睡意绵绵地朦胧了眼,陈慎唤着流树更衣就寝。
门外有人叩门轻声问道:“主人,我来准备沐浴的物什。”
陈慎看一眼流树不方便碰水的手臂,冲着门外嘱咐道:“今日便不沐浴了。”
不料袖子被人拽住,回头看却是流树:“师兄不必顾我,若麻烦师兄如此多,那流树只好走了。”
陈慎见他已经这样发话,只好让凝韶等人进来。
一番木桶搬抬,清水倾倒,房间的内室里木桶上方的热气腾成一朵暖意融融的蘑菇云,似是通体舒畅的人不自觉溢出的喟叹口气。
凝韶和两个拎水的弟子料理齐全告了退,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陈慎嘱咐流树去里面歇息,陈哥是洗过大澡堂见过世面的人,只抬头看一眼流树稍稍犹豫,还是没把屏风拉过来遮掩,最后一层层宽了衣也不觉尴尬。
流树亲眼看到他觊觎多日的胖橘子,一瓣瓣脱下清冷的衣,从不可触摸的壁障里跳出来,露出他嫩生生让人恨不得咬一口的橘肉。
他把脸侧开躲避眼前的风景,心神却又被墙上半遮半掩的影子逮住逃脱不得。
那影子似化成从人心间抽走的魍魉,黏在心尖随着动作起伏,却不从人心上脱离放过。没有魅惑的言语,只有促弦弦转急的擂鼓声随着撩水声一阵紧过一阵。
陈慎往身前撩拨着水,探手去拿沐浴用的香胰子,也就是现代的肥皂,这种肥皂虽名香实则无味,去污能力不次于现代各种皂。
陈慎水湿的手一滑,香胰子在空中划过一道调皮的弧线,一个猛子扎进幽暗的水桶里。
陈慎满头黑线地看着水面的涟漪,捡肥皂三个字雷得陈哥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伸手在水里摸了半天也没见到香胰子的影子。
他偷眼看了眼床上的流树,发现对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这边。
放松的视线看着流树斜卧在床头略显单薄的少年身形,这明显就是腐女口中身轻体柔易推倒的小受么,捡肥皂无压力好么。
陈哥当年手贱地点过腐帖子,略懂略懂。
陈慎此刻显然忘了看看自己更加苗条易推倒的身姿。
流树看着墙上的影鬼从从圆圆木桶里站起,两条细长的腿慢慢挪了几下,略有些硬线条却纤细的腰,慢慢伴着他额上一滴将人灼烫得口干舌燥的汗水忽然坠下,光影折叠处腰的弧度拉成瞳孔里紧缩的一条*的暗线。
陈慎在桶一侧烛光照不到的暗处里捡起香胰子又坐回木桶,粗粗涂抹几下了事。
沐浴完的陈慎裹着亵衣走到床前,这才发现流树侧着的脸颊红得极不正常,他把手伸过去却被慌乱的躲开。
他大惊之下问道:“伤口恶化发烧了么?”
流树清清嗓子回道:“不曾,大概是空气太热了。”
流树平素清亮的嗓音此刻却显得有些喑哑,陈慎不放心地又问一句:“当真?”
流树扯了被子盖住□,不经意用袖子扇着空气里的热气,头也不回地说道:“自然是真的,屋里空气有些热罢了。”
陈慎摸摸自己的额头,被桶中热气蒸腾得红扑扑的脸,温度也不比流树差多少。
陈慎放心地坐在床沿拭发,流树见状向里侧挪了挪地。
陈慎将黑长的头发擦得半干,用灵力在天灵穴走一圈,冒出白烟的发顶变得干燥清爽。
他走到桌旁拿下灯罩,轻轻一口气将室内的物和人吹入黑暗里。
流树在里侧躺平,努力放松被子下的身子,身旁的宝蓝褥子忽然缓缓凹陷,一股比被子上还浓郁温暖的茶香味侵袭他的五感。
随后一只热乎乎的手握住自己那只还残留余痛的右手,被子被人拉到肩窝里最舒服的位置。
静谧的空气里涌动着某种危险的讯号,像蛇虎视眈眈地盯住猎物,反复思量如何吞吃入腹更加美味。
那锋利狠毒的獠牙有着惊心动魄的咬合声势,但是躺在床上的牙下人不知,外面池塘的蛙声不懂,只有窗外的不知何时精神起来的亮月偷眼看着。
万籁俱寂里一道声音将这稳定桎梏的镜像打破,原来是不太习惯和别人同睡的陈慎发现流树并未睡着,出声询问:“流树睡了么?”
里侧背对陈慎的身体一僵,轻微的喃呢传来:“白日里睡多了,现下不怎么困乏。”
陈慎以为他的伤口疼得寝食难安,扯了个话茬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不如我们闲聊一二吧。”
流树头点了点,陈慎觉出枕头的震动知道他已经答应。
只是流树却不将脸转过来,他闷闷的声音从紧贴的背传来敲击心脏的震动:“师兄,这些年是在等什么人么?”
他窥探一个人那么多年,用早慧的垂髫到敛尽锋芒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