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独尊之二止干戈 作者:晴川(晋江vip2013-12-21完结)-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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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清淡柔和的香味是哪来的?
鸟皇自己从不用薰香,对薰香唯一的认识就是,越是香得古怪又不让人恶心的香味越是极品,好不好,不知道,价格肯定很极品。
所以,这地方不是她住的地方。
一睁眼睛,青砖原木白纱帐子,好素净的地方,可是一打眼就知道这屋子比她住的地方高级数倍,连墙上露出来的青砖都比外面的色清形正。这是哪儿?
一个宫装女子已经领着个大夫过来:“谢神医,您给瞅瞅,我可被吓死了。”
鸟皇看到谢农,再次一愣,外伤啊喂,人家谢农是神医手下的大管事,等闲不出诊,小人物请不动他,大人物看不上他的医术……
我平时要见人家,得拿大块的银子砸下去才行!
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诊金我可付不起!谁把他叫来的谁付吧。
只见神医大人,打点起一脸殷勤,把脸上能打褶子的地方全打褶了,跟开了朵菊花似的:“是是是,姑娘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尽心尽力。”
鸟皇闭上眼睛,不对,我不认识这个人,谢副堂主从没笑成这样,我一定是做梦呢。
这女人是谁啊?
谢农到床前,还欠欠身:“冒昧了。”
鸟皇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装死,我去,冒昧了?行军中受了伤,谁管你男女啊,一律都是当众脱了我看看,脱慢点人家就下一个了,你还得磕头求人看看呢。活到这个年纪,忽然间尊贵起来,忽然间有人看得出来她是女人了!
这辛酸怎么受得了。
谢农把了脉,就退到一边开方子,轻声同那宫女讨论:“照说姑娘吩咐自当是开好药的,不过这位姑娘体格强健,依我看,重点的药也受得住,见效也快,倒是不必一味挑药性温和的开,姑娘看呢?”
那宫女笑:“你只管照你觉得好的开去,我又不是大夫,我不过见韦帅望一脸屁股着火的表情说一声,只管开药,我们付得钱的意思,难道还叫只开贵的不要好的?”
谢农立刻再次菊花绽放:“是是是,教主吩咐更当慎重,教主大人眼睛毒得很,开错方子,我的屁股该着火了。”
鸟皇微微心惊,这算特别照顾不?
会不会招来更大麻烦,如果有麻烦,我来得及跑到教主大人面前叫救命不?
有人走到面前,鸟皇忍不住睁开眼睛,那人低头:“咦,醒了!你还真够强壮,我叫阿丑,王爷让我来照顾你。”
鸟皇轻声:“如何敢当,姐姐叫我手下过来就是了。”噢,王爷派来的,应该不算韦大教主的照顾吧?
阿丑笑:“我不过是个丫头,您可是国家英雄呢,亲手服侍,阿丑三生有幸。”
鸟皇诚惊诚恐,被宫中女侍给照顾得感激不尽了。
九流江湖人士,汗马功劳,抛头颅洒热血的多了去了,功成身退的江湖高手还一堆呢,挨顿打也不算不值当了。当然你要坚持你一点委屈也不能受,随便你了,反正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委屈没有的人生,上帝也不在乎你的愤怒,蚂蚁,你再发疯,就按死你。
鸟皇平静下来,韦帅望终于进来了。
蜡黄的小面孔,黑衣已脱下,月白被子下,露出雪白中衣和散乱黑发,那个痛楚虚弱的表情好象终于打破了坚硬的外壳浮出表面了。
十几岁的孩子。
帅望皱眉:“痛吗?”
鸟皇有点恼火,你说呢?你试试呗。不过,问出这种白痴问题的就是她的神啊,左右她的生死,让她趴下她就得趴下,让她痛苦她就得痛苦,当然,如果他命令她快乐,她还不一定能做得到,但是他确实有能力让她过得快乐点,所以,她只得回答:“还好。”老娘还忍得了,你不要再来一次就好。
帅望坐下:“你能干得超过你这个年纪应有的能力了。我可以,忽视你这个小过失,我也很疑惑,我是否求全责备了。负责一场战争,压力巨大,有疏忽也是正常的。”
鸟皇讽刺地想,您真是我的知音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帅望温和地笑了,小丫头的这个表情,我好象见过啊,是镜子里见过吧?
鸟皇愣一下,你笑什么?这个笑容,看起来,还挺……挺好看的,有一点,挺温暖的东西在里面。我说不清,我以前没见过这样的笑容,这是,慈祥?宽仁?亲切?还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让我觉得很不好受,胃里有什么东西酸酸的。
鸟皇垂下眼睛,就象一块铁不想被腐蚀,一块冰不想被融化,这种片刻的温度有什么用呢?放过我吧,全身披挂随时准备战斗的终生战争,经不起一只蝴蝶飞过多么美好的侈奢感叹,一分神会死人的。
帅望沉默一会儿:“陈瑟瑟死了,你难过吗?”
真难过,鸟皇想,那样高贵完美脆弱的生命一不留心就碎掉了,我甚至都没故意往碎里弄,只是捧得不够小心,就碎掉了。象我这样,人家摆明了要逼我去死,我硬不是肯死的生存是多么的卑贱啊!我真应该一早自杀,成全清白高贵的一生啊。
不过,我的上帝明显要的不是这样的答案啊,我想想:“我很难过,她跟我差不多年纪,宁死不出卖同伴,也不愿受辱,她即善良又,又聪明,不应该……”
韦帅望道:“你他妈以为我听不出实话和谎言的差别,就侮辱我们俩人的智商了。”
鸟皇沉默一会儿:“我觉得她很恶心,就象狼群争斗中,冒出一小白羊,自以为为高贵纯洁,圣子临世样地鄙视我们是一群狼,而她动着她那智慧的小脑袋,打算高贵高尚而聪明地净化世界。我顿时就有一种把她撕碎了当午饭的冲动。尤其是她提到你会保护她的,上帝在她那边,您会保护一个路上遇的随便什么人,保护所有人,除了我。我发誓我努力克制了,我做的没超过我应该做的。是的,我确实感到难过了,让我恶心不是杀掉一个人的正当理由,我讨厌她,没到让她死的地步,她死后,我就感觉不到她是敌人,她只是一个,不太经事的聪明少女,我很难过,难过到不愿想起她,不愿承认这种难过。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是这结局,我不会这样对她,可是,我必须能想到这样的结局吗?如果我被你打了四十板子,羞愤自杀,你会难过吗?你不必难过,只是因为我够坚强够无耻,可以,尽量拿我来出气。”
鸟皇忽然闭上嘴,我疯了吗?我在说什么?她微微喘息,感觉到自己有点亢奋了。多次受伤经验让鸟皇知道,人在伤痛之后,总有一段特别容易激动与哭泣的时间,疼痛就是这样不但摧毁肉体与意识,还会摧毁精神与信念的。
我崩溃了,我不应该再说话了。
帅望抬手按在她后背上,一股温和温暖的力量缓缓充满她的身体,就象一只手,抚去所有疼痛与酸楚,后背上那个温柔的来源,让她已经崩溃的防线,完全软弱下来了。神啊,保佑我吧,过去的苦难……好吧,我不再问为什么了,让我相信神一定是有道理的,我觉得没道理只是因为我不明白。如果屈服能让苦痛过去,我就屈服吧。
帅望道:“我不会拿你出气的,你是冷良的女儿,对我来说,是我的亲人之一。”
鸟皇抬头看着他。
帅望苦笑:“尽管我也很厌恶这种情况,我们对亲人的要求总会比别人高一点,那么,就算是交换吧,我将给你保护,我要求你心存宽仁。就象你说的那样,我觉得如果你再宽容一点,或者陈瑟瑟就不会死,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我还是希望,你的手里没沾到这样的血。我想,这要求高了,希望没伤到你。还有,不管我同别人有什么样的约定,我会保护你的,我希望,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慢慢放下你过去学到的那些能保护你的冷漠与残酷。我找到你了,你有亲人了,你是受保护的,我知道你经过黑暗,我现在告诉你,那些结束了。你的生存法则同过去不同了。你可以重新做一个人。你记住,如果你记不住,我会提醒你。战争是残忍的,我知道有些事是不能避免的,但是我希望这样做的不是你。如果你坚持过去的生存方式,你永远走不到阳光下。我不允许你这样走下去,我的提醒方式,将会很强硬,同我的保护一样强硬。你自己善良,才能走进善良的人群中,即使你觉得那些善良白痴恶心弱智,仍然,必须如此。”
鸟皇静静看着他:“如果我因你要求的善良而死,能进天堂吗?”
韦帅望被讽刺得苦笑起来:“你的生存依旧是第一位的。”
鸟皇轻声:“善良这东西还能收发自如呢?”
韦帅望好想跳起来暴打她一顿,据他所知,他爹经常用这种简单的教育方式,还挺好使,很容易就把自己的信念硬打到孩子脑袋里去。帅望苦笑:“多练习也许能做到收发自如。”我真拿你没办法。
鸟皇微笑:“或许吧。我愿意相信。我努力相信。”她微笑,目光却悲怆,而且带泪光。神说你要宽仁,我给你保护,你不能拒绝啊。
帅望道:“我会保护你,记住这一点,会容易一点。”
鸟皇慢慢点点头:“我记着。”
☆、181179,日常事务
帅望看着鸟皇:“再勇敢一点。”
鸟皇点头:“我会;感激您的宽容;并当成;我学习的榜样。”
帅望嘴角抽抽:“呃;噢,啊。”回见了您哪!你能跟好人学不?
我咋一直觉得你在讽刺讽刺呢?
这欠抽的小孩儿;青少年果然都是洪水猛兽啊。
鸟皇倒是挺纳闷韦帅望的反应;为啥我说要向你学习;你一脸吃到臭虫的表情呢?
当然鸟皇已经听说过韦大教主暴怒之后的禽兽表现,不过鸟皇对此深表理解,哪个皇帝暴怒时没血流一片过啊;韦大教主一怒之下也不过死一家,这是多么克制多么忍耐多么宽容慈悲啊,你找找古今历史,上下五千年,再没哪位独aa裁者有这样的美德了。你当然不能拿你家隔壁王小二比,王小二没那个本事。再说你家王小二呲牙裂嘴拍死蚊子捏死臭虫时一点也不比韦大教主宽仁啊。相对大神韦帅望来说,那些讨厌的家伙不就臭虫吗?(韦大神无辜地瞪眼,我没有这么觉得……你是黑我的吧?)
鸟皇内心轻叹,感谢神明,他不但没对我怀恨在心,而且希望我没恨他。难道是那个女子真同他没关系?只是计划被打乱之后的气恼?还是真的象他说的那样,是对亲人做了残忍的事的愤怒?
亲人……
好吧,他这样说,总是好事。
即使,他并不真的当我是亲人——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他会当我是亲人,他能这样说,也是少见的宽容了。如果他拿我出气打着玩,我也理解,其实是我对后者更容易理解一点。
韦帅望回到守备府正堂,芙瑶正同焦尔定商量军情,看到韦帅望:“如何?”
帅望道:“呃,我觉得我兼有我两位长辈之长,所以,得到双倍的鄙视与厌恶了。”
芙瑶大笑:“这才叫报应不爽。”
韦帅望道:“谢谢。完美地抚慰了我脆弱的灵魂。”
芙瑶道:“把她放一边吧,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肯向你发脾气就算是信任了。来来,焦尔定想要奇袭,你的意见呢?”
韦帅望道:“我听王爷的吩咐,让小梅喘口气整整军也好,打个措手不及也行。我更愿意拖两天,顾家军还没到齐,我对以少胜多已经厌腻了。出奇致胜还有一句,叫上得山多必遇虎。而且,我估计消息一来一回,梅子诚就算不得奇军了。”
芙瑶道:“你也累了,休息一下也好。”
焦尔定道:“那么梅元帅进城?”
帅望沉默。
芙瑶道:“帅望?”
帅望道:“我答应过,让降俘回家。”
芙瑶愣一下:“不是现在吧?”
帅望道:“不是让他们再打一仗之后。”
芙瑶摊开手:“这种时候?”
帅望道:“一切都稳定下来了,我们只是在等待。如果殿下允许,我想实践诺言。”
芙瑶道:“如果你觉得现在是好时机的话,当然,是你的教徒。”
焦尔定瞪眼:“这是疯了吗?我们需要士兵!”
帅望道:“如果他们愿意战斗的话,当然可以,如果他们不愿意,我希望放他们走。”
芙瑶道:“是因为诺言,还是因为你觉得这样做有好处?”
韦帅望道:“两全之策。”
芙瑶道:“说来听听。”
帅望道:“粮草未到,小梅进城,粮耗太大,必将遣散一批人,当然是遣散俘虏为上。选择回南国的应该不会太多,他们是余国人,国已破,无家可归。一部分人回去,如果他们顺利通关,很好,我会派人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如果他们被拒之关外,很好,余下的人可以死心了。不想打仗的,我们有大片荒地,我会借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