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乳兰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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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传来兰夏那双白羊皮皮鞋踏在木板上的声音。泰勒夫人接到信号,马上把那两个农夫从后门轰走了,草草给他们盛了食物打发掉。煤气灯点燃,晚餐开始。
泰勒妇人乐哼哼地把该摆置的东西摆置好,先拉开主人位的凳子自己坐下了。
“我感觉你的头发变黄了点。”
“哪有?我头发本来就这么黄的啊。”
“是不是你们流行喝那种东西,叫什么?茶?那个印度人的东西?”
“妈妈,那是印度*,中国。”
“我分不清远东那些地方。我对你们伦敦人干的事情不感兴趣,我讨厌跟风。虽然这盏灯是在伦敦买的。灯,对,就是这座伦敦买来的灯!让你的头发颜色看起来怪怪的!”
这顿晚餐太过丰盛,对三个人和一个农场来说。
兰夏她以为吃点水果和糙麦片就很好,没想到有那么多肥胖宽大的肉,轻轻叉一下都会发出嘟嘟响。
“你们平时也走得这么近吗?”
“你说我和兰夏?是的,妈妈。”
“不是男女朋友,不应该走近。会被人误会。”
Noel和兰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等他们两个人开口,泰勒夫人就自己说道:“你们不会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吧?当然不会,我真会开玩笑。”
她这么一说,倒让兰夏和Noel都很不好意思了。
“法蒂玛呢妈妈,她怎么不来吃饭?”Noel问。
“她说她不饿,让我们先吃。”
Noel搅了搅自己的勺子。“我这一次的假期有六周,很长的。”
“你说过啦,我多高兴啊。为什么这么长?”
“因为他们都把士兵派到法国去了。”咬一块肉又道,“所以,我想让法蒂玛能学点东西。”
兰夏补充说,我们差一点就被派去日本,但泰勒夫人没听见。
“让兰夏小姐教法蒂玛?”
“对啊,妈妈。”
“用不着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兰夏小姐,你能教什么?”
“能教她朗诵,写字。还有刺绣。如果她想的话,我还能教她跳舞。”
“您真是多才多艺!——这些东西,您是在哪学会的?你父母一定从小就给你请专门的家庭教师吧?”
“没有家庭教师,我都是自学的。那些教我的人也不收钱。”
兰夏笑,也搅动她的勺子。她猜到她的回答会让泰勒夫人失望,下午的时候她已经体验过一次了。泰勒夫人也觉得,哪怕是直接去问她的身世也没有意义,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但她还是站起来,要给兰夏倒牛奶。牛奶颜色醇正。
我们和Noel都知道兰夏自小厌恶牛奶。Noel说,“不,妈妈,她不喝牛奶!”
奶已经倒出半杯,泰勒夫人尴尬收手。但你猜不到她怎么会想到那个方向上。
泰勒夫人说,“我不是因为牛奶是自己农场产的才让你们喝的!”
她有些伤心,老老实实走到厨房里去端胖胖的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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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蹲的少女 奶牛
法蒂玛蹲在牛棚的水槽上吃饭,面对*的奶牛。
Noel带兰夏观光,然后他们遇到蹲在三四码长的石头上吃饭的法蒂玛。
法蒂玛瘦得像只长了人脸的猴子。
蹲是一个神奇的动作,也许你不知道10欧洲人里面有9个人不会蹲,但法蒂玛就会。
她棕色的头发是否来自摩洛哥,她是否带有摩洛哥血统,非洲血统,没有人告诉你。欧洲人已经在外面殖民很久了,在Juan死的那个年代,西班牙就霸占了非洲不小的一块。
兰夏没有走进去,避开奶牛的腥。
法蒂玛目色疲惫,也装出高兴表情。
Noel问她:“刚才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
她的回答也是:“我很累,不想去。”
法蒂玛长长的睫毛湿湿的,跟哭过似的,你在想她是不是刚被奶牛舔过呢。
脸色尽管青白,依旧掩盖不住底下少女的嫩红。
Noel把兰夏拉到有碎块月光的地面,对法蒂玛说:“这是你的家庭教师。”
“真的吗?”法蒂玛放下盘子站起来,迈下食槽,绞动双手,表示她的受惊。
“真的,明天就开始上课。我们才有六周的时间,最好每天都上课。”
他俩摆出奇怪的组合动作。
法蒂玛伸出瘦长的手臂勾住Noel的脖子,鼻尖顶鼻尖,问:“什么是上课,上什么课……?”
Noel搂过法蒂玛的脖子,也亲了她一下,把脸摆到后边,道:“这得问你的老师。”
法蒂玛将长脖子移到Noel肩膀之上:“晚上好……小姐。”
“你好。请叫我兰夏。”
重叠的相片
你走上二楼,简易的客卧室,有床和凳子等等,是你将它们组合成现在的样子。
兰夏已经换上睡衣,从她的手提袋里找出一张相片。那是张Noel的相片。
以前的人照相不喜欢把人割断,头和脚都要照出来。Noel站在剑桥大学门口,微微侧着他的脸,相机和人的距离看起来像有五六米远。
她站到窗口,把相片比到窗外,另一只手慢慢描绘相片里的人的轮廓。那曾经是Juan的影子,现在是Noel了。
泰勒夫人悄悄从门缝外伸入半片额头,旋即抽回。
睡觉的时候,你和兰夏同时听到下面传来奇怪的响声。
以前她也是睡鸡舍的女孩,身处农场,有狼啊獾啊什么的,也不奇怪。她就这么沉沉的睡了。
早上醒来,窗口下面确实站了人在看她。当然不是Juan这只两百年前死掉的鬼魂,是那两个农夫。农夫看到兰夏起床了,站起来了,无比欢喜,仅仅瞄了这一眼,就猫下腰,躲到兰夏望不着的地方继续劈柴了。
清水照面
你离开她的房间,现在你跟在法蒂玛后面来到你设计的卧室客房门口。
法蒂玛试探性将门推开一点,见兰夏确实醒了,才进来。法蒂玛端热水而来,放上脸盆架。白天下细看,法蒂玛的胸腔更是窄得像花朵太盛的茎,顶不顺,折一下就会死似的。
“兰夏小姐,我不知道你喜欢偏凉一点还是偏热一点的洗脸水,所以我把水壶放在这里”,法蒂玛话说得有点打瑟,腼腆的红晕。她可能生活中一直就充斥着“去”,“母鸡”,“不”等穷窘的台词,从来没有需要过要说这么长而且还得讲礼貌的语句。
她把水壶搁在地上。“你可以自己加,现在水偏凉。”
“谢谢你,法蒂玛小姐。”兰夏正在穿衣服。
“您不用叫我小姐,您是我的老师。”
“那你想让我叫你法蒂玛的话,你也得叫我兰夏。我喜欢冷水,以后你不用给我端热水了。我们一会就上课了,你洗洗手,去书房等我吧。”
法蒂玛有点受宠若惊,脸更红了。
你想说,她们相隔三尺,其实并不仅仅是客套及陌生。
谈话中隐藏挑衅,双向性地觉得不适,可都不敢说。
《麦克白》
兰夏捧《麦克白》在房间里踱步,根据阳光计算房子的朝向。有些草籽和干麦叶被吹进屋子当中。你明白现在是早上九点钟。
法蒂玛特地换了一身素净衣服过来。这套衣服显然她难得穿一次,裙子有明显的折叠痕迹。她还是像惊慌失措的小狐狸一样缩身挤进来,让人怜悯的卑微,跟肢体的瘦弱挂钩,越来越像长人脸的小母猴子了。
为了让她尽快老老实实开始上课而不再惴惴不安,兰夏就说:“我先给你朗读一段文章。你认字吗?”
法蒂玛摇头。
“我觉得莎士比亚比狄更斯更适合你。今天我们先上朗读,然后一步一步教你写字。
“谁是莎士比亚和狄更斯?”
“你跟着我念就可以了。把胸膛挺起来。”
法蒂玛即仿造兰夏的姿势,双膝并拢,挺胸。但兰夏的手是拿着书的。法蒂玛就先把手搁在双膝上,又觉不妥,再收回到小腹前。
兰夏把她的手拿出来,重新摆在膝盖上面。“这样就很好。”
“When shall we three meet again; In thunder; lightning; or in rain?”
“In thunder; lightning; or in rain?”
手袋里有全世界
声音渐渐淡出,过了一个小时以后。
“好了,我们休息一下。”
“呼!我从来没想过,说话也会这么累!比挤奶还累。”
“那是因为你还不习惯,你的坐姿绷得太紧了。”
“这样吗?”法蒂玛敞开她的腿问。
“这些东西会有用吗?我想我最应该学的是做菜。”
“唷,你和泰勒夫人都喜欢问我难以回答的问题。”
“她们一定会笑话我说,学这些东西能不能换成两只现成的袜子之类的话,为什么不学学怎么钓凯子等等。我的女伴只会修鞋和晒鱼干。我会对她们说,我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
法蒂玛含耻般地呆了一会,没想好是否该说实话兰夏就已走过来。
“你的手怎么那么多伤痕?”兰夏复问。也许她将法蒂玛的话其理解为少女的矜持和倨傲。她握过法蒂玛的手,来回翻。
法蒂玛松懈了,忙回答道,“不,是跟他们抓兔子时伤到的。”
“抓兔子……?”
“真的啊!我摘了点草莓。那边,你看,那堆土后面,野生草莓是很多的。摘一次肯定会刺破好几道口子。”
你能觉察出法蒂玛好像在撒谎,转念又不像是。窗外绵绵黄绿的色团限制了你的目光,你的视野被套入远景产生的回忆中。是她话语的内容导致了你的观看,你的主题离开她的话语了。
兰夏留守她的情境,她不随你我之念而动。
因此取过她的白色手提袋子。
“我送你一副手套吧。天冷了,戴上它。”
法蒂玛把手套捏紧,双手又握进小腹。接过手套,睫毛又萌发了雾气。
“谢谢……”
她的耳朵是能动的,真的很像猴仔。
白手袋那么小,可书本和手套以及兰夏的衣服都是从里面掏出来的。
法蒂玛说,“你的手袋里有全世界啊!”
“就是很普通的手提袋。你哥哥选的。”
法蒂玛愣了半天,突然就笑了。
“有这么好笑吗?”兰夏也跟着她笑:“是不是嫌Noel挑的不好看?”
“妹妹”,法蒂玛微微嗤笑,仿佛陷入悲伤。
“是啊,因为他很早就离开农场了。他没离开我之前,跟我也一样,不知道谁是麦克白。”
兰夏又从手袋里找出另外一对手套。
“我这里还有一副。送给Noel。还剩下最后一点点。继续念书吧。我会教你刺绣的。你想学吗?”
灰黄交接的羊毛,茎根密实的,像从小只吃麻黄那种生猛草料的羊才能长出这么浓密的毛。手指尖是空空的洞,还有线头挂在手袋里。没有完成的半成品,兰夏自己的手工货。
“想啊”,法蒂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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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点 吃鸡血的小妖
餐桌上果然有小小的野草莓。
兰夏对Noel报告进展:“上午我们念了《麦克白》,我也跟她讲了麦克白的故事。我们写了一个下午的字,明天我教她跳舞。”
“你们干的事情还真多!”泰勒夫人在厨房里喊。“兰夏小姐,您真是一个全能的小姐!”
“这个送给你。”
“这是……怎么来的?”
为了防止Noel可能会说出露馅的话,兰夏马上说:“我手工勾的”,再哑声对noel道,“真的是我织的”。
续恢复正常音量问,“法蒂玛呢,她怎么又不来吃饭?”
“她越来越孤僻,不要管她!”泰勒夫人无处不在,大嗓门从厨房深处飘出来,干嘛事她都能知道。她简直可以代替你了。
等泰勒夫人能够安稳地坐下吃饭的时候,兰夏才说,“可她看起来不像孤僻的样子。”
“因为你是陌生人。”
“我去喊她吧。”
“兰夏小姐,你不用去了。等你找到她的时候,我还得再生一次火给你热汤。她就是一个半夜吃鸡血的小妖魔,我就没看见她白天吃过东西。”
“真的?”
“当然是吓你!你比我想象的要幽默很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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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老师
饭毕,兰夏走到后门转圈。
她于你于我是独立的。你是个体,我是个体,她是她自己的个体。
我们观赏她,她不介于你我之间,也不是你我的对立。我们不能对她说,“我们”。
后面我会跟你说一个神话故事,在你同兰夏去了印度以后。
她看见法蒂玛躺在架空的麦秆堆下面织麦秆,把它们拧出没有意义的形状。
农夫经过,法蒂玛逮着空,伸出脑袋问:“水井怎么走?你再告诉我一次。”农夫给她描述水井的所在。法蒂玛从麦秆堆下面爬出来,说,“那我去打水。”
农夫说,“多住几天你就知道了。”法蒂玛一骨碌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