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妖店-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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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琉璃盏(十三)
十三、遣将心地学琉璃
“怎么会?”余烟罗面容几分不忍,在火光中显得那般温婉娴静,果然是个绝色又纯良的薄命美人,“尤先生那般的心地善良,曾劝我不要去救他,说让我远远离开这是非之地,铜臭之气一旦沾染,不脱一层皮是洗不掉的!我当时不懂这句话的用意,直到命丧黄泉才明白原来他想告诉我,我的夫君已经被铜臭蚕食的尸骨无存,已经不值得我再去舍生忘死了!后来我偶然间在竹城遇到了他,没想到他竟然一眼认出了我,问我是不是要报仇!本来我以为他很怯懦还是要出言劝阻,没想到他竟然说要帮我,他想救出余夫人,也想看看这群恶人的下场,所以这场复仇宴我便也请了他!可没想到的是,在我凝出结界的时候,这群禽兽竟然先一步将他们杀害,我躲在暗处后悔至极,然而还不等我从后悔中走出,他们竟然开始自相残杀了!”
说着眸光流转,含情脉脉看着余之画,温柔的恰似昙花欲要盛开的娇妍,“之画,你看大家都如你的安排,按照《关三娘》的戏份一个个死去了,你若是不能陪着他们唱出最后宋生的戏文,这一部戏是不是就不太完整了?”
“昙儿,昙儿别,你看我们现在什么都有了,我有万贯家财,而你也来到了我们身边,任谁也分不开我们了,我们可以安逸的活在这世上,享受那些恶人留给我们的。。”
“快住口吧!”余烟罗冷冷打断。“分开我们的不是恶人,而是你丑恶的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垂死挣扎吗?来,喝了酒上路吧,黄泉的景致也很好呢,那里漫山遍野的开着红似火的曼珠沙华,随着忘川的水此起彼伏,如同火焰的浪花一般美妙,只是你可要小心河水里的冤魂,指不定他们看见仇人会愤懑的爬上岸将你掳进万劫不复的地狱渊中,享受你本该享受的惩罚!”
“不!”余之画凄厉的呼喊,“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昙儿,昙儿我不想死,不想死!”
“这些话还是留给地府的判官与阎君说罢,现在好好唱完戏,上路吧!”余烟罗打个响指他已经张开口,一壶清酒苦辣的下了肚子。极不自然的唱起了宋生的戏文,接着嘶吼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昙儿,饶了我吧。。”接着再无声息。
余烟罗松了一口气,向后踉跄几步,扶着桌子几分颤抖,不敢抬头看他们,只轻声细语说:“多谢三位贵人,若不是你们的机敏与睿智,只怕他还会将这些人命扣在我的身上,然后安稳的过着富贵的日子!”说着又看向云锦天:“云老板,真没想到你能从我安排的梦境中发现玄机,也多谢你能够将这个五彩琉璃盏送给我,这真是上好的宝物,却让我用来做杀人越货的买卖,实在对不住啊!”话未落天际突然传来玉碎瓦裂的声音,欧阳白向窗外望去,只见顺着血红的圆月裂开几道虚幻的裂痕,接着碎成无数晶莹的光在夜空中飘散开来。
“这么说,让我送五彩琉璃盏给余员外祝寿的便是你了?”云锦天看着她眼里几分怜惜。
余烟罗点点头,带着几分歉然的神色,“我知道整个仙临城中只有你才会有这样宝贝,而只要有了这样宝贝我才能凝结‘琉璃血月’的结界。他们也才能为我所害!现在看来,真是多此一举了!”
说着对着凰姬与欧阳白莞尔一笑,“凰公主,大公子,我毕竟是个杀人犯,明日一早还请将我带回城中,我愿意为我所做的恶行负责!至于缘由,便说我想早日继承家财所以才会。。才会做这么多蠢事!”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鸡鸣,旭日缓缓爬出黑暗,将冰冷漆黑的夜驱赶的无影无踪,碧云水榭沐浴在万里碧空下展现绰约风姿!浮华散尽,岁月蹉跎中依旧静好如初。
一大早下人便报了官,欧阳龙大为震惊亲自跑来水榭之中一查究竟,其实则是生怕自己的媳妇儿有所损伤。
云锦天疲惫的回了锁春坊,却看见自己的软榻之上还坐着一个人,一双桃花眼真是惹人心烦,真是哪里都有他,烟笼巷有,长湖上有,连碧云水榭都有他的味道!
“此行可有收获啊?”柳金城笑的比春日里的百花还娇艳,“昨夜里的动静真是大的吓人,我在家里看着那边的‘琉璃血月’都为你捏把汗!”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不是早就想杀死我吗?我若今日死了不是正合你的心意?”话语如利刃般刺入柳金城的心口,说的好似弄乱了他无暇的笑脸。
“你还是那么恨我!”柳金城叹了口气,“也罢毕竟。。毕竟你那么没心没肺,为了欧阳白谁的心都能伤!”
云锦天错愕不及,话锋怎么转的这般快?还不等他细想话已经脱口而出,“哼,阿白不知道比你好了多少,他至少重情重义,对我很真!”
“咚——”的一声门扉被娇嫩的秀拳砸了一个洞,回眸看去,吓得狐狸毛都脱落满地,凰姬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一脸的怒火好似要将锁春坊焚烧殆尽,一旁的欧阳白不住冲他招手!
“凰,凰公主,不知,有何贵干!”云锦天强定心神说出的话自己都听不太清。
“贵干没有!便宜买卖倒是有一桩!你做是不做!”凰姬的话是横着出来的砸的云锦天直点头!
“云老板真是好人!”她身后一闪走出了个清丽无双的少女,绝色的姿容不比凰姬差分毫。“我是来拜托云老板为尤先生与余夫人下一世安排个好人家的!不知要多少银两?”
“银两?”凰姬玩味的瞥眼他,好似眼中有刀子般能将他戳个窟窿。
“不要银两!一分不要!”狐狸迫于淫威,连贪财本性都忘了,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余小姐没事了吗?”
“有本夫人在怎么会还会让好人有事,如今余小姐是咱们仙临城的第一富贾,云老板这么爱钱可要多攀附攀附才是!”话落大袖一甩,拧着欧阳白的耳朵就往回走,口中道:“以后再敢来狐狸精这里,我一定喂你吃一斤的骷髅香!”
余烟罗冲他笑笑,从身后拿出一个青翠的琉璃盏道:“这个是家里最好的了,是北山国上好的琉璃母烧制的,夜里可以生出缭乱百彩!还望笑纳!”
接过琉璃盏对着阳光来回摆弄,不由感慨道:“世人都说琉璃盏金贵易碎,殊不知这天下还有一样事物比琉璃盏更为金贵易碎,那便是善变的人心啊!”
春风拂过,却不见柳金城一闪而逝的黯然,嘴上却附和着:“锦天,你再这样对我无情,我的心可也要碎了!”
清晨里就听烟笼巷传出狐狸的咆哮,绯云睡得迷迷糊糊出了门看见他与柳金城打成一片不由伸个懒腰道:“大清早就打情骂俏!”
一切都随着热闹宛若云雾般散开,留在记忆中的或许只有那一夜碎成无数光彩的琉璃血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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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纸鸢(一)
一、春风自古无凭据
盛夏时节仙临城墙上不合时宜的飘着一张纸鸢,孤零零的被清风托上天际,只是不知怎么放它的人却拿捏不住劲道,拉的紧了飞的太高,拉的松了又落得太低,手上一个不稳线被大风吹断,渐渐越来越小直到无影无踪。
与之相比烟笼巷的人却是出奇的多,一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险些踩烂了春绮坊的门槛,连对面锁春坊里的狐狸都不由急的伸长脖子,看着那群锦衣华服的女人各个都闪着银两的光华,不由也动了心思。
“你叫我来干嘛?”隔壁仙草楼的香凝摇着团扇急匆匆进门,细汗已经渍湿滚着丁香的薄衫。
云锦天招了招手轻声问:“对面的人都是哪里来的?仙临城何时候多了这么些姑娘?”
香凝奇怪狐狸打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女人的事情,接过绯云递上的凉茶,不紧不慢道:“哪的都有,有从叶城连夜赶来的、有从竹城坐游船顺江来的、还有驾着马车从国都凰鸱不远千里来的!大多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也有专程说媒的媒婆!”春绮坊的好生意也惹来许多在仙草楼落脚的客人,这些日子可忙坏了她夫妇二人。
云锦天气呼呼转身坐在软榻上,不时瞥眼对面道:“靠色相赚钱,我也能!”
香凝险些没将口中茶水喷了出来,道:“人家的布可是从羡宵天天女那里得来的上等货色,一匹千金!你呢,只靠买你的狐狸毛怕也没人要!”
“哼!”云锦天撇过头几分不悦道:“不讲恩情的小妖精,一嫁人口舌就变得这般凌厉!”
绯云站在一旁吐吐舌头,心想:“还不是给家里的闷葫芦给磨得!”
却见云锦天忽然皱皱鼻子,转过头来似闻见什么味道,低头看去一团雪白的事物正不紧不慢的跑了进来,不正是对面春绮坊账房先生阿仁养的母狐狸雨儿吗?香凝却惊得上前一步,直勾勾的盯着小狐狸突然尖叫一声,一把将它搂入怀中,又蹭又抱的,“雨儿,雨儿去仙草楼吧!我那有蜜饯果子!”
“哼!哼,咳咳咳咳咳咳!”云锦天不知哪来那么多毛病,又哼又咳的瞪着香凝,“是不是想让我涨租子了!”香凝白他一眼极是无趣跑回仙草楼招呼生意,临走还不忘喝尽桌上凉茶。
雨儿得了空一下跳上云锦天的软榻上长出了口气道:“凡人真是爱以貌取人,若我变回原来模样只怕他们还不天天想掐死我!”倒也没说错,当初自己是狐媚妖冶的宸妃时,不知多少女人想除之地而后快。
话虽然说的大合自己心意,但一想起这狐狸是从对面铺子里来的,他就腾出一股无名火,阴阳怪气道:“你们布店那么好的生意,跑到我这冷清地界干嘛?诚心气我吗?”
雨儿早习惯了这只狐狸的别扭性子,也懒得理他,道:“我们公子准备了一桌饭菜说吃不完,让我过来问问二位可愿同席?”
“呸!”还没等义正言辞的开口说正题,绯云已经舔着嘴一溜烟的狂奔出去,口水险些都喷到两只狐狸脸上,柳金城家的吃食可比锁春坊好了不知多少!雨儿捂嘴窃笑,道:“雨嫣姐姐已经到了,说这几日闭关辛苦要吃些好的。”
“都是叛徒!”狐狸气的出了门,大声道:“我倒要见识见识他柳金城的饭菜有多好!”
自从春绮坊搬来对面,彩幻琉璃居就没开过几次灶,成日里在别人家里混吃混喝还不说一句好话。
钻进深巷里,转弯没几步就是柳金城的宅子,惹眼的一片彤红,大门上排着六十三颗黄铜铆钉,两面锡制耄耋兽咬门环倒显精巧别致,门上匾额题着龙飞凤舞着四个滚金烫字“团红狮子居”,两侧悬灯檐上挂着的赤红灯笼足有一人多高。宅子围墙也上了酡红桐漆,墙顶还堆砌着片片橘瓦,乍看之下真如一团蜷缩的火红狮子卧在一片灰墙之中!
“造作!”正厅饭桌上狐狸来了劲儿不时指着饭菜挑刺儿。
“南瓜盅就是南瓜盅,雕的这么细致还不是吃食!”狐狸狠狠的舀了一勺,吃在嘴里只觉香甜,口里却道:“太腻!”
“啧啧!”还没咽下去口里的的又指着一旁缠枝莲纹的青花瓷盘道:“白玉翡翠卷太浪费,一盘子里就放四个,你喂鸡吃吗?”说着夹了两个放到自己碗里!
“还有这个。。”刚想开口,身侧的粉衣女人已经放下碗筷,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好似三春里盛开的桃花一般芬芳醉人。
狐狸急忙闭上嘴,心里却是知道这女人的可怕,她越是生气时就笑的越是甜美,到最后只怕动动手指的功夫就叫自己好受。雨嫣捂住嘴,生怕口中的饭菜喷出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云锦天竟然也有忌惮的人,何况这人既没用欧阳白的恶心手段,也没用柳金城的深沉心机,单单一笑就让他噤了声,可见厉害。
“云公子啊,花娘手艺不精还望见谅啊!”女人的声音倒是动听好像破啼的婴儿般含着水,风雅的高椎髻上插着一朵粉月季,茜色的披帛上缇着石榴碎花,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逼人的贵气。“下次想吃什么提前跟花娘讲讲,花娘一定包您满意!”补上的这一句调子不高,却绵里藏针扎的云锦天压低头道:“花娘措意了,我,我就是就是不会说话!吃饭,我们吃饭!”
“就是,花姐姐你别生气我家公子就是刀子嘴,人却很好的!”绯云是个实心眼,左手捏着糖心饼子,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