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女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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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歌微微点头,淡淡道:“你先回从前的屋子休息吧,如果有事我会派人叫你的。”
绣昙却再度开口道:“为了表示诚意,奴婢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您!”
和绣昙谈话之后,李长歌并没有立刻叫人进来伺候,而是一个人坐在光线越来越昏暗的寝殿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只手轻轻按上她的肩膀,她猛然抬头,就看到了姬少重微笑的脸庞。
然而这个时候,李长歌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反而狠狠挥开了他的手。姬少重退后一步,耸肩道:“怎么了?满脸都是别人欠你钱的样子。”他轻松地说了这一句,便顺手捞过李长歌面前的茶杯,作势要喝。
李长歌却把茶杯自他手中夺下来重重放在桌子上,她用的力气大了一点,茶水四溅。
她狠狠瞪着姬少重,厉声道:“绣昙家人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第38章 心乱
姬少重眸底一抹幽光划过,口气却似毫不在意:“你在说什么?”
李长歌面容严峻:“你明明知道,我只让你设法放个假消息到李明月那边,让她以为绣昙已经投靠了我,但是我并没有让你去……杀人。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书网”最后那两个字,她加重了语气说出,一口气闷在喉中,不上不下。
姬少重浓眉扬起:“我就是这样做的啊,有什么问题?”
李长歌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弄得心头火气,当即怒道:“那你是要告诉我,你对这件残忍的事毫不知情了?”
听得她言辞激烈,姬少重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在你让我做这件事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后果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何必再卖弄你的同情心呢?”他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李长歌顿时就变了脸色。
姬少重却火上浇油道:“现在,是该恼羞成怒了么?”
“出去。”李长歌沉声道,眼睫微微颤动,手指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姬少重毫不犹豫地向门口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停步回身:“李明月听到那样的消息后会怎么做,你我都能猜得到,如果你怕绣昙知道之后因此记恨你,那么大可不必,但凡她长点脑子,就能想出是怎么回事,就算你今天不这样做,将来她有无法完成李明月的吩咐的时候,一样保不住她的家人。”
他这话的意思和绣昙刚才说的话如出一辙,李长歌自嘲地笑笑,是她太过苛求了么?别人都能看得通透的问题,她却纠结至此。
看着她紧绷的唇线和颤动的目光,姬少重眉心微蹙,终于大步走过去握住她的肩膀:“你在逃避什么?”
初见她时,她不过是十岁女童,却在群狼环伺中仍能挥洒自如,面对遍地鲜|血毫不惊惧。之后在都城郊外遇见的那次,她已是出落成清秀少女,骨子里的那份倔强一如既往。
然而在唐国皇宫重逢后,他却总觉得她有着重重的心事,仿佛在执拗于什么事,又仿佛在逃避什么……只不过,她眼底的恐惧隐藏得太深太远,他看不分明也无从寻觅。
长歌猛然抬眸对上他探询的目光,眼底瞬间充满了警惕。她的声音已经恢复平静:“你呢,又想知道些什么?”
姬少重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李长歌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姬少重,你似乎应该摆正自己的位子,我们只不过是合作者的关系,这个合作中,应该不包括刺探对方的秘密吧?”
姬少重扶在她肩膀上的双手渐渐下滑,片刻之后,他又露出了从前的招牌笑容:“你说得对,我差点越界了。”
长歌的面孔绷得紧紧的:“你知道就好。”她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嘴唇几乎没有动,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听上去格外嘶哑。
两人分明还是保持着原先的距离,近得伸出手就能触及,然而在一言一语的交换间,他们已经戴上了各自的面具。因着这样的伪装,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良久的沉默后,还是姬少重先开了口:“我不适合在这里久留,后天就要启程了,你自己小心。”
待他走后,李长歌周身的紧绷之感才渐渐消失,眼底的警惕神情渐渐变为了凝重。
她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心下一片黯淡之色。姬少重没有看错,她确实有想要逃避的东西,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前世的她,虽然称不上恶毒,但“率性而为”这四个字却是形容贴切,自然,前世完结那一段冤孽之前,她也受到了教训。
因为从前自恃父皇宠溺,又觉得有南宫昀在外帮衬,因此对于惹她不高兴的人,她下手极狠,和今日的李明月也没有太大区别。那时候她并不懂得这世间自有种道理,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根本也不可能杀尽得罪过她的所有人。
但因为这样的做事态度,她被栽上了谋害父皇的罪名后,那些曾经被她残害过的人纷纷落井下石。那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在宫中除了父皇之外,真的是举目无亲。连最亲密贴身伺候的人,都齐刷刷地选择了背叛,可见她做人的失败。
重生后,她唯恐自己走上前世的老路,因此极为重情。更何况之前那几年和赵蟠芸儿相处,所感受到的都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情感,可以这么说,重获新生的她心肠已经比前世软了许多。
刚才绣昙满脸仇恨的神情还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海里,因为自己的过错而让亲人丧命,恐怕是这世上最沉重的苦难了。
她只不过是想给绣昙一个投靠自己的理由而已,为何会弄成现在这样?
她痛苦地俯下了身子,把额头贴在自己冰凉的手背上,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这时,一个冰冷的男子声音却在身旁响起。
“挺有能耐的啊,才进宫没几天,就搭上了姬少重。”
是南宫昀!李长歌猛然抬头,正好看到他嘴角的一抹冷笑,四目相对,他的语声越发森寒:“我差点忘了,没进宫的时候,你们两个似乎就有那么一点……不清不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长歌没有心思和他兜圈子,径直发问道。
南宫昀微微俯下身子,黑眸闪烁着探究的光芒:“那么,你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呢?不要告诉我,是在郊外见过的那一次,那一次,你们几乎都没有说过话。”
李长歌心头一沉,这个人几乎什么都知道,可见眼线之多。那么,她要如何回答呢?
南宫昀是个多疑的人,自己和他的这种关系,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于是李长歌定一定神,才开口道:“这世上有一些人,见到的第一面就会觉得似曾相识,也有一些人,看到的第一眼就会觉得格格不入。”
后面的那句,她完全是在嘲讽南宫昀。
但是后者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她说话的样子,只是自顾自道:“现在想来,你的样子……好像有点熟悉……”
李长歌登时眸光一凛,难道……他记起了四年前的事?
第39章 有意使绊
李长歌突兀道:“你今天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追究我和什么人见过面吧?”
南宫昀似是被她的话打断了思路,转而道:“后天就要出京了,诸国使臣都会参加这次围猎,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李长歌不置可否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看书网南宫昀眨了眨眼睛:“这次周朝派来的使臣似乎很神秘,我要你想办法查出他的身份来历,明白了吗?”
李长歌冷笑了一下:“真是好笑,我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要怎么去做这种事,难道要主动和使臣搭讪不成?”
南宫昀悠闲地在桌边坐下,语声清浅:“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自然是随你心意了,我只要求看到效果,这也算作是你的第一个任务吧,此事结果的好坏,可是会直接影响到你那位楚楚可怜的小妹。”
李长歌瞪着他,半晌才道:“要我做这种事,至少应该提供一些相应的信息吧?”
南宫昀脸上露出了温和如春风般的笑容,“孺子可教。“他柔声道,神态一如往昔。前世李长歌每每做出一点小成绩时,他就是这么一副样子,每次都能让她看得心头发暖,几乎融化在了那种带着点宠溺感觉的笑容中。
现在回想起来,心里满满的都是烦闷,却又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芸儿还在他手心里捏着,现在只能祈求赵蟠不要撞在他手里。以赵蟠的火爆脾气,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幸好之前打发他去了外地。
虽然离得远了,但长久音讯不通也不是法子,只能希望这次出行,能有机会和商铺里的人取得联系,先稳住赵蟠再说。
其实让姬少重去做这件事或许更容易,但是现在的她,并不想轻信于人。换而言之,到目前为止,姬少重还没有做出什么能让她觉得可以信任的事。
或许,这次去围猎的事,会是一个契机?
真正到了出行那日,队伍自然十分浩荡。因为身份的缘故,李长歌只能跟随第二批车队上路,李明月却因为和皇后还算良好的关系,得以蒙皇后照顾,在凤辇后单独安排了一辆马车。
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如果要她和李明月面对面度过漫长的旅程,她宁愿选择步行。
然而还没走出多远,马车就停了下来,绣昙焦急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公主,车轴坏了!”
李长歌皱眉,车轴是一辆马车中相当重要的部分,车轴坏了,很大程度上意味着这辆车就不能继续用了。现在是在路上,沧海和锦绣乘坐的马车已经走出老远了,难道是要让她和后面的臣子们共用一车,还是要和下等仆婢一起步行?
这就是李明月的目的么,想要羞辱她?毕竟安排马车这种事,都是内务司的活儿,而内务司又是直接听命于皇后的,想要在一辆马车上做手脚,简直太容易了。
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请公主下车,好让奴才们修理马车。”
李长歌没有应声,那人竟然大胆到来掀车帘,绣昙立刻道:“你奴才也太大胆了吧,是哪位公公的手下?”
那小太监丝毫没有惧意,反而冷笑道:“绣昙姑娘,你大冷天儿在院子里扫地的时候才过去没多久,这么快就抖起来了?”
绣昙还未反驳,李长歌已经冷然吩咐道:“绣昙,叫人来赏他十个嘴巴。”
绣昙立刻会意,却故意问道:“请公主明示,奴婢该去请哪一位来处置呢?”
这丫头倒是机灵,李长歌嘴角微扬,声音却依旧冷冽:“内务司总管应该就在后面不远吧,叫他亲自来看看,这等不知上下的奴才该如何发落。”
“是,公主!”绣昙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那小太监求饶的声音:“公主……公主饶了奴才吧!”
绣昙冷冷道:“向公主求饶,难道还是站着的么?看样子,还是要请总管大人来教教你回话的规矩。”
只听得扑通一声,紧接着磕头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求公主饶了奴才,奴才只不过……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什么,他却说不出来了,李长歌冷笑;“只不过是听人吩咐做事罢了,是不是?只不过你自己也知道,如果我把这事闹到你们总管面前,他必然不会包庇你,只会顺势把黑锅栽到你身上,如果我非要杀了你才能平息心头之怒,你说,他会怎么办呢?”
那小太监已经抖如筛糠,在宫里,一个奴才的命是再低贱不过的了。没有人会为了他这条贱命和公主作对,哪怕他是奉命行事,哪怕有太多的人想整治那位公主。
无论如何,公主就是公主,奴才就是奴才,奴才的命,永远是微不足道的。
因此,那小太监再也没了刚才的神气,额头很快在地面上磕破了,他却仍然不敢停。直到听到车中传来“好了”这两个字,他才抬起头来,却连额头上的血都不敢去擦。
车帘被从里面掀开,李长歌扶着绣昙的手作势要下来,那小太监立刻上前去拱起腰来为她垫脚。
“倒是个机灵的人。”李长歌如是道。
“能给公主垫脚,是奴才的福气。”他已经想明白了,于是这话说的十分顺溜,丝毫没有勉强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