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绝仙-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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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多年前他听到族人战败,将被灭族的消息时,那种癫狂的笑声有过之无不及。
他转身出了大殿,然后纵雨狂奔,不顾多少雨点击落在他英俊的面容。
万雨如万箭。
万箭穿心。
然后他顿下脚步,按住被戳得千疮百孔的道心,缓缓走回大殿,然后跪倒在那座位之前,说道:“父亲,我会留在这里。”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透出一股怜悯。
灭生公子开始冷笑,他摸了摸心口,感受那颗道心的痛苦。
然后他笑的弧度更大。
他终于发现了。
这位老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
因为,他们父子连心。
如果他道心千疮百孔,如果眼前这人真是他的父亲而且已经垂垂老死,那么现在,他必定已经死了。
万箭穿心而死。
可是他还活着,还用这样的怜悯目光看着他。
我需要怜悯么?需要怜悯的是你!
灭生公子缓缓站起身来,右手一挥,自袖间抖出一柄飞剑。
袖里剑!
然而老人躲不过,或者是不想躲。
剑穿身而过,老人应声倒下,只有剑穿肉身的声音,却没有老人闷哼的声音。
一旁的高大男子不敢相信地扶住了老人倒下的身躯,痛彻心扉地喊道。
“族长!”
“你这个畜生!”高大男子拔剑出鞘,狠狠劈向灭生公子。然而灭生公子却是不闪不避,一挥袖,又是一把飞剑。
那名高大男子痛苦地看着灭生公子,嘴角溢出鲜血,双目圆睁,不甘心地竟然还未倒下。
“可怜的家伙,我可以告诉你,”灭生公子恢复了他冷淡如秋水的性子,那一颗千疮百孔的道心在一刹那变得再度固若金汤。
“魑将军从来不会叫父亲为族长……那个叫法,是我脑海中故意记错的。”
灭生公子淡淡说着,那高大男子像是恍然大悟,又很是不明白地摇摇头,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灭生公子继续说道:“我族秘法。专防套话。”
高大男子冷笑:“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会……陷入局面之中……明明……就是你太害怕……太害怕……还想着……不断确认……”
灭生公子沉默不语。
“那是你最大的恐惧……那就是你的信仰……”高大男子说完一句,然后倒地不起。
灭生公子面无表情地上前为他拔去了胸前的袖剑,淡淡说道:“我确实害怕父亲会变得一无是处。然而事实证明,无论千百年也好,他总不会让我们绝望,就算是失望……也会预存着希望。”
第九章 ——吉光片羽,何时见过你
第九章——吉光片羽,何时见过你
废祠古迹,难得月明。
楚天箫行走在一片荒芜颓败的废墟之中。这里看上去从前是一座雄伟的宫殿,然而如今却只有荒草丛生,四处断垣残壁。他不知为何竟有些伤感,俯下身子轻轻抚摸着一个被烈火烧得只剩小半截的红烛大柱。
他似乎感觉到这柱子里隐含着些什么,是一些很模糊很模糊的片段。仿佛被海水浸泡过的纸张一样,虽然字迹还在,然而已经无法辨认出这上头到底写了什么。
楚天箫猜不透这里头模糊的片段到底是什么,然而他却隐隐有一种感觉,这必定是他极为珍贵的东西。
所以他再度摸上另外一个小石柱,这一次他依然发现了一些模糊的片段。然而这一次的纸张不单单被海水浸泡过,纸张本身也是出了不小的问题,似乎上头的字迹已然被人抹去。
有些意兴阑珊地放开了石柱,他继续在废墟之中前行寻找着。
他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不那么模糊的片段,能够找到一页海水还没来得及浸泡过的纸张,能够找到他潜意识里认为极为重要的东西。
残存的石柱已然不多,他很快便渐渐走到尽头。所有的石柱都不能给他完整的信息,只是让他这种隐隐担忧的情绪多了一分。
然后他听到一声清脆的鸣响。
他偏头,看向尽头的祭坛。
祭坛被四面的白色帷幕纱所遮挡,依稀可见祭坛当中有一道长长的影子,想来应是古琴一类。另有一道倩影,正以纤纤玉手拨弄着一根琴弦。
——噔。
琴声再度响起,就如同万马奔腾时一道闪电率先冲出,其后便会有无数骏马向着那道闪电奔跑的方向,急速冲出。
——噔噔噔——
琴声有节奏地响起,像是细水流长,又有如高山飞泉,于宁静之中渲染出一股急速紧迫。动静之间不断转化,时而如叮咚泉水,轻快明朗,时而又有如幽咽寒潭,隐而不发。
楚天箫不知为何,听着这琴声只觉得五内很不是滋味。即便是喜调中,他也听出对方琴声中蕴含的哀思,这种感觉实在奇怪,他想要上前去确认一二。
我们认识吗?为何我觉得你的琴声如此熟悉?
楚天箫没能走上前。
因为祭坛周遭的帷幕如同活物生灵,不断打击着他,缠住他的双脚,不让他上前。
楚天箫只有静静听她这一首曲子,等着她弹奏完毕。
然而这首曲子很长很长,似乎永也弹奏不完。而且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首曲子不断出现新的乐符音,节奏也时刻在变,完全就像是一首又一首风格迥然不同的曲目汇编到了一起。
如果真是这样,天知道这曲子还要弹奏到什么时候?
楚天箫心下有些焦急,然而他却不忍心打断那琴声。一来是他自心底里佩服喜欢这琴声,二来也是他潜意识中的那份不忍。
他从来都没有打断过对方抚琴。虽然因为生存,她要做大部分家务,没有什么时间抚琴,七弦琴也总是用最便宜的那种,还是向着邻家借来的。
但是她很喜欢抚琴,自小就非常喜欢,而因为地处偏僻,从小到大也只有他一人是她的听众。
虽然现在这些记忆已经通通被酒水淹没再也无法可寻,但这种自小养成的习惯却依然存在。
楚天箫就这样静静听着,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会耽误自己的行程,事实上他现在眼里根本没有任何关于行程的念头。
上一次,心魔化作水梦涵以自身求他留在神界,放弃去小无极宫,他没有答应。
然而这一次,面对帷幕里的那个倩影——即便连对方的姓名,音容相貌都不清楚,他却很想一直就在这里静静地听着对方弹着这首似乎永远也不会终止的曲目。
不想去管其他任何事。
只是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
“我何时见过你?”
古琴嗡地一声,骤然停下。
帷幕里那道倩影似乎站起了身,有些诧异地看着帷幕外的楚天箫,然而她却没有掀开帷幕。
“你来做什么?”
她淡淡说着,口气中却已难以掩饰那一分酸楚。
“都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你还来做什么?”
楚天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本来可以说‘姑娘我们认识吗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这种敷衍却真实的回答,只是话到嘴边竟是无法说出口。他也不知为何,心下竟然隐隐生出一丝愧怍感。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敢看我?”
那女子握紧古琴,铿的一声,用力向下一划。那古琴的一根琴弦应声而断,听上去很像是决裂的声音。
“你明白了?回去吧,我不想再见你。”
楚天箫搞不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女子是谁?为什么都还没有见面就如此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好像自己欠了她什么似的,可是自己明明不认识她啊。
“那个……我何时见过你?”
他这是第二次说出这话,先前只是一声喃喃,估计那女子只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未能听清他的话语。
这一次他放大了音量。
祭坛中安静了一段时间,那女子轻轻扣了一声琴,话音很是平淡,说道:“你要落发黄冠,自是割舍一切红尘情缘。既然如此,你怎么会记得我?又何必记得我?相见不如不见……”
楚天箫愈发捉摸不透,摇头道:“我只是要去加入小无极宫,虽是修道,却也没说不能涉足红尘啊。”
那女子不再答话。可楚天箫却觉一阵冷冷气息自内传来,牙关紧咬打了个寒颤。就听一阵阵琴声再度响起,却不再是先前的细水流长或者温风细雨,而是急切的将军令!似乎要将满腔不满汇诸七尾焦弦,急速节奏中透露出一种逐客的味道。
不但是逐客,还是逐那些最下等的恶客。
琴声陡然一高,如音波震耳欲聋,楚天箫无法抵挡,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昏迷过去。
一袭白衣掀开帷幕,纤纤玉手点在他身上,一行清泪不断落下。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为什么……”
右袖一挥,将之送出此地。
白衣女子缓缓步入祭坛,淡淡看了那相伴多年的古琴,然后叹了口气。
古琴顿时崩坏碎裂,显然是先前无法承受她的怒意。
“为什么还要再来扰乱我的道心?为什么都已经有了旁人还要再来见我?为什么答应了他不再涉足红尘情事还要与我纠缠?”
她连续三问,却无人能答,面色有些黯淡地低下头轻声一叹。
“明明你……都已经忘了我了……”
第十章 ——拔剑问天 上
第十章——拔剑问天上
黑洞扭曲,两道人影自不同的黑洞中穿出,正是灭生公子与楚天箫。而那白裙女孩,似乎还陷落在心魔阵中不能自拔。
“接下来就是一些小小的机关阻挠,是四师兄设计的,”苏羽飞说道,“只要过了那些机关,就可以触碰到法门了。不过四师兄的手艺你们也知道,所以要过,也需要一点时间。”
天清点头,突是疑惑地望着下方的楚天箫,哑然道:“他竟然……走到了死路?”
十路上山,有两路并不通。然而谁都没想到,一路走到此处的仅仅三人之中,就有一人走到了死路!
回头再去看灭生公子这边,但见他脚步稳健,已逐渐开始破除那些拦路的机关,相信再过不久便是能接触到法门。
而楚天箫,却因为运气不好,就此止步。
他没能再向前踏出一步,因为前头就是万丈悬崖。他心中本还抱着一点希望,以为这也是考验。然而当四处摸索确认根本没有任何法术隐形的通道之后,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运气一向很不好,然而前面那么多难关都过来了,他还以为这一次或许是转运了,岂料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明明眼前便是康庄大道,却硬生生被老天拦腰砍断,明明已经看到胜利曙光,却被老天无情收回。
老天爷啊,你这是在故意玩我么?
楚天箫越想越气,纵声狂笑,却是笑得如此凄苦,一滴泪珠已在红透的眼眶中打转。
半空中的苏羽飞同情地看着他,很是感伤地说道:“这家伙运气怎么这么差……都到这里了……”
他自是很能理解这种行百里者半九十,在最后一步出错,更何况这错还不是他的错,那便足够憋屈了。
天清淡淡摇头叹道:“如此资质,如此心性,却无福缘……真不知是他没有福缘,还是小无极宫没有福缘?”
“这规矩是谁订的呀?考核就考核,还来运气成分。”苏羽飞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就听天清淡淡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师尊。”
苏羽飞立刻噤若寒蝉。
“我不知道师尊订下这等规矩究竟意图何在……但我想既然是他的决定,那么此事定有深意,并非我等可以妄加猜测。”天清说道。
苏羽飞黯然低下头,一把抢过宁霖雲腰间的葫芦咕噜噜喝了起来。宁霖雲苦笑一声自怀中掏出另外一个酒葫芦,说道:“哥两好呀——”
苏羽飞停止喝酒,伸出右手说道:“宝一对!”
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