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绝仙-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我?”林雨淅不知为何感到一阵紧张,下意识地右手按住了衣角,下唇紧咬,怯生生地说道:“林……雨淅?”
这个名字是小星君告诉她的。但当日的天算之法到底准不准,她自己也是很不确定。
闻言,薇夫人处变不惊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波动。随即她一双玉手竟是按住了心口,眉宇紧蹙,显得极为痛苦。
“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更早……”林雨淅低着头不曾注意到薇夫人的仪态,怯生生地再度开口道。
“说……下去。”薇夫人忍住痛楚说道。
“淅儿。”林雨淅说完便抬起头来,见薇夫人额头冷汗直冒,连忙上前为她一抹汗水,关切问道:“夫人,怎么了?”
薇夫人摆摆手示意无碍,旋即话音颤抖地说道:“你……随我入内一堂。”
芷蓠掀开内堂的帷幕,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目光扫向林雨淅,竟是多了一分尊敬。
“夫人?怎么?淅儿若是惹您不高兴了,还请不要见怪,有什么责罚在下一力承当。”楚天箫见状连忙上前挡住两人去路,却见薇夫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哪里有什么见怪,我不过是见了这小姑娘很是喜欢,想要指点她一番罢了。”
“真没事?”楚天箫惴惴不安道,方才薇夫人那般神情,实在太过古怪。
薇夫人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不会将她吃了,你且安心。”
楚天箫听出她话里的戏谑意味,不由得面色一红,退后两步,说道:“夫人……真会说笑。”
薇夫人很是好奇地看着他,含笑问道:“你又叫什么名字?”
“在下楚天箫。”楚天箫抱拳一礼道。
薇夫人笑容一僵。
楚天箫动作也是一僵。
薇夫人再不对着楚天箫说什么,只是爱怜地看着身旁的林雨淅,拉着她走入了内堂,口中低低喃喃念着。
“……无心啊无心……”
注:丢丢小猪的极品美文【子夜歌】
第十六章 ——孽缘 上
第十六章——孽缘上
薇夫人款步将林雨淅带入内堂。芷蓠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半步,并在帷幕前施加隔音蛊,彻底断绝了内外联系。
内堂只是一间储物的小屋子大小,也的确只是用来储物。
林雨淅一步步跟上,好奇地打量着两旁多如牛毛的奇珍异货。有玛瑙,翡翠,珍珠,玉器;也有如意,发簪,金条,王冠。只是这些姑娘家们最爱的胭脂水粉,金银珠宝丝毫没有打动林雨淅。看她如此淡定并且坚定地跟着自己,目光中只有好奇而无炽热,薇夫人不由得满意一笑。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许多毛茸茸的小动物,约莫一月大的猫崽子,约莫两月大的狗崽子……都充分展现出它们卖萌的天资。然而林雨淅除了对那只突然冒出来打招呼的毛毛虫有一点害怕,下意识地拉了拉薇夫人的衣角外,并没有流露出多少喜憎。
薇夫人笑意更浓。
接下来便是山珍海味。有糖葫芦,糯米糕,茶叶蛋,蜂王蜜,蟠桃,雪莲子,蜜汁火腿,银杏子,淞沪煎鱼……品类由家常便饭慢慢转入高层贵族的奢侈享受品,做法从简单到繁杂,从零食到主食,从饱餐到养生……一路下去不知见证了多少美味,然而林雨淅头也不抬,只是淡淡看着这些,丝毫没有动心。
只要她想做,有材料,这些都可以有。
既然如此,有什么好看的?
薇夫人很是欣慰地点点头。
紧接着就见一坛坛陈年好酒。从简单的桂花酿,五粮液到后来的茅台等名酒,林雨淅一概捂住鼻子不去闻那酒味,更别提多看上一眼。
薇夫人已是有些感叹,轻轻叹了口气。
这孩子能走到这里,已是极为难得了。
然后全是书籍。有一些街边摊的八卦小说,也有一些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鱼龙混杂她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偶尔一瞥那些书名有些玄乎哲理的,然后点点头也不多想,便匆匆而过。
对于她对那些书籍的不敏感,薇夫人很是不解。她想作为一个女子,即便不懂娱乐八卦情趣,也不该淡定如斯。更何况她看也不看那些失传的武林秘籍,证明她对武功一点也不感兴趣。
既不是凡尘俗世中的红尘女子,又不是那些英姿飒爽的女侠风格,她的性情薇夫人愈发捉摸不透。
星光璀璨,她们不知何时已踏过鹊桥。
这条漆黑的路似乎永远走不完,也永远在变化。
突然间,林雨淅顿住脚步。
薇夫人很是诧异地看着她,但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盒子。盒子里装着两样东西,一样是用于剑舞的舞段子,通体雪白并无杂质。另一样则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木琴,只是这木琴上,竟没有任何雕饰,无鲜花无名鸟,仿佛无尘无垢。
“很喜欢?”薇夫人微笑着走上前来,抚摸着她的秀发问道。
“嗯。”林雨淅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声乐繁杂,五音乱耳……你却喜琴喜舞,当真令我意想不到。”薇夫人叹口气道,“这两样东西,足可令万里河山变为虚无焦土,红颜误国,便多由此来。”
“可是我很喜欢。”林雨淅点点头,目光没有一丝改变,可是看不出狂热,只有发自内心的欢喜。
“我本以为以你之性情,既不贪图口腹之好,又不陷于尘俗之趣,断然不该如此的。”薇夫人劝道。
“音乐,很好。跳舞,我很喜欢。”林雨淅很开心地欲伸手去拿着两样东西,薇夫人却是一个箭步阻下,淡淡道:“再想想,选剑如何?”
林雨淅不高兴地摇摇头:“我不喜欢杀人。”
薇夫人叹口气道:“这两样东西,害死的人更多。”
“为什么呢?音乐和舞蹈不是很好的东西吗?”林雨淅不解道。
“唉,古琴有高山流水之说,知音难求,选之必一生孤寂。舞蹈盛世之时确为精粹,乱世之时却是祸国之器,丝竹乱耳,慎哉。”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林雨淅不满地嘟起小嘴。
“我只是怕……”薇夫人爱怜地搂她入怀,然后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柔声道,“我怕你选了这两样东西,会真正激发你的特质,到时天下男子,大多都可为你癫狂……我更害怕,他会再也离不开你……”
“他?小天哥吗?”林雨淅抬起头,眸子中满是疑惑。
“是的……”
“可是我们本来就再也离不开彼此了啊。”林雨淅微笑着说道,“十多年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薇夫人脸色一变,有些严肃地说道:“那么从今以后,你该离他远点。”
“为什么!?”林雨淅不解地推开薇夫人,小嘴赌气地撇到一旁。
“孩子,我是为你好。”薇夫人按下沉痛心绪,续道,“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
林雨淅摇头道:“我不信,小天哥对我很好,从小到大有什么事他都会依着我。”
“这不是他待你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薇夫人叹气道,“孩子,有些事,你看不到……”
林雨淅说道:“既然看不到,干脆便不看。”
“你?”薇夫人一愣。
“与其去多想未来可能发生也可能根本不会发生的事,倒不如不去想,好好顺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林雨淅微笑道,“小天哥这么说过,淅儿觉得很有道理。”
“可是,”薇夫人顿了一顿,沉声道,“你为何一定要跟着他?难道不能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
“夫人,你在干涉我的未来,怎能说让我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呢?”林雨淅淡淡一笑道,“我和小天哥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一起过了十多年的苦日子。夫人我知道你会说十多年只是很短的一瞬,但是我一直坚信一点——能够过十多年甜日子的两个人,可能过不了一天的苦日子,然而反过来,却往往可以过一辈子。这一点,小天哥也很是同意。”
“可是你陪他过了十多年的苦日子……如果到头来,最后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是你,你又该如何?”薇夫人满是怜悯地望着林雨淅。
林雨淅低下头,回想起那个风姿绰约的黄衫少女,以及迈进新世界的前一个晚上的那个梦里,自己仿佛看到的那抹完美而熟悉的身影……
一声苦笑,说道:“我早就知道了……”
薇夫人心下一酸,正要安慰几句,却听她强装镇静地说道:“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很爱吃醋的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我也明白自己……若是到了最后,那个人真的一切都好过我……若是他真的不要我,那么不用他赶我,我自然会走……”
她话说到最后,竟是再也忍不住呜咽起来,两行清泪刷刷落下。薇夫人再度将之搂在怀里,任由她无助的泪水打湿自己的青衫,任由她无助的身躯靠在自己的肩膀。
“傻孩子,他值得你这般付出么?”薇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缓和她的哽咽。
“我……我不知道……”林雨淅泪如雨下,“可是我不想……不想……我不甘心……”
断断续续地听不清她到底何意,但薇夫人却很能理解,叹口气道:“孽缘啊……”
“即便他日后与天下人为敌,成为天下人唾弃的魔头,你也要守在他身边么?”薇夫人一咬牙,终于把深藏的话说了出来。
第十六章 ——孽缘 下
第十六章——孽缘下
“不会的,很久以前他就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嗜杀成性的!他说过,他也很讨厌杀人……尽管……这世上的人,很多都该死……”林雨淅抹干眼泪,眼圈发红,楚楚可怜地说道,“夫人,你相信我,他真的是这么说的!真的!”
薇夫人不再多说,只是叹口气,然后右手一挥袖。四周的星河顿时倒转,一阵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两人竟同时来到了一片荒凉的红色沙丘。
“这里是——”林雨淅有些不解地发问,薇夫人却没有理会她,只是静静地指了指前方的红尘滚滚。林雨淅顺着她的指向目光一扫,竟是瞬间看到了楚天箫被秋日拉得老长的身影。
此时的楚天箫给林雨淅的一种感觉是极度陌生。虽然完全可以确认那道身影就是相伴了十多年的楚天箫,但不知怎的,林雨淅心头竟闪过一丝畏惧。竟是没有上前,也没有呼喊。
片刻之后,她终于是察觉到了原因。
杀气。
此刻的楚天箫,全身上下布满了浓郁的杀气,隐约有许多戾气从他身体里激烈地飚出。
“淅儿,对不起。”
林雨淅听到他轻轻喃呢了一句,随后提起一柄无锋钝剑,豁然向下一斩,整个荒原剧烈震动起来。薇夫人一拉林雨淅,方才令她稳住身形。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林雨淅下意识地便冲上去高喊道:“不要!!!”
但是楚天箫没有回应。
或者说,他用剑来回应。
不知从哪里窜出一群一群甲胄卫士,一群一群平民百姓,一群一群道服神仙,然后……
那柄钝剑飘舞!
漫天血飞,如绝世霓裳之舞!
刷啦啦啦——
无数人头狂飙,鲜血狂飙!
那柄钝剑就像是无止境的大杀器,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地将所有靠近的生灵通通斩死,斩绝。
楚天箫握着那柄钝剑。
钝剑飞舞,他的身子也在不断翻滚。
手腕极为灵活,或刺或砍,或砸或拍,然而所有敌人在他的攻势下,通通化为不甘的冤魂。
他双目已是通红,身上的布衣青衫也早已变成一件血衣,手中的钝剑更是染上了残阳的颜色,越发显得诡异可怕。
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很多人倒下。
再不到一眨眼的功夫,更多人倒下。
不知过了多少个眨眼功夫,所有敌人通通倒在他的剑下。
然后,他满意地伸出舌头,舔舐着剑身上的残血。
就像一个嗜血的修罗。
就像一个炼狱的魔头。
他杀了太多的人,鲜血四处飞舞,似乎永不会停息,荒原,原来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