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灵-第9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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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么说，袭击关岛的妖族至少有两个！如果说把袭击旧金山的妖族也算上，少则三个，多则四个！是不是？”阴天乐问道。
“前辈说得不错！”天松子颌首忧心重重地说道，“想不到不过三四名妖族，就把美国人搞得焦头烂额，伤亡惨重。实在是不敢想像，这一次袭击的对像若是中国，将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唉……”他实在是不愿意去想像那一幕。
“天松子，你也不必那么悲观，依我看，这件事并不完全是坏事，至少从中我们可以推算出妖族如今的真实实力，从而引起国内足够的警惕。对了，天松子，你们来日本也有两个多月了，现在瘟疫很快就会平息，你们想过带青城弟子回国休整一段时间吗？”阴天乐随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天松子。
“回国休整？”天松子吃惊地问道，“为什么？”他实是难以理解阴天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如今在日本的中国修行者足有三分之二都是青城门下，如果他们现在撤回中国，那日本岂不是门户大开，防卫力量肯定大减。
阴天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直了身体，正色道：“天松子，说实话，我在日本停留的时间不长了。很可能再有一段时间，我就打算回国了，不再过问日本的事情。”
“为什么？”天松子此时更是大吃了一惊，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一副难以置信地模样注视着阴天乐道，“前辈，难道说国内出什么大事了不成？还是说日本人对您有所得罪？您怎么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选择回国啊？”
阴天乐淡淡地笑了笑道：“天松子，坐下坐下，你好歹也是青城的首徒，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这要是让青华他们看到，还不吓他们一跳，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身为青城掌门弟子的天松子，一向行事稳重，处变不惊，在青城派的小辈弟子中俨然已是领军人物，有着相当高的威望。天松子闻言也不禁老脸微红地坐了下来，他方才确实是有些反应过大了
“相信你也明白，关心悦他们这一次前来日本，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那笔惊人的财富而来，那不过是他们的目标之一，依我看，他们更看重的是对妖族做战的领导权。现在你和我可都是人家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啊。”阴天乐冷冷地一笑道，“与其等着人家千方百计地来烘咱们走，还不如现在咱们就主动让‘贤’，最少日后不会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回国，你说是不是？”
阴天乐这意味深长的一番话让原本有些激动的天松子立即冷静了下来，虽然听得心中有些别扭，但是却不得不承认阴天乐的这番话决不是无的放矢。如今国内修行界的局势可谓是风云变幻，俗话说百足之虫，虽死不僵，更何况曾执中国修行界牛耳、并与如今的各大修行门派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碧空、天鉴两宗，经过了千年的修养生息，他们的实力之强，恐怕丝毫不亚于青城，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蛰伏了数百年的一心宗在碧空、天鉴两宗的力挺下，已在国内的修行界重握大权，青城派的影响力已日益萎缩。这一点，从这一次修行界在药方一事的态度上亦可看出一二。
而如今的青城派掌门，显然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与一心宗和碧空、天鉴两宗之间生出什么事端，所以一直低调行事，而这无疑更助长了一心宗的气焰。
天松子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地问道：“那么前辈的意思是……”
“既然有人想强出头，我们也不能生拦着不是？你可不要小看了林郴等人，这可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他们一心宗既然有意接下，我当然是顺水推舟了。”阴天乐看了看天松子，郑重其事地道，“不过，我是宁为鸡首不为牛后，既然有人接下了这块烫手的山芋，我就打算回国，省得在这里受他们的闲气。依我看，你们在日本呆的日子也不短了，关心悦他们接手后，难免会暗中动些手脚，给你们小脚穿，不如一同回国，积蓄力量，以应付日后可能有的大难。”
天松子被阴天乐的这一番话说得不禁有些心动，他也明白，一旦以关心悦为代表的一心宗掌握了领导权，青城派如今的地位必然会受到排挤，再加上阴天乐若是就此回国，派中再不派出高手宿老坐镇，在日本的青城弟子肯定不会有好待遇。阴天乐口中所说的“大难”他也心知肚明，从一开始，阴天乐就对守住日本不抱丝毫的希望，只是在尽可能地拖妖族的后腿，给国内以应变的时间。如今有了美国这个现成的“榜样”，更是让阴天乐彻底地放弃了日本。
“前辈，此等大事，天松子不敢妄下决断，弟子必须请示一下师父，才能决定日后的去留。不过前辈的好意，弟子一定如实地转告师父。”天松子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答道。
“哈哈，没有关系，我们现在的时间还很充裕。”阴天乐笑笑道。此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进来！”阴天乐随口叫道，脸色有些发青的赵青华应声而入。“前辈，旧金山市的大概伤亡情况美国方面已经统计出来了，伤亡极其地惨重。”
“唔？他们这一次的效率倒是不低，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统计出来了。”阴天乐闻言不由得小小地吃了一惊，他原本还以为怎么也得等海水退却了，才可能开始统计。
“前辈，根本就没有必要统计，除去三十四个幸免的，其他人全部葬身鱼腹了！”赵青华的话仿佛一颗百万吨级的核弹在两人的眼前爆炸，阴天乐和天松子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做响。旧金山市可是美国西海岸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居住人口近千万！怎么可能一日之间，全部殒命！
“青华！你再说一遍，旧金山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纵然海浪再大，也不可能将它们全部淹没，那些人只要躲到楼中，怎么可能全部淹死？你说说这怎么可能？”天松子跳起身来，一把揪住了赵青华的衣领，大声地怒吼道。
“天松子，你别这么激动！”已镇定下来恢复常态的阴天乐伸手把天松子扯了回来，沉声道，“青华，这到底是什么缘故，你给我们详细地说说。”
原来由于当时天空云层过密，所有的卫星探测在当时都已无法使用，而狂风暴雨中那肆无忌惮漫天飞舞的闪电，又令美国的军用飞机根本就无法接近旧金山，在两架直升机坠毁后，美国总统无奈地下令暂停旧金山周边地区的所有飞行。由于狂风暴雨的强大干扰，加上电话线和光缆受损，所有的通讯手段全部断绝。与此同时，呼啸汹涌的海水又引发了旧金山周边地区发生5级左右的地震，令陆地交通彻底断绝，受袭的旧金山彻底地与世隔绝，没有人知道那一夜的情景。
等到云收雨散，风平浪静之时，已是灾难开始八小时之后了，重新呈现在人类面前的一切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了。昔日里那个所称为美国西海岸门户、世界级旅游圣地的旧金山市已经彻底地从人类的世界中消失了，林立的高楼大厦早已不见了踪影，繁华而充满了活力的硅谷——这个新经济的重要发源地亦无影无踪，那里只留下了一片占地上百平方公里的汪洋和已经是残破不堪扭曲变形的金门大桥。而那幸存的三十四人，都是因为货轮撞桥时汽车互相碰撞而致晕，故而一直留在了车内，想不到这样反而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阴天乐和天松子的眉头锁成了一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昨夜风雨大做，巨浪滔天，旧金山港遭到了几乎是毁灭性的破坏，汹涌的海水不仅仅冲入海港，还顺势冲向了市区。但是他们也并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种结果。按照阴天乐原本的想法，纵然有巨量的海水涌入市内，也绝不可能给旧金山的所有市民带来覆灭的结局。只要他们能及时逃到高处，或者躲入那数以千计的摩天大楼中，这种程度下的海浪就根本构不成威胁了。
“如今水有多深？”阴天乐沉吟了片刻，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可是不等醒过味来的赵青华回答，阴天乐他已经站起身来，拧着眉头道：“算了，我有事现在必须要出去一趟，除非火烧眉毛的大事，不要找我，你们自已决定。最晚明天晚上，我肯定会回来。与关心悦他们的谈判推迟到后天白天，估计他们现在也没那份心情。天松子，看来我们的时间并没有我们所想像的那么充裕，你尽快通知师门，希望在后天谈判开始前你能给我一个结果。”余音未断，阴天乐的身形已经闪出了门外，留下了一脸惊讶的天松子和赵青华面面相窥——阴天乐他可是很少有在人前如此失态的模样。
此时的阴天乐，完全顾不上天松子他们的心情，就在方才他突然有着一种迫切的愿望，想立即赶到旧金山遗址亲眼看一看，仅仅听赵青华的描述，已经无法让他得到一个满意而完整的信息。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阴天乐带着绯狐和雪姬两女悄然无息地离开了东京，秘密地潜往旧金山。
“这就是旧金山？”绯狐看着眼前茫茫一片的海面，吃惊地睁大了双眼，虽然早已经知道旧金山此次遭到了毁灭性袭击，但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仍然令她感到震惊不已。她可不是从未出过国的雪姬，对旧金山一无所知。想当年她可是随阴天乐一同来过美国，在旧金山还曾经停留过一段时间，那一块块精妙绝伦的维多利亚式的建筑群、一座座游人众多的公园、美不胜收的海滨美景，装饰精美的摩天大楼上反光玻璃辉映着绚丽的街景，蜿蜒曲折的高速公路连绵伸向繁华热闹的商业区、壮观的金门大桥都给她留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
站在她身旁的雪姬原本就很白晰的皮肤此时更是显得毫无血色，纤手下意识地扭着衣角，站在空中摇摇欲坠，脸色铁青的阴天乐连忙托住她的手臂，暗暗地输入一道妖气，助她恢复元气，心中却是思虑万千。虽然对于妖族将向人类进行报复一事，阴天乐心中早有准备，但是也绝对地没有想到，林郴他们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这可是一座近千万人口的现代化城市，一夜之间，就已成为了海底的废墟！
原本旧金山市所在的位置如今已是一片汪洋，海水与旧金山海湾已连成了一体，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到处都是各种飘浮物，布满了整个海面。其中以各种塑料制品最多，还有一些中空的油桶油罐就那样在海浪中浮浮沉沉。估计再过几天，海面下的死尸就将浮了上来，近千万名遇难者的尸体，足以布满整个海湾，那种可怕的情景，纵然是阴天乐也不愿去多想。
站在高空的阴天乐注意到似乎连这里的地形也发生了改变，远处的山体好像升高了不少，那里正有数千人的军队此时正展开“救援”工作。海面上还有十余架直升机在不住地盘旋，不时地低飞进行的捞和拍照。不过，三人均隐去了身形，并不担心会被他们看到。
“天乐，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绯狐长吸了几口气，将心情平静了下来。
“下水！我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阴天乐斩钉截铁地道。旧金山市的那些摩天大楼竟然没有一个露出水面，这实在是很不正常，难道说这片水域的深度足有上百米？所以将这些摩天大楼全部都没入水下了？不仔细地看个究竟，难解他心头之惑。
不带半点水花悄然入水后的三人，一层薄如蝉翼的光膜隔开了海水，他们第一眼就看到了聚集在水底那数以千计的鲨鱼，它们显然是正在争食着海底的人尸，浓浓的血色从水底升向水面，并逐渐变淡到肉眼不可分辨。这些可怜的旧金山市民，不但死于非命，就连尸体也无法保留，成为了鲨鱼的鱼食。不过对于这血腥的一幕，三人均早已想到，并没有引起他们过多的注意力。
阴天乐仔细地打量了片刻，虽然由于海面飘满了杂物，造成了海底的光线严重不足，但是对于他而言，这并不是什么什么难题。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应当是原来的旧金山港，水深约有二十五六米，随处可见倒覆在海底的巨轮、吊塔、大型的运输车辆和大量散乱的集装箱，乱七八糟地占据了海底。顺着旧金山市区的方向望去，海底一路向下延伸。
“真是可惜了，这么多物资就这样被沉在海中了。天乐，我们要不要把它们收集起来，带回去。里面肯定有我们所需要的东西，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美国人恐怕不会费心思来打捞这些集装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