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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壮志骄阳 第一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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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鬼子的好心眼维持不了多久,没一会儿就不爽背我,“焦元宝他爹……” 

我半死不活地答应了一声,“咋地?” 

臧关陌声音带点警告,企图挑战我的胆量,“还想保着自己的爪子么?” 

“想,我要当明星的。” 

“……活见鬼了。”他轻声咕哝了一句,“想保着爪子就安生点儿,不该摸的地方别乱摸。” 

这什么对话,a片哪。 

我挺替这孩子担心的。 

叹口气,为自己辩解,“我就觉得你这衣服的料子不错。”说着,爱惜地在他袖口顺了顺,你说人这东西就是好,瞅着明明是棉质,却顺滑的象真丝。等以后熟络了,让从美国给捎两件,他要好意思一定收我钱的话,就赶那种年末清仓买一送一的时节出手。 

“那是,知道这衣服值多少么?” 

他脚步停顿,我偏不下来,两人在路当中摆着武松背虎的造型,幸亏行人不多,只有一对牵手散步的白发夫妻,老爷爷好奇地冲这边看了一眼,不停打嗝。 

“哼,值钱了不起么,”我骨气给他看,老子不是没见过烧钱货,“我们家元宝两千三呢!” 

基本上,这两千三就像我的血汗钱了,没闾丘什么事。 

连冬买跟拐杖还两百八咧。 

“抵两个半你儿子。” 

他轻描淡写,我吓得“砰嗵”就松了手,一屁墩坐地上,他唬一跳,赶忙回身蹲下问我痛不痛。 

我是什么人哪,丢脸的事儿爷们不认,撕着喉咙一字一字,“还……可……以。” 

臧关陌瘪一下嘴,手一揉鼻子,想弹我又忍住,“你小子,死爱钱,死要脸,元宝他爹,活宝。” 

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痴迷地看着他耀眼的侧面笑颜,落日余晖,灿若骄阳。 

不知呆了多久,他睃我一眼,“看什么看?” 

“……看你。”我一晃神,就傻逼地忘了矜持。 

“嗯?”他打量我,“你丫奇怪啊,看我一爷们看这么出神?” 

我脸色一白,他继续问,“……那想什么?” 

“……想你刚才说特当利斯的故事,觉得大难临头,逃不掉了。” 

“什么特当利斯?是特利斯当!再说错我殴打你。你把刚才那话讲清楚。”他整张脸都拉长了,又露出面试那时候,跟我一病毒似的一把推开的复杂神情,“我说特利斯当的故事关你屁事,什么叫大难临头逃不掉了?你陷什么坑里了你就逃不掉?” 

我眼珠轮了半圈说咱不熟,有个事儿忘告诉你。话没说完他就挺讥讽地刺我,你有多少事,得到紧张关头才想起告诉我的? 

事到如今没法子了,我只能把弱点坦然告知,跟人说我天生一纯情善良的人还总不得信,可你看,我就是听不得感人的爱情故事,一听就饿,死饿死饿的,饿到肚子发疼,什么力气都没。 

“饿就饿吧,我不都背你觅食呢吗?”他不信的样子。 

“……我一饿到这份上,普通的食物基本就和粥没两样了。只有那种特豪华的牛排才……”我直叹气。 

他一呆,就差没黑线满头。 

“……就是那种如果在外吃馆子,特贵特贵的牛排……”我哀伤,一说贵这个字眼我就打从骨子里情绪低落,“……不过,对一件t恤四五千的人来说,就不算特贵特贵……” 

他蹲在我身边,大笑着青蛙跳了好几下,乐得快抽筋了,“焦焦,咱再怎么也不能耍赖是不是?说好了你请晚饭,就你。” 

我说我肚子越发疼了。 

他笑得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弹我额头,“你丫一怪人!一箩筐怪事儿,还真有意思。” 

我惊恐,说你别对我有意思。 

他顿了顿,毫无戒心地又笑出来,“焦焦你很单纯哪。” 
“傻b被我欺骗了不是?”我洋洋自得。 

“谁唬谁可不定呢。”他一咧嘴,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伸手拉我。“走吧,给你这破人找牛排吃去。” 

说心里话,我真不想吃牛排,要不是肚子饿得死疼死疼,说什么也不吃这种烧钱货。一路上餐厅林立,看得我都眼花了,没混过这带儿,心虚。 

我这人有一毛病,不好生,嫌这儿不熟。 

臧关陌眼神一扫,你是嫌这儿不便宜吧。 

我一挺脊梁骨,是这种人么我! 

不是就好,他一伸手,就拉我进了一家店。 

踏进店门,那环境明摆着“抢钱”二字,我后悔的挖心,你说跟洋鬼子争这口气干嘛?欠修炼欠修炼。 

店里气氛很小资,昏暗的灯光,宽敞的大厅,连端盘子的侍应生都是高鼻子老外,臧关陌拿着菜单冲人一通嘀咕,我心都倘血了,嚷嚷着别乱点别乱点,把我惹急了你后悔。 

侍应生茫然转头,臧关陌挺乐悠地食指一伸指着我,“my baby;bobby。” 

老外礼貌地对着我say hello;“hi,bobby boy。” 

boo你个b啊,我被噎得还没缓过气来,牛排就血淋淋地上桌了。 

我一农民出身的老实人,进了西洋餐馆就犯怵,特别怵。看着牛排,我只想一口啃精光,拿起叉子小刀装斯文,我真觉得丫骚没边了。 

臧关陌就属这号骚没边的人物,斜斜坐在椅子上,背脊却直挺,不愧是练舞的人,随便这么一摆,都觉得气质出众。 

他还算体贴,知道我就快小宇宙爆发,给我点了牛排之外,自己只要一份意式宽面条,吃完后一抹嘴,臧关陌意犹未尽,“焦焦,来杯咖啡吧。” 

“你他妈神经病,”一想到得付钱了,我什么话脏说什么,“回宾馆喝速溶的。” 

他无所谓地挑挑眉头,打着响指叫waiter,我偷偷在桌子底下学他的手势,真有腔调,男人味流淌,赶明儿回家做给得克萨斯看,刺激她多下几个蛋。 

帐单过来,我一看,急着要休克,丫脑子不争气,怎么都晕不了。绝望之下,只能冲臧关陌求救,“哥,你借我点儿,我没带这么多现金。” 

“刷卡啊。”臧关陌一听,也急了,优雅、风度全狗屁了,腑过身对我嚷嚷,俩狗男,侍应生眼珠子瞪得贼大,就怕我们溜了。 

我说我一刚毕业的高中生哪来的卡,你别这么龟,先借我点,咱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我赖不掉你的。 

他无辜的就快对眼了,我真不是不愿意,你说你请晚饭,我什么都扔在宾馆了,随身就那么十来快钱,刚不买了书么? 

废物,哥都白叫了,我愤怒唾弃,淌着俩陀泪,小心翼翼又无可奈何地拿出钱包,抽出人民币数了又数,交给侍应生,“服务费一定得收么?” 

消费的就是皇帝老子,侍应生当没看见我的痛苦,礼貌回答,“得收,这是规矩,先生,请让我们为你撤下盘子。” 

臧关陌挺气地瞪我一眼,伸出手候在我嘴巴下边,“张嘴,让人收盘子。” 

我终究是个文明人,不能强盗,一张嘴,打从看帐单那刻起就死咬紧的盘子落在臧关陌手上,他眼都不抬交给侍应生收掉,拉起我就走。 

一出门口,他问,肚子还疼么?我可关心你啊。 

我说,不疼了,哥,换别地儿疼了。 

走到街上,已经是华灯初升,有微凉的风吹拂过来,舒爽。 

路两旁一片繁华,市中心就跟我们那儿不一样,吃的玩的臭美的什么都有,水果店都是我们家门口的两倍,全是进口货,大半我都没吃过,臧关陌欠揍的说没什么特别好吃的,啊,除了这个,这个美味。说着指指一种小红枣似的戴梗果子,我一看,进口大樱桃,一袋五百克,七十八。 
他妈的,我怒吼,等我当上明星有了钱,买来我不吃,专放脚底下踩。 

走几步,被一个卖各种饰品的小摊吸引,蹲下,仔细端详。 

并不纯是女生的玩意儿,还有一些类似于西藏粗矿风格的男生用品。我贪婪的一兜眼,看上一条皮革编的绳环,很清爽的品位,不娘。 

老板直夸我眼光凶,这可是正宗小牛皮编的,手工也好,配不配坠子都成,一挂脖子上街上全是小娘们回头看你。 
我心说倒也不希罕全街的小娘们,万分垂涎的摸着,手感凉凉的,顺滑,我就觉得这该我的,要不是街上人多,我真会抢了就撒腿跑。 

老板看我神魂颠倒的样子,估摸这票生意能成,装出一脸爽快的样子,“小弟,这样吧,看你这么喜欢,我给你个实价,一百五。……什么我就发烧了啊,你仔细看看货,这可根外面那些仿皮革的不一样,那些能带么?一渗汗,好嘛,退色的退色,裂缝的裂缝。这一分钱是一分钱的货,你要真喜欢,咱就算交个朋友,一百三!” 

我说我卖血去。老板脸色不好看了,一咬牙,“最低,你也得让我挣些跑路费吧,一百二。再不成您另请吧。” 

一百二买条狗链子,我是一定不干的,磨蹭着只为多摸会儿,臧关陌那王八突然出声,“老板,麻烦你给我戴上。”说着,拿出两张敬爱的毛主席,老板刷的眼睛红了。 

我也刷的眼睛红了。 

“他妈的,臧关陌,你把我当猴耍着玩儿呢!刚问你借钱你说没有。” 

他痞笑得激我,你不也一样把我当猴耍?带着钱硬说不够现金,我总得自卫啊。 

“下作,大街上讲什么自慰,”我就故意泼他脏水,越想还越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猛地起身,臧猴子还蹲着任人往脖子上套狗链,急吃巴咧的嚷嚷,焦焦去哪儿? 

“给连冬买盒饭,”我回头吼,“他对我比你强多了。” 
等着打盒饭的时候,我脸色肃杀的跟工商局冲黑贩一样,打菜的师傅吓得多给了一红烧狮子头,撑死连冬。 

后边挨近一人,那股子不用看都感受得到的傲气,知道是谁。 

“喂,”臧关陌喊了一声,从打菜师傅手上拿过饭盒,我一回头,正接着他扔过来的一满袋大樱桃,“别一口气猛吃,不消化。” 

我眼珠子都笑没了,嘴巴里狂塞七八个。 

屁颠颠儿地跟在他身后,他挺老大地昂首挺胸,丢我一眼神,“连冬对你强,还是我对你强。” 

“你跟我这么一屁孩子身上讨心满意足,多没劲啊你。” 
“人闾丘养一宠物,还能听两句叫唤呢。” 

见我还不答话,他手一伸就想拿回大樱桃,我赶紧“吱”了一声,他这才扬眉吐气,顺了顺我头上的毛。 

回到宾馆,我敲开连冬的房门,他一看我身后跟着的臧关陌,立即浮现警惕的神色,使劲打量,我把事情说一大概,连冬嗯嗯地答应,迟疑的拉着我欲言又止,臧关陌哼了一声,说我先回房,焦焦你和朋友聊吧。 

他前脚走,连冬就一把拉我进屋关门,我挺怒地冲他发火,“我从小怎么教你的,懂不懂礼貌你!” 

“去。”连冬一踢我,我痛得怪叫起来。 

“丫你小子故意憋着报仇呢吧,踢那么大劲,你还怪我抢你名额了,白惦记你肚子了。”作势就要把饭盒往外扔。 
“你还有完没完了。”连冬没好气地一把抢过晚饭,狼吞虎咽,“跟你说我的失落对事不对人。” 

我倒杯水让他慢慢吃,“饿成这德行,跟你小情儿没少说我坏话吧。” 

他瞪我一眼,“神经,谁有空说你!我没具体告诉她来考演艺界,就说一计算机技能的考试,砸了。” 

“那她都怎么安慰你?”我挺来劲的伸长脖子,最好有黄色点的内容,我爱听。 

连冬无意识的浮现出花痴般笑容,刚说了一个她字,就警觉得闭嘴瞪我,“干吗告诉你?要听甜言蜜语不会找嫂子啊,光爱听别人,你机能障碍。” 

“妈了b,”我一拳头锤在他背上,他自个儿都笑起来,“你别神神叨叨,网络这玩意儿不能太作准,对方究竟什么样你还真地听她怎么说就信啊!不定一男人呢,重一点是个性变态,轻一点也同性恋。” 

我说着不停笑,连冬倒像想起什么似的扯我一下,“哎,傻冒,说真的,那臧……臧什么陌的,什么来头啊,我那会儿在棚里瞧他跟肖恩说话特拽,谁都不鸟的样子,我觉得不踏实,要不你今晚来这屋睡吧。” 

我说干嘛,人挺好的还给我买大樱桃呢。 

连冬气的狮子头顾上不咀嚼,一口吞下去,踢我出门,滚吧滚吧,我留着气跟我小情人继续热乎,谁给你买大樱桃你噎死谁去。 

走回房,门虚掩着,我推开进去,就见臧关陌不要脸的靠在床头卖弄肌肉。 

头发湿淋淋,应该是冲了澡。下身一条棉麻的休闲裤,上身光溜溜,麦色,早知道他身材正,脱了t恤原来肌肉练这么紧致,我真想管服务台借口锅子敲上去,看看他痛还是锅子痛。 

《特里斯当与伊瑟》那本书翻开一半,封面朝上扔在床头柜上,也不知读到什么惊天动地的桥段了,他看着窗外,眼神那一缥缈,追忆往事一般。 

我随他一起缥缈,大樱桃也忘了吃,直到嗓子痒得咳出来,才发现他指间夹着一根烟。 

“咳咳,”也不知他抽什么牌子,味儿又辣又呛,激得我剧烈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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